苏澜：不干。
低头？认错？
凭什么？她才不要呢！
除了当时情况紧急撒了个小谎，她又没做错什么！
错的明明是那两个姓闵的！一个设局骗她，另一个掌控欲太强！
【苏小姐，在剧情结束之前，有些事由不得你讨价还价。】
它声音放缓，语气也加重几分。
原来这小破系统也会生气呢。
苏澜突然想起什么，翻过身，抱着枕头盯天花板：我帮你，那你也要帮我。
苏澜：只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保证，从今以后积极主动地和你合作，你说一我绝不做二！
大脑安静了好一阵。这系统的运算速度看来还有待加强啊。
【只能回答一个问题。】
苏澜不干：三个。
【一个。】
苏澜咬牙：两个！
【一个。】
……
一个就一个吧！
这讨价还价的本事又是什么时候偷偷升级的？
【成交，希望苏小姐信守承诺。】
苏澜：放心，我这么老实的人！
苏澜甩着腿从床上坐起来，叉着腰，站在窗前认真思考。
只有一个问题的话……怎样才能套出更多重要的信息呢……
清了清嗓子，苏澜架着手，对着空气轻声念出准备好的问题。
“在闵司郁的记忆中，和他从小就认识的那个女孩如果不是我的话，究竟是谁？”
原以为系统这小脑袋瓜估计得思考一会儿，没想到它很快给出了答案。
【她不是任何人。】
苏澜：什么意思？
【苏小姐，说好只有一个问题。】
苏澜喊冤：这是在请你对你的回答作出合理说明！
【……】
【好吧，她不是任何人的意思就是，她不是任何人。】
苏澜：喂！
【因为那只是一段记忆。】
【您和闵先生作为最重要的男女主角，是由吾从其他世界选中出的灵魂。至于其他角色嘛……】
【吾没有精力管理全世界那么多人，只能给他们自动生成一下合理的记忆，将就将就。】
“这是能将就的吗？！”
苏澜对这个答案感到不可理喻。
所以在她穿越之前的时间里，所有人的记忆都是编造出来的？
【在闵司郁看来，他记忆中的人确实是您。虽然实际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这个世界的时间，从您穿越来的那一瞬间才开始流动。】
【这样说，您总可以理解了吧？】
她不理解。
原来大家的记忆都是假的？
【您别忘了，这只是一本书而已。在故事的第一章开始之前，一切都是虚无。】
苏澜无力地坐在沙发，听到这样的答案，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感受。
【苏小姐，在大结局之前，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使命，您也不例外。】
系统没给她时间消化，直奔主题。
【现在，轮到您兑现承诺，请积极主动地配合剧情~】
“明天一定！”
苏澜几步扑到被子里，倒头就睡。
然而没能得逞，被系统在脑子里嗡嗡吵得受不了。
行行行！她乖乖听话还不行吗！
【在原著里，您和闵先生此时十分恩爱。您知道该怎么做吧^ ^】
系统的声音像恶魔低语一样全方位3D环绕。
苏澜痛苦地扶着床沿坐起来，极不情愿地解锁手机。
恩爱……和闵司臣恩爱……给她三辈子都想象不出来的画面！
点开输入框，苏澜输入一句“你睡了吗”。
【感觉有点生硬啊！】
苏澜：？
那您来指导指导？
【虽然最近工作忙碌，但闵司臣却不觉得有多疲惫，因为苏澜总会在身旁关心、照顾着他。】
系统又开始读原著了。
【苏澜总是很粘人，除去工作时间，几乎希望能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她隔三岔五就会打电话过来。因为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安心。】
苏澜：我嘞个小娇妻啊！
行行行，不就是打个电话么。
又不缺这点电话费！
苏澜从通讯录里找到他，很顺手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直到频幕上通话时长开始记录，她心跳才随着等待接听的嘟嘟声紧张起来。
一阵响动，电话被接通。
那头没有传来他的声音，只是沉默地听着。
苏澜没准备好就打过去了，一时也不知怎样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二十五秒。
最后他没了兴致：“无话可说的话，先挂了。”
“等等！”
苏澜无声叹一口气，就着哀怨的心情：“我……我们不是在冷战吧？”
深夜十一点半，男人慵懒的话音透过听筒：“我以为，是苏小姐不愿意理我。”
他难得让步，诱导着她主动向前。
“我哪有……”
苏澜话音低低的，“我是看你最近比较忙……才没打扰你而已！”
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
“今晚去湖滨了？”
他随意提起一句。
苏澜想起晚上吃饭的时候，服务员说她是会员的事。
北城大半的产业都有他股份，她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嗯。”
苏澜犯不着遮掩什么：“今天跟之音他们出去玩了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页的细碎响动，居然这么晚了还在看文件吗。
【您的关心呢！照顾呢！】
“那、那个！”
苏澜被系统一吓，慌乱中就把没准备好的话说了出去：“你怎么样！就是最近、最近还好吗……我关心你一下！”
说完就后悔得想死，把脸捂在被子里崩溃。要不然干脆说自己被系统夺舍了吧！
明明她以前最擅长这种表演，怎么最近的业务水平直线下滑！
“得到关心的代价的是什么？”
男人话音很淡，隔着电话，听不出喜怒，“四千万？”
苏澜心尖跟着一颤。
没想到被他主动提起这事。
她犹豫很久，还是犟：“我没那个意思……”
“苏澜。”
闵司臣突然叫她名字。
“那天和黎慕思，你是故意的。”
语调里没有半点疑问，说明他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意思？故意什么？
是说她故意撞倒了黎慕思？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苏澜屏住呼吸，抱起膝盖，蜷着身子没有出声。
“黎慕思向我承认，她与你是合作关系。四千万，已经让林助打她卡上，这件事就算私了。”
“你父母那边，我吩咐过，不会有人多嘴。”
他语速很慢，嗓音随意，仿佛说着没什么大不了的话。
平静海面掀起浪花，撞在岸上，一点一点磨进人的心里。
“我不知道你演这出戏的目的是什么。”他话音停顿，手边文件翻过几页。
“只是需要钱的话，你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其实，可以再多依靠他一些。
第45章 圈套
苏澜听明白了。
原来他话里有话。
黎慕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没有遵守保密的约定。
闵司臣已经知道，摔碎手镯的事是黎慕思与她合作所演的一出戏。
什么意思？
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就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那四千万？
原来在他眼里, 自己也不过是个想尽办法捞金的庸俗女人？
“你想多了。”
她嘴上是笑，心里却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好像吃到了很酸的橘子，说不上能让人有多难受, 只是被外表欺骗, 嘴巴里多了份挥之不去的苦涩。
“我又不缺钱。”
苏澜轻哼一声, 带着点小骄傲的味道，掩盖好自己的情绪：“你放心吧, 这四千万, 我一分不欠都会还你！”
她装无所谓：“反正距离大结局也不远了。等系统放我自由，我一定会想办法挣钱。你要是不放心, 我先写张欠条给你。”
“这么快就要结局。”
男人音调抬高一些，“愿意告诉我么，这个结局？”
苏澜顿住几秒, 眼睛飘过一轮，快速回忆着以前讲过的每一句话。
很谨慎道：“我应该提到过吧——”
“结局, 当然就是闵董事长您走上人生巅峰呀。”
闵司臣：“具体？”
苏澜：“具体……”
不行，不能说！
在原著结局，虽然闵司臣成了最后的赢家, 但也付出了一些小小的代价。
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是被闵司郁亲自毁掉的，漂亮的绛蓝色眼睛。
这件事如果让闵司臣知道……他绝对不会乖乖配合！
而如果剧情产生偏差，还是大结局这种无法再被逆转的关键节点……
系统说过, 她是一定会魂飞魄散的！
那她这么久的努力，到头来不就全部白费？不行, 苏澜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意外出现。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她吸一口气，然后深深一叹：“这破系统一向只肯告诉我最近的剧情。”
“比如……”
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可以提一提那件事——
“还有五天，我们就该领证了。”
午夜，墙上时钟一秒一秒在走。空调温度调得低了，苏澜不由自主抱紧自己。
“就是领个证而已，很简单的！也不用办婚礼什么的……”
他一时没有回应，苏澜心有些乱，“怎么样？”
“五天之后……你有空的吧？”
“为什么不办婚礼？”
闵司臣问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书里说，你现在事业陷入低谷，没有太多精力操办。”
苏澜不懂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想来是大家族都比较有仪式感吧。
“还有嘛，可能女主在男主心里，的确也没有那么重要吧……”
原著里没有写得十分明白，但苏澜自己的理解就是这样。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沉重，苏澜有点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第二句话也说出来。
入夜已深，苏澜准备着说声晚安就挂掉电话，闵司臣却突然提起：
“原来书里提到过，我事业会陷入低谷。”
他音调沉下来，字字如沙砾般摩过耳畔：“苏小姐提出要与我合作，却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知会我么。”
完了。
这下完了！
苏澜心口一紧，脑子里嗡嗡的：她怎么就把这事给说漏了！
“书里……书里就提到你项目受了点小波折。”苏澜冒着冷汗，赶紧找补。
“你那么厉害，这种小伎俩都犯不着当回事的！”
意思这么小一件事，你再讲，可就显得你没能力了！
他没回话，苏澜加大剂量：“……难道真遇上什么大事了？很严重吗？要不……我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没哪个男人不吃这一套的。
偏偏姓闵的不按套路出牌。
“是。很严重。”
他话音听不出半点严重的样子，倒像是故意折腾她：“起码折损了五个亿。”
“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想来不会变成这样。”
他沉沉一叹，很困扰道：“所以，你准备如何补偿？”
“我……！”
她能用的话术都用完了，怎么反而觉得，越来越靠近他的圈套？！
不行不行，多说多错！
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失去理智。
这种时候需要让节奏放缓……也就是跟他打太极！
“我现在有点困了，脑子都转不动啦。”苏澜打个哈欠，话音也开始犯迷糊，“现在都很晚了，要不我们约个时间，下次再聊？”
“可以。”
男人回答得很干脆，干脆到让苏澜有些意外。
结果听他下一句话就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明晚来我家，林词会来接你。”
“明天晚上我……！”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听筒里只剩一串忙音。
靠！
苏澜对着屏幕上闵司臣的名字大骂一声，晕倒在被子里抱头痛哭。
这事理亏的人是她，大晚上的去他家……天杀的怎么想都是羊入虎口啊！
……
……
午后。
大厦52层，会议室。
一张长桌，左边是集团各级领导，右边是各位外部合作商。
靠墙两排的旁听席全部坐满，两百平的会议室显得满满当当。
闵司臣坐上位，叠着十指，听下面人发表报告。
冯昱城也在。他坐在桌尾，紧张盯着自己手中那份文件。
会议开始之前，闵司臣单独交代了他一些事情。
这个计划可以弥补他犯下的错，这是能让他翻身的最后一个机会。
汇报的发言结束，仇国业第一个便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