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微微一愣,又道,“嫔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年世兰抬眸,随即问道:“莞妃请讲。”
“嫔妾请求贵妃娘娘,四阿哥登基后,不会对嫔妾家人下手。嫔妾宁愿抛弃所有,保全家人荣耀与安宁。”
甄嬛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坚定。
年世兰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只要你真心助本宫的四阿哥登基,本宫定会保娘娘及年家无忧。”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从此,甄嬛与年世兰开始密切合作,共同为四阿哥的登基铺路。
在她们的精心策划下,四阿哥在朝中的支持者越来越多,而胤禛的身体也日渐衰弱。
只是,所有人虽然都在等待,静候。
却也不知道,一代帝王的落寞竟然来的这样快。
哪日,晨起胤禛还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可就在那日风雨交加的夜晚,胤禛驾崩。
皇帝驾崩的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紫禁城中迅速传开,整个皇宫顿时陷入了一片哀痛与忙乱之中。
年世兰与甄嬛闻讯后,立刻换上了素服,面容凝重地前往养心殿,与其他嫔妃及大臣们一同为皇帝守灵。
四阿哥在得知父皇驾崩的消息后,虽然心中悲痛,但也深知此时自已肩负的重任。
他迅速稳定情绪,开始着手处理皇帝后事及登基事宜。
在年世兰的协助下,四阿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智慧。
在皇帝驾崩的次日,四阿哥在群臣的拥戴下,于太和殿正式登基为帝,改元新政。
登基大典上,四阿哥身着龙袍,头戴皇冠,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接受着群臣的朝拜。
年世兰作为皇太后,坐在一旁。
第273章 已完结
慈宁宫。
周宁海走了进来,微微躬身给年世兰请安。
“太后,皇上又来了。”
年世兰眼睛都没睁,掀唇吐出两个字。
“不见。”
周宁海脸色有些为难,和站在年世兰身边的颂芝对视一眼。
颂芝微微耸肩,随后摇头。
周宁海低下头,“可,这已是皇上第三次来看您了,若是再闭门不见,只怕是……”
年世兰这才睁开眼,“让他回去吧,”随后便不提这件事了,而是另说。
“兄长如何了?”
周宁海道,“皇上吩咐将年府修缮,如今已经修缮完毕,年大人一家,已经住进去了。眼下,想必正在设宴庆祝呢。”
年世兰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道,“皇上可有说安排何时入宫。”
提到这个,周宁海又有些为难了,“皇上说,让……让……”
年世兰蹙眉,“直说,支支吾吾成什么样子。”
“是,皇上说,年大人入宫之事,还请太后与皇上面议。”
年世兰冷笑一声,弘历这是以为能用这件事拿住她?
那真是可笑。
“不必了。”年世兰站起身来,转而对颂芝说,“给哀家换身衣服。”
颂芝惊讶,“太后,太后这是要去做什么?”
“出宫!”
颂芝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周宁海也手忙脚乱。
“太后,您三思啊,这皇上刚登基,外头指不定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咱们慈宁宫呢,此行危险啊。”
年世兰当做没听见,没有让人给她换上常服,反而是换上了寻常妇人的衣服,安排了一辆马车,大摇大摆的从宫门出去了。
养心殿。
弘历刚回养心殿,准备看奏折。
一连三日,他每日晨起都会去慈宁宫请安。
自从他成婚之后,见年世兰的次数便屈指可数。
并非他不去,而是每次去了,年世兰总会想出各种借口理由不见。
李玉急匆匆跑进来,“皇上,皇上……”
“说。何事。”
李玉擦了把汗,“皇上,太后换了装束,明日驾着马车,从宫门出去了!”
弘历有些愣,显然,他没想到年世兰会这样做。
不过,她那样的性格,确实也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皇上,可要安排人将太后请回来?”李玉耷拉着眉头,愁眉苦脸的。
弘历想了想,又摆手,“算了,任她去罢,命人不许拦她,派侍卫暗中保护。”
“这……”
李玉只觉得太疯狂了,这哪儿有太后随意出宫,皇上不拦反而支持的。
“还不快去?”弘历道。
“是……奴才这就去。”
马车缓缓驶出繁华喧嚣的京城,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停在了年府门前。
一路上,年世兰一直掀开帘子,观望着外头的景色。
她已经忘记,自已上一次像一个刚出阁的姑娘家一般,这样期望着外头,是什么时候了。
总觉得是许久之前,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只在昨日。
“太后……到了。”
颂芝开口,年世兰立刻撂下帘子,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唇前,“嘘!叫那个称呼。”
颂芝缩了缩肩膀,“这样真的可以吗?奴婢不敢,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
年世兰不以为然,“有什么行不行的,在宫中拘了一辈子的规矩,这出来了还不能松快松快?”
说完,年世兰直接出了马车,伸了个懒腰。
颂芝立刻出来,要给她撑着手,年世兰将她的手拍掉。
随后说,“今日,不是太后,不是从前的华贵妃,而是……年世兰。”
说完,她笑的明媚又灿烂,晨曦的光芒晒过来,折射出淡淡光辉,照射在她脸上的笑,衬托着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颂芝看呆了,“是,小姐。”
说起这个称呼,真就恍如隔世。
年世兰在颂芝的陪同下,轻手轻脚地走下马车,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府邸,心中五味杂陈。
“太……小姐,我去敲门?”
颂芝刚要上前,便被年世兰拉住了。
“不用敲门,咱们,从‘老地方’进。”
颂芝讶异,显然知道‘老地方’是什么。
她咂舌,“哪里?小姐不好吧,你如今,身份尊贵,怎么能,去钻那个地方呢?”
年世兰哼哼,“有什么不可,莫不成你是觉得本小姐身子老了,身子骨硬了,不如从前年轻,钻不进去了?”
说完,揪着颂芝的耳朵。
另一只手在颂芝腋下咯吱。
颂芝被闹得一个劲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小姐,小姐年轻小姐定然能进去。”
年世兰拍拍手,那就行。
……
“这边点,这边点。”
原本年世兰是打算从小时候钻过的小洞进去的。
洞确实在,只是……
年世兰比了比洞的大小,和自已腰的大小。
尴尬了。
好像确实进不去。
颂芝还在一旁闷笑,“小姐没老,就是胖了……”
年世兰满脑子黑线。
这个洞是她还未出阁的时候,专门和颂芝一起挖的,方便自已时常出去逛集市。
当时母亲管的严,这种事被发现了,免不了一顿骂。
只是后来好巧不巧,被她哥发现了。
那时候,意气风发的年大将军,看见自已小妹钻狗洞……
心疼的差点眼泪掉下来。
赶紧把人拔出来。
好不容易钻出去的年世兰,又被自已老哥拔了回来,满脸黑线。
差点激动的和他哥吵起来。
知道自已坏了事的年羹尧,挠着头,站的笔直,支支吾吾的最后只说。
“若是你之后要出去,便让兄长带你去便是,何苦要这样,到底你还是年家大小姐。皆是若是母亲责问起来,你便说是哥哥执意要带你出去玩的。”
当时的年世兰心中高兴坏了,只是表面还要故作为难,“行吧,那就原谅了你这一次。”
其实心里开心坏了。
如今,在一次回到这里,她看见兄长没有将这个洞填起来,从前的回忆一股脑的涌来。
“小姐,这边点,我记得,那边有个树杈,很稳当,小姐可以踩上去。”
年世兰此时被挂在墙上,洞不能钻了,只能从墙上翻过去。
只是,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已。
也高估了这个墙……
从前怎么不觉得,这个墙,这么高呢。
“哎哟,哎哟……”年世兰奋力的蹬着,总觉得就快要踩到树杈的时候,却又脚下一空。
直到……
“你是何人,敢擅闯年府,还不快下来,否则别怪我客气了。”
年世兰闻声,心中不禁一紧,随即又生出几分无奈的笑意。
这熟悉的呵斥声,除了她那位威严又不失宠溺的兄长年羹尧,还能有谁?
她停下挣扎,稳稳心神,故意提高嗓音,带着几分戏谑道:“哼,本小姐乃年家之人,何须你这等小厮来问?”
话音刚落,下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年羹尧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抬头一望,见是自家妹妹挂在墙上,一副进退维谷的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
“世兰,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慈宁宫的宫墙还拘不住你这只顽皮的猫儿吗?”年羹尧边笑边命人拿来梯子,亲自上前扶住,语气中满是宠溺与纵容。
年世兰借着梯子,终于稳稳落地,双脚一触地,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年羹尧,一把抱住他,眼眶微红。“兄长,我好想你。”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蕴含了太多的情感与思念。
年羹尧轻轻拍着年世兰的背,眼中也闪过一丝温情。“傻丫头,我也想你啊。真是好久没见了。只是,你,你如今是太后。怎么能这样偷偷跑出来?皇上知道吗?”
年世兰撇撇嘴,故作轻松地说:“我不管,兄长,今日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年家女儿,不想那些宫中的规矩和身份。”
年羹尧闻言,既欣慰又担忧,但他深知妹妹的脾性,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好,我年羹尧的妹妹,就是要这样。”
“你在宫中可好?”年羹尧问。
“好得很好得很,哥哥莫要担心了,我要去前厅吃席了。”
年世兰说着就往前面走。
年羹尧连忙警醒着拦住,“你呀你,你如今是太后了,这要是被前厅的宾客们看见,还不得吓得诚惶诚恐,就在内院,我叫来家中亲朋见一面便是了。”
年世兰点头轻快一笑,“这样也好,还是哥哥为我着想。”
“你这丫头,”年羹尧抚摸着她的脑袋。点头一笑。
两人相携步入年府,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年羹尧引着年世兰一一见过家中亲朋,众人见到久未露面的年世兰,皆是又惊又喜,纷纷上前行礼问安。
宴席上,年世兰与年羹尧坐在主位,兄妹二人把酒言欢,回忆往昔,畅谈未来。
年羹尧讲述着家乡的趣事,年世兰则分享着宫中的点滴,虽然各自的世界大相径庭,但那份深厚的兄妹情谊,却让他们的心紧紧相连。
酒过三巡。
年世兰已是有些醉了。
她紧紧握住年羹尧的手,声音哽咽:“兄长,我终于见到你了。”
年羹尧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轻轻拍着年世兰的手背,安慰道:“妹妹,别哭了,这不是见到了吗?一切都好好的。”
“是啊,一切都好好的,你们都在,我也在……那就好。”
年世兰说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她赶紧用帕子拭去,强颜欢笑,“看我这副样子,倒是让兄长笑话了。”
年羹尧摇摇头,眼中满是心疼,“世兰,你在宫中受了不少苦吧?有兄长在,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
年世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身在何处,兄长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年世兰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兄长,在家乡的时候,可好?可有人为难于你们?”
年羹尧摇摇头,拍着她的手,“本将军的妹妹在宫中可是贵妃,又何人敢为难于本将军?”
他虽是笑着说的,可年世兰却觉得心酸。
她这次见兄长,光是手臂处,都发现好几个新伤。
胤禛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年家,定是暗处找了不少人刺杀。
今天能见面有多少艰难险阻,不敢想象。
年世兰叹了口气,“兄长,从前再不好过,有你陪着我,都好过了。”
两人相视一笑,是那样的纯真。
“你决定何时回宫?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方才我见皇上已经派人过来催了。”
年世兰这才想起时间,和家人待在一块,时间过得是那样的快。
颂芝这也才警醒,“是啊,太……小姐,这时候再不回宫,只怕是宫门就要落锁了。”
年世兰却不舍,“我不回,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兄长,不回……”
年羹尧宠溺一笑,“这丫头,说什么醉话,你不会去如何能行。”
年世兰摇头,“兄长我不想回,我就想陪着你,还有家人待在一起。”
她筹谋算计这么久,便是为了今日。实在是不愿意走。
年羹尧见状,心中也是一阵不舍,但他深知宫中的规矩和妹妹的身份,不能让她继续任性下去。
“世兰,听话。你今日已经任性够了,该回宫了。不然,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年羹尧轻声劝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年世兰闻言,眼泪又涌了上来,“兄长,我真的不想回去。那里没有自由,没有亲情,只有无尽的规矩和束缚。”
年羹尧心疼地看着妹妹,伸手为她拭去眼泪,“世兰,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再回头了。为了年家,为了你自已,你都必须坚持下去。”
“好,我回宫。但是,兄长,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已。不要让我担心。”年世兰说着,紧紧握住年羹尧的手。
年羹尧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已,别让我操心。”
两人相视一笑。
宴席结束,年世兰在年羹尧的陪同下,悄悄离开了年府。
她换上马车,回望了一眼灯火阑珊的府邸,心中充满了不舍。
“兄长,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有空多进宫看看我。”年世兰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年羹尧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已,别让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