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能亲都是什么关系,总之我不会和陌生男人有任何接触。”
李隅看了她两秒,严肃的脸终于笑了。
注意到陈裳的目光,他随之不自然地敛了下眸。
但陈裳依旧能够感觉到他是真的情绪起来了不少。她不明白对于身份之间的固执,有些人将它看得很重,有人会觉得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是很无聊的事,显然她属于后者。
一个短暂的身份罢了。
不过,她现在心情也奇怪的跟着有些不错。情绪果然是种能感染人的东西。
晚上的烧烤店人来了不少,交谈嬉闹,有附近桌玩纸牌,热闹一片。
李隅看去一边长的一棵不知名的树,侧面灯光折射下绿得发光。
“吃好了吗,要不要走走”陈裳提议。
李隅嗯了声,同意。
这个点的小街道正热闹,小推车都出来了,炸土豆、烙煎饼、鸡蛋仔、芋圆甜水,空气中飘着各种小吃的香味。
但两人都饱了,李隅问她有没有想吃的尝尝,陈裳摇了摇头,两人沿着人行道散步。
“我感觉你对泠溪挺熟悉的,以前来过!”
“没有,这是第一次。”
“看你挺熟,我以为你来过呢,但都是第一次,你比我知道好多地方。”
“我每次去各个地方都挺随机的。”陈裳说,“但感觉有计划的行驶好像还不错。”
李隅笑了下,问:“那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地方吗!”
陈裳想了想,给出建议:“江城的夏天很舒服,荆安、桐城、海城市都挺不错,你毕业要是选工作地点可以优先参考一下。”
李隅跨过脚下的树叶没做声,过了会,说:“我不想去。”
陈裳当他有更青睐的,或者他现在跟着老师,总之早有计划。
陈裳说:“反正你怎么着都会很优秀的。”
“为什么!”
“直觉呗,我就觉得你挺好。”
李隅唇边终于有了些笑意,加快几步,伸手够到了陈裳面对着自己散漫后行背着的胳膊,下滑拉住了她的手。
陈裳没有收回来,就势转了个身,和他走到一起,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慢慢紧了紧,她手松了松给出空间,另一个只手五指紧紧将她扣在一起。
多无聊的事,她以前绝对不会做,不会和别人牵手。
但,好像还挺浪漫的。
手心里热热的,心里有个地方像飞满了五彩缤纷的泡泡。
李隅有个问题一直很疑惑:“你好像不太喜欢冬天。”
“可能是以前看多了雪,就没什么好奇喜欢的吧。”陈裳说这话已经很坦然面对过去,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很重要的事。
“所以,特意带我来的”她勾唇说,“不会……”她凑上去,“你不会还翻了我微博每年去过的所有地点吧!”
李隅睫毛颤了颤,眼睛躲过她,半晌没忍住笑着:“没有。”
“没有吗!”
他在她的注视下,笑着承认:“好吧,是有的。”
“看了多少每个都看了”她又逼近,眨了眨眼。
李隅虽然不肯答,但一直牵着她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感觉到手心里的手像是要抽开的样子,他又追上去,不肯放手,牢牢牵住。没敢和她对视,被戳穿,脸微热着点了点头。
“好呀,果然是的。”
这人。
难怪他突然要带自己来这边。
陈裳笑眼盈盈地打趣:“嚯,李隅学弟原来背地里这么喜欢我啊。”
李隅目光温和看着她,一时陈裳也渐渐不笑了,她正要侧身回去,他揽住她的腰,低头亲了下。
一切突然,他眼睛温柔的不像话,陈裳觉得没有看过比他更清透的眼睛了。
好像自烧烤店里出来,他今晚笑得格外多。
他这人真的有魔力。
李隅低头看着她,他似乎有点紧张,半晌唇角弯起一丝弧度,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陈裳一时感觉心里软的不像话。
第19章 chapter 19
这一刻,我希望时间变慢。
―――y的心事簿
陈裳是中午一点左右的飞机,李隅下午五点。
她要先到机场,但李隅说直接和她一起过去,陈裳没同意。两人的时间相差四五个小时,怎么都不方便。
倒不是她自己,反而是李隅。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陈裳早上七点半就醒了。昨傍晚喝了一杯奶茶,也是奇,到点竟一直睡不着,干脆没事处理了一下邮箱信息,后半夜终归是劲头儿过去,成功把自己熬睡。结果今天竟然醒得这么早,闭眼躺床上,睡眠浅到跟没睡似的。
陈裳轻叹口气,犹豫了阵决定下床。
几分钟,她踩着拖鞋敲了对面的门。后面去了市里,之前的大床房第二天就退了。李隅就住在她对面。
她原本以为他应该还没醒,要是敲两声没反应就回去,但李隅很快拉开了门。
两人似乎都短暂一愣,显然男生已经醒了。
陈裳穿着一件黑色丝质睡裙, 第一天去店里买衣服的时候顺带挑的。她皮肤本来就白,肩颈线条和锁骨优越,露在外面的肌肤雪白一片。微卷的头发柔顺垂在脑后,一副睡眼惺忪但又有些不开心要发脾气的样子,左边白皙的肩头上搭了一缕墨黑色的头发,冲淡了平时的一分冷感,又显得温柔了少许。
李隅看了一眼,极快垂下眼帘,陈裳已经推开他半开一小道的门进去,盘腿坐在他的床上。
“你怎么醒这么早”陈裳打了个哈欠,见李隅关上门走过来。
“不知道,可能昨晚睡得早吧。”他站那,走了几步,把正对着她背后,恰好窗帘没拉紧露出来的一小道没关的窗户关上。
“早知道我昨晚就来烦你了,昨天喝的那杯奶茶,我失眠了大半夜。”陈裳说着有点生气,李隅折返过来经过床,她正好牵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啪地轻轻打了一下。
李隅停下脚步,没忍住垂眸笑了笑。陈裳自然拉着他靠在他身上,侧头阖上眼,把他当作巨大的人形靠枕。
他站着,一只手握着她,感觉她手小小的,好像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包住。
李隅低头看着她柔软的发顶,轻声问:“要不要再睡会儿!”
现在才快到八点,时间还早,还能睡好长一段时间。
陈裳有点舒服的不想说话,用头蹭蹭,说:“你跟我一起。”她张开手,像是在睡梦中迷糊做了个求抱的姿势。
李隅一怔,很轻地嗯了声,俯身将她抱起,半掀开被子让她枕在枕头上躺下。
她好像一只猫咪,生气地时候炸毛,高傲不可一世地竖尾巴,有时候又柔软的不像话。
他好喜欢她啊。
怎么样的都喜欢。
李隅躺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越看越看不够,觉得她就应该被人喜欢,被人细心呵护着。
正想着,陈裳忽手探了探,眉头轻轻皱着滚了过来,凑到他怀里,像是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地,占领了领地,眉头也得以满足地舒展下来。
李隅有一会儿脑子空白,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轻了。半晌,伸手轻轻将她抱住。
“你好香。”
怀里的人忽凑近嗅了嗅。
“是用酒店自己的沐浴露”她又闻了下,咕哝,“感觉你身上有股……淡淡雨里,竹叶的香味。”
“……有吗”李隅根本就思考不了她的话,原本两人之间还空有一点点缝隙,但陈裳忽然再次凑近,他完完全全感受到没穿内衣簿裙里柔软的部位。
要命的早上……
陈裳也觉察到男生突然之间的变化,倏抬眼看向他。
室能安静地除了彼此的呼吸,听不到一点声音。
陈裳瞧他脸一下簿红,明明自己是始作俑者,偏偏还坏笑起来:“抱歉,真不是故意的。”
“……睡觉吧。”李隅闭了闭眼。
陈裳这会儿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她记得她那间房床边柜子上那东西的位置,他这间应该也一样。
她的确不是有意的。
但她挺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对,她是挺想的。
“快睡觉。”身边的人往边上移了移,声音艰涩地说。
“哦~好。”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明明是一样的床,可她后面真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睁开眼,抬眉瞧见他,懒懒地嘀咕:“你怎么没睡啊。”
他根本就没睡着,原本就已经清醒了,陈裳突然过来,就算是闭眼,事实上他更是睡不着了。
“几点了!”
李隅解了手机:“才十点过五分。”
“哦。”陈裳阖上眼,过了一会又睁开,意识还没彻底回来。
“再睡儿”李隅说。
陈裳摇头:“不了,飞机上再睡。那杯奶茶我要正式纳入黑名单,太折磨人,以后傍晚再也不喝了。”
“你下次记得监督我。”
李隅笑:“好。”
陈裳注意到她刚刚开手机的动作,问:“你手机不设密码么!”
“没有。”李隅将手机递给她,她拿在手里,锁屏是一张拍摄的紫粉色晚霞,像打翻好几种颜料罐。
陈裳感慨:“好漂亮。”
李隅:“嗯。”
那天没有一起看的晚霞,周周转转竟又这样落在眼里。
李隅垂眸静静看着她。
废弃的广场天台已经大变了样,所有光景都在向前,好像只有他还单独停留在原地。
他的喜欢或许是从那天平安夜,或者是那天天台她耐心陪着自己读那本诗文。
亦或是从刚见到她的第一眼。
经年往复,情感像风,来了又去,停了又起,不曾消散。
他无聊,又木讷,起初,是一面一眼就能看完的玻璃窗,什么吸引力都没有,绝不会让人肯伫足。
玻璃外是阴暗的天,雾蒙蒙一片,但她的出现,好像天边蓦地射进一束阳光―――
整个世界,都更鲜活起来。
“微信,Q,都没有密码!”
“都没有。”
“那我随便看了,你秘密可别想藏着。”
“好。”
陈裳滑了几下,什么都没打开,最后点开通讯录,存了一串自己的号码。
两人相继躺了会儿,收拾吃了早饭。一切收拾好,时间就差不多了。
陈裳执意要自己去,但拒绝不了,李隅说他反正也没事,想剩下的时间去历史博物馆看看,顺路。
陈裳也就没多说什么。
不过这路可不顺,甚至有点绕。虽然他们路上什么也没聊,彼此都各怀着心事。
“我走了。”下了车。
“嗯。”
“陈裳。”
“怎么了”她回头。
李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理智:“……我到时候可不可以给你打电话!”
陈裳摸到兜里的手机肆意地扬了扬:“为什么不”她勾唇听了挺开心,有点小得意,“你又不是没有我联系。”
李隅看她的背影进了航站楼,车子重新启动。
室友赵家旭在手机上好奇问他:“什么情况啊你逃课都不带我,今天老头没点人,你啥时候回来!”
李隅只跟他说了去泠溪,最终在连环追击打扰下:“泠溪博物馆新文物上新。”
“三天你就去看这个!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回来!!这都够你逛好几个了。”
其实,他本来是打算和她在这边多待一天的。
李隅看着备忘录里的计划表。
没关系,时间还长。
―
陈裳落地,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了一辆双R黑色的车子等在外面。
“不是说让小叶来接”小叶是赵斯年的秘书。
“手头上有个事要让他去市场部跑一趟。”赵斯年等她坐好后递了一双上好的羊绒手套。
陈裳撇撇嘴,接过。她从小觉得不舒服,不爱戴,但每到冬天,也不知道赵斯年怎么能随时变出来的。
“怎么样,还行么,那些事儿忙得过来吧。”
“要不你回来给我帮忙!”
“你觉得我撑得慌!”
陈裳扯着一只手套戴上。樊适锦将公司彻底交给他,赵斯年要忙的事多着。
另一个,陈裳也没哪个权利,她的身份地位只够门外边的人眼红羡慕的了,深层门里面的也就维持个面子上的客气。
“行,我就负责让你随时悠闲。”
“飞吧。”
赵斯年开车,目视前方。车水马龙的北城热闹也冰冷。
往往最容易的事也是最复杂的。但不管复不复杂,也是承诺要尽力办到的事。
陈裳这趟回来老太太高兴的不行,都等着她了。赵斯年也没回公司里,一起吃了饭。
她原本以为樊适锦也在,但听张婶提起才知道她上个月去欧洲了,正好通知明天才得回来。
“囡囡两年都没回来看我哦,斯年一天也忙,你们两个都不管我。”老太太生气肩也不让按了。
“哪里,我可最最想您。”陈裳绕过来挨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亲昵地在房间里聊了会天。老太太吐槽起孙子一天忙起来不见人影,还专门折腾起她。过分得很。
陈裳就想起来赵斯年上回跟她说给老太太安排了趟旅行,笑出了声:“他不是看您挂念着那边的老友嘛,您说实话,自己是不是想去!”
老太太佯装着生气:“哼,他们都不先来看我。”
“好了好了,我一会儿替你下楼骂他,你孙子可真坏!”
“谁坏”赵斯年刚走到门口,就无辜挨到一遭。
“就是说你,你问囡囡是不是!”
陈裳毫不客气,在一旁点火:“哥你平时就欺负奶奶吧,坏透了。”
“好好,你们俩一唱一和都对,说什么都对。”
“诶,等等,乖孙女你听,他说这话是不是不服气!”
赵斯年笑着:“哪敢。”
老人家年龄大,晚饭后就容易累,今天高兴坐得比平常还要久。本来都打着哈欠却还吵着不要睡,最后终于硬是被陈裳哄着扶去休息了。
出来时,经过大厅,见赵斯年正站在落地窗前。
“今年花园里的花挺漂亮的,好像比我上次回来开得还要好。”
“应该吧。”赵斯年说,“我印象里和你上次回来的一样。”倒是中间两年,他觉得开得是差劲足了。
或许是对之前的记忆有偏差陈裳想也是的。
她想起老太太跟她聊的小话,实在觉得不可思议问了句:“你和秦淑妹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