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收买了。他们故意演戏，好让大梨小梨这两个人与柳拉缇的接触合理化。一切都是铺垫，你们懂的。”
“哈哈！”
虽然已感到有人在搞自己，但看着这评论，真的难绷。
柳莘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我们全家都是超级演员，有这演技我们去S国拿奖不好吗？干嘛要冒险背叛自己的祖国？”
“也有解释。”大梨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你来看。”
“S国演员太多，演技太精湛，他们去了未必能出头，还是收夏国的钱最稳妥。”
柳tຊ莘莘揉了揉眉心，“这些人为了黑我也是尽力了，这样白痴的话都能说出来，也不容易啊。”
“问题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呢？”小梨蹙眉，“总不会是同行竞争吧？”
“只说我是间谍。”柳莘莘摇头，“应该不是同行竞争。我觉得可能是钦尔家族干的事。”她放下平板，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有了手机后，我也查了一些资料，钦尔家族对你们夏国真是恨之入骨啊。”
“关我们什么事？”大梨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年代全世界都在反殖民、反侵略、反封建。我们还委屈呢！我爷爷奶奶、父母两代人勒紧裤腰带，自己没得吃，还要支持周边国家的反侵略运动。到最后，反而还遭人恨，我们上哪说理去？”
“很抱歉。”柳莘莘能说什么？她现在是杜曼人，除了道歉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唉，也不关你的事。”大梨摆手，“都是一些无耻的政客捣乱。现在好了，杜曼跟我们国家的关系挺好，人民对我们也很友善。至于旧时代的臭虫也不用在意，他们不能破坏我们两国人民的友谊。”
“说话别太官方了。”小梨打趣，“你一下这么正经，我还不适应了。”
大梨伸手捏了捏小梨，在喂了柳莘莘一波狗粮后，他沉思片刻，道：“不能任由这事发展下去。现在说你是叛徒，下一步他们可能会有实质性的活动。”
“流言伤人。”小梨眉宇间已经有了忧愁，“大众是很容易被煽动的。他们可能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雇水军不停地诋毁你，就能让你自绝于这个世界。”
“我们也可以反向反击。”
柳莘莘道：“我与博利钦尔在庭上的辩论大家都看见了，我们也可以说是他干的。”
她笑了笑，“我们可以把钦尔家族在杜曼的情况介绍下。他们用民族情绪来杀我，我也可以用仇富情绪来杀他们。”
她说着就是一摊手，“虽然觉得仇富是一种不对的情绪，但就钦尔家族来说，他们被仇恨并不冤枉。他们家族尽管已从国王的宝座上走下来了，但这个国家的命脉却还被他们牢牢抓在手里。我们杜曼最大的电力公司、自来水公司就是钦尔家族的。我们国家北部临海，渔业资源丰富，而北部的海货几乎被钦尔家族垄断。不仅如此，在西北部的矿产区他们还掌握了大量的资源，比如建房常用的碎石、黄沙以及一些石油矿都在他们家族手里。”
小梨目瞪口呆，“那不是富可敌国？”
“的确富可敌国。”柳莘莘点头，“那天博利对我警告，在拥有手机后，我查了很多资料。他们的事在我们国内被封锁了许多，但在国外却有很多资料。钦尔家族光在中立国的存款就多达800多亿绿币。而在各发达国家的产业更是数不胜数，就连你们夏国都有。”
“我们夏国都有？”大梨有些惊讶，“他们在我们夏国做什么？”
“什么都做。”柳莘莘道：“各种工业品进口，小商品进口。”她说着脸上便露出讽刺，“嘴上恨死夏国，可夏国的钱却还是香的。”
“哈哈！”大梨忍不住笑了，“照这个逻辑，他们是杜曼叛徒还差不多。”
“一个家族几乎垄断了一个国家的资源、贸易，这真可怕。”小梨忍不住感叹，“这样搞下去，杜曼的未来不乐观。”
“我们这个国家不乐观很久了。”柳莘莘叹气，“看看贫民窟的这些人，他们连最基本的生存权都没有。不仅生存权被威胁，连人格尊严都要被践踏。对于我们贫民窟的人，大家有个统一称呼。嗯，就是你们常听的那个词——贱民。”
柳莘莘忍不住握起拳，“但我们凭什么是贱民呢？凭什么看见高身份的人要低着头走路呢？我们是天生愿意穷的吗？我有时也会想，我做这些事或许不是同情，只是有着深深的不甘，对上层阶级有着天然仇恨。”
“我们能理解你。”大梨与小梨想着自家过去的历史，也是心里一酸。
他们是牺牲了很多人才彻底把封建阶级打碎了的。他们现在幸福了，但他们的先辈们却是过得很苦。
“世间的光总是先落到那些有想法的人身上。”大梨想了想，道：“这个工厂就是希望的种子。”
“种子种下了，就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的。”小梨也安慰着，“总有一天这棵大树能冲破贫民窟的黑暗，沐浴在阳光下。现在，我们就开始反击！”
她一握拳，“敢欺负我们夏国人，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夏国人的团结、韧性、机敏！！”
“对！莘莘的思路没有错，咱们就是要把莘莘打造成对抗旧时代门阀的代表！什么皇室，什么钦尔家族，在人民群众的力量前……”
大梨深吸一口气，拳头重重落在桌面上，“都是牛鬼蛇神！！”
贝瑞听不懂他们的话，可却从他们的神态中感受到了这几人心中的激烈。
什么鬼？
明明听不懂，为什么却有种热血上涌的感觉？
半小时后，停课了。
柳莘莘走上讲台，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下，然后一脸平静地道：“如果大家觉得我是间谍，可以现在就离开。流言蜚语伤人，我不强求大家留下。”
“开什么玩笑？”唯一的男学生拉曼站起来，“这么荒诞的话有人信？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即便我今年只有26岁，但我也记得你很小的时候在夏克拉了。”
“对啊。这都什么鬼话？拉缇小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是夏国间谍？谁会把间谍放贫民窟啊？这些读过书的人难道脑子还不如我们吗？”
“我们不走！”
很快大家就表态了，“在这里能学到东西，能吃到大米饭，哪个坏人会这样？”
“说得对！”拉曼一挥拳，“那些所谓的好人从来没关心过我们死活，我们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拉缇小姐，您不用害怕，我们都会保护您的！”
大梨拍着这场面时，听着柳莘莘的翻译，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了四个字。
民心可用。
第33章 厂被围了
柳莘莘遭到水军攻击的事在大梨小梨的粉丝群里传开了。
其实也不用他们特意去宣传, 已经有不少在国外的夏国人把相关言论搬到了视频区下面。
在大梨小梨与柳莘莘谈论怎么反击的时候，群里与评论区早就炸开了，都在询问事情的真假与详情。
当小梨把事情大致说了说后, 大家愤怒了。
大家愤怒的点也只有两个。
一是看不惯一个家族针对一个小女孩搞这样的人身攻击, 二是因为这也是对他们祖国的抹黑。
其实随着他们祖国的崛起, 这些年针对他们国家的谣言那是从来都没有断过。而这些人十分可恶，还组织了专业的水军，天天在夏国的互联网平台上搞事。
对于这一套, 夏国民众可太熟悉了。这言论一看就知道，自己经常在国内斗的那帮家伙又上线了。
然而还没等大家想好要怎么反击, 就有人发现评论区出现了水军痕迹。
“这个柳拉缇就是杜曼培养的间谍。什么夏国阿姨，都是鬼扯。我早就觉得她有问题了。”
“你好大胆。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但不敢说。”
“MD，咱们还没去找他们麻烦, 他们倒找到咱们这里来了。兄弟姐妹们，上！喷死这些垃圾！”
粉丝群里群情激奋。
这弱智发言, 不用想，肯定又是外国水军。
“我在国外, 大家给我传点资料, 我这就做视频反击。在外面的同胞们晚点给我点点赞, 把热度搞起来！”
大家都行动了起来，开始找资料，做视频, 组织人反击。
第二天，相关流言已传得满天飞, 还有人做视频来详细解释此事。
总之一句话：柳莘莘现在属于薛定谔的猫，在夏为杜间谍；在杜为夏间谍。
里外不是人了, 属于。
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夏克拉一个智能手机普及率不到10%，文盲率极高的地方居然也有人开始说柳莘莘是间谍了。
网络上造成的影响或许暂时还影响不到现实，但夏克拉的流言却已开始慢慢起效果。
清晨，一场雨后，有三十多个人来到了希望制衣厂。
他们举着横幅，上面写着“柳拉缇夏国间谍tຊ”等标语，用手里的木棍不断敲打着地面，要求柳莘莘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
工人们脸色苍白，尽管他们不信自家雇主会是间谍，但他们生在贫民窟，从上一代人那儿接受的生存之道就是“夹着尾巴做人”。
忽然见到三十几个人，携带着武器而来，他们是害怕的。
他们看向柳莘莘，见她一脸平静，恐惧的心灵稍稍得到一些安抚。
她可是能整死玛姬的人，应该有办法吧？
“拉缇小姐，现在怎么办？”贝瑞很着急，“他们带着木棍过来，明显不怀好意。”
“报警。”柳莘莘道：“不管警察来不来，我们得先报警。另外，我们也得准备下。”
她看着大家，“我知道你们很害怕，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她挥手用力在桌面重重一捶，“退让只会被人欺负！我们现在可以忍着，但要是他们冲进来砸我们的饭碗，我们不能不反抗！我们已经能做出衣服，没多久就能赚钱了，如果厂被砸了，我们的希望也就没了。”
她说着便是深深吸一口气，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退出；信我是间谍的，也可以现在就走。他们只是针对我，你们现在走，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我不走！”阿曼率先喊了起来，“我不想再过饿肚子的生活！我在这里即便还没有工资，但我起码能吃上人吃的饭菜。我不想吃邦邦了，也不想吃木薯，我想吃大米饭，吃鸡肉，吃新鲜的蔬菜！还想送我的孩子去上学，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也不走！”贝瑞道：“我一直被人视作不祥，连给人做衣服都被嫌弃。这个工厂是我的希望，我不走！您要是间谍，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正直的人了！”
“我也不走。”一个容貌略有些艳丽的少女站了起来。她叫杜佩，是自己过来报名的，今年才十五岁。
“如果我不能创造价值就会被卖给那些恶心的老男人。”她看着柳拉缇，眼里有一种毫不掩饰的狂热，“拉缇姐姐，您说我的榜样。我不会说夏国语，但我也不想再屈从这样的命运。如果希望工厂倒了，我就会被卖掉。与其被卖掉，我不如留在这里跟您一起。”
柳莘莘看着少女艳丽的容颜，想到自己的经历，她点点头，“我会尽我最大努力保护你们的。”
“谢谢您。”杜佩行了一个杜曼传统礼仪，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坐了回去。
无声的坚决从她柔弱的身躯散逸开来，任谁都能感到她那一份决心与坚定。
其他人看着她这样，想起自己可能遭受的命运，也陆续开始表态。
杜佩的话让她们意识到，她们不是为了柳拉缇，她们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才来这里的。
有人走了。
这不奇怪。
大家也没指责。
人有恐惧和选择的权利。
逃走的未必是懦夫，只是还有软肋被无情的现实捏着；留下的未必是勇夫，只是现实的残酷逼着他们只能抗争。
“好，大家既然想清楚了，那我们就开始反击吧！”
柳莘莘看着留下的人，微微一笑，“不用怕，我有秘密武器，他们占不到我们便宜！”
“什么秘密武器？”阿曼好奇问了一句后，又立刻感叹，“不愧是拉缇小姐，我就知道您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您可是能整死玛姬的大魔王，是……哦，不，不，拉缇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不是魔……”
青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无助地解释着。柳莘莘却是哈哈一笑，“大魔王？这称呼挺不错的。要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大魔王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