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不住贴近的脸，无奈求饶，“我说你可以试着依赖我，行了行了。”
那张俊脸不住贴近，唇覆盖上她的唇，轻轻的磨，慢慢吮吸，强势地撬开她的唇，不住扫荡，攻城虐地。
她只觉得喘不上气起来，用力推了推他，他会意的松开她的唇，新鲜空气呼入，降低了她的臊意，拦在她腰间的手却用力地收紧。
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阿慈，那我们的婚约当真吗？”
还没等她回答，他又强势的吻下来，她的回答只剩下呜咽声。
不知亲了多久，她的鼻尖闻到刺鼻的糊味，她这次真的急了，大力推开他。
他不解看着她，唇色潋滟，脸带潮红，一双眉目带着生性泪水亮晶晶的，整个人在发光。
她懊恼地看着他，好在秋枫早就出了屋子，没看到她狼狈模样，只是她的红薯全糊了。
宋亦慈郁闷地拿着烧火棍戳几下，“你知道错了吗？”
谢世卿看着他的唇瓣都被他磨得有些肿了，“知道了，下次我轻点。”
宋亦慈：“？”
第66章 随军大夫
谁和他说的这个？
“如果你父亲落到北羌手里，绝对不可能是砍掉右手悬挂城门。”宋亦慈抬眼看着他，他看到家书关心则乱，未来得及想清楚其中要害。
谢世卿回过神，摸索着下巴，“圣旨已下，封我为将带领谢家军，我以为皇上已经有确切的消息。”
宋亦慈盯着被烧得红彤彤，成了燃料的红薯，“只怕是在朝廷和吕庆勾结之人，想要你父亲死罢了。”
比之谢定安的安危，宋亦慈还担忧，谢世卿虽为谢定安独子，但这些年未在军中，上任便是一军统帅，他从军的日子只怕难过。
“你什么时候走？”
谢世卿看了看外边已经露出的天光，原来已经第二日了。
“明日，我便启程出发前去最北边。”
战场主要拉锯地所在，大庆和北羌接壤处。
北羌苦寒，只能游牧为生，大庆地域辽阔物产丰富，北羌常年扰乱边境，想要掠夺大庆的地域。
此时冬寒，照应当是两军最不愿交战之际，为何现在北羌出兵？
“你去恐怕多有将士不服，此去小心。”宋亦慈仔细盘算，“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想必你父亲早就在军中为你安排了亲信。”
“阿慈，前路漫漫旁的我都无惧，我此生只怕你。”谢世卿拉着她的手，温柔缱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将轻柔她散落在前襟的发拢到耳后，“我只怕你不要我，所以你能不能等我回来？”
宋亦慈被盯得脸颊发热，定了定思绪，“谢世卿我不会站在原地等谁，你明白吗？”
谢世卿苦笑一声：“明白。”
宋亦慈大大方方回看他：“如果我看中谁，我会和他一起面对，流言也罢外敌也罢，我从不惧怕风雨，我说得够明白吗？”
“你要和我一起去。”谢世卿瞳孔放大，“不可，那是什么地方，千军万马下就算暗卫也难护主你的安全，我不许，我宁愿你没答应和我在一起。”
宋亦慈懂他的挣扎彷徨，只是她随军不只是单单为了他。
这世间女子不可为医，她能救得了一方天地，她救不了万千女子，她要去拼出军功来，她要女子能大大方方迈进医学堂。
“前些日子朝廷就在招随军大夫，我早就递了随军的请求，其实早在接下流民那一刻，我便知道迟早有这么一日。”宋亦慈笑着看着他，“当初我不是还让你保护我来着。”
谢世卿迟疑，当初他以为只是她身份暴露，多方想要杀她，她的一句保护原来留在这里，“阿慈，你明明可以选择留在金陵，继续行医救人亦是大善，何必去那苦寒的边疆。”
“守国门这事，不是仅仅落在你们男子身上，我想证明给你看看，我们女子是真的很厉害，很强，你可以依赖我。”
谢世卿看着她的脸炭火下微微发红，他的心狂跳，她真的无时无刻不让他心动心疼。
宋亦慈见终于解释清楚，无奈叹气，这人怎么平日看着张扬又自信，到了紧要关头怎么扭捏起来。
突然她被大力扯到怀抱里，他埋头在她肩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既湿润又痒痒。
“阿慈很厉害，真的有帮到我，是值得依赖的人。”
她被他呼出的气弄得痒痒的，直气壮：“当然。”
——
刘武大早便来打扫完了回春堂，推开回春堂大门，散了散闷了一晚上的屋子，他的目光落在回春堂左侧的书架上。
他很珍惜在回春堂的这段日子，宋亦慈给了他这辈子最安静祥和的时光，只是……
他还没想好如何跟宋亦慈开口他从军之事。
他坐在回春堂内里回廊，思考着如何开口，就看见谢世卿外袍不整满面春风地从宋亦慈的小院子里出来。
他目瞪口呆慌忙转过头，他这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他绝对不传扬出去，不能败坏宋亦慈的名声。
谢世卿出了回春堂，路过他身旁时拍拍他的肩：“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武看着他红光满面无奈闭眼，其实不用和他解释。
早在谢世卿日日出现在回春堂，衣裳赤橙黄绿青蓝紫穿了个遍，逗人花招百出，才终于找到宋亦慈最喜欢最舒服的方式。
他也是男子，他早就明白了谢世卿的意图，他又不像宋亦慈那般迟钝。
又过了半个时辰，宋亦慈才打着呵欠从小院里出来。
他思索半晌，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开口。
宋亦慈走到他身边，“怎么在这里灌冷风。”
刘武沉默地跟着宋亦慈进了回春堂，“小姐，我有话想说，我……”
宋亦慈拧着眉看他，几次张口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想回开阳？入冬了回春堂也不忙，想回便回吧。”
刘武把心一横：“小姐我报了军医，我这人在世无牵无挂，烂命一条，国家危难我想身先士卒，最坏不过一个死，我还可以早点去见飘飘，黄泉路上不知她是否能等我一程。”
宋亦慈将面色一沉：“既然想好便去，别想什么死，她只想你活着。”
“此番一去，今生难报小姐大恩了。”
宋亦慈装模作样：“无妨，来世当牛做马也一样。”
刘武郑重点头，“好。”
宋亦慈无奈扶额，她怎么忘了刘武这个老实人，她说什么都当真。
回春堂大门被推开，李二妞穿了件木兰花袄子，提着自己做的糕点进来，连忙将大门关上，风雪已停，但却更冷了。
这半年来，张家婆母已经能下床自，李二妞的脸都明媚不少，性格还是一贯泼辣洒脱。
张娘子揭开食盒盖子，将糕点放到宋亦慈面前，“姑娘，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宋亦慈拿了块桂花米糕叼在嘴里，翻着面前的医书，坐着医案后打量着李二妞，她嚼了口米糕好甜，“你难道也要从军。”
李二妞惊吓地瞪大眼睛，她知道宋亦慈聪明，但她这是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了，怎么这都能知道。
宋亦慈指了指一旁的刘武。
李二妞看了看刘武的脸色：“你也要去？”
刘武老实点头。
“看来你们都要走我也不拦着，去吧。”宋亦慈翻动着医书不再看他们。
两人站在她面前紧张地捏手，负罪感十足。
宋亦慈坏心思的吃完了一整块桂花米糕，抬头看着他们俩，“你们去报名时，难道没看到我的名字在最前面吗？”
两人楞在原来，方才宋亦慈分明是在逗她们。
李二妞看着宋亦慈嘴角红肿还有些破了，“姑娘你嘴角怎么破了。”
宋亦慈摸了摸嘴角，脸上泛上一抹红晕。
谢世卿这厮，给他三分颜色他便顺杆上爬。
刘武清清喉咙：“撞的，小姐早上没睡醒撞医案上了。”
李二妞瞧着宋亦慈困倦模样，一听果然是她能干出的事，“姑娘下次当心些，小心破了像，你可是我们回春堂的活招牌。”
宋亦慈不自然地咳嗽几声，“知道了知道了。”
李二妞热情地拉着宋亦慈话家常，“我起初跟我家那口子提起，我学了医术他还不信，等我去了他那边一定让他开开眼。”
李二妞的相公张景在从军三年，已经是位百夫长了，虽在战场，她们书信从未断过，她知道军中艰难，所以她报名参加了。
刘武起身收拾回春堂，留恋这里的一桌一椅，“小姐，你走了，回春堂怎么办，医学堂怎么办，还有美容养颜馆。”
这一切都是她一步步走来，点点心血熬出来的，难道就这般放弃。
李二妞叽叽喳喳瞬间安静下来，她身上牵挂只有婆母一人，而宋亦慈肩上可是背负比她多太多了。
“姑娘。”
宋亦慈看着她们担忧的目光，起止是这三件事，她想的比他们多得多，真上了战场，药材运输护送线，这才是真正保命关键。
她早就通过长宁的人脉拿到了义蓬山庄的药材护送线，若真走到药材断绝那一步，也算有一线生机。
宋亦慈倒上杯热茶，“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况且军医随军是十日后再动身，她还有时间仔细安排。
——
义蓬山庄书房内。
作为被安排的叶语君正沉着脸接手义蓬山庄的账目，她面前的书桌上还有厚厚的几摞，看得她实在头疼。
明明前几日，她只是找宋亦慈探讨伤口缝合最得体的方法，就被拉来处义蓬山庄的账目，还要清药材运输线路。
上官静坐在她身边，受她低气压影响，有些坐立难安，宋亦慈竟然将回春堂还有美容养生馆托付给了她，美容养生馆已经有了固定的规章流程，这她倒不害怕，只是回春堂的重任落在她肩上。
“叶姐姐，我真的能担起回春堂看诊吗？还好宋姐姐把医学堂暂时给稳婆开设女子防护课程了，不然我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叶语君没好气地翻完一本，“宋亦慈在时你都能看得好好的，怎么她不在你就不会看病了。”
“宋姐姐在时，我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她。”
叶语君看完一摞，开始下一本：“你日后可以写信问她。”
上官静一听顿时觉得心里有底了，重重点头，“叶姐姐说得很对，飞鸽传书也不过几日光景。”
叶语君见又把她胡说的话当真，“前提是她写的字你能看明白。”
上官静顿时不说话了，她回想起初见宋亦慈时惊为天人，她无论外貌或者医术都顶尖，还有七窍玲珑心，她简直佩服得想把她供起来。
直到看到她的字幻想破灭，真是人无完人，但正因为此，她才敢接近宋亦慈，原来她也是芸芸众生。
上官静坚定开口：“我一定会为了宋姐姐，守好回春堂。”
叶语君飞快的看着账目，她已经清大部分，和上官静鬼迷心窍不同，她怎么做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她只是为报恩，飞快拿下账本翻看，还有十天，她一定能在宋亦慈走前给她大致线路。
她要让她知道，宋亦慈找她便是找对人了。
第67章 灯下美人
昨个夜里下了场大雪，白日里却是晴日当空。
宋亦慈将医书规整，坐在医案后闭眼思索，索性还有十日才会离开，她想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安排妥帖，无牵无挂的上战场。
李二妞放了糕点便归家，她原本以为是来和宋亦慈告别，没想到日后还能一起再上战场。
刘武则回了后院和新来的管事仔细交代，务必他离开后，回春堂还是井井有条。
秋枫端着碗热汤进来，宋亦慈好奇怎么一大早就不见她，原来是忙活汤药了。
秋枫将汤药放在医案上，她发愁看着这碗滋补汤药。
秋枫绷着脸，她知道她作为仆人不该多问，可是她忍不了：“小姐，你真的要去战场？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又不打算带我一起吗？”
她正头痛这碗当归乌鸡汤呐，就被秋枫的一通质问砸下，“没有不带你。”
秋枫听到会带她，脸色终于缓和些，“小姐你真的会带我一起？我的包裹已经收拾好，不占地方的。”
宋亦慈捧着海碗，碗身热热的很舒服，“秋枫，如果你跟我走了，宋宅交给谁打呐，我再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不是不带你，是你留在这里更重要。”
真上了战场，才是朝不保夕。
她明白秋枫想要和她共同进退的决心，但她更想秋枫能安全快乐的活着。
刘武他想上战场闯闯，李二妞想要去陪他夫君，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而秋枫只是为了她，她怎么能让她去。
宋亦慈目光落到秋枫身上，看着她担忧的神色，“秋枫我穿越而来，从来没在你面前隐瞒过我的身份，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信任的人，宋宅不再是只有零星几个老人的宅院，现在接纳这么多流民，我需要人帮我，你明白吗？”
秋枫道：“可是小姐，我什么都不会，我只想陪着你，越往北越冷，你晕车又畏寒，还时常忘记吃饭，没我在身边谁来照顾你。”
宋亦慈捧着碗浅浅喝上一口，她一个能连诊三天的大夫，在秋枫眼里原来是没有自能力。
“秋枫，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保管回来时还能白白胖胖。”
秋枫低着头，明白宋亦慈已经安排好，没有转圜余地，宋宅确实需要她，她要好好为宋亦慈守好后方。
宋亦慈苦着脸终于将鸡汤喝完，仔细交代：“你如果有什么难事就找上官静，她会日日在回春堂看诊，我料想宋家应当没人敢欺负你，就是看看外面的庄子会不会为难你。”
交待好一切，宋亦慈来回打量回春堂，希望她再回来时一切如旧。
整个上午都没人前来看诊，苦寒严冬难得清闲，宋亦慈将留给上官静的医书手札再一遍，确保再无遗漏。
正午后便开始忙碌，病患多为风寒感冒，宋亦慈起身抓药，临近傍晚，宋亦慈才将病人看诊完。
她趴着医案上休息，明日谢世卿便要动身率先前往北疆，也不知前路如何，越想越觉得思绪胶着，昨夜一场噩梦，梦醒后便再未入睡，疲乏涌上，在暖和的屋子里陷入沉睡。
等到她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她揉了揉被压麻的手臂，怎么就睡着了？她身上披了件玄色大氅。
她疑惑地直起身坐起，只见旁边医案上燃着孤灯，谢世卿端着书案，正在眷写她昨夜所写的最后一卷。
“你不是明日便要走？怎么还在这里。”
“正是因为明日要走，我才在这里。”谢世卿转过头，嘴角带着温柔笑意，“没有找到我父亲暗卫的尸体，他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