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之后，又会不会因为她的这个系统, 而对她有了其他的看法……
等待的空白时间，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假如系统是只属于她的乙女游戏的话, 她现在已经脑补出了仁王雅治这个攻略对象的第四种结局。
——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 回去之后默默疏远她的这种BAD END。
仁王雅治终于将自己从沉思中抽离出来, 开口问：“你现在的生命值还有多久？”
“啊。”栗山凉子眨了眨眼, “等我看看。”
她的视线落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眼球缓缓移动，一副在查阅东西的模样。
可是仁王雅治看到的只有大理石茶几简约又素雅的花纹。
“到现在为止, 还有23个小时。”栗山凉子回答道：“你的一点好感度能换24个小时生命值。”
既然说到这个, 仁王雅治追问道：“最高的是谁？”
“目前为止……是幸村君吧？能换36点呢。”
这个回答仁王雅治倒是不意外，但有些不满。
“我们阶段都不一样了，我的兑换率竟然不是最高。”他轻轻啧了一声，挑拨道：“你这个系统的设定很不合理。”
“我也觉得！”栗山凉子赞同道。
骗了她三十多个小时的生命值给仁王开心动模式，结果开完之后只有好感度条的上限被抹掉了，其他地方毫无变化。
这也太坑爹了吧！
原本因为告白暂时放到一边的火气, 被仁王雅治这么一提又涌了上来。
栗山凉子正打算叫出系统维护自己消费者的权益, 突地醒悟过来。
“仁王君, 你最在意的竟然是这个吗……”
仁王雅治捏着自己发尾的手指一僵，面不改色地笑着应道：“不然呢？”
不然他应该在意什么？
是喜欢的人随时可能会死掉，还是从他心动开始，栗山凉子其实一直能看到他的心意增长？
前者问题不大。
只要他一直喜欢栗山凉子，栗山凉子就不会死。
至于后者……
仁王雅治微微抽了抽嘴角。
作为一个一向不喜欢被人看穿的欺诈师，在毫无察觉的时候被看得彻彻底底，他甚至没办法抵抗。
比起被冒犯的不悦，他现在更多的是……尴尬。
但尴尬这个东西，只要他脸皮够厚，尴尬的就不会是他。
仁王雅治十分坦然地和栗山凉子对视，直到脸皮薄的女生先一步败下阵来，移开目光。
“哦、哦。”栗山凉子默默点头，“也是……”
这可能就是男人的胜负欲吧。
在莫名其妙的系统里，也想要当最有价值的那个。
为了满足仁王的胜负欲，栗山凉子更用力地在心里猛戳系统，力求让系统把仁王的兑换率调整成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数值。
疯狂点击呼叫系统，但今天又是系统不在的一天。
——她这个系统每次碰到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之后，倒是会很聪明地躲个几天。
“对了。”仁王雅治的声音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提：“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
突然听到一句疑似告白的话，栗山凉子脸一红，连忙否认：“不、不是！我没有！”
“你的好感条有问题！变装成其他人的时候好感度一直在涨，可是‘仁王雅治’的好感度很难刷……”
她越是慌张，仁王雅治的表情越是玩味。
当然，也有可能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仁王雅治原本的那一点尴尬也消失了。
“是吗？”他促狭地笑了笑：“那我告白之前，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吗？”
啊啊啊！
为什么要一直讨论“喜欢”这种话题啊！
就算家里开着空调，栗山凉子依旧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不下来，恼怒道：“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又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横亘在她心中。
“有人会喜欢我”这种念头，从来没有在她脑海中冒过头。
栗山凉子有全世界最棒的父母和好友，他们总会变着花样夸奖她。
比如小时候她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时，爸爸会夸她：“我们小凉是全家唯一一个内向型耶，真棒！”
再长大一点，她和爽子被其他同学调侃成座敷童子，爽子也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座敷童子是福神，我和凉子在一起肯定会有好运的~”
后来，因为母亲生病住院，突然转学到了神奈川，她不愿意去完全陌生的学校，只参加了考试，母亲也会一边咳嗽一边微笑道：“这么快就跟上进度了，我们家凉子真是太聪明了。”
可是撇开他们的夸奖，她过去的十七年里，收到的更多的其实是“怪人”这个评价。
大家看到“怪人”避之而不及，怎么可能有人喜欢“怪人”。
额头被猛地弹了一下。
嘣的一声脆响，震得她脑袋嗡嗡的。
栗山凉子捂着脑门，咂嘴问道：“为什么打我……”
仁王雅治把蜷起的手指舒展开，又帮她揉了揉额头。
冰凉的指尖让原本发热的脑袋稍稍降温，不含情绪的陈述句也将她从牛角尖里拉扯出来。
“——因为我也是‘怪人’。”
仁王雅治对上女生错愕的神情，揉额头的手逐渐向下，将她那双墨黑的双眼挡住。
他声音里带着笑，反问道：“我能变装成其他人，这还不奇怪吗？”
栗山凉子哽了哽。
……是有点奇怪哦。
她仔细想了想，不止仁王雅治，她见过的打网球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
比如不睁眼的柳莲二，说话总是用一个字概括的桦地崇弘，还有同样不睁眼的不二君……
去看他们全国大赛的时候，她每天都能被同一个人搭讪，每次都是拍到她的肩膀，等她转身的时候才认出来是她，然后念叨着“Lucky”什么什么的，询问她的联系方式。
后来她看到立海大的对手里有那个橘发少年，才发现原来那个人也是网球选手。
和这些人相比，仁王雅治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
“那前一个问题呢？”
栗山凉子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似乎在眨眼睛。
纤长的睫毛在掌心扇动着，若有似无地划在手心最为敏感的那块地方。
有点痒。
仁王雅治无声地咽了咽。
——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问题实在很难回答。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最开始那一点观察防备的在意，仿佛经历了一场静默的雪崩，回过神来时，他已然被覆盖其中。
听说想要引发雪崩，只需要一丁点儿声响。
他记得栗山凉子对他说过两次“想要做朋友”。
在他第一次执着于“栗山凉子为什么会这么关注自己”，得到的却只是“做朋友”这个回答时，稍纵即逝的失落与不满或许就是开始。
“仁王君——？”还被捂住眼睛的女生茫然地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臂：“我的眼睛花了。”
“噗哩。”
栗山凉子感觉他似乎凑近了一些。
仁王雅治没头没尾地提示了一句：“你的生命值只剩下22.5小时了。”
“啊……”栗山凉子一愣，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呢？”
“要我教你怎么刷好感度吗？”
他的话音刚落下，女生连忙点头：“要！”
“要叫我的名字。就像这样——”
他顿了顿，笑道：“凉子。”
作者有话说：
【仁王雅治心动值+1】
妹：到底谁刷谁？？？
后面还有海原祭和修学旅行的恋爱日常（放心狗粮管饱！！！）就要完结啦，你们可以开始点番外ᴶˢ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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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好感度+78 ◇
◎社团挖角◎
【仁王雅治心动值+1】
【仁王雅治心动值+1】
【仁王雅治心动值+1】
系统一连刷了三条, 栗山凉子看着不太熟悉的【心动值】三个字，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对仁王雅治的好感度。
她抬起手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
只是叫名字而已, 她竟然就被刷了三点心动值！
这合理吗！
似乎为了验证是否合理, 仁王雅治又喊了一声：“凉子？”
覆在她眼睛上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移开。
他注视着又盯着某一点走神的栗山凉子, 眼中有淡淡的询问，好像在问她又在看什么。
栗山凉子把眼前的系统面板飞快关掉，关掉之前还能看到系统又刷新了一条【心动值+1】。
“……没什么。”她摆摆手解释道：“系统有新提示而已。”
幸好仁王雅治没有追问是什么提示，才让她没有陷入另一种尴尬之中。
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把胳膊支在膝盖上，手抵着额角, 肩膀微微弓起，慵懒又散漫。从上往下看, 仁王雅治眼睛的弧度越发像是狐狸。
“轮到你了。”
栗山凉子倒是没有多忸怩：“雅治君？”
女生声音清脆, 每一个音节都说得十分清晰, 像是在称呼什么普通朋友一样, 毫无暧昧可言。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坦荡。
“可以不用敬称的。”仁王雅治无奈道：“不要像我搭档那样死板。”
柳生比吕士无论称呼谁都会一板一眼地用上敬称, 虽说雅治君也不错，但得寸进尺才是他的本性。他果然还是想听到更亲近的称呼。
“我会告诉柳生君的哦。”栗山凉子吐槽了一句, 又陷入短暂的沉思。
大抵是人际圈十分狭窄的缘故, 她很少有能直呼其他人名字的机会。
比如凤镜夜，其实她和凤镜夜的生日只差了两个月，可以直呼名字的。但每次对上凤镜夜的脸，她总会不自觉地加上敬称。
栗山凉子想了想：“那——小雅？”
“……”
仁王雅治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我幼稚园毕业之后就没有被这么称呼过了！”
“上次仁王太太不就叫过吗？”
哽咽。
他忘了栗山凉子和老妈碰过面。
仁王雅治倒是对这个称呼没什么意见。
只是……
“你确定要这么叫我？”
“不可以吗？”
栗山凉子扫了一眼他红通通的耳根，义正言辞反问道：“不是很可爱吗？小雅~”
看到仁王雅治还想反驳，栗山凉子眨了眨眼：“你的好感度涨了。”
“不止一点。”
足足涨了五点耶。
这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吗？
仁王雅治：“……”
他忘了, 这家伙有作弊器。
既然没办法说谎, 仁王雅治坦然答道：“对, 我喜欢。”
“但是——你能在其他人面前叫出口吗？”
“……”
脑补了一下那种情况，这次换栗山凉子陷入沉默。
对不起，打扰了。
被其他人打趣的画面，她光是想想就想挖地洞钻进去。
论脸皮厚，她可能赢不了。
*
切原赤也最近过得格外舒心。
新学期伊始，距离最近的一次月考都还有一个月。
学校活动多，同学们都十分浮躁，老师讲课都没有那么严格。好几次碰到他趴在桌子上睡觉，也只是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把他叫醒，而不是粉笔头怒吼招呼。
如果老师接下来说的不是“我明白你们话剧排练很辛苦，注意休息”的话，那就更好了。
对。
今年的海原祭，网球部依旧要演话剧。
——这可能是个传统吧。
在他第四次询问部长无果的时候，扭头去问了全知全能的柳学长。
柳学长就是这么说的。
不过，他换衣服的时候偷偷听到，无所不知的柳学长最近好像也有了调查不清的事情。
好像是关于仁王学长的。
据说仁王学长最近每天放学后都离开得特别早，但又没有离开学校，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
——“又喂猫去了吗？”部长推测道。
“不是。猫还在原来的地方。”这是柳学长的回答。
停顿了片刻，部长因为诧异声音微微提高：“该不会是有其他部门挖角吧？”
“？”
“就像仁王当初把柳生挖过来一样。”部长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笃定：“我听说有其他的社团对仁王感兴趣呢。”
“什么社团？”柳学长的笔在纸上唰唰作响。
“不知道啊。”部长拖长尾音，感叹道：“连你都不知道的情报，还有谁能知道呢？”
——“要是有人能调查清楚就好了。”
随后，柳学长和部长相继离开休息室，他的偷听就止于此。
大概是部长那充满期待的声音太有吸引力了，他已经幻想出了自己调查清楚之后，部长微笑着夸他厉害的模样。
所以在看到仁王雅治贴着墙角、鬼鬼祟祟钻入某个教学楼的时候，切原赤也没有多想就跟在了他身后。
以至于进来之前，他都没有看清自己进的是哪里。
跟着仁王雅治上了几层楼之后，看到挂着某某社团办公室标牌的房间，切原赤也连忙把脖子往外探了一截。
然后在仁王雅治回头之前，敏捷矫健地把脖子缩了回去。
究竟是什么社团！
被挡住了！看不见！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切原赤也才走出去，想要继续跟上。
可是哪还看得到仁王雅治的影子？
一条笔直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以及许许多多扇门。
切原赤也站在原地转了一圈。
这层楼里有烹饪社、园艺社、手工社、花道社等等。
无论是哪一个，好像都和仁王雅治沾不上边。
不对。
仁王学长好像很擅长手工来着。
虽然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但无论是柳学长还是栗山学姐都有提过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