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的捕捉到危险的气息,沈锦月张嘴便想喊人:“你是谁……”
话未说完,却被一把捂住了嘴巴。
但在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冷檀清香钻进鼻尖。
是……王行之?
对方已将她往车内推,沈锦月猝不及防的往后倒退,险些便要磕到车壁之上。
但下一瞬,一只大手护住了她后脑勺的位置,避免了她受到二次伤害。
“别出声。”
年轻郎君的嗓音又低又哑,还带着一种压抑的克制。
因为靠得极近,他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扑散在她的眼帘,灼热、滚烫,而又致命。
沈锦月感觉到,王行之覆盖在她嘴上的手温极高,这很不正常!
“王先生,你受伤了?是有人追杀你吗?你先放开我,我带你离开此处,我绝不会伤害你的,请相信我,好吗?”
王行之按压在她唇上的力度本也就不重,谢清晚每说一个字,微热的气息便在他的手心流转。
这无疑是另外一种煎熬,本就难以抑制的冲动,更是在体内叫嚣着,企图冲破他仅剩的那一点点理智。
王行之艰难的吐出一口气,在松开手的同时,无力的跌坐在了车座之上。
沈锦月这才看清他的模样,此刻的王行之衣衫有些不整,浑身都是虚汗,尤其以面色最为潮红。
他似乎很痛苦,紧咬着下唇,在抑制着什么。
这对于一向矜持整洁的王行之而言,是甚为狼狈的,但他的容色实在太独绝,此刻便像是远山孤雪一点一点的消融,逐渐露出寻常难以窥见的春色撩人。
如此样貌,难怪能让一向娇纵不可一世的静柔郡主,都追在屁股后头讨好。
只是此刻情况危急,沈锦月也没工夫去欣赏。
“王先生,你伤着何处……”
沈锦月伸手想去查看他的伤情,王行之却一把按住她的手背。
“驱车,去东街静心园。”
沈锦月想起,上次王行之给她一块墨玉的时候,便说过若是将来她有难,可来新苑庭寻他,那宅子必然就是他的私宅。
看王行之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好,沈锦月也没时间多问,只道:“好,王先生你且坐稳了。”
抽回了手,沈锦月撩开帘子,发现车夫已经昏迷不醒的倒在了地上,看来是方才被王行之给放倒了。
没了车夫,沈锦月只能亲自驾车。
离开前,沈锦月特意看了眼周遭,这里是贤贵妃的娘家周丞相的府上。
“这边查一查!”
“快,别让人跑了!”
有声音从丞相府内响起,在仆人们追出来之时,沈锦月已挥动缰绳,驱赶着马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为了避免被人追上,沈锦月一路都抄近道。
直至拐进了东街巷,确定后面没人追,她才松了口气。
东街巷的宅子颇多,沈锦月一家家找过来,终于看到了一座私宅的牌匾之前刻着“静心园”二字。
字体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如凤凰于飞,非大家是写不出来的。
门前两侧各有一座石狮,一站一窝,尽显威武。
只是门口并未有看门的小厮,沈锦月便转身折回马车内。
“王先生,到静心园了,我……”
话未说完,沈锦月便被对方突然伸过来的手抓住了皓腕,一把给拽了过去。
眼前一黑一白的功夫,她便已被年轻郎君给压在了身下。
而位于她上方的王行之,呼吸又重又急,尤其是那双黑漆点墨的眸子,此刻却爬上了一寸寸的血丝。
就像是一只饥饿了三天三夜的恶狼,终于逮到了猎物,要将猎物给撕咬粉碎,尽数吞入腹中!
这眼神明显不对,绝不该出现在矜持自礼的王行之的身上!
第89章 你清醒点
“王先生你……你是不是被下药了?你先放开我,我马上叫人来给你解药唔……”
沈锦月越是动,两人本就靠得极近,若不是隔着衣物,几乎是肌肤贴着肌肤了,她的每一下动作,对于王行之而言,都是击溃他最后的精神防线的致命过程。
尤其是她那一张一合的樱唇,小巧而又湿润,如鲜嫩欲滴的樱桃,只等着人来采撷。
此时此刻,王行之只有一个念头,若是品尝了,味道一定极美味!
在低下首的瞬间,马车内瞬间寂静无声,沈锦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眸。
唇瓣相触的那一瞬,击溃了王行之的最后一层防线,他瞬间便红了双眼,脑中唯有一个念头。
真甜、真软、真香,他还想要更多!
“你便是解药!”
沈锦月只觉得唇角一阵刺痛,压在上方的男人的眼神让她觉得害怕。
“王先生你别这样!王先生……王行之,你清醒点儿!”
沈锦月想将人给推开,但男人与女人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更何况又是在对方如今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更是没有任何作用。
王行之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是听得撕拉一声响。
对方竟是徒手将她的衣襟给撕碎了!
香肩徒然暴露在空气之中,这一瞬间的震惊与害怕!
滚烫的泪水滑落眼角,眼尾晕开一圈的红霞。
沈锦月哭得无声,但这一滴泪水落在王行之的手背上,却是让他顿住了动作。
他勉强寻回了一丝残存的理智,慢慢抬手,指腹轻轻拭去了她眼尾的泪渍。
“公子,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
正在这时,秦风撩开车帘便要冲进来,却在上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马车内这一香艳的一幕!
只是王行之高大的身形挡在了前面,从秦风的这个角度,其实压根儿就看不见被他压在身下的小娘子究竟是何人。
但也能看见露在外面的衣裙,以及披散如瀑的乌黑秀发。
这是他一个下属,不付费就能看到的画面吗?
忽然灌进的冷风,让沈锦月不由一个哆嗦,而王行之也在那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他迅速解下身上的云纹织锦羽缎斗篷,披在沈锦月的身上,严严实实的遮挡住她的周身。
“滚下去!”
秦风赶忙折身跑路,而尚不清楚状况的无痕,跟在他的后面还想进马车查看,“公子他可还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风一脚给踹了下去。
“闭嘴,转身,低头,千万不要看,否则兄弟也保不住你的命!”
无痕一脸懵逼,就被秦风给捂住了眼睛,被迫转过了身。
王行之用力掐了掐太阳穴,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
“抱歉,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王行之的嗓音很哑,他来不及多解释,身上的药性他控制不了多久,而身下的小娘子显然是被他给吓得不轻,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顾不上其他,王行之将她给抱了起来,走下马车,大步流星的往静心园内走。
“速请齐大夫过来!”
脚步未停,王行之一路穿过游廊、花墙,踹开了主屋的正门。
沈锦月一开始的确还是惊恐未定,但在王行之一路抱着她走过之时,鼻尖萦绕着独属于男人的冷檀清香,渐渐的便安定了下来。
王行之轻手轻脚的刚将她放置在床榻上,忽然伸出了一只雪白的玉手,轻轻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袖。
原本怕自己会再度失控,伤害到她的王行之,后退的动作不由一顿,低眸看去。
沈锦月面色潮红,缱绻的蝶羽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欲落未落,再往下,原本浅红的樱唇,此刻却鲜红欲滴,这是被他强吻所致。
在他的面前一张一合,似是又在诱他犯罪。
“我……我知道王先生你是中了媚药,并非是故意的,我没放在心上,先生你也……也不必内疚。”
能够在中了媚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王行之以为小娘子经过此事,必然是要恨他、怕他了。
却不想,她在被轻薄,受了委屈之后,却反过来安慰,让他不必内疚自责。
这一刻,王行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抓住,又麻又胀,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傻瓜。”
王行之低哑的吐出两个字眼。
沈锦月一愣,旋即有些生气,她怕他会多想,所以跟他说让他不必自责,他竟然说她是傻瓜!
过分!
“又受伤了?”
一位老大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进屋却瞧见床榻上躺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而王行之正弯腰,手伸到一半,似乎想做什么。
听见了动静,沈锦月迅速缩回了手,大胆的瞪了王行之一眼,“你才是傻瓜,大傻瓜!”
而后侧过身,将身上的斗篷往上一拉,盖住自己的脸,用后脑勺对着王行之,以示她真的很生气。
这一副画面,映入王行之的眼中,却像是一只受了气的河豚,气鼓鼓的,又娇气又可爱。
王行之轻笑了声,往后退了两步,给来人让出位置。
“先给她瞧瞧,是否有哪里受伤。”
沈锦月抬头看去,这位老大夫不正是西城济世堂那位大夫吗?
虽然沈锦月生气王行之说她是傻瓜,但她还是很理智的道:“我没受伤,您赶紧给王先生诊治吧,他身上的媚药中的时间太久,会对他身子造成伤害的。”
表面上生他的气,背过身不理他,但心里却又是关心他。
真是个矛盾又令人怜惜的小娘子。
“小子你中了媚药?这可不能耽搁,速随我去浴池,我这便给你施针!”
王行之也的确是快撑到极限了,微颔首,离开前留下一句:“有任何事,只管唤女使,我随后便回。”
等脚步声远去后,沈锦月才慢慢转过身坐起。
捂住两靥,深呼吸,又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樱唇,碰一下,便不由嘶了声。
好痛!
沈锦月下了床榻,走到菱花铜镜前,凑近这么一照,果然便瞧见嘴角破了皮,而且还肿得很明显。
第90章 直接抢了
没想到王行之这样看着极为冷静自持,如同修身养心的佛子一般禁欲的男人,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之时,凶狠起来竟是如此的吓人!
只是嘴唇肿得这般厉害,待会儿回了侯府,很容易会被人给看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浴池便在卧房的隔壁,为了能尽快的将体内的欲望降下来,特意将浴水都换成了冰水。
王行之坐于期间,还是不断地冒着虚汗,足以见得其药效之猛烈,若非他强大的意志力,早便已经折在丞相府了。
齐大夫动作迅速的在他身上的各大穴位上施针,还有功夫调侃:“小子,那位姑娘是怎么一回事?老夫早就看出来你们关系不同寻常。”
王行之猝然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翻涌着三尺冰冷。
“齐大夫,不可开如此玩笑,她是有夫之妇。”
“毅远侯府少夫人?”齐大夫像是早已经看透了一般。
王行之淡淡嗯了声,复阖上双眸。
王行之原本对孟宴修这个人没什么兴趣,孟家对于他而言,就没有什么威胁。
但如今,当提到孟宴修之时,又套了个沈锦月的丈夫的名头,便让他莫名心烦意乱了起来。
“不过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罢了。”
王行之冷冷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但齐大夫听到这话,却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王行之是个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也鲜少会对一个人产生个人的喜怒。
但他对孟宴修的厌恶却是溢于言表,只要没聋都能听得出来。
“这么一个废物竟然能娶到如此貌美若天仙的小娘子,倒是好福气。”
王行之冷眉凝霜,“他的福气,很快便到头了。”
解了媚药之后,王行之换了身墨蓝色的锦服,推门而出,便瞧见有女使从卧房内出来。
“是沈小姐身子不适吗?”
女使低首行礼:“回公子,沈小姐命奴婢拿了些冰块,但具体做什么,奴婢并不清楚。”
王行之嗯了声,挥手示意退下。
叩了两声门,“是我。”
“你……你等一下!”
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紧随着便听见沈锦月啊了声。
王行之蹙眉,第一时间推门进去,一眼便瞧见地上撒了一片的冰块,而沈锦月正弯腰在捡。
“别动,让侍女来打扫便成。”
王行之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臂,让她起身,扫了眼一地的冰块。
“拿这么多冰块做什么?”
沈锦月暼了他一眼,捂住唇角的位置,“消肿。”
王行之的视线这才落到她的面上,“肿得很厉害吗?我看看。”
沈锦月立时往后倒退两步,两靥浮上绯红。
“不……不用,已经好许多了。”
但王行之却往前一步,在沈锦月想跑开的时候,他伸手抓住她的皓腕,将她往前拉的同时,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下颔。
沈锦月反抗间松开了捂着嘴的手,王行之一眼便瞧见她红肿的唇畔,甚至还破了皮。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先前在马车上,被他压在身下,欺负到眼红落泪的小娘子。
王行之的呼吸错落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是有些肿,别乱动。”
王行之拿出一块汗巾,将冰块包裹在其中,做了个简易版的消肿神器,动作轻柔的覆在沈锦月的唇角位置。
“疼吗?”
距离有些太近了,灼热的气息扑散在眼帘,让沈锦月情不自禁的想起,马车内那令人面红耳赤的香艳一幕。
他漆黑的眸子里,清清楚楚的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他的动作轻柔,语气温和,会给人一种手上捧着稀世珍宝的错觉。
“不疼了,王先生你……的身体没事吧?”
王行之的眸中荡起一层涟漪,“你是在担心我还能不能行?”
沈锦月一下便涨红了两靥,近乎手忙脚乱的想将人推开。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未说完,王行之笑出了声,沈锦月这才看见他唇边不加掩饰的揶揄。
一时恼羞成怒:“你又寻我开心!”
“我没有。”
沈锦月不想听他说话,起身便要走,王行之见小娘子是真生气,便见好就收,握住她的皓腕,将她拉回来的同时,按住她的肩膀。
“是我说错了,我向你赔罪。”
沈锦月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但她没想到王行之竟非常自然的,便放下身段与她道歉,全然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