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泫谨眸光黯淡,将昏过去的姜糯糯直接就从水里捞了出来,将她丢到一边穿上衣服本来想走的。
可看着浑身湿漉漉躺在那里的姜糯糯,蹙眉,不悦的捡起刚才掉落的帘子将她浑身裹住,期间好奇的捏了几把。
“黎阳,你去叫姜糯糯的丫鬟来。”
裴泫谨披上衣服坐在一旁喝了一杯热茶。
香环跟着黎阳来的时候,看着自家主子被包裹的像个粽子一样还吓了一跳,低着头连忙带人将良娣搬走。
黎阳低着头站在原地,拱手道:“殿下,过几日圣上会举办宫宴,我们去吗?”
“去,怎么不去,那些老东西不都巴不得我去死吗?结果没死成,想必应该很失望,正好最近闲的无聊。”裴泫谨随意的就好像只是去参观一样。
只有黎阳知道,殿下无聊的时候最喜欢看狗咬狗了,这是想搞事情的节奏。
“好的殿下。”
身为属下,理当为殿下排忧解难,殿下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良娣,姜良娣?”
香环带着姜糯糯回来,将帘子解开,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姜糯糯,吓了一跳随后连忙叫人去准备热水。
唤了好几声,姜糯糯才有了些反应。
姜糯糯脑子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的香环,一下子就想到了方才在浴池里的事,脸颊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都晕了,殿下应该没对她做什么吧?
“良娣快泡个热水澡吧,切莫染上风寒。”
香环见她醒了,心里也顿时松了口气。
“噢噢,好!”
姜糯糯在她的搀扶下进了浴桶,温热的水包裹着她,冰冷的身子总算是暖和了些。
香环在一旁帮她浇着水,眼神时不时的看她几眼。
“香环怎么了吗?”见她这样,姜糯糯心里也有些焦急,难不成她和殿下已经……
“没,没有良娣,只是香环好奇为什么良娣会晕了过去?”
姜糯糯听见她这句话脸色羞红的看着水面上的玫瑰。
“没,没事,就是不不小心摔进去了。”
香环见她面颊泛红,眼神飘忽,捂着嘴偷笑,心里也为她感到高兴。
姜糯糯听见香环的笑声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香环见她害羞,十分能理解的说道:“良娣不用害羞,这是很正常的事。”
看着主子动不动就害羞的样子,香环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去找些书来给良娣看,这样她才能更好的抓住殿下的心。
她凑到姜糯糯耳边小声的说着,姜糯糯先是一脸茫然,随后就是震惊再随后满脸涨红的看着她。
香环不是比她小吗?为何知道的会这么多?
香环被她这么盯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良娣,我们都是经历过调教的,合格了才能来服侍主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主子过的好了,她们的日子才会跟着一起变好。
姜糯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以为香环和外面那些宫女一样,都是见风使舵的。
姜糯糯洗完澡以后就上床歇息了。
次日一觉醒来,姜糯糯整个人又变得扭捏起来,经过昨夜的事,她还怎么面对殿下。
香环小声道:“良娣莫怕,殿下如今伤还未好,断然不会做那些事的。”
姜糯糯一听整个人就像是立马活了过来一样。
“香环你说的对!”
她带着香环到了寝宫门口,香环和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她刚踏进去就看见了书案边的裴泫谨。
来的路上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现在一看见裴泫谨那张脸,昨夜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中呈现,当时明明脑子跟浆糊了似的,可是现在却记得很清晰。
离裴泫谨越近,她的头就低的越低。
裴泫谨饶有兴趣的看着,勾唇一声宛如昨夜的声音响起:“糯糯为何都不看本宫一眼?”
要是姜糯糯此刻抬起头来就能发现他眼底一片清冷,毫无波澜。
姜糯糯听见他这声糯糯,脑子里轰隆一声好像有什么炸开一样,慌乱的拽紧帕子。
她看着裙摆上的花样,细软道:“没,没有,殿下,妾身这就去为殿下熬药去。”
她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有裴泫谨的地方她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无法思考。
他悲伤的叹了口气,“糯糯这是嫌弃本宫?”
裴泫谨撑着下巴慵懒的看着面前的胆小鬼,此刻姜糯糯在他面前就好像那天受惊了的小兔子,有趣极了。
第18章 还活着的通房
姜糯糯本来打算离开的步伐顿时停了下来。
软声安慰道:“殿下,妾身没有,莫要多想。”
不知道是不是裴玄瑾生病的原因,她总感觉这男人过于敏感矫情。
她哥哥都从未在她面前寻死觅活过,或许殿下身居高位,心理自然比他们脆弱一些。
裴玄瑾要是知道姜糯糯就是这么想他的估计会气出血来。
裴玄瑾触及到姜糯糯眼底的同情时,眸底闪过一抹厌恶。
他慵懒的靠回椅子上。
“糯糯能这般想真是本宫的福气。”
姜糯糯心下松了口气,“那妾身先下去给殿下熬药了。”
“去吧!”裴玄瑾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得了应允姜糯糯快步的朝外面走,门口的香环看见她出来也连忙跟在了后面。
黎阳则是走了进去。
去往药房的路上,一名宫女就像是没看见她们一样,直挺挺的就冲了过来。
香环连拦都没时间拦,姜糯糯肩膀被撞得一个踉跄砸在柱子上。
罪魁祸首吃惊的捂住嘴,“呀,姜良娣啊,是奴婢莽撞了,心里想着去给殿下送信件,一不小心撞了姜良娣,还望良娣莫怪!”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女人面上却没有本分知错的样子,反而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姜糯糯看着一脸嚣张的安春,脸上挂着笑,轻声道:“殿下要是知道安春如此心系殿下,想必心里一定会十分高兴。”
安春之所以能这么嚣张是因为她是当初皇后娘娘塞进东宫给裴玄瑾当通房的。
她来了以后才得知,安春空有名头,殿下从未碰过她,安春一直觉得等裴玄瑾回来以后一定会碰她的。
可裴玄瑾一直没把她当回事,她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可等来的却是裴玄瑾重伤昏迷的消息。
而就在这时姜糯糯以妾室的身份进了东宫。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安春一直针对她的原因。
她觉得她抢了她的男人。
安春眯着眸子,果然得了宠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之前姜糯糯都是谨小慎微的,现如今都能与她叫嚣了。
安春不甘的捏着裙摆,如果没有姜糯糯的话,皇后娘娘一定会抬她做妾室的。
如今殿下醒来已有些时日,可从未召见过她,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姜糯糯脸上挂着笑,看着安春心里所想,转头看着香环。
“香环,还不赶紧扶着安春去找殿下。”
香环一愣看着姜糯糯的眼神,愣了几秒后恍然大悟。
“噢噢,奴婢遵命!”
香环脸上顿时挂着笑意,上前直接就搀扶着安春,“安姐姐刚才没事吧,没撞疼吗?”
安春蹙眉看了姜糯糯几眼,心里冷哼一声,这女人还是那副怯弱的样子,刚才是她高看她了。
姜糯糯笑着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以后,嘴角的笑瞬间消失。
她快步的走到药房一如既往的一边熬药一边翻看着一些容易懂的书籍。
她让香环找了几本书,她打算先从识字开始。
而这边安春看着身边低头哈腰的香环,胸脯又挺了一些。
先前是殿下不知她的好,如今殿下醒了,定然会看见她的好。
香环看着守在门口的黎阳向他汇报。
“黎侍卫,安春说要给殿下送信,方才安春不小心撞到良娣了,良娣怕安春伤了身子骨,送不来信,于是让我扶着安春过来了。”
黎阳蹙眉在安春身上打量了几眼,这看着也不像是撞伤的样子。
安春看见黎侍卫,娇声道:“黎侍卫奴婢是来给殿下送信的。”
香环默默翻了个白眼。
黎阳看着安春手里信件,还是扭头将她带了进去。
安春一进来就看见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心口克制不住的跳动着。
这可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太子殿下!
安春跪下,捏着手里的信件,眉目含情,压低着声音娇嗔道:“奴婢参见殿下~”
黎阳和香环猛地后背一僵,身上不受控制的起了鸡皮疙瘩。
裴玄瑾唰的一下睁开眼睛。
什么东西?
看着眼前敢明目张胆看着自己的女人,眉间闪过不悦。
“何事?”
安春听着裴玄瑾清冷的嗓音,身子不由一软。
“殿下可还记得奴婢?”安春跪着往前了几步。
裴玄瑾呼吸沉重,眉头越皱越深。
黎阳拉着香环往后退了一步。
裴玄瑾扶额掩盖住眼底那股想杀人的意味。
“何事?”
黎阳屏住呼吸,他敢保证这个叫安春的再磨叽一下,殿下估计会让她血溅当场。
“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给您的信件。”
安春将信件放在了书案上往他面前推了推,膝盖压住裙摆,半个都快露了出来。
要不是黎侍卫还在这里,她巴不得全脱了。
“殿下,奴婢是安春,是你的通房,这些年来奴婢时时刻刻的惦念着殿下,日日为殿下抄经念佛。
如今见殿下终于醒来,想必是老天爷垂怜奴婢,终于让殿下醒了过来。”
安春一边说着一边朝他靠近。
裴玄瑾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通房?他的好母后给他安排的人。
呵,没想到都这么久了还活着,真是命大。
香环心里直接骂骂咧咧的,她为殿下抄经念佛?老天爷垂怜?
她一个通房,她配吗?
裴玄瑾往后一靠,慢条斯理的看着手中的信件,低垂着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语气冷淡,“噢,是吗?”
安春见终于得到了回应,眼下兴奋的又朝他凑近了些。
“能为殿下效劳,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安春眼眶泛红,好像她这几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丝毫没注意到裴玄瑾越来越幽深的瞳孔。
裴玄瑾随意扫了一眼便将信件丢在了桌上,像看蝼蚁一样的看着眼前找死的人。
“殿下,奴婢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奴婢更懂得照顾人,奴婢会……”做的比姜良娣还要好。
她本想说她会比姜糯糯照顾的更好更贴心,可她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头顶上传来的声音。
“东西呢?”
安春一僵,眸子不解的看过去。
什,什么东西?
第19章 借刀杀人?胆子不小
“你不是说为本宫抄经念佛吗?东西呢?”
安春身子僵住,往后缩了缩。
她,她哪有抄什么经书……
裴玄瑾嘴角的笑意无限放大,“怎么?拿不出来?”
凉薄的声音响起,安春浑身颤抖的磕着头,眼珠子却疯狂的转动着。
“殿,殿下,奴婢抄写了的,只是前些日子被姜良娣看见,她心里妒忌,便把奴婢的经书烧了个精光。”
反正殿下昏迷三年,也并不知,她不妨将罪责全都推到姜糯糯身上。
“呵!”
裴玄瑾忍不住冷笑一声,就那小胖墩还敢烧人经书?
一股无形的威压压着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大殿安静得都能听见她急促的喘息声。
越是安静安春越是心慌。
就连香环此刻也忍不住将头低了又低。
“殿,殿下?”
安春壮着胆子又唤了一声,抬眸便撞进了裴玄瑾毫不掩饰的黑眸,那眼神让人忍不住恐惧。
整个人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黎阳。”裴玄瑾淡淡的收回目光。
“属下在!”
裴玄瑾纤细的手指轻扣着桌面,眼神看着算上那鬼画符的经书。
对比起来,小胖墩明显用心多了。
“打断双手,折断舌头,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说完后又将桌上的信件丢了过去。
“告诉母后,本宫不需要她的好意!”
“喏!”
安春猛的抬起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殿,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欺瞒殿下。”
砰砰砰!
她拼命的磕着头,没一会地板上流出了一些鲜血。
“啧!”裴玄瑾蹙眉。
黎阳连忙上前双手麻利,捏住她的下颚,一刀将舌头割了。
“呃!”安春痛的浑身打着哆嗦,挣扎着。
黎阳面无表情的继续。
咔嚓,咔嚓,
“呜呜呜!”
安春瞳孔瞪大整个人瘫软在地,两只脚不受控制的扑腾着。
黎阳拖着她的脚走了出去,没一会店内涌入一群太监宫女,麻利的将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随后点上熏香,这才退了出去。
全程裴玄瑾都是一脸温和的看着手里的书。
一旁看了全过程的香环此刻抖成了个筛子。
殿下,好像和平日的殿下格外不一样。
前一刻还嚣张跋扈的安春,被活生生的割了舌头,掰断了手。
她颤抖着都忘记了离开,直到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扑通一声跪下。
裴玄瑾放下手中的书。
“你是李嬷嬷送进来的人?”
“回禀殿下,是的!”香环后背被汗打湿,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那你的主子是谁?”
香环眼珠转动,犹豫不决道:“自,自当是殿下。”
裴玄瑾紧皱的眉头松了些,倒是个识相的。
“行了,起来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通房都敢跑到他面前来找死,真是活腻了。
香环断断续续的将安春和姜糯糯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香环战战兢兢的说道:“殿,殿下,这事也不能怪姜良娣,姜良娣当时被安春撞得差点就掉落湖里了。”
裴玄瑾冷然挑眉。
如果不是姜糯糯让香环以她的名义带着安春来,黎阳断然不会让安春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