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三日的福春——莲酿【完结】
时间:2024-11-21 17:13:49

  “彩礼都退了你还想怎么样?”刘芯情绪激动,一边把呆滞的阮晓柔往身后拉一边据理力争,“做人要讲信用,你,你不道德。”
  “她她,她给我戴绿帽子就道德了?你怎么不骂她?!”
  “你少污蔑人!是你糟蹋我我才跑的。”阮晓柔杵那不动,声泪俱下嘶喊,“我结婚了还来纠缠我干啥!”
  她悲伤又气愤,好像有只巨大的利爪扼住喉咙,要不是刘芯扶着早就背过气去。
  苦瓜脸见只有她们二人,鼓鼓劲一把上前拽住阮晓柔胳膊将她向外扯,“谁准你结婚的?我要去告你重婚,除非你给我生小孩!”
  “我们根本没领证!”阮晓柔一边努力挣脱纠缠一边又顾忌体弱的刘芯,拉来扯去几乎就要被苦瓜脸拽走,她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嚎叫:“天啊!”
  苦瓜脸忽然放开她的手,紧接着一道似闪电发亮的身影从她们身旁掠过。
  阮晓柔还呆愣着,就见福春已经抄菜刀冲上来砍人。
  想一个人死的时候不会多说废话,特别是在杀人渣的时候,就是手起刀落死就完事。
  福春的刀每一下都朝着苦瓜脸的动脉砍去。对面躲了十几下之后已经被吓得双脚瘫软,裤子也湿了一大片。晓柔老公见状赶紧冲上去拦人冲着他说:“还不滚!”
  苦瓜脸趁机爬起来,逃跑之前还不忘撂狠话:“你会有报应的!”
  “x你大爷的报应!”福春蹬腿大骂,直到花康宇给了她两拳才冷静下来。
  阮晓柔在后面哭得几乎昏厥,男人赶紧搂住妻子温声细语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他们着急搬家也是因为苦瓜脸的骚扰。自从知道阮晓柔怀孕他就不断打电话辱骂,还给阮晓柔发了大量的性骚扰,性威胁信息,孩子出生以后甚至寄花圈到家里。
  阮晓柔也试过报警,但是对于那种混子拘留两天又放出来继续作恶根本无济于事。钱也给了,警也报了,她已经走投无路被恶鬼缠上。
  “要不咱俩算了吧。”晓柔崩溃。
  “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约好了要陪宝贝闺女健康长大吗!坚强点!”
  “坚强点阮晓柔,我们有理走遍天下。”花康宇在旁边给她鼓励安慰。刘芯拉着福春也跟着附和:“快点搬走他就找不到了,别太担心。”
  福春沉默伫立,突然跟通电了一样立起菜刀,“我去杀了他!”她眼神阴冷,“杀千刀的还敢咒我,走着瞧看咱俩谁先有报应。”
  (记得看作话小剧场)
第28章 我不爱你
  饭点,海底捞内热闹非凡。头顶播放的欢快歌曲压不住鼎沸人声。服务员们一个个如设定好般带着标准微笑忙碌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
  福春站在靠窗边的台子,手拎着大铁壶正小心翼翼为客人服务。
  “你好,给您加下汤底。”
  “你抖什么?”陈悦目语气冷漠,“汤溅我手上了。”
  他吃到一半突然换位置。原来坐外面的是个细瘦的男生,传菜添水都有很大的空间,换成陈悦目这人高马大的肌肉大块堵这连手都伸不开,稍微动一动就能碰到他。
  “没抖啊!我给您拿块毛巾。”
  “不用不用,我们这有……”
  其他人说到一半噤声,餐桌气氛变得波谲云诡。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陈悦目状态不对,偏偏俩当事人不说破,周围的人也只好硬装下去,“毛巾,还是再帮我们换一条吧!”
  “好的。”
  “笨手笨脚。”
  换成别的地方福春直接一个耳刮子就呼上去了,但这里是海底捞到处都是摄像头。店内宗旨客人至上,要求全体服务员无论何时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连添水添晚了都要受批评。
  眼下状况福春也料到事情不能善了,可没别的办法只好任之由之。他们叫她她就来,让干什么干什么。跳科目三,扯面,做响铃卷,每次去陈悦目那眼神都跟点着的煤气灶一样蹭蹭盯着她冒火。
  终于等到过了高峰期,陈悦目那桌吃走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他们才伸手买单。
  “一共消费1138,这边有个一百元优惠券请问需要用吗?”
  “几点下班?”
  “那把券给您用上,还需您支付……”
  “我等你。”
  福春说不下去,弓在他身侧回答:“别等了,我晚上十一点才下班。”她把打包好的小零食分给大家,分到陈悦目的时候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结果对面一把连手和袋子一起抓住,力道不大却让福春挣脱得很难看。
  福春身上火辣辣的,好像被烧穿了个洞后背都湿透了。陈悦目倒跟没事人似的昂首阔步直接离开。
  第二天中午,陈悦目又开车来财大海底捞。
  这回他一个人来,指名要福春服务,一个人点了一个大锅硬是坐了一下午。
  “你有话好好说,坐这不动我怎么赚钱?”福春欲哭无泪,她给陈悦目的杯子里添满水,桌上的餐具还好好摆着,没一点动过的迹象。
  “那你想怎么说?”陈悦目反问。
  他双手插在外衣口袋,一副找茬的样坐在那随时准备砸场子,逼得福春无奈给出承诺:“下班再说。”
  陈悦目满意离开,等到晚上福春下班,他早早将人堵在楼下大门。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福春丧头耷脑走过去,临近他身边又立刻换上一副假冒伪劣的笑容寒暄:“陈教授,这么晚不回家休息吗?”
  陈悦目黑脸瞪她不废话:“跟我回去。”
  福春也装不下去了,劝道:“陈悦目你别这样。”
  两人在商场大门外顶着呼啦啦地寒风。
  陈悦目发火:“别怎么样?别一声不吭甩下人跑了还是别东躲西藏发一张青海定位的图片欲盖弥彰,福春你可以啊,这半年居然把我耍得团团转,你个死骗子。”
  福春甩开他手不耐烦:“我骗你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答应你,你一厢情愿还能怪我了?”
  “回去。”
  他们在马路上拉扯。
  “我不回!”福春骂他,“臭不要脸。”
  “为什么不回去?”陈悦目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几变,直直站在风中质问,“你有别的人了?”
  他咬牙切齿:“是不是有别的男人?!”
  福春本来就心里有气,先前苦瓜脸那一出已经让她恶心得够够的,没想到陈悦目这样的人上人居然也来这套,男的无论高低贵贱都是一副死德行。
  “是是是,我有人了,还不止一个,不知道多爽呢!你满意了?”
  福春说完见对面合上眼紧捏拳头,一副准备出手揍她的架势。她退后几步准备拔起一旁红白警示柱当武器防身,没想到对方铁青着脸说:“跟我回家,这事当没发生过。”
  福春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蠢和大度哪个更适合形容陈悦目,她无奈道:“好聚好散吧。”
  “你觉得可能吗?”
  “我除了漂亮啥也没有。”
  “那我就要你这臭皮囊。”
  福春干脆豁出去:“要不肉偿,你说个数,睡完咱俩就拉倒。”
  “一辈子,干死你。”
  陈悦目不知道在哪学的,说完那刻福春鸡皮疙瘩从脚后跟起到脑袋顶,连带着看陈悦目都没了昔日那点光环。要不是跑不了她都恶心得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各退一步行吗?”
  “怎么退?”
  “你让我考虑几天。”
  “考虑几天。”
  “嗯,几天。”
  “几天是几天?”
  福春说不出来,陈悦目拉起人又要拽走。
  “哎哎,七天七天行了吧?!”
  “太久了,明天回答我。”
  “咱俩的事这么重要不需要好好考虑吗?”
  这理由陈悦目很受用,“那就两天。”
  “我们的情分就值两天?”
  “你有完没完?”
  “你咋这么抠连七天也不给我?再说我的东西都在你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怕什么?”福春说完又问他,“你保险箱密码多少?”
  “你回来我就告诉你。”
  “不告诉拉倒。”
  “你的东西不要了?”陈悦目试探。
  福春对东西放在他那还是放心的,反正现在走不了,东西可以慢慢找机会拿。
  她把手机揣进口袋警告陈悦目,“说好了七天就七天,不准反悔!”福春不给他掰扯的机会,说完一溜烟跑走。
  *
  暂时摆脱了陈悦目,她又把心思继续放在赚钱上。在轮休前一晚,福春忙完赶到阮晓柔家看望刘芯。
  “还说来看我们,沾枕头就睡。”刘芯坐在床边和阮晓柔说话。
  “累坏了。”阮晓柔把孩子哄睡后放在福春身边,“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
  “辛苦她了,为我的事东奔西走。”
  小屋子里几个小虫围着暖黄的光飞绕,刘芯低头,伸手遮在福春眼睛上,“她就是这样,对谁都好的掏心掏肺,也不管值不值得。”
  福春这次回北江全是为了刘芯。
  刘芯从小心脏不好,原来靠药物控制,这几年病情愈发严重,已经到了需要做手术的地步。这次进城就是为了手术的事,她是来找父母要钱做手术的。
  “连我父母都做不到。”
  刘芯家在村里算比较富裕,她父母是最早一批进市里打工的。那时候夫妻俩做小本生意赚钱辛苦,加上刘芯身体原因所以就没带她进城。后来有了弟弟,一家人忙着照顾小的怕忙不过来又继续把她放在农村。前两年刘芯爷爷奶奶都不在了,父母也没说让人进城一起生活。
  “其实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感情都生疏了。”刘芯有时甚至忘了爸妈长啥样。和他们说话都是为了要钱买药,总要钱刘芯也很羞愧,好像欠了他们一样。
  “天下父母心,你爸妈肯定疼你,不然也不会一直给钱让你治病。”阮晓柔安慰,“村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人心狠着呢!”
  “是吗?”
  刘芯知道父母爱她,可是爱有多少就不得而知。
  做手术的事她只开了个头,父母就给她五千说多的没有了。她拿着五千装傻,笑呵呵地说谢谢爸妈。其实刘芯在楼下都看见了,弟弟买的新车是奔驰。
  “不说这些,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人总有一死。”刘芯躺下来悄声说。
  夜阑人静,阮晓柔抱起孩子出屋给她们关上灯。
  过了一会,福春在床上翻了个身。
  *
  翌日,距离福春要求的期限只剩一天。陈悦目重新去加她的微信顺便每日一问:“想好没有?”
  他发完消息按开密码锁发现屋内传来响动。洪婶昨天才来打扫所以现在家里不可能有人,陈悦目立刻把门关严,拉住门把手低吼:“谁在里面?”
  屋里静悄悄。
  “我报警了。”
  过了一会,门内瓮声瓮气回答:“是我。”
  陈悦目眼睛一亮,假模假样咳嗽两声压下得意,打开门慢悠悠走进去。
  “舍得回来了?”
  福春站在屋内,朝他伸手:“你把东西还给我。”
  地上乱七八糟,倒着被拖出来的保险箱,还有一堆一堆的纸散落。陈悦目看清状况抱手站在那又露出骂人似的笑。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你先把东西还我。”
  “我说过你回来就还你。”
  “你这是抢。”
  “你这叫偷。”
  “我不跟你说了。”福春推开他要走。
  “站住。”陈悦目威胁,“你敢走我就报警,说你偷东西,走廊有监控。”
  “我偷你什么了,你这破保险箱都没打开,我连个屁都带不走。”
  福春扭过头回嘴,见他背对自己站着连身都不转的得瑟吊样来气。她心想陈悦目要是敢说她偷了他的心,她就打死这个恶心怪。
  好在陈悦目没这样,但是回答依旧很恶心,是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的恶心,“你偷了我的Richard Mille,两百万的手表。”
  “你别太过分陈悦目。”
  “没你过分,死骗子。”
  “我说了我没骗你,少骗子骗子地叫我!”
  “臭东西。”
  “陈悦目跟你没完——”
  福春邦邦给他几拳,又打又踹把陈悦目衣服扯得松松散散,一不留神两人缠成麻花扭在一处难分难舍。双方嘴里不干不净,吵得面红耳赤气喘连连,非要以吻堵上才罢休。
  “还敢说你没骗我。”
  “我就是没有骗你。”
  陈悦目把人压在床上箍住,从他们相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依旧属于彼此。可是消失的这半年她到底去了哪,做什么,陈悦目一无所知。福春对他隐瞒了很多事,不肯跟他透露半点。
  她只把他当成生命的过客从没有过一点留恋,在他已经把身心交托给她的时候。
  “为什么离开我?”
  “……”
  “因cy 为我爱你……
  “是不是?!”
  福春要挣脱,双手被陈悦目牢牢禁锢,他的目光如探照灯将她紧迫锁定。她偏过头不敢看,被掰住下颚强迫直视对面双眼。
  “你爱我吗?”
  福春闭上眼痛苦蹙眉。
  她没骗过他,是真的。
  “不爱。”
  ……
  阳光明媚,空气清爽,大床柔软还有随手放在床脚没看完的书,属于他们两人的家从未变过,以及福春不爱陈悦目。
  吧嗒!
  水龙头漏下一滴泪。
  “我们不是一路人。”福春说。
  陈悦目什么都听不进去,在福春说不爱他的时候自尊碎得四分五裂,只有执念牢不可破盘踞在脑海。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比谁都清楚福春就是个无赖,吃定他咬死他让他没辙,可陈悦目已经走火入魔。
  “你爱我,你一定爱我,你只是害怕。”
  “我不爱你,我肯定不爱你。”
  “你懂什么是爱,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我会爱,我爱过人。我的爱不用男人教!!”
  陈悦目不信邪,用所有尽下流手段一定逼她说出我爱你。
  “让我走吧,陈悦目。”
  福春紧紧攥住床单,像孤独挣扎在汪洋大海的溺水者。浪潮一阵一阵翻涌,让她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来回摇摆。
  如果陈悦目只是个寡情薄意的纨绔那么他们还可以没心没肺的相处,可是福春看走眼了,陈悦目不是那种人。
  这死狗心里竟然还有爱。
  她喜欢爱,也会爱人,对心中有爱的人总是很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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