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帮我。”她语气恳切,哀求道,“我不想折磨它,帮我给它一个痛快的死亡。”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5,当前杀意值:98。】
任慈:“……”
这杀意值涨得任慈心惊胆战。
然而数值涨归涨,面罩男冷笑一声,收起了枪。
就算系统会判定她受到伤害之前回档,枪口对准后脑,也让任慈浑身不自在。当面罩男收起猎枪后她长舒口气。
而后面罩男俯身。
高大身躯自背后笼罩住任慈的身躯,他有力的臂弯环过她的腰肢和脖颈。但面罩男没有动手,他只是捏着任慈的下颌,指引她侧过头。
男人的头颅就在上方,他同样戴着面罩,任慈看不到那张俊美的脸。唯独能看到的仅是那双锁定住自己的蓝眼。
“真是漂亮。”面罩男低语。
“……什么?”任慈有些没明白。
但他没有开口解释。
面罩男只是把生着枪茧的拇指塞进了任慈的唇齿之间,手指强硬地撬开她的牙关。
他手上的血,飞溅至任慈脸上的鹿血,悉数叫面罩男涂抹进了任慈的口腔里。
这太脏了吧!
浓重的腥臭气息,带着土味入侵口腔,叫任慈本能地想要躲开。
但面罩男干脆用按住了她的舌面,食指深入舌根,用和弟弟喂食时相似的方式打开她的口腔,强迫任慈吞下更多母鹿的血。
她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试图后退,可此时面罩男却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猎刀。
刀锋闪过锐利光芒,抵在了任慈喉咙前。
任慈猛然僵硬在原地。
这下她怎么都不敢动了。
面罩男见任慈僵硬了瞬间,发出心满意足的笑声。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1,当前杀意值:99。】
离得这么近,呼吸可闻。
即使看不到面孔,他蓝眼中晕染开的兴奋与快乐肉眼可见,明晰的杀机也是毫不收敛。面罩男一面用猎刀抵着任慈的脖颈,一面将她脸上的血涂抹开来,狂热和激动之情形于色。
“漂亮的小动物,”他重复道,“垂死挣扎。”
【攻略目标:‘面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3。】
“不是这么割喉的。”
伴随着系统提醒,他尝试着耐心解释,但因肾上腺素飙升而战栗的双臂暴露了一切。
“要割断气管,血就会涌进气道里。”
刀锋向任慈的脖颈又推了推。
“然后猎物会活生生呛死。”
任慈闭上双眼。
可那猎刀的压迫却突然消失了。面罩男紧紧握着刀柄,翻转手腕,一刀刺入母鹿喉管。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9,当前杀意值:90。】
垂死挣扎如此猛烈又消失得极其迅速。
脆弱的母鹿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它试图爬起身,却又再次跌倒,呼吸变得粗重急促,但口鼻却涌出殷红鲜血。
任慈想别开头,但面罩男一把捏住了她的脸,掰着头颅迫使她看向逐渐断气的鹿。
他甚至抓住了任慈的手,按到了鹿的脉搏处。
“感受到了吗。”
面罩男含着笑意的声线在他的耳畔震颤:“性命在你手中流逝。”
脉搏一点点消失,瞳孔一寸寸扩散,从最后的挣扎到拥抱死亡,也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不用细究都能感受到面罩男有多么高兴。
他是真的为杀死了母鹿而兴奋……以及任慈很清楚,面罩男原本要杀的是她。
如果母鹿不在他举枪的时候出现,恐怕刚刚猎枪的子弹就会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它是替她死的。
任慈转过头,看向身后人的面庞:“现在,我和你是共犯了吗?”
“共犯?”
面罩男眯了眯眼,侧过头。
蓝眼流露出了细微不爽。要不是此时此刻高大的男人同样面罩满身是血,这幅姿态居然凸显出了几分孩子气。
“是我开枪重伤了它,也是我杀了它,”面罩男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任慈在抢功劳,他很不高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男人终于放开了任慈。
身后的压迫感骤然消失,面罩男一把将死去的母鹿扛到肩头,他起身,又转头看向任慈。
任慈还跪在地上,她套着弟弟的白T,宽大的下摆接近膝盖,几乎像件连衣裙。
这件“连衣裙”上沾满鲜血,她的脸颊、发梢,也被趋于干涸的血迹粘连在一起。
与方才瑟瑟发抖的母鹿大差不离。
面罩男蓦然笑出声。
【攻略目标:‘面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4。】
任慈瞪大眼:哎?
这好感度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面罩男再次俯身。
结实的小臂把她从地上捞起来,轻松地像是捞起兔子或者稚鸡。任慈双脚一空,就被面罩男以环着腰的方式抱进怀里。
而后他朝着后院迈开步子。
任慈:“……”
他还扛着鹿呢,就这么把她单手抱了起来,这是人类应该有的力量吗。
而且——太勒了!她又不是真的兔子或者洋娃娃。
“放开我,”任慈抗议道,“我可以自己走,我又不会逃跑!”
“住口。”
面罩男的心情很好,他甚至都没有出言威胁:“猎物最好有猎物的自觉。”
这家伙……
任慈攥紧拳头:好想给他两拳啊!变态又欠打。
但她也是真的挣脱不开,试了几次后任慈决定放弃做无用功,任由他像是拎兔子一样把她抱回后院。
任慈双脚悬空,尽力不去看面罩男,以及侧过头就垂在自己左肩的母鹿头颅。
视线不自觉往右看,男人抱着她进了别墅,经过走廊时,任慈飞快地瞥见了客厅一角放置着固定电话。
能报警吗?
她的脑海中飞快闪过这个念头。
虽说在恐怖片里报警基本没用,但试试总不会有错。
得尽快获得面罩男的信任……哪一个都行。
高大的男人把她就这么抱回了地下冷库。
面罩男终于打开了冷库的灯,冷光灯下,他把母鹿和任慈同样放置在了冷库中央的平台上。
原来这平台是用来处理猎物的……
任慈的心沉了下去。
“我该怎么处置你?”
面罩男看也不看母鹿,他欺身上前,双臂撑在平台边,把任慈困在自己身下。
那一双宝石般的蓝眼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她,好似任慈是什么他从未见过的猎物。
“本来想直接杀了你,”面罩男低声道,“混进羊群的小老鼠……多余的脏东西。”
说着他再次伸手,抚向任慈的脸颊和长发。
但这不是爱抚人类的方式。
掌心摩擦、一下下按压,男人的动作像是在抚摸一只猫,或者其他哺乳类小动物。
“但你似乎比羊群还要聪明。”
面罩男勾起嘴角。
“当宠物就不用死了,是吗?很机灵,”他说,“该遂你愿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
任慈抿紧嘴唇。
这兄弟二人,秉性完全不同,不止是眼前的哥哥会正常交流喜怒无常那么简单。
弟弟没有任何杀死任慈的打算。
但与哥哥面对面,任慈始终在生死线上徘徊。
“我……”精神紧张之时,任慈的反应飞快,“我没什么可说的。”
她小心翼翼抬起双臂。
任慈不敢碰他,生怕面罩男再次动了杀机。她只是张开身体、昂起头颅,将脖颈、心脏和腹部,所有的要害主动暴露在男人面前。
“你掌握着我的生死。”任慈低语,“就像是这头鹿一样,我说什么也无法动摇这点。”
【攻略目标:‘面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5。】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1,当前杀意值:91。】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1,当前杀意值:92。】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1,当前杀意值:93。】
……
【攻略目标:‘面罩’杀意值+1,当前杀意值:99。】
一连串的系统音在任慈耳畔叮咚响个不停,伴随着提示,那近在咫尺的蓝眼瞳孔骤然扩大。
纯粹的喜悦和热情在他的眼底迸射开来,隔着面罩,男人的呼吸变得无比急促。他抓着任慈的脸,几乎要贴了上来。
“和这头鹿一样?”
他重复了一遍,笑声里带着兴奋:“那我是不是也该切开你的喉咙?也许还可以在这里剖开你的腹腔,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丢进火炉——”
哥哥的话没能说完。
他捏着任慈的手越来越紧,紧到呜咽出声,而后冷库背后的房门被豁然打开。
门板撞击墙壁发出震天响,别说是任慈,连面罩男都吓了一跳。
他转过头,让开了视线。
越过男人的肩膀,任慈分明看到一张同样的面罩沉默地伫立在冷库门前。
是弟弟找过来了。
第008章 双子屠夫08
008
是弟弟找过来了。
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门边,他头戴面罩,还穿着厚重外套,连双手都戴着皮手套,浑身上下包裹在黑暗中。
唯独那双露在外的金色眼睛默默转到了冷库平台上。
当他的视线触及到任慈时,她僵硬了瞬间。
糟了。
任慈顿感不好。
弟弟对他认定的“所属物”似乎有着偏激的占有欲,还有洁癖。他连任慈自己脏衣服上的气味都忍受不了,可现在她浑身上下满是血污,已经不是沾了尘土那么简单了。
门边的男人沉默迈开步伐。
他紧紧盯着任慈的双眼,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任慈还被哥哥禁锢在台面上,紧张地闭上双眼。
脚步声靠近,一步、两步,最终停在平台边。即使不睁开眼睛,任慈也能感觉到另外一个不可忽视的身形近在面前。
她本以为弟弟会发火的。
鉴于他之前粗暴地将任慈丢到花洒下,现在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但是没有。
室内太安静了,安静到任慈在紧张中又产生好奇。
她又慢慢地睁开眼。
弟弟停在平台前,就像是没看到任慈和兄长一般,抽出了屠刀。
刀刃发出铿锵声响,叫任慈本能地吞了吞唾沫。
然而下一刻,那刀锋就落在了死去多时的母鹿身上。
他无比熟练地按住母鹿,屠刀沿着猎物的腹部横向剖开,内脏顷刻之间就流了出来。
取出内脏、剥开鹿皮,弟弟的动作无比熟练。
谁也没和谁说话,他们之间甚至没有眼神交流,只是并肩而立,人手一只乖顺的“猎物”。
直至弟弟因剖开母鹿的动作,手肘延伸到哥哥的身畔。
哥哥歪了歪头,一把抓下自己头顶的面罩。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金发,又高举双手,意思分外明显:他碍事了。
弟弟一言不发,但兄长已然让开位置。
这让被困在平台上的任慈骤然重获自由。
这太诡异了。
兄弟二人并列平台前,同样的身材,同样的皮面罩,若非那双眼睛的颜色不同,几乎像是两个分身。
全程冷库内安静得可怕,可任慈却觉得,他们已经以她不知道的方式完成了交流。
任慈被晾在平台边,就像是真的被兄长随手拿走的物件。
金发蓝眼的兄长肆意伸了个懒腰,终于打破这怪异的沉默:“喂好了。”
弟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哥哥又飞快瞥了任慈一眼:“还有,一个就够了。看好她。”
任慈微凛。
所以……原来是弟弟打开了任慈的地牢房门,试图放走她。
什么叫一个就够了,是在警告弟弟别再放跑其他人吗?
兄弟二人的交流言简意赅,任慈只能靠猜。
至于喂好了,应该是指现在到了吃饭的时间吧,弟弟本来就负责给地牢里的主角团送饭。
但为什么?
为什么弟弟要故意不锁门放走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把贝蒂等人关在地下室当囚徒般饲养,兄弟二人又在等什么?
需要解决的谜团太多了,现在任慈连他们叫什么都不清楚。
她沉思期间,哥哥已然转身离开。
冷库通向楼上的房门打开又合拢,而后咔嚓锁住。
空荡荡又阴冷的地下冷库,瞬间只剩下了任慈和弟弟二人。
她昂起头,刚好对上弟弟面罩之后的金色眼睛。
他什么都没说。
面罩男依旧保持着死一般的静默,用那双眼睛牢牢锁定住任慈。
金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既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紧张。任慈摸不准他是否在因自己的消失,或者兄长“抢”走任慈而感到生气。
有些没底了。
任慈本以为弟弟是因为她从卧室失踪而找来的,现在看来,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
显然在兄弟二人眼中,她就是个能够“共享”的物件。弟弟并不介意哥哥将任慈带走,他单纯为了狩猎的母鹿而来。
想到这儿任慈顿觉棘手。
本以为可以从弟弟这边下手,可以确保人身安全呢。现在看来,把她完全当做物品而非人类分享给兄长,他也没靠谱到哪里去。
何况哪怕弟弟没有杀意值,他的块头和身份也不容小觑。
要说哥哥是个随时会动刀的不定时炸弹,那弟弟就是雷打不动的山,他的身形笼罩住任慈,照样带来明晰的胁迫感。
任慈吞了吞唾沫,低下头。
“……对不起,”她抓紧了染着鹿血的衣襟,“我不得不……跟他走,否则他就会杀了我。要不是这头母鹿刚好路过,也许死的就是……对不起,我会把衣服洗干净——”
当弟弟朝着任慈伸手时她紧张地闭上眼。
但有力的小臂只是穿过任慈的下肋,牢牢握住了她的腰肢。
和哥哥一样,弟弟也是单手就轻而易举地将任慈抱了起来。她只觉得双脚一空,而后稳稳当当地踩到地面上。
弟弟完全没理会任慈挑拨离间的道歉。
他把任慈放到一边,抽出平台边放置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