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回到颁奖现场,在队友身边坐下,他脸色有些过于平淡,一旁的太阳捂着嘴提醒他:“有镜头。”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摄像机里,就连私下说的话也会被厉害的粉丝读懂口型。
权至龙点了点头,面色稍微缓了一些。
他已经等了这么久,现在见到人了应该开心才对,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弃的。
......
颁奖典礼结束,江挽夏和孟兰今一起回了酒店。
一路上,孟兰今欲言又止,她真得很好奇来着,但是看刚才休息室的氛围,两人之间好像不是很愉快,她又有些不敢问,怕会冒犯到江挽夏。
孟兰今纠结了一路,回到酒店才开口邀请江挽夏:“晚上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就在附近的清吧,私密性很高,氛围很好很安静的。”
江挽夏同意了,她突然想喝一杯。
于是,刚回酒店的两人又转头出了门。
清吧里,灯光昏暗,音乐舒缓,客人们三三两两坐在卡座里,聊天或者玩游戏,氛围确实不同于一般的酒吧。
两人点了酒,江挽夏默默喝了几口,以前不爱喝,现在倒是品出了几分滋味。
“你心情不好,介意跟我说一说么,不想说也没关系。”
孟兰今有些担心江挽夏,自从休息室里见过权至龙,江挽夏的情绪就一直不高。
江挽夏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没甚么。”
孟兰今没有强求,她们俩至今也不过是见了两次面,她不愿意说也很正常,她于是转移话题,说起了其他事。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江挽夏一杯接一杯的倒酒,喝了酒她好像兴致稍微高昂了些,脸上都有了点笑意。
正说着话,她身边突然坐下了一个人,她扭头一看,是权至龙。
跟权至龙一起来喝酒的,还有李洙赫,李洙赫站在桌前,用英文礼貌询问:“我们可以一起吗?”
孟兰今腹诽,权至龙不是已经坐下了么?
“当然可以。”
李洙赫于是说了声打扰了,就在孟兰今身边坐下来。
权至龙约他出来喝酒聊天,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里又遇见了她们。
他看了眼对面的男女,这两人还真是有缘。
酒劲上头,江挽夏已经有些醉了,她本来就俩就不好。
只是她喝醉了也很乖,坐在那不说话,也不耍酒疯,要不是眼神有些迷茫,大家还以为她还很清醒。
因为权至龙和李洙赫两人的加入,孟兰今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一瓶酒。
孟兰今其实英文不是特别好,但是因为此刻江挽夏已经醉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说英文。
主要是李洙赫在跟她聊天,权至龙不是应和他们,大部分时候心神都在一边安静的江挽夏身上。
喝了一会,孟兰今就觉得没意思了,一直说英文好费脑子,说话太累了,想回酒店。
权至龙顺势提出一起走吧,江挽夏都走了,他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孟兰今揉了揉发晕的脑袋,点了点头。
四人起身离开,江挽夏身形摇晃,走路不稳,边上的权至龙扶着她,把她半揽在自己怀里往外走。
江挽夏抬头朝他笑了笑,她头脑不清醒,还以为是从前呢。
权至龙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四人回到酒店的时候,江挽夏已经在车里睡着了,权至龙背着她要送她回房间。
孟兰今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晃晃悠悠跟在他后面,她虽然有些醉,但是还好,她意识还算清醒。
“就是这间。”
孟兰今伸手指了指江挽夏的房间,她俩就住隔壁,权至龙停下脚步,从江挽夏包里翻出房卡,刷开门,进房间之前,他让孟兰今回去休息吧。
孟兰今挠挠头,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确实很累了,就下意识点了点头,开门回自己房间里。
权至龙背着江挽夏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帮她脱掉鞋子外套,盖上被子,他才停下来,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他伸手描摹着她的脸庞,心中庆幸参加了这一届的MAMA,本来一开始,以为演唱会的原因,他们是打算推掉颁奖活动的,幸好来了。
床上的江挽夏皱起了脸,她伸手使劲往外拉毛衣领口,她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束缚,毛衣裹在她脖子上,她好难受。
权至龙看她这副摸样,伸手握住了她拉扯毛衣的手,轻笑一声:“还是跟以前一样啊,我来帮你。”
松开手,手臂穿过她的脖颈,拉着她让她坐了起来,让她半靠在怀里,帮她脱去了毛衣,一并把裤子也给脱了。
脱衣服的时候,江挽夏抬了下眼皮,看清眼前是谁后,又闭上了眼睛。
权至龙不会伤害她的,她潜意识里这么觉得。
权至龙帮她脱完外面的衣服,只剩下贴身的秋衣秋裤,才给她有盖上被子。
江挽夏这下子舒服了,下巴蹭了蹭被子,彻底睡了过去。
权至龙把她脱下来的衣服,收拾整齐,叠好放在了床铺空着的一侧,就起身离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直接留下来照顾她一晚上,但是不行,得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就把江挽夏吓跑了。
第60章
江挽夏第二天醒的时候,先是迷茫了一瞬,随即记忆纷至沓来。
权至龙背着她回来的,还给她脱了衣服,她缓缓拉上被子,有些懊恼地盖住了自己的脸。
敲门声突然响起。
“等一下。”
江挽夏赶紧起身,穿上自己的裤子和毛衣,快走几步过去开门,门外是素颜散发的孟兰今。
她进来后就关上了门,上下打量江挽夏,又看了看房间,只有她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昨晚也是迷迷糊糊的,居然先回房间了,刚才醒过来的时候一回想,就担心你会不会出事!”
她居然让一个大男人送江挽夏回房了,还不知道他后来走没走,她跟权至龙不熟,对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江挽夏刚从床上起来,头发还有些散乱,闻言微微摇头:“他把我送回来就走了,放心吧。”
“那就好”,孟兰今笑盈盈点头,又开始打趣道,“但是昨晚清吧的事你还记得吗,权至龙就坐你旁边,一晚上眼睛都黏在你身上呢!”
江挽夏轻咳一声没说话,有点渴,她站在桌前拿起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
“你们俩有问题,绝对谈过,是不是”,孟兰今凑到江挽夏面前,指着她笃定道,“是不是以前谈过,然后又分手了,我觉得他现在好像还喜欢你嘿嘿!”
百分百的,眼神没法骗人,他昨晚又是坐江挽夏旁边,又是背她回来的,可没见他对自己这么殷勤!
江挽夏拧上瓶盖,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好生硬。
孟兰今一脸遗憾:“好吧,不想说就算了,你等我一会,我先回去换个衣服,化个妆,好了给你发消息。”
“嗯。”
两人吃完饭,就回酒店各自收拾行李了。
江挽夏的翻译工作已经完成了,她今天就要飞回韩国了,临别前孟兰今还有点不舍,两人伸手拥抱了一下。
“下次有韩国的活动我还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我!”
江挽夏没有犹豫,爽快答应下来:“好。”
孟兰今开心了:“就这么说定了。”
江挽夏回去了。
回韩国的当晚,她不想做饭,于是就准备煮点拉面应付一下晚餐。
刚烧上水,她就接到了权至龙的电话:“你在哪,我去找你?”
他都不知道江挽夏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去她房间找她的时候,酒店服务员说客人已经退房了。
他那一瞬间的失落感难以言喻,江挽夏不属于他了,她的一举一动无需再向他进行任何的说明。
她想走就走,想去哪就去哪。
现在,他必须要马上见到她,才能平复心中的惶恐。
江挽夏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他:“不用了,我还有事......”
“江挽夏”,权至龙声音一肃,随即又软了下来,乞求道,“至少见一面,好好说说话,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至少让我给你道个歉,好不好?”
他的声音过于卑微,江挽夏一时间被震住,电话里只能听见两人沉默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她才道:“东大门xxxxxxxx”
权至龙立马回道:“等着我,二十分钟之内到。”
江挽夏看着面前烧着水的锅,叹了口气:“吃饭了吗?”
权至龙一愣:“啊?”
“我正在做饭。”
权至龙翘起嘴角:“阿尼,我肚子现在好饿!”
江挽夏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她从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两包拉面,又去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火腿肠、虾丸什么的也都拿出来一点。
拉面开锅的时候,门铃响了。
江挽夏小跑过去开门,四目相对间,两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太久没见了,尤其曾经又那么亲密。
“进来吧”,江挽夏后退两步,让他进来。
权至龙跟在她后面打量了一下房子,房子的空间不大,看着跟她以前在首尔大学附近租的公寓差不多。
只是,客厅里的东西比那时候少了很多,显得有些空荡荡。
“你才刚搬过来吗?”
家里看着没甚么东西的样子。
“也不算是刚搬过来吧,有几个月了。”
她以前因为闲情逸致,经常会买回家许多小物件当摆设,现在嘛,懒得再添置那些东西了。
她现在物欲很低,只要能保证基本生活所需就够了。
厨房的拉面好了,她快步回去关火。
然后,从水池旁边拿了两块抹布,想要把小锅直接端出去,权至龙看见她的举动,径直走了过去。
“我来吧。”
说着,他就挤开了江挽夏,从她手里拿过抹布,端着还在沸腾的小锅就走。
权至龙瞥了一眼餐桌,上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隔热垫。
“拿个隔热垫过来。”
江挽夏跟在他屁股后面啊了一声,她家根本没有隔热垫。
她来到餐桌前,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道:“没有,你直接放吧。”
权至龙的脸被锅里溢出来的热气蒸腾,都有些泛红了,但还是不肯放下煮锅:“随便找个东西垫一下也行!”
这么烫的锅底,桌子会留印子的。
江挽夏四下看了看,在权至龙疑似被烫的嘶声中,胡乱从茶几上拿起了一本书,放在了桌子上。
“放上来吧。”
“你确定?”
权至龙看着桌上的法语杂志,不确定地看着江挽夏,她一向很爱惜自己的书籍的。
“没关系,这本都是好几年前的了,我早就看过了。”
当初寄书的时候,这些看过的法国杂志也一并寄了过来,其实没什么用了。
权至龙点头,将煮锅小心翼翼放了上去。
刚放下锅,他就赶紧甩了甩手,即使隔着抹布,时间久了,手指还是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热意。
江挽夏有些担心:“你手没事吧?”
“没事,甩两下就好了。”
说完,他还把手掌摊开给将江挽夏看,出了指尖微微泛红,确实没什么大碍。
江挽夏放下心来。
两人面对面坐下,权至龙没有跟她客气,直接拿着筷子夹了一碗,吃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
权至龙有些幸福地笑了笑:“真怀念啊,这个味道!”
“煮拉面应该都是一个味道吧。”
“阿尼,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下次吃我煮的你就知道了”,权至龙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
他说得太自然了。
即使很久不见,但两人好像一点也没有生疏,他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许下了下次。
江挽夏低头吃了一个虾丸,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
“之前就想说了,你变了很多”,权至龙不依不饶,“怎么了,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有住的房子,为什么住在这里,城北洞的房子为什么卖掉了。
他后来去过城北洞,发现房子里已经住上了陌生人。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应该不会卖掉房子吧。
江挽夏抬眸看他,在他关切的目光中差点失控,家人的离世,公司的破产,她想说给他听,但是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如何说出口呢,像是在诉苦一样。
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权至龙有些失望,她不愿意跟自己说。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初我们吵架,不是真心要跟你分开的,你知道,当时我们吵得比较激烈,话赶话说到了那里,我没想到后来你直接就不见了,我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江挽夏摇摇头:“不用说对不起,都过去这么久了,就让它过去吧。”
“过不去”,权至龙突然放下筷子,目光灼灼看着她,“我们一直感情很好的,在我说了分手之后,你突然就不见了,你让我怎么过得去,这么多年,我就连做梦都在后悔那天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