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抬起手将雨水与泪擦干,乌云散开,天光乍现,身着鬼杀队队服的你站在樱花树下向他含笑点头,在消失的三年中你一直听到有人在呼唤你的名字,也正是这份思念支撑着你度过重塑身躯的煎熬时光。
“回来了…”
此刻的实弥语气分外平静,他抬起手虚靠在你的脸庞却不曾再近一步。
你大胆的握住他宽厚的手掌贴上你的脸颊,柔软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卷翘的睫毛触动着他的掌心,“实弥,我回来了。”
风吹散一树的晚樱,他再也没有片刻犹豫将你拥抱入怀,“以后,不许再丢下老子一个人!”
“嗯,以后也要多多关照啊。”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不会分开。
第139章 成长为足以依靠的模样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金色的圆月刃从眼前一闪即过,少年的左臂轻易地被这形如鬼魅的居合斩断,时透无一郎顾不得断肢剧痛迅速调整站位,心惊于紫衣恶鬼的刀法竟能如此之快!
眼前的男子似乎没有立即杀死他的意思,无一郎趁此机会调动手臂的肌肉勉强止住了流血,他使用霞之呼吸进行反击,但可惜早已进入通透世界的黑死牟看穿了他的攻势,轻而易举的利用少年的刀捅穿了他的身躯。
左肩传来的剧痛令无一郎面色惨白,他想不通明明打败了鬼王那这只鬼又是从何而来,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消灭恶鬼是柱的职责,即便只剩一只手他也要拼到最后一刻,因为…
「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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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郎!!快醒醒,哥哥不允许你睡过去!”与病床上的少年九分相似的时透有一郎呼唤着无一郎的名字,看到伤重的弟弟…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躺在面前,他的心里焦急万分。
“父亲母亲已经走了,你也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有一郎流着泪嘶哑的吼道。
“鬼…一定”四肢缠满绷带的无一郎忽然绷起肌肉,感受到病床震颤的有一郎附耳一听,欣喜的按动呼叫铃并说,“不会有鬼了,我们已经做到了,这个世界不会再有鬼了!”
听到亲人的呼唤,无一郎最终睁开了眼睛,薄荷绿色的瞳孔空洞的看着蝶屋的天花板,有一郎上前一把将弟弟抱在怀里,万语千言最终只化作一句,“醒了就好。”
喝下药后有一郎本想让无一郎好好休息,但执拗的少年说什么也不愿躺下,不说话也不知想做什么,只是这么发着呆让人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些事无一郎不知该如何对哥哥说起,如果是梦为什么被斩断肢体的痛感是如此强烈,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在被腰斩的那一刻,在拼尽全力将日轮刀捅进恶鬼身体中的那一刻。
“哥哥,不死川的弟弟在哪里?”
那个出现在他梦境里的少年,被恶鬼劈成两半最后尸骨无存的英雄,即便梦醒他还是能想起风柱抱着那空荡荡的衣服嚎啕大哭的声音,如果能找到他或许就能想清楚原由。
有一郎虽然心存困惑但还是看向了隔壁的病床,“还昏迷着。”
战斗到最后只有一个人牺牲,所有生命垂危的队员在太阳出现的那刻都恢复了气力,他们坚持到救援的到来,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他没有弟弟那样的天赋,这幅躯体也不再有握剑的可能,所以在最后一刻他选择用身体去保护那些可以战斗的剑士,有一郎很清楚这条命早该在数年前就已经留在了那个夏夜,是她救了他们兄弟,如今要夺走就夺他的命好了,为什么死的要是她呢…
时透有一郎攥紧了拳头,将满腔的痛苦压在了心底,至少看到无一郎没有开口问她也不失于一件好事,无论是离别的痛苦还是伤口的疼痛,所有的罪责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抵不住药效的无一郎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一郎抬手抚着他额头,少年揉着眼睛躺了下来,时间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在那片金黄的银杏林中,他们兄弟二人以及父亲母亲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可在他转身的那刻,他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姐姐的背影…
无一郎隐隐有种感觉,之前梦到的一切不是凭空出现,并且很快他便从玄弥、炭治郎以及其他柱的反应看出了端倪。
玄弥梦到了哥哥与他决裂,甚至戳瞎他的眼睛也要将他赶出鬼杀队,炭治郎梦到了祢豆子在柱合会议时被风柱伤害,炎柱梦到了自己在无限列车上与上弦之三拼死一战,还有蝴蝶姐妹也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无一郎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很快就想通是姐姐的出现改变了这些不幸,或许称他们为“原本的结局”会更恰当一些。
养伤期间无一郎时常盯着天上的白云发呆,回想着与你朝夕相处的那段时光,这间厨房,充满着你为他烹饪可口蛋包饭的回忆,这条走廊,充满着你与他一起折纸飞机玩耍的回忆,这个庭院,这间屋子…都是你们的过去。
你的房间因为无人居中积攒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无一郎拾起置于梳妆镜前的竹蜻蜓,用衣袖擦了又擦直到干净才放回了原处。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这里清扫干净,无一郎抱着晾晒好的床褥倒在了榻榻米上,紧接而来的的困顿感,以及阳光与鲜花的香味催促着他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能看到并改变他们的结局,那自己是否也能改变你的呢,真的,好像再见你一面啊。
……
“宝贝,爸爸妈妈给你带了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
“宝贝,爸爸妈妈今年有点忙,过年的时候一定回来,要好好听爷爷奶奶跟外公外婆的话哦。”
“啊?不是说好…好吧,拉钩上吊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猪。”
“宝贝,爸爸妈妈今年不回来了,礼物已经寄回去了,明年得空一定亲自补上。”
“嗯,我上一年级了,是大孩子了,所以不带礼物也没关系。”
“宝贝…”
“学校的老师跟同学都很好,成绩也没有掉队,今年家长会有外婆去开的,放心忙你们的吧。”
现在的你长大了,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吵嚷着要爸爸妈妈回来,一个人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孤独,不过大抵也是习惯了吧。
所以每当看到那个孩子总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你准许他的靠近,放纵他粘着自己,尽可能的给他你能给的一切,何尝不是给小时候的你撑一把伞呢。
不过现在鬼杀队的众人已改变了原有的结局,你也没必要在留在这个世界,那想回去吗?你暗暗否定了这个念头,很遗憾你并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只是卸下肩上的责任以后觉得疲惫了。
“我想留在这里,可以吗?”你寻着白光中的温柔女声说道。
“已经有人来接你回家了。”
有人?这里吗?
“姐姐,你在这里吗?”
“阿希姐姐?”
是无一郎的声音,他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快回去!”你第一次用不容许拒绝的声音回绝了他,但后来才觉得自己不该回应他的。
少年的信念并没有那么容易击溃,他寻着你的声音在雾中行走,这一路他看到了你的过去,看到了你一次次的心灰意冷与失落而归,明明那么温柔的你,那么善良的你,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当听不到他的声音时,安心之余也多了几分失落,你抱住膝盖缓缓坐了下来,别贪心,这样的结局就很好。
就在你将头埋入臂弯中沉思之时,手腕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拉扯之感,无一郎握住了你的手腕接着穿过雾霭来到了你的面前。
少年身高拔高了许多,手掌也比以前大了一圈,但眼眸还是跟以前一样清澈,也根本藏不住欢喜,“姐姐,我接你回家了。”
回家?
已经多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一直活在期许中却又次次落空,早已不心存幻想的你为何会随他站起奔走,还是说你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家人。
“姐姐,你在想什么?无一郎跟你说了好多话。”
凑到你面前的他竟然已经高出你半个头了,在这里也不知过了多久…
你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一听到‘回家’就想起了很多事情,无一郎刚才说了什么?”
少年不满的停下了脚步,就像受了很大的苦楚一般做出委屈的表情,但对上你坦诚的眼眸无一郎只好泄气,“只要姐姐想听无论多少次无一郎都会说给姐姐听。”
“我们回家,一辈子再也不会分开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