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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红子在店里。
这个坐在角落的少女几乎吸引了店里全部的异性目光,但不知为何,刚才他和神结咲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她,直到她现在真正朝他走过来。
“小泉小姐?”他抿唇,眼中升起一丝愕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少女闻言掩嘴笑出声,随手扒拉开那三个小鬼,赶着他们回去吃甜点,这坐在了刚才神结咲坐的位置上。
“吼吼吼~名侦探以为魔女就不逛街吗?放心吧~我这次可不是专门为你们而来。是魔法告诉我今天应该来这里……现在看来果然没错呢~名侦探。”
“……所以说,小泉红子上次其实是为了我和神结小姐才专门去东大的吗?”
“……”
小泉红子笑脸一僵,下一秒就小声嘀咕着。
“这张脸的人都那么讨厌吗?”
“……诶?”
“咳咳,没什么,”小泉红子又端起架子,摆了摆手,“既然我们有缘在这里碰见,那么工藤君有什么想问本魔女的吗,或许可以得到答案哦~”
她说完还没等工藤新一回答,就又忽然道:“啊,对了,我想起来工藤君和那位小姐一样不相信魔法,那看来还是算了——”
“等等!”工藤新一连忙开口,但话说出口,他自己都一怔,仿佛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做。
可话说都说了,他顿了顿,还是道:“……我的确有一件事想请教小泉小姐。”
小泉红子红色的眼眸眼波一转,又呵呵笑出声。
“你问吧。”
Uni独家
“……我想请问,人是否有‘灵魂’这一说?”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他是一个侦探,但现在却拦下一个魔女,向她询问灵魂。
然而就算如此,他的心跳却如敲鼓。
只见小泉红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侦探如果这样问,难道不就是因为已经找到证据了吗?”
“!”
他眸光一颤,指尖不自觉蜷缩。
然后他听见自己又问——
“那小泉小姐上次说得‘诅咒’,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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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乌丸沙耶不知道这些事,她正不耐烦地看着贝尔摩得发来着简讯。
两分钟前:
【From贝尔摩得:(阅后即焚)我的人在删监控时看到你在赌场救下了工藤新一,甚至一直带着他。你这样会让他知道我们的存在,甘露。】
乌丸沙耶:“……”
她知道自己理亏,但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能被贝尔摩得查到。
但当时自己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工藤新一真被赌场的安保带下去揍一顿砍了胳膊卖去海外吧?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
前脚和这个笨蛋吵完架,后脚简讯上又是他。
到哪儿都是工藤新一。
她啧了声,手指在手机上不太熟悉地敲着。
【To贝尔摩德:(阅后即焚)你还我个人情,别把这件事通报上去。我保证没让他发现关于组织的任何事情,以后也不会。有意外我会承担后果。】
【From贝尔摩德:(阅后即焚)……OK,下不为例。另外,你把松本一郎杀了?】
乌丸沙耶看到“OK”时小小松了口气,眉眼刚松快下来,紧接着后半句话又让她眉梢挑了挑。
松本一郎死了?
明明十几分钟以前这家伙身边的两个保镖还追着她和工藤新一跑……那个赌场内厅和私人办公室看起来安保都很充足——
那这家伙是怎么死的?
第046章 失去的记忆
【今日,警方获悉市中心某地下藏有豪华赌场,经调查情况属实,警方已控制住赌场局面,而赌场老板松本一郎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工藤新一看着电视一愣,还没等他说什么,在旁边摆弄新围巾的工藤有希子倒忽然看向他。
“市中心?小新,你今天不是还去了市中心?”
“啊……”工藤新一点点头,“我接了个匿名委托,要调查的人正好就在这个赌场里。”
“哈——?!”
“啊啊,小点声啊老妈,这个就是我……报的警啦。”
工藤有希子眨眨眼,一脸唏嘘地看向工藤优作:“亲爱的,咱们的儿子好像完全再用不到我们了诶,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工藤新一抽抽嘴角:“……老妈,你不要阴阳怪气啊,我没事的,很安全地逃出来了。”
“呵呵,”工藤有希子也不装了,半月眼冷笑着,“是啊,要是有事,现在我和你爸爸都已经要去捞人了。”
“……”
他如何都说不过老妈。
工藤优作倒是把目光从书上挪起来:“所以你今天回来总魂不守舍,就是在想这件事?”
工藤新一一愣:“……啊,那倒也没有……就是一点小事。”
“看吧看吧!现在有秘密了也不告诉爸爸妈妈了!优作,果然我们还是该回美国吧~!”
“……”
他老妈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不像小孩子啊……工藤新一同情地看了眼工藤优作,却发现自家老爸早就习以为常,甚至乐在其中。
怪不得能结婚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老妈,”他又开口,“我还真有一件事要问你。就是……那个,我小时候有没有忘掉什么事情?”
“小时候?”
“忘掉?”
夫妇俩前后开口,关注度一下子被引过来,还让工藤新一有种少有被如此对待的感觉。
他眨眨眼:“啊……对。”
工藤有希子也眨眨眼:“小新,你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最近我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他抓了抓后脑勺的脑袋,鲜少露出这样懵懂的表情,“比如我小时候见过谁,但是后来我忘记了?”
“……没有诶,优作,你知道吗?”
“新一小时候好像很少和我们分享交友的事情吧?”
“是啊是啊。”
夫妻俩对视着一唱一和,几乎打消了工藤新一的念头。他皱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没法,从老爸老妈这里找不到答案,那就只能再从别的地方下手思考了。
他耸耸肩:“好吧,那我先上去洗澡了。”
“去吧去吧。”
“一会儿别忘了下来喝牛奶。”
“知道了——”他拖拉着声音离开了客厅。
他边走边回忆着白天小泉红子说的话。
【诅咒?那可不行啊吼吼吼~赤魔法的指引告诉我,现在还不是将这件告诉你的时候。上次不是,这次不是……谁知道下次呢?下次再试试吧。】
【不过给你一点小提示,伟大的魔女大人还是能做到的。】
【去寻找失去的东西吧,名侦探。】
【那既是起点,也是终点。】
“真是见鬼了……”
他嘟囔着,伸手摸向兜,想拿手机看看那个匿名的委托人再有没有回复——自从委托后对方就消失了——一摸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手机落在了沙发上。
又要回去取。
工藤新一啧了一声,转身朝厅里走去。然而刚下楼梯到拐角处,却听见客厅里的谈话。
“……或许告诉他也没关系?”
“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感觉小新也已经长大了。”
“但我在想,他为什么忽然问这种问题?”
“唔,会不会是这次火灾让他觉得熟悉?”
……
工藤新一脚步顿住,神色一怔。
告诉他什么?
火灾又为什么熟悉?
他恍然想起在病房的梦,梦里他静静看着面前的大火,无声流泪,醒来眼角湿润,像是失去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女人再次发出有些惊愕的声音。
“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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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记忆被人讲述出来时,比起拥有它,工藤新一觉得更像是听了一个熟悉的故事。
“……所以,小新你有印象吗?”
讲完故事的有希子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他。
工藤新一眨眨眼,看向工藤优作:“那个,老爸,你也记得这回事吗?”
工藤优作思索片刻道:“我的话……那个小女孩我是没见过的。但火灾案我和你妈妈都记得,那其实是你破得第一个案子,七岁,在美国。”
啊,怪不得老妈之前还说自己第一次破案是七岁,被自己反驳是八岁在日本的海滩杀人案件后才说自己记错了。
实际她根本就没记错,而是自己忘了。
可现在就算老妈再告诉他……
“没有,”他摇摇头,抓了抓头发,躺靠在沙发背上,“完全没有印象啊。”
什么女孩子,什么朋友,什么大火,什么破案,说了也根本不记得啊!
工藤优作:“……”
工藤有希子:“……”
客厅安静两分,工藤有希子叉腰开口:“那医生还说什么怕影响……完全就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嘛!”
工藤新一被她吓一跳:“喂喂老妈,干嘛忽然这么激动啊。”
“因为我很好奇小新到底怎么和那个女孩子交朋友的嘛!当时还偷偷摸摸瞒着你和你爸,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
倒也真是。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瞒着老爸和老妈啊?
工藤夫妇几乎是世界上最合格的父母,工藤新一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事情会想着刻意隐瞒,但偏偏这件事,老妈说他偷偷摸摸交朋友,要不是老妈亲口说,他肯定不信。
工藤优作在旁边扶了扶眼镜:“不过新一,你今天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啊?这个嘛……没什么,就是最近总做梦,会梦见大火,所以就联想到了。”工藤新一搬出刚才自己父亲的猜测。
这很合理,没人会想象到其实是有个魔女过来和你说:魔法啊,它指引我帮助你寻找失去的东西。
……虽然事实正是如此,真相总是荒谬。
工藤新一怔怔看着面前的红茶杯,白色的蒸汽丝丝缕缕向上飘,像无数个他找到的证据——字迹、性格、记忆、灵魂和……眼眸。
但在往上,蒸汽消失在空气里,一如他不知道这些究竟能构成什么。
包括“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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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彼时乌丸沙耶刚美美泡了个澡,在厨房切着宫野明美做的蛋糕,房间里还响着音乐,差点就把门铃声掩盖过去。
有人?
乌丸沙耶有些意外,切蛋糕的手一顿,第一反应就是工藤新一。
然后她思索了一番,没有外卖,没有快递,没有其他认识的人,那应该就还是……工藤新一。
“这家伙不会下午的事情到现在还在想吧……真是服了,”乌丸沙耶啧了声,放下切蛋糕的刀,自言自语地朝门口走去,“也算你有口福……”
咔哒。
门被打开,熟悉的脸并没有看见,反而是充满喜悦与热情的成人男声从天而落。
“Buonasera(晚上好)~Kahlua(甘露)。”
乌丸沙耶:“……”
面前没有工藤新一那张讨她喜欢的脸,相反,这是一张既有欧洲风格又带些南美风情的男人长相,高鼻梁、厚嘴唇,茶色的脏辫扎在脑后,左耳还戴着两个闪亮的耳钉。
搭配上黑色的西装墨镜以及高大修长的身材,男人在夜色下显得颇为骚包。
联想到贝尔摩得的话,乌丸沙耶很快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她语气顷刻间淡了下来:“Pinga(宾加)。”
那个点名道姓要让她来当他助手的欧洲组织成员。
男人咧嘴一笑,和乌丸沙耶说话得稍稍低头:“Tombola(说对了)~看来贝尔摩德告诉过你我会来找你?”
“……是的,但看来她没有告诉你意大利语和英语日语混起来说会显得你很蠢。”
“……”
男人神色一僵,嘴角又勾起一些:“日本人都这么没礼貌吗?”
乌丸沙耶轻哼一声,只觉得兴致全消——虽然她也没细想刚才忽然兴起的是什么兴致——也懒得和男人争这种没用的话。
“所以你来有什么事?”
“嗯?日本分部的人没告诉你吗?我到了日本,刚下飞机,你要给我做帮手。”
“所以呢?”
“所以你该请我进去,然后我再告诉你。”
男人说着就打算往里进,乌丸沙耶抬脚一卡,轻易将对方拦在了门外。
“不好意思,我家不进外人,”她懒懒道,也不怕得罪对方,“有事就说,没事就走。”
“……”
夜色下,男人摘下墨镜看着她,慢慢发出哧哧的笑声。
这男人有点神经,乌丸沙耶想。
而男人也道:“好吧好吧,原来你是这么个脾气,真不巧,我很讨厌你这种人。”
“是吗?那把我换掉好了,波本不比我当助手当的好?”乌丸沙耶歪了歪头,恍然明白过来,“扑哧”一声笑,“哦,我明白了,所以你的地位还不足以指使波本,只够退而求其次选择我?”
“……”
男人这次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了,他摘下墨镜,脸色和眼神都阴翳。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乌丸沙耶歪了歪头:“如果你想杀了我,我倒不介意你试试。”
比起琴酒,这家伙看起来更容易被激怒,像个没有头脑的草履虫。
乌丸沙耶丝毫不惧。
但宾加却最终只嗤笑一声,摆摆手:“OK,OK,你赢了,如果你是个哑巴,我想我们会合作的更愉快——但你确定让我在门口和你说任务?”
“……”
乌丸沙耶不耐烦地舒了口气,摆摆手,转身走进屋内。
“自己关门,记得换鞋。”
她任由宾加自己朝外厅走去,自己则先去厨房将蛋糕重新放回冰箱,又倒了一杯白水端出去,放到了宾加面前,自己则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乌丸沙耶说这话还真有些别扭,她一生中可没说过几次“我帮你”这个话。
宾加大概也是不想再和她争执,开门见山地掏出一份报纸:“我这次来日本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你和我一起,我在明,你在暗。”
乌丸沙耶拿过报纸,上面赫然是森谷帝二的照片,旁边配的新闻标题是《天才建筑师森谷帝二将与日本最大财团乌丸集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