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害怕,自己在晴美姐姐眼中的形象,在今日以后会一落千丈。
简单的解释之后,少年仰起头,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晴美。
只见他的晴美姐姐沉吟片刻,然后毫不犹豫的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嗯,揍的好。”
小小惠展现出了羞怯的神情,松了口气,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于是晴美忽略掉俩个正躺在地上哎呦呦的国中生,迈步向伏黑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个银发少年。
“你好?”
“海带。”
“你叫什么名字?”
“……鲑鱼。”
晴美:……有点意思啊,小伙子你怎么叫这种名字?
不过,她还是保持耐心,笑吟吟道:“你的家在哪里呀,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少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
狗卷棘。
晴美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这位是狗卷家拥有言灵咒术的孩子。
这个家族的人拥有言出法随的祖传咒术,倘若敌人的力量不及自己,就可以一直施展,而且除却咒力耗损不用承担任何反噬,但是反之则会收到对发声部位的反噬。
狗卷少年为了在日常生活中不去影响他人,使用了这种用寿司食材表达自己心情的方法。
接受了这种设定之后,二人很快就对上了脑电波。
“鲑鱼子。”狗卷棘又连连比划着。
“欸?觉得我是很厉害的咒术师……我之前还变相的救过你的家人,没有没有,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曾经身为术师应该做的。”晴美耸了耸肩:“所以为什么狗卷今天会在这里?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大芥。”
“只是凑巧路过嘛……在见到我以后反而没那么快想回去了,那好吧,我们就稍微晚点。”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连连点头。
“噗——别这样夸奖我啦!会不好意思的!”
伏黑惠在一旁摆出了宇宙猫猫停滞思考的表情包。
稍微等等,所以晴美姐姐她,到底是怎么和这个男生交流起来的啊——
—
毛利侦探社内。
总而言之,晴美觉得自己既然自己今天要久违的带个孩子,不如就贯彻到底,她在接到津美纪之后,直接将三个孩子一起接到了毛利叔叔的事务所里面,让他们能和工藤新一还有毛利兰见一面。
晴美没怎么带过孩子,但是她觉得,同龄的孩子之间,互相凑成玩伴其实是最好的!
毛利小五郎对此欲言又止。
因为讲道理,他一点都不喜欢小孩。
“毛利叔叔,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晴美眨了眨眼睛,问道。
毛利小五郎:……大小姐,我哪敢有话说啊,毕竟您这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我的事务所开不下去啊。
所以他只好强颜欢笑的回答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小孩子多点好,死气沉沉的事务所多了点精气神,哈哈哈。”
工藤新一摆出了死鱼眼。
这大叔骗人,明明就很讨厌小鬼,现在还在拍晴美姐姐的马屁说违心话。
他也看向了晴美姐姐新带来的三位“小朋友”。
之前已经经过晴美姐姐她简单的自我介绍完毕了。
一位刺猬头的黑发少年,名为伏黑惠,此刻正板着一张脸,眨着豆豆眼回望他。
一位银发的少年,名为狗卷棘,半张脸都埋在卫衣的衣领中,垂着眼睛,一脸乖巧。
还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姐姐,名为伏黑津美纪,正坐在刺猬头少年的身侧,她的黑发顺滑的垂落在肩侧,触及视线时,抬眸朝着自己轻轻的笑了笑,笑的宛如一汪清水。
“对了!”毛利兰双手合十:“今天来了好多人啊,不如我们一起玩侦探游戏过家家吧!”
晴美闻言,凑了过来:“过家家啊,我小时候从来都没有机会玩呢,能不能带我一个?”
“好啊好啊。”小兰欣然同意。
晴美本来以为这是非常简单的过家家游戏,比如说谁当爸爸谁当妈妈,却只听小兰说道。
“那晴美姐姐,要不要当表面是个家庭主妇实则肩负世界顶尖杀手身份的妈妈?”
晴美:“……”
什,什么,现在未成年人的过家家,居然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进化到了这种程度么?
毛利兰举起手:“然后,我们还需要一个身为世界顶尖特工的爸爸。”
“嗯……表面正处在叛逆期实则以间谍为目标努力着的长子。”她指向伏黑惠。
“看起来乖乖巧巧却拥有不为人知超能力的次子。”她指向狗卷棘。
工藤新一嘴角抽搐:“稍,稍微等等,这不是侦探过家家么?为什么有杀手有特工有超能力者,但是没有侦探啊。”
“哎呀,当然是因为侦探要负责调查这神秘一家人的身份呀!”
工藤新一:“……”
说的好有道理,他居然没办法反驳。
这场过家家以一阵诡异的方式开展了下来,直到毛利小五郎接了个电话,他喂了两声,然后扯起领结整理好,精神抖擞的准备出门。
毛利兰抬头问道:“爸爸要去工作了吗?”
“啊,似乎是有一场案件出现了,需要我去帮忙整合一下线索破案。”
毛利兰松了口气:“太好了,爸爸终于有工作了,我还以为爸爸的侦探社就会像万事都不干的万事屋一样,早晚有一天会倒闭……”
毛利小五郎:“……”
旁边的工藤新一听到案件一次,这位未来的名侦探当然是双眼放光,他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跃跃欲试的望向毛利小五郎。
“不行,这次不能带着你们这几个小鬼去捣乱,正好晴美小姐在这,你们乖乖的跟着晴美小姐。”
工藤新一瞥了瞥嘴:“切,喜欢喝酒的小气大叔。”
“喂!我听到了,混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迹部晴美却一脸感兴趣的站了起来:“那个……其实我对侦探啊推理啊什么的,也非常感兴趣呢,毛利先生,您方便让我去现场瞻仰一下您的推理英姿吗?”
之前她看自己同期们的过程,就不明觉厉,觉得自己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和思维。
如果换成小五郎先生的话,他的推理过程,说不定会变得亲民一些?
毛利小五郎:“……”
很好,眼前这个大佛,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最后就变成了目暮警官张着嘴巴,看着毛利小五郎身后稀里哗啦的一群孩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毛,毛利老弟?开幼稚园呢?”
“哈哈哈,只是为了让孩子们也能接触一下侦探和推理……”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后面那位可是迹部家的大小姐,有钱人,偶尔需要陶冶情操。”
目暮警官看了两眼毛利小五郎声称是迹部大小姐的少女,下一秒他就蛮激动的迎了上去:“这不是警校的晴美小姐吗!”
毛利小五郎:“什么,你们认识?”
“当然当然,她之前一天之内就帮我们侦破了五场米花町的当街抢劫案,二场店铺盗窃案,一场纵火案,并且当场就把凶手压制住塞到了我们面前呢。”目暮警官一脸感慨:“不止如此,晴美小姐还做好事不留名,屡次婉拒了我们想要给她的学校还有她授予表彰的想法。”
晴美沐浴在孩子们“哇哦真不愧是晴美姐姐”的崇敬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也没有这么厉害啦……”
眼见锋芒被抢走,毛利小五郎的内心难得燃起了一丝胜负欲,他清了清嗓子:“咳咳,目暮警官,你简单介绍一下这次的案件吧。”
“咳咳,很简单,这次是发生在松下家的失窃案件,并不是什么命案。”
“最近松下家的小女儿要订婚,男方那边送来了一些价值昂贵的宝石首饰作为礼物,表达诚意。”
晴美:“价值昂贵,多少呀?”
“咳,加起来可能市值五千万日元。”
晴美:……那也没有太多嘛。
而这些礼物本该放在松下家的保险柜中,保险柜存放的房间不仅有全面的监控,甚至近期家族的佣人们进出时,都需要接受全面的搜身检查。
晴美:……唔,这个也就五千万,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怕被偷啊。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七点到八点这段时间,存放宝石的房间,监控忽然断电,宝石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失踪,在八点多松下先生紧急去查看时,宝石消失不见。”
“走廊的监控显示,这段时间路过房间的佣人总共有四位,但是经过了严密的搜身,并没有发现宝石的痕迹。”
“就连路过的松下小姐的弟弟,都顺带去搜了个身,排除了监守自盗的可能性。”
“这必定是关系到五千万的大案,所以我们也想稍微上心一些……”
晴美:那个……这个……五千万,很多吗?
当然,这些吐槽她全都按捺在了心里。
在目暮警官对这次的宝石失窃案件做了详细的介绍之后,松下家族中有作案嫌疑的几位佣人正一字排开,他们的表情有疑惑,有不满,也有被误会的委屈和隐忍,毕竟眼下都被视作大案的犯罪嫌疑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理压力。
而松下家的老爷和夫人,正紧张且有些期待的望着毛利小五郎,等着这位侦探先生能给他们最优解。
“……哈,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了了。”
毛利小五郎摆出了一副胜券在握,游刃有余的模样:“因为我已经推理到了,盗窃案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那边的工藤新一还在观察监控回放寻找线索,晴美还在一头雾水的理着人物关系,猛的听到了毛利小五郎自信满满的来了这样一句,让他们两个都非常惊诧的侧目,就连面无表情的伏黑惠都给了那个一身酒气的大叔些许眼神。
真的?这么快就推理了出来?
“既然那些下人和小少爷都经过了搜身和检查,走廊监控也只显示过这五人路过的痕迹,那么,事情的结果和盗窃的凶手,已经非常明了了。”
只见毛利小五郎抬起手指,指向了坐在正坐上的松下老爷:“事实上,盗窃了宝石的,就是你啊!松下先生!”
工藤新一:“……”
伏黑惠:“………”
迹部晴美:“…………”
不不不,不对吧,无论怎么看,这个结论都不对吧?
松下老爷险些一口老血没被他气出来,他很明显的被哽了一下,差点没被这三流侦探给逗乐了:“哦?是吗?你的意思是,凶手其实是我?”
“没错!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拥有异能力!不可能能有人欺瞒过监控,在这一个小时其间不让监控发现就能进入存放着宝石的房间!”
旁边的晴美/伏黑惠/狗卷棘:“……”
不不不,毛利先生,您这话显得有些太绝对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很明晰了,最后一个接触宝石,藏起宝石,然后作为发现宝石第一个不见的人证的,其实就是你啊,松下先生!”
松下老爷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神经病啊!为什么我要偷窃女儿结婚的时候的首饰啊!这不是寒了亲家的心,还有可能黄了这桩婚事吗!”
“那可不一定啊,五千万是一比不小的资产,倘若松下老爷平日时常被妻子管着自己的用钱流水,想必是不会拒绝一比庞大的可流动资金的……”
“哈,猜错了,家里的财政经济大权一直都是我在掌握的,会被老婆拿走工资的人不会是你吧!侦探毛利先生!”
会被老婆拿走工资的人。
被老婆拿走工资。
老婆。
松下老爷的声音极其富有攻击性,叫毛利小五郎紧紧捂住了胸口,瘫坐在座椅上。
可,可恶,这小老头实在是歹毒。
“不是的哦,叔叔。”就在这时,毛利兰站出来纠正。
毛利小五郎看女儿替他说话,很是欣慰,心道女儿不愧是爸爸的小棉袄。
“因为,爸爸和妈妈他们已经分居几年啦,所以爸爸现在不用把工资上交给妈妈。”
毛利小五郎:“……”
松下老爷:“……”
旁边听到八卦的众人:“……”
怎么听起来这么凄凉呢,松下老爷都不好意思直接怼人了。
工藤新一:……小兰,那个,其实你想帮叔叔说话这个事情,出发点是很好的,但是建议下次还是不要再出发了,咳咳。
“毛利老弟啊,这个可能就是你的误会了。”目暮警官清了清嗓子:“松下小姐的那一门婚事确实是门当户对,对二个家族都有利的婚事,松下小姐也非常钟情于那个男性,所以身为父亲的松下老爷,应当是没有理由去图女儿的一点点结婚首饰的。”
“是啊!五千万根本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这是男方那边的心意啊!所以这些宝石首饰,必须要找到!挖地三尺都要找到!它们必须在婚礼那日戴在我女儿的身上!”
松下老爷的一番话让在场除了晴美以外的人,下巴颌都快掉了下来。
什么叫五千万根本算不了什么啊喂!你们有钱人不要太过分了!
晴美环顾四周,见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就悄悄走到了狗卷棘旁边,附耳在少年的耳畔说了什么。
后者乖乖巧巧听着晴美姐姐的话语,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工藤新一注视着这一幕,有些不解。
难道说,那个银发少年他拥有着更加厉害的推理能力吗?他就算是现在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只见狗卷棘走到了第一个下人面前。
“叔叔,请把你走进有保险柜的房间中,做过的事情,全部说一遍。”
言灵术式,隶属于狗卷棘的术式。
狗卷棘是一位天姿绰越的少年,在这样小的年纪就已经可以利用他的天赋术式,虽然无法应对咒力强过自己的敌人,但是眼下,这些全部都是无在咒力的普通人。
这就变成了一个非常方便的能力。
那位下人瞬间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嘎嘎说起了话,从他进门踩了几次地板,到他有些羡慕的看着五千万的首饰,再到他痛心疾首的感慨有钱人就是弔,他需要工作一百年才能存到这么多……
在嘎嘎说完话之后,他才一脸懵圈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在吃惊自己为什么能说的这么清楚。
工藤新一也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方法?难道那个少年说完话以后,对面就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吗?”
天啊,难怪他在过家家的时候只说木鱼花和明太子。
晴美闻言,赶紧纠正工藤新一的想法:“新一,你小子想什么呢,真是的,我们需要唯物主义,不能轻易相信这些灵异的事情,他们一定是看在狗卷他太可爱,少年的眼神太纯真,成年人阴暗的内心被动摇,良心隐隐作痛,才会实话实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