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和谁?”
银止华不爽地抓了抓头发,今天金初晚出门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可他问了她又不说。
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难道是江臣……你去见他了?”说完他觉得一定是这样,又接着道:“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金初晚听着叹了口气,“你就老实待在家里,不要给我填麻烦了好不好?”
银止华听完怔了片刻,随即又烦躁的按了按眉心。
“我说金初晚,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你忘了之前为了躲他们怎么费尽心思跑出来,现在怎么还傻乎乎主动凑过去?他和那个姓李的之所以联起手来对付成雅,还不是为了得到你……”银止华说着,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安和焦躁,“快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回家,你根本不了解男人……他们就是变态,万一对你做什么你跑都跑不掉……”
车里的环境比较封闭也比较安静,而相比较下她通话的声音却显得诡异的清晰。
金初晚一边听着,一边扫了车里两个‘变态’。
车里好像更安静了。
金初晚听到电话那边的男人还要继续输出,突然开口道。
“那你呢?”
她换了个姿势轻声回道。
“你还不是一样,突然出现,然后赖在我家,赶都赶不走?”
电话那边似乎沉默了。
但很快又传来好像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把我想的和他们一样?”
“怎么,哪里不一样吗?难道你不是男人?”
金初晚的声音淡漠地让银止华一口气压在胸口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眼圈有些泛红,胸口闷闷的有些委屈。
“那成秀承呢?他不是男人?”
金初晚笑了笑,回答道,“他不是,他是傻瓜。”
银止华听完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正在穿小熊围裙的男人,闭了闭眼睛居然无法反驳。
“反正我和那两个变态不一样,你最好清醒一点立刻回家,那两个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成雅坚持不住的时候出现,还不就是为了钓你……”
金初晚笑了笑,索性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之后她看了眼身边的李星恩,他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是眼神透着戏谑。
“你的朋友很有趣。”
金初晚听着点点头,也笑了笑,“是很有趣。”
餐厅的位置并不远,江臣停稳车后先一步去帮金初晚打开了车门。
来之前金初晚已经打电话订好了位置,所以进去之后直接由迎宾引着他们去了包间。
在银止华的电话挂断之后,他们三个人就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金初晚点完单后,又把手里菜单堆到了对面。
江臣坐在那里自斟自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李星恩也对着只有四五页的菜单看了半天才挑了两个。
金初晚把菜单收回来,然后交给身边的服务员。
等负责包间的小姑娘出去后,金初晚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抬眸瞥了眼两人,好像不经意的提起道。
“你们的样子有点奇怪,总不会被是银止华说中了吧……”
她笑着。
果然对面的两人听到几乎同时看了过来。
平时沉稳自持的两人,这会一个昂首冷笑,一个拧眉轻哼。
“他那个脑子也只能想到这些,但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我不否认我的感情,但是我什么是公什么是私我还分得清楚……”
江臣眼中的清高和不屑让金初晚想到了学生时代。
她点了点头。
说实话偶尔回头想起过去,才发觉其实那时的自己一直很幼稚,尽管她总在内心里以大人标榜自己,但其实她并不成熟。
从前的她世界太单薄了。
稍微面对一些风吹草动就担忧惊慌,不喜欢改变,不喜欢面对,害怕生活中的波澜,但其实没有必要这样。
就算挑明了又怎么样。
“那我要是上钩呢?”
金初晚看着江臣,她平稳的笑着,就像平时面对案子的当事人一样。
江臣愣了下,那张总淡漠清冷的脸上出现须臾的迷茫,不过很快他也平复下来。
李星恩捏着手里的水杯,他隐隐有些不安,但是其实他很清楚,金初晚这么问无非是试探,直钩钓鱼,白痴才会咬饵。
他扫了眼江臣,他神情不变,看起来也心领神会。
“我可以立刻撤资。”江臣道。
他说这微微垂下眼眸,看起来好像有点拘束,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补充条件。
“只要你嫁给我。”
几乎立刻,李星恩猛地站起身,他盯向身边这个一向自诩理智的男人。
那双雅致温润的眸子冷得像寒霜一样。
“江臣,你今天好像有点冲动。”
江臣听到却没有搭理,他终于看向金初晚,目光里有些认真。
“我没有冲动,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嫁给我,我可以无条件放弃一切利益……”
金初晚保持着喝水的动作一动未动。
她是故意问的没错,但是她没想到江臣居然真的敢开条件。
眼前的男人好像正在告白似得,耳尖居然还有点泛红,虽然他看起来还算镇定,但是他的的目光却隐隐透着期许。
“江臣,我们都六年没见了,一见面就和你结婚,你觉得这样对谁负责任?”
“可是你不是最喜欢看那种……”江臣说着,还认真的回忆起金初晚的隐私爱好,“那种先婚后爱,契约恋人什么的……”
说完他还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们也可以。”
金初晚笑容有些僵硬,她要在年轻十岁大概会把水杯泼在他脸上。
此刻的李星恩脸上却有些明显的慌乱,他拧眉扫了眼身边的两人,双拳下意识的握紧。
“开什么玩笑?”
他情绪有些不稳。
“你们当着我的面相亲来了?”
金初晚看了眼李星恩的样子,有些疲惫。
“你觉得这叫相亲?这明明就是他想用成雅威胁我,但是现在说到底,就算是亏损也好还是倒闭,那也是成家的事,就算我和成雅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卖命到这种地步好吧?”
金初晚说完喝了口水。
李星恩在听到的瞬间就收起戾气,他看了眼金初晚,然后缓缓坐下。
那模样乍一看甚至有些乖顺。
“我当然也这样觉得,但不还是担心你会感情用事……”说完他突然换了表情,冷笑着瞥了眼江臣,“毕竟有的人不择手段。”
别当面拒绝的江臣皱了皱眉,不过他看起来也没有太多失落。
大概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什么叫做不择手段?只不是刚好各有所需,如果能谈妥,我当然高兴,如果不行就算了。”他说着,又笑了笑,“毕竟以后来日方长……”
金初晚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现在稍微有点后悔,毕竟有些东西只有大家都装作没有,就可以当做没有,如果点破了就很难再回到故作不知的时候。
可现在试也试了,问也问了。
结果就是他们应该大概可能还是喜欢她的……并且也没有计较过去的意思。
金初晚想着又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应该不是她连累到成雅的吧……
第108章
金初晚这顿饭吃的有些走神。
倒不是因为江臣的提出的先婚后爱什么的, 而是因为她突然收到了成雅的短信。
内容很简短。
“呜呜呜,晚晚以后你要我养我了。”
然后配了一张拖着行李离开成家别墅的照片,还有一张坐在登机的自拍。
金初晚低头看着手机, 连发一串问号, 但是成雅却没再回复了。
她突然有点心神不宁, 而面前的两人似乎因为刚刚小插曲彼此有些罅隙, 互相之间也无话可说。
金初晚放下手机后,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正在成汤的江臣听到抬了抬眼皮:“怎么了?”
金初晚摇了摇头, 她有些迷茫,好像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又不知道对不对或者应不应该。
没一会,菜上齐了。
包间的门重新关上后,金初晚又看了眼手机。
聊天界面一如既往的热闹,关心她私生活的同事真的很多, 小群里又在约今晚的饭局。
金初晚想了想回了OK。
回头想来,好像自从成秀承车祸之后,她的生活就开始乱套。
不过她的走神却引起周围人的不满。
“明明说是一起吃个饭,但是你好像一直在看手机。”
李星恩的声音提醒了金初晚, 她恍然地抬起头, 然后笑着解释道。
“是同事,说是约我晚上聚一聚。”
李星恩挑了挑眉,随口问道:“事务所的?”
金初晚怔了下, 她明明从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情况,怎么银止华也好, 李星恩也好, 都一副了然于胸的摸样。
她看了眼江臣,他看起来很淡定, 应该也是知道的。
金初晚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她放下筷子,面色不善:“所以,你们是不是一直在调查我?我怎么觉得在你们面前,自己好像一点秘密都没有?”
李星恩听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怎么会,我是无意中看到一个案子的报到才知道你在这边,不过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而已,你不要这么多想……”
他说着把剃好的鱼肉放到金初晚碗里,他的笑容一如既往温柔又包容,这让金初晚觉得自己好像个疑心重又不体贴还没什么本事的无能丈夫。
金初晚沉默了会,她看了眼正在拨虾的江臣,把自己的碗挪远了点。
“你吃自己的,我不用你照顾。”
江臣轻笑了声然后点了点头,他把虾扔到自己碗里,然后挑眉看了眼依旧神色戒备的金初晚。
他拿起纸巾擦着手指。
“要不要喝点?”
李星恩听到轻飘飘地瞥了眼江臣,“你想喝可以自己喝……”
而金初晚听到却点了点头。
“OK。”
正好她现在因为成雅的事还有点郁闷。
没一会服务员送了酒进来。
而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金初晚和江臣便一边喝酒顺一边聊着这几年的事。
李星恩瞥了眼两人,淡淡的抿了一口,然后皱起眉。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喝的。
但他的动作被金初晚看到了,她笑了笑,“一口而已,怎么脸都红了。”
江臣看着也跟着笑起来,“我们李老板是这样,他的饭局,其他人都拘束得不敢说话。”
金初晚觉得很新奇,她看向李星恩。
“是这样?”
李星恩有些郁闷,他正了正色才反驳道:“别听他胡说。”说完他按住还要继续倒酒地金初晚,“你也是,少喝点,一个人在外面也没人管管你……”
金初晚撑着下巴点点头,却把李星恩的手指扣开。
“就是说我都这个年纪了,你也少来管我,一点红酒而已,我还不至于醉。”
李星恩依旧皱着眉,他看着她的动作不禁反问,“你还没醉?”
说完他又扫了眼江臣。
两个酒鬼喝多的样子都差不多,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而他每次开口劝酒,就被这两个人一起无视。
最后李星恩只能一个人喝闷茶。
“说实话,你们这次到底让成家损失了多少。”
金初晚这么问倒不是为了劝什么,她只是单纯的好奇,既然成雅都已经收拾包袱走了,说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也没什么,只是在昨晚的股价波动后趁机收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已。”
江臣笑着,他现在好像十分坦诚,金初晚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甚至金初晚没有问的,他也主动交代出来。
“而且,我已经算是网开一面,毕竟成秀承的车祸的事我都没有做什么文章,至于成雅,她顶多被董事会排挤一段时间而已,以她的能力要不了多久还会回去。”
说着他又给金初晚倒了一杯。
“所以你就别担心了,无论怎样,那都是我们生意场上的事,你不要夹在中间,会很难做。”
金初晚点点头。
眼前的男人成熟而内敛,他变了很多,褪掉少年时的孤傲后,好像更加世故也更加游刃有余。
但她还是摇着头轻声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无论如何,当初能留学还是靠着成家的帮助,而且后来也受了不少被人恩惠,怎么能说不问就不问。只不过我人微言轻,想问也问不了多少,最多就是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