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林阔雪在清单上一看到温泉两个字,她的心思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俯身低头吻住他额头,一双手在他肩膀上揉了一下,沿着肩颈滑进宽松的浴袍,感受到那一片肌肤,让人心爱不已的肌理和质感。
席先生仰起头和她接吻,她的手就握住他毫无防备舒展着的脖颈,手心感受到他的喉结因为接吻而上下倾动,忍不住摩挲起那漂亮的肌肤。
一个吻让两人面红耳赤,席先生道:“雪儿,下来。”
林阔雪走入温泉,发丝浮动在水面又渐渐吸满了水沉入水中,贴在她肩背。
她游到他身边,抓住他肩膀,意犹未尽地重新吻住他,压紧这个吻。
信息素涌出来,林阔雪让他背对着自己,吻他后颈,一寸寸下压,修长的手指抚过他脸庞。
每每一碰他背脊尾椎处,席先生便浑身颤动,这显然是他敏感部位。
泪光闪过眼角,快感濒临溃决,他不由自主喊出她的名字:“雪儿……等等……”
“嗯……”林阔雪暗自咬紧,席先生的身体回回都能让她癫狂。
omega的信息素已经缠绕住她的理智,她的手收紧他的身子,带着史无前例的力道。
混沌中,席先生猛然意识到什么:“……雪儿?”
林阔雪正在成结,alpha的呼吸沉重得打在他后颈上,信息素疯狂地吞没他全身细胞。
他仰起头,张着唇呼吸无法畅通,感受到体内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快速累积迸发的快感,穿袭全身,浑身如电流走过,最后集中于一点,让他差点晕倒过去。
“………这代表,从今以后,席先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她吻着他,眼神深邃,没有停止的意思。
成结是一个极为磨人的过程,没有几个小时基本无法完成。
何况林阔雪这样优质的alpha,成结对于她的omega来说,更加不容易。
就算林阔雪几度失控,也一直忍着这最后一步,但现在她急于把席先生绑在身边,她没办法再等了。
甚至说,成结这一步,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比任何时候都兴奋。
“乖席英,再忍忍……我的席英……我的……”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哄诱的性质,但掩盖不了心跳和呼吸的急促。
温泉的雾气缥缈过两人的脸庞,席先生双目含情微红,鬓角的一缕发丝轻轻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中途,林阔雪还带着他离开了温泉,但他当时对外界的感官冲击已经接近麻木,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听到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但席先生听不清楚,只是迷糊地回应她。
直到最后,席先生才疲累地闭上眼。林阔雪吻他,他也毫无所觉。
醒来后,浑身酸痛,口干舌燥,一双手正绕着他腰间,这力度有多霸道。
他勉强睁开眼,看见林阔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用一双漂亮的冰蓝色眼眸担忧又心疼地看着他。
又仿佛在等着他生气。
席先生闭上眼,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林阔雪眼睫一颤,眸珠变得深沉而满,有什么从她胸膛溢出来。
【作者有话说】
成结后,就差不多可以怀宝宝了。
第三十四章
◎过往之事·怀孕◎
成结之后,昭示着两人成为终生伴侣,无论结不结婚,席先生都无法摆脱她。
林阔雪知道自己很自私,她要让席先生一辈子只在自己身边,在做这件事之前,她想过席先生会生气,会责怪她。
但席先生平静的抚摸她的脑袋,纵容了她的自私妄为,就好像一阵微风吹拂过,吹散了她的那些不安恐惧,却更加坚定了她心中的信念。
林阔雪闭上眼睛,像一只小猫一样在他肩膀上蹭了蹭。那颗动荡不安的心才稍微宁静了一些。
洛奢庄园内。
下午天气难得一见的温暖,寒冬中的阳光格外珍贵。
席先生天性畏寒,走到廊下晒一晒太阳。
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小男孩跑过来,惊讶地凑近看他。
“你是林阔雪的男朋友?”他天真的眼眸看着他。
席先生看见他那林家人经典的冰蓝色眸珠,最近来主家的林家人似乎越来越多。
他大概是林阔雪的近亲堂弟,席先生不觉露出亲近的笑:“你是雪儿弟弟吗?”
小孩立刻显出狠毒的脸色:“呸!她就是个私生女,我妈妈说,她不配做我姐姐。”
他脸色变得太快,完全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席先生皱起眉,对这孩子的一点亲近感也荡然无存,他冷道:“那只是证明你没有教养,你妈妈没有德行。”
小孩被激怒了,嚷起来:“你滚出去!这是我家!不准呆在我们林家!”
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提起来。
小孩双脚悬空着扑腾起来,转头看见林阔雪,被她黑沉沉的眼神吓到,脸色煞白,猛然一簌吓尿了。
噗哒哒……尿液顺着他的腿溅到地上,冒着热气。
林阔雪随手把他扔到一边,小孩摔在地上立刻哭的惊天动地:“妈妈!妈妈!姐姐欺负我!”
“哼,我还当是谁呢?”身后传来一个怀着恶意的声音。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走廊下,阳光也覆盖不住她阴狠的轮廓。
林阔雪没有理会她,揽着席先生笑道:“我们进去吧。”
“阔雪啊,不是阿姨说,你不认我这个长辈就算了,小康怎么说都是你亲弟弟呢,怎么能这么对他?”
林阔雪顿住脚步,她可不吃她那套说辞,只是笑道:“听说你试管了十几年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管好他,免得老来失孤,这个年纪再去试管就不容易了吧。”
席先生转过头,看见那女人气得浑身发抖。
到了小楼这边,席先生才问:”她是谁?”
林阔雪声色中都透着厌恶:“我那个生理学父亲的现任妻子,和我那父亲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贱人。”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父亲厌恶至极啊。席先生有点好笑:“说话还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林阔雪没有五岁的记忆,也好奇自己小时候和他是怎么相处的,可一想到某些事,现在还不是开口询问的时机。
“家主的寿辰就在后天,在外的林家子弟差不多都回到庄园了,等过了寿辰,他们也就走了。”
席先生问:“那你父亲也来了?”
“我可没认他是我父亲。”
这意思看来,林阔雪的父亲确实也来了。
席先生皱了皱眉,看来,该来的总会来。
林阔雪让他坐到沙发上,双手环住他腰,将头枕着他的腿。
“这两天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因为成结后,有的omega会产生不适反应,林阔雪才这么问。
“没有,我很好。”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这两天你好像对我觉得很抱歉。不用觉得抱歉,虽然是你单方面就决定成结,但这是我们两厢情愿的结果,也是我对你的爱的回应。”
林阔雪抬起头,他全都知道吗?知道她的不安和躁动,知道她总是深陷在偏执和占有之间。
她闭上眼,贴近他的胸膛,手臂渐渐收紧,完全抱紧他:“没有人……没有人会对我这么好,没有人会这么无条件的爱我。”
虽然母亲在世时,对她很好,但这种好不是持续性,是有代价的,只有优秀的林阔雪才能得到母亲的爱。
她对她时而好到极点,时而冷漠到极点,经常以一种莫名的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之前林阔雪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明白,是因为当年的事情。
席先生抱住她:“雪儿,这是我们心意相通的结果。”
林阔雪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被幸福接纳。
第二天正是家主生日,林家的子孙要来主家吃一场盛大的团圆饭。
林阔雪本打算去露个面就来。
但是人一多,事情就多了。
当天傍晚,宴席刚刚开始,偌大的长条餐桌上,主位上的家主还没来,老大派和老二派各坐一端,泾渭分明。
林阔雪进来时,每一双眼睛都在看着她。
按道理,家宴都是按辈分由内坐到外,每年皆是如此,但林阔雪成为董事主席的候选人后,她的地位有些微妙。
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林阔雪一心只想赶紧开席,快点结束好去陪着席英,她径直走到六叔身旁坐下,没有任何犹豫。
“阔雪啊,怎么不跟爸爸一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亲热地响起。
林阔雪的眉头立刻紧锁:“不用了。”
她像吃了蚊子一样恶心。
其他人看着好戏。
说话的正是林胜洲,是林阔雪的父亲,常年生活在Y国另一个城市。
林阔雪虽然回Y国多年,但父女两人只见过几面,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
林胜洲在众人面前吃了瘪,讪讪一笑没有说话,毕竟林阔雪在主家的地位已不是他这个连总部都没进去的父亲可以比的。
这时候,林襄忽然故作惊讶道:“对了,堂妹,怎么没有带你那位漂亮的omega情人来吃饭?”
林阔雪看都不看他。
林胜洲的妻子也道:“是啊,阔雪啊,不会是不敢见人吧?”
林阔雪忍了又忍,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家主生日,她早就爆发了。
这时,家主姗姗来迟,其他人才闭了嘴。
家宴的氛围比较随意,加上也有不少童稚趣意的孩子在场,一顿饭还算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林阔雪正要离开,被家主喊了过去。
林胜洲私下找了林襄道:“林襄,你刚刚说阔雪有什么omega?”
林襄故作讶然道:“伯父,您不知道吗?阔雪没跟您说,就是席家的少爷啊,林阔雪一直把他藏着呢,您不知道也正常。”
林胜洲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他眼神闪烁着隐晦的情绪,错愕道:“就是以前在她外公家住过的那个席家少爷?”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国内姓席的可不多呀,现在他就在阔雪的独楼里呢。”林襄耸耸肩。
林胜洲猛地起身,气势汹汹走了出去。
林襄见自己得逞了,悠然自得地叹了一声:“这下可好了。”
林胜洲闯进了那栋三层小楼。
“行了,我找一找人。”他推开了阻拦的管家,上了二楼。
管家见状,立刻打电话给了林阔雪。
当时林阔雪还在主楼,得了消息立刻赶到小楼这边。
还未上楼,就听见一声呵斥:“你还有脸来?你个家伙……当初全是你!现在你倒送上门来了!”
林阔雪上了二楼,一把扯住林胜洲的衣领:“滚出去!”
林胜洲道:“阔雪,你不知道以前发生的事,你忘了是吧!我可没忘记,你可怜的姐姐,才五岁就死了,你忘了吗?”
林阔雪道:“我说了,滚出去!”她双眼几近狰狞,脸上怒意明显,alpha的信息素扩散,顷刻间让林胜洲浑身压迫,双腿发软。
不过,他虽然生理上恐惧害怕,但心理上依仗着自己是林阔雪父亲,仍然用恶毒的嘴脸向席先生道:“你可是害了松雪的……你有廉耻就不应该跟阔雪在一起……”
林阔雪此刻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狠狠扇了林胜洲一巴掌。
这一巴掌狠厉中夹着alpha的气场,林胜洲被她打蒙了,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孝女……”
林阔雪声线冰冷:“林胜洲,这么多年对我和母亲不闻不问,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分钱没给过我们母女,你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尚?”
说完在他左脸上来了一巴掌,打一个对称,林胜洲两边脸颊都肿起来。
林胜洲这个时候已经被她的信息素压迫得头昏脑涨,快要吐了。
管家见这样下去要出事,连忙让人把林胜洲抬走了。
席先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站在窗边,脸色苍白,目光空洞,窗外的黑夜像恶魔一样吞噬他的身影。
林阔雪走近他,轻声道:“席英?”
席先生恍若未闻,目光透过虚空,焦点落在记忆中的深处,他的瞳孔在颤抖。
“你知道了……”他的声音也显得如此苍白。
“没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我只是查到了一些事情……”林阔雪急于否认,声线不稳。
她抓住他的手:“那不是你的错。”
席先生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他说的没错,我怎么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可能真的是魔怔了。”
林阔雪猛然抱住他,扬声道:“为什么不可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不许你这样想,求你别这么想!”
“雪儿,你想不起来,我可以告诉你全部的事情,你想知道吗?”
林阔雪见他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镇定从容。
“你想告诉我,我便听,你如果不想说,我就不听。”
“我告诉你吧,你有权利知道。”
“好,你说,我全部听着。”但她的手还是紧紧抱着他。
“在我十四岁那年,在你外公家老宅,也就是秦教授家寄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你的母亲正好和你的父亲决裂,她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回了老宅。那时候,你们大概只有四五岁,我每天放学,都喜欢和你们玩,时间久了,你们也经常粘着我。”
“那天,你们吵着要我带你们去外边玩,于是我擅作主张,把你们带出了老宅,我永远都后悔……”想到这里,席先生声音开始充满消沉,他的眼睑低垂着。
“就是那时候,我们被绑架了,是吗?”林阔雪轻声道。
席先生点点头:“我想,也许他们想绑架的对象是我,只是无辜连累了你们。这之后,席家收到了高额的赎金要求,在这期间我们三个人在一艘轮船下的库舱里待了很久……我不知道究竟是多久,总之我们又饥饿又恐惧,两条狼狗一直紧紧看着我们,那时候,你们都被吓坏了,一直哭闹……”
原来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开始怕狗。林阔雪心想。
“有一次,我听见绑匪说,拿到了钱后,就要把我们几个一起撕票……我……我现在都在怀疑自己,当时我是不是听错了,因为那时候,席家已经拿出了高额的赎金,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听见这话后,我实在害怕,所以趁着黑夜,我找到机会打开了舱门,把你们抱了出来。”他低着头,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肩膀颤抖。
林阔雪欲言又止,想安慰他,但此时她内心也一片空白。
尽管她在查到的资料中粗略知道了事件的始末,但从席先生口中讲出来,她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