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娅顿了顿，垂下眼深吸了口气：“托尼，我……”
“我很清楚我在表达什么。”他打断她的话头：“事实上这的确很不可思议，我是说，我居然用了这么多年才弄清楚这件事。你瞧，你让我知道就算是托尼·斯塔克也有犯蠢的时候。”
尼娅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没有出声。
“我爱你，不是作为一个朋友一个伙伴，不是那种。我爱你，作为一个男人。”
尼娅的心像是跳得太快乱了节奏，又像是一下子停滞了下来心慌不已。
她愣愣地抬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模样，焦糖色的眼睛里透出的认真和投入，让她头脑都有些空白。
“我知道，就像你说过很多次的那样，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你会陪伴我，你会支持我，但我发现我想要的不只这些，我想要更多，尼娅。”托尼握着她双肩的手放开，转而捧着她微凉的脸颊：“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当然，我也是你的。”
尼娅的眼底渐渐积蓄出水汽，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平息了片刻才长长地突出一口气：“托尼，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也许只是你的错觉，因为我们……”
“尼娅。”托尼微微低头：“因为是你，因为你太重要，托尼·斯塔克会格外地谨慎，不会允许自己伤害你，尼娅。” 他抵上她的额头，靠得极近放轻了声音：“我知道我的记录……不太良好，但是尼娅……相信我，好么？”
尼娅的眼角滑落一颗泪珠，落在托尼捧着她脸颊的手指上。他凑过来，细细地轻吻她的眼角，片刻之后，盯着她泛着水汽却明亮了许多的眼睛，忍不住勾起笑来：“所以……你答应了？”
尼娅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什么都没说。”
托尼心头的紧张和淡淡的慌乱散去，心里开始充盈越来越多的欢喜和兴奋，眼睛越来越亮：“但我知道你会说yes的。”
“我……”
“你不会拒绝我的。”他贴着她的额头：“你不会，尼娅，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托尼·斯塔克的。”
“……你这样……很……狡猾……”
“所以，答案是yes？”
“我……”
“是吧？”
“托尼……”
“是yes？”
“……”
“尼娅？”
“……yes。”
托尼顿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真的能磨出她的回答，整个人都像是被这个简单的单词点亮，愉悦的笑声响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尼娅。”
“……嗯？”
他捧着她的脸颊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我想继续。”
尼娅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紧接着托尼用行动证明了他想要继续的是什么。
昨晚因为被尼娅放倒而中断的吻。
他柔软的唇瓣贴过来覆在她的唇上，比起前一晚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激动和急促的吻，这一个吻格外得温柔，而绵长。
她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没有推开拒绝，缓缓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细细地摩挲着她的唇瓣，轻缓地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形，一点点地吮吸轻咬，让原本微凉的唇瓣染上烫热的温度。等他在不断的轻柔尝试后突破她的唇齿继续深入，她下意识地抬手攀住他的肩支撑自己有些发软的身体。
等她脸色泛红地喘息着被他放开，他贴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笑得满足而又得意：
“我能感觉到。”
“……什么？”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再次贴近她的嘴唇：“你喜欢，尼娅。你喜欢……我的吻。”
她的辩驳被他吞没在唇齿的交缠之中。
当然，也许，她也没有真的打算反驳。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第32章 亲昵
久违了的美味早餐之后，托尼对昨晚先后两次被强制陷入昏睡状态表示不满，当然，第一次的责任人现在并不在场，但不妨碍他跟第二次的责任人讨要些好处。
尤其是第二次进入昏睡状态前，他正……
于是，他十分顺利地把尼娅拉进了自己在复仇者大厦的新工作间。
尼娅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窝在软椅里面，面对着他的工作台。
就像过去一样。
像过去很多次的一样，他们两个一起呆在他的工作间里，他专心做他的研究，她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的书。
但是……
又有什么不一样。
托尼在看过来对上尼娅的目光时笑了笑，尼娅觉得他的这个笑容里面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和得意。
他放下手头的事情，一边朝她走过来一边问：“贾维斯，过去多久了？”
“如果从您和小姐走进来开始计算，过去四个小时十八分钟，sir。”
“Wow，四个小时。”托尼走过来，挑着眉头一手撑在尼娅的椅背上，一手点了点她放在腿上的书：“四个小时，尼娅，你只读了……贾维斯？”
“Sir，小姐十分仔细地进行阅读，期间翻了两次页。”
尼娅舔了舔嘴唇，微微垂下眼有点儿尴尬。
托尼低低地笑着，将另一只手也撑在她肩膀靠着的椅背上：“几个月前，伊森来看我的时候，跟我说起过一件事。”他低头靠近她，语调微微上扬：“好奇么？”
尼娅已经能够猜到伊森透露给托尼的是什么内容，并且也能猜到伊森告诉他的原因，联系一下她昨晚从贾维斯这里了解到的他这几个月来的状态，包括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我不是很想知道。”
托尼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真的不想知道？也对，毕竟……”他侧了侧头，贴近她的耳朵，压低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带着磁性的沙哑感：“你本人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尼娅说不清是因为他低沉的嗓音，还是因为他呼吸喷洒在她耳旁的热气，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转开脸，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曲起手臂压低了身体，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了自己的怀抱和软椅中间，焦糖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你在工作间陪我的，我以为你沉浸在这些我不感兴趣的书里面的时间，原来都是我错过了。”
她抬起头，迎着他柔软的目光，感觉到他的右手覆到她的脸颊上。
“你的目光，原来……在我身上。”
尼娅眨了眨眼：“……你想多了，我只是……偶尔……”
“那么看来，我们需要重新校订一下，彼此对于‘偶尔’这个词的认知标准……”他抵上她的额头看着她已经泛起淡淡红晕的脸颊：“不过，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有别的事要做……”
尼娅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怀抱里。他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仰起头迎向他压下来的嘴唇。
她闭上眼，睫毛在从唇上蔓延开的酥麻感官中轻轻颤抖着。
他说的对，她的确很喜欢。
他的拥抱，他的吻。
温暖，灼热，能够以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预料的惊人速度，驱散她从心口蔓延出的寒冷，轻易瓦解一层有一层厚重的坚冰，重新带来光，带来温暖，带来生机。
她没有后悔过为拿到，或者说拿回力量而面对的那些，即使已经过去却仍留下深重痕迹的痛苦，也不后悔她为了越过漫长时间的凝练考验而付出的代价，但是，她依旧渴望能在这之后被温暖，被救赎。
幸运的是，她得到了。
他从不知道他对她的意义，甚至过去的她自己也并没有那么清楚。
即使那个时候醒来的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一切，她仍旧下意识地，趋向简单而温暖的光明。
不论外界如何评价他，不论媒体怎么描绘他，不论他表现得如何自大狂妄难以相处，不论他曾经多么玩世不恭让人头疼，她却真真切切地看清了他的内心。
简单，温暖，柔软。
他始终保持着一颗孩童一般纯粹而又执着的心，干净，又明亮。
对她来说，足以点亮她曾经灰暗崩塌过的，整个世界。
于她而言，他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最好的托尼·斯塔克。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什么代价，她都想守护的。
……
当尼娅喘息着被同样呼吸沉重起来的托尼放开嘴唇，眼里透着模糊朦胧的水光，脸色泛着淡淡的瑰丽的红晕。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椅背上挪动到她的颈间，带着薄茧的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肩窝处柔嫩的肌肤。
他的手指滑过她脖子上一根看不出材质的细链，见她没有反对，他的指尖动了动，将那根链子挑了起来，拉出垂坠在她胸前，他先前就发现了她回来之后一直戴着的，被衣料遮掩住的吊坠。
等吊坠被从尼娅的衣领领口拉出来，托尼手上一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小巧的东西他很熟悉，或者说，曾经很熟悉，他曾经对着它研究了很久，直到它开始渐渐长大，渐渐变成了水晶棺，渐渐……
银色的镂空小圆球，上面不知道用什么染上的紫金色，带点儿像是血丝一样的红色的条纹。
精致，小巧，隐隐透出一股神秘而浑厚的感觉。
“尼娅……”
“嗯……”尼娅笑了笑，表现得很是平静：“你知道的，这不能用科学来解释，说得容易理解一点儿，大概就是在我醒来之后就没入我身体里面藏着的小东西，在我拿回力量之后它又具象化地出现了，大概……就这么简单。”
“拿回力量？你……”
尼娅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打断了他的问话，柔柔地朝他微笑着：“那一战之后，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是。托尼，我也想能……”守护你。
她没有把话说完，抚着他脸颊的手转而揽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也随之而上，她双手松松地搂着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起来，我有给你带礼物回来。贾维斯？”
“好的，小姐，我会安排小呆去您房间里取。”
“小呆？”
“是的，sir，昨晚小姐回来后先去看望您的情况，后来在工作间一晚没睡，早晨亲自为您准备早餐，再之后被您带来到现在，昨晚带回来的少量行李是小呆送去小姐房间的，她本人到现在为止还没到她的新房间看过。”
贾维斯回答完后，工作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尼娅……”
“不猜猜你的礼物是什么么？”
“在这之前，你多久没睡过了？我猜你昨晚回来之前也没有好好休息过？”
尼娅顶着托尼略有点儿谴责意味的目光勾着嘴唇轻笑：“那你呢？”
“……我昨晚才睡过，托某人的福，睡得很踏实。”
“可能还不太够，托尼，希望今晚你也能乖乖去休息，你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太好。”尼娅叹了口气：“你总有办法把我之前好不容易积下来还算不错的底子给毁了。”
托尼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如果可以不用再喝那些味道诡异的东西，我觉得我可以考虑尽量配合一下。”
说完这句话，原本窝在椅子里的尼娅被托尼一下子抱了起来，先前放在膝盖上的书掉落在地上，书脊砸出略有点儿沉闷的声响。
“托尼？”
托尼低头又亲了亲虽然一惊，但仍是没有反抗乖乖地呆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的尼娅，眼里满是笑意：“贾维斯？”
“是的，sir。”
“让小呆把东西送去我房间。”
“好的，sir。”
尼娅被他抱在怀里往工作间外走去，听到他跟贾维斯的对话瞪大了眼睛：“托尼？”
“我的礼物我想换个地方拆，正好也是个能让你好好休息的地方，尼娅。”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我房间？你拿走礼物离开之后我就可以自己睡下休息了。”虽然她这么说着，但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自己回去睡觉休息的打算。其实……她也无法入睡。
托尼大步往外走着，微昂着头语调显得理所当然：“你的房间重新整装之后就没有住过人，尼娅，我觉得它可能暂时不会太舒适，尤其当你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
“……所以你的卧室难道使用率很高？”昨晚从贾维斯那里得到了这八个月以来的所有记录和数据统计的尼娅撇了撇嘴：“或者你是想表达你那里很有人气？又有哪些美女来访过？”
托尼动作一顿：“不不不，我已经很久没有……嘿，尼娅，我可不信贾维斯没有把这八个月的事儿告诉你。只有你，我是说，很早之前，托尼·斯塔克就只是你一个人的了。”
尼娅挑了挑眉，压下心头的微痒转开眼：“所以要我数一下贾维斯告诉我的你的卧室使用次数的精准数据么？”
“……至少比你那间好一点儿。”
尼娅仰着头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笑了笑没有反驳，仍旧乖巧地呆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往他的房间而去。
她其实……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
第33章 吊坠
被托尼一路从工作间抱到房间门口，正巧碰到从隔壁房间拿了尼娅的手袋过来的小呆。
托尼并不想让小呆进自己的房间，但这时候双手抱着尼娅也显然没有办法从小呆的机械手上接过尼娅的手袋，尼娅看了一眼眉头动了动的托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他怀里轻巧地跳了下来，落在地上伸手从小呆那里拿过自己的东西，顺手摸了一摸。
托尼一个不注意怀里的人就跑掉了，显得有点儿不甚高兴。
尼娅拿了自己的东西回头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他房间的门：“或者……在这里给你，我就不进去了……”
说起来，被他抱着走出工作间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走到他房间门口了，她不自在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她确实不想一个人呆着，也确实想跟他呆在一起，哪怕就像之前四个小时里那样静静地坐在一边偶尔看他忙碌自己的事。
但是现在……
她站在他的卧室门前，感觉脸上有点儿发烫。
之前是她考虑不太周全……
托尼挑了挑眉头，听到尼娅犹疑起来有点儿想跑的意思的话，当机立断地一把揽住她的肩推开房门，把人硬是带了进去。
这个房间，她昨晚来过。
只是没有开灯昏暗一片的屋内，她只停留了短暂的片刻功夫，其实没有仔细打量过。
除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碰巧，他把她带到离门口不远的墙边。
她可能算是在这个房间里最熟悉的，昨晚被抵在上面背靠着的墙边。
托尼站在她面前揽着她的肩背将她搂在怀里，压低了声音轻笑：“现在可以了。”
尼娅抿了抿嘴，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不去想身后那堵离她的背只有几公分距离的墙，和昨晚那个突如其来的激烈而有些疯狂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