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茜重重点头,松了一口气,他明白就好。她正要继续说下去,肚子首先抗议起来,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邓布利多从凳子上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怀表说:“啊,是时候了,莫丽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我想你还没有吃过真正的英式晚餐吧。(英)”半月形镜片下,他那湛蓝色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手指着床尾方向,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个帆布包,“这应该是你的东西,从那个洞里面掉出来的时候有些破损,我把它修好了,魔法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是不是?(英)”
“Thank you so much。”乔茜喃喃地说。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你帮了我们大忙。(英)”邓布利多看着她,表情比初见时温和许多。
乔茜在邓布利多的引领下走到厨房,厨房里此刻聚满了人,哈利,金妮,罗恩,赫敏,乔治,弗雷德,比尔,韦斯莱先生,小天狼星还有卢平。虽然这一屋子里面大多数都是红头发,但是熟读《哈利波特》的乔茜很轻松地就把他们辨认出来——秃顶的红头发是韦斯莱先生,正和把红头发扎成马尾辫的帅气比尔坐在完全看不出曾经四分五裂的餐桌上小声讨论着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头发双胞胎是乔治和弗雷德。至于谁是乔治谁是弗雷德就很难说了,站在一头乱糟糟黑发的救世主哈利旁边满脸雀斑的红头发是罗恩,赫敏也在一旁,还有美丽大方,一头红色长发的金妮。小天狼星百无聊赖地靠在仅用后腿支撑的椅背上,两只脚搭在餐桌上轻微摆动。卢平坐在他的左面,用魔法指挥刀子把面包切成一片一片。
乔茜不禁发出「哇哦」一声,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一齐扭头看向她。
她被盯得发毛,下意识扭头寻求邓布利多的帮助,邓布利多只能轻轻咳嗽两下,把他们的注意引到他身上,“多美好的夜晚,是不是,我想有了乔茜的加入,我们会度过一个十分愉快的一天。”
乔治,弗雷德,哈利,罗恩,赫敏还有金妮同时发出「她是谁」的疑问,但是没有一个大人理他们。
韦斯莱夫人从乔茜旁经过,将一大锅炖菜,几碟熏肉卷还有一大壶黄油啤酒端到桌子上,嚷嚷着让大家快来吃饭,乔茜走到餐桌边,挑了一个尽量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哈利低声和罗恩赫敏说话,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卢平将炖菜盛出到盘子里,隔着桌子递给众人,乔治和弗雷德用魔杖将餐具分好,众人坐下来用餐时,气氛逐渐活跃起来。乔茜除了在接过卢平递给自己的盘子时小声说了句谢谢,其他时间只是埋头吃饭,顺便接受着房间里面其他人的审视。
邓布利多在用餐之后声称自己还有任务便离开了格里莫广场,离开前与韦斯莱夫人,韦斯莱先生和小天狼星说了一会儿话,乔茜想他可能是在安排自己的去处。因为韦斯莱夫人频频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自己,间或说着一些「so dangerous」 之类的话。
最后,乔茜被通知可以留在格里莫广场,韦斯莱夫人一脸担忧地来到乔茜身边,告诉她的房间所在,叮嘱她这栋房子有哪里不能动。比如客厅的桌子里有一只博格特,窗帘里面全都是狐媚子,并告诉她尽量离一只衣衫褴褛的老精灵远一点,乔茜一个劲地点头,不管她听没听懂;小天狼星对一个麻瓜留在自己的宅子没什么意见。实际上他正对下午听到众人的死而耿耿于怀,尤其不解邓布利多的离去;韦斯莱先生倒是十分欢迎乔茜的到来,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来自遥远东方的麻瓜,这对他来讲十分新奇。
等到韦斯莱夫人终于安顿完毕,哈利终于忍不住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态度十分强硬,这倒可以理解,他身上背着决定他去留霍格沃茨的官司呢。
“所以到底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还要把我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权利知道一切!”哈利深深吸了口气,指着乔茜说:“还有她!她又是谁?一个麻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怎么说来着?凤凰社总部!”
“这就要说来话长了,哈利。”小天狼星平静地回答,探头看了一眼乔茜:“介意回避一下吗?我们内部要讨论一些事情。”他十分礼貌地问,但乔茜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容拒绝。于是乖乖地转身,在韦斯莱夫人的带领下回房间去了。
上楼的过程中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克利切,他厌恶地死死盯着乔茜,嘴里大声嘀咕「恶心的,让人呕吐的麻瓜。」乔茜三步并作两步飞快逃离那层楼,假装听不懂他说话。
她被安排在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房间,房门上写着“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房间不是很大,但富丽堂皇,随处可见银色与绿色的装饰铺满床,沙发和窗户,布莱克家族的徽章和「永远纯粹」格言精心描绘在床头,床头柜上散落着一些泛黄的剪报,都是关于伏地魔的。墙上贴着几张照片,最中间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合照,黑发灰眸十分英俊的雷古勒斯站在中间微笑挥手。本来对原著这部分模糊不清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乔茜坐在床边,发出一声长叹。
她的帆布包也被韦斯莱夫人带了过来,乔茜把它放在腿上打开,首先翻找有没有手机的痕迹,果然被她找到了——但是很可惜,没有网络,不过还好,她下班前在公司给手机充满了电。
她赶紧把之前存在网盘里的哈利波特系列后三部又翻出来快速看一遍,生怕错过哪些重要细节——这里肯定是没有充电装置的,至于type-c口的充电线更是想都不要想。希望赫敏当上魔法部部长以后可以推动一下麻瓜与巫师之间的贸易合作往来,求求了。
正看到哈利得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记忆,倒在冥想盆中与邓布利多一同观看有关魂器的部分时,乔茜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敲响了。
外面站着哈利,赫敏还有罗恩,三个人正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乔茜忍住内心的兴奋,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哈利说:“我只是好奇...小天狼星说我是你读过的一本书——这是真的吗?你知道我的一切?包括从出生到死亡?”
乔茜点点头:“Almost。”她说。
“哈利什么时候梦遗你也知道?”罗恩忍不住问,紧接着被赫敏用手肘怼了一下,她的脸有些发红:“一般书里根本不会写这个,笨蛋!”
乔茜微笑,没有回答,她没听懂。
“你能告诉我吗?关于我们的结局?”哈利误把她的微笑当成了默认,忐忑不安地问。
“Maybe Dumbledore will tell you what you can know.”乔茜担心告诉他会引发无法预料的蝴蝶效应,只能这么回答:“You just need to trust Dumbledore.”
“她怎么会知道呢?哈利,”罗恩叫了一声:“她——一个麻瓜怎么会知道这些关于巫师的事情。大人们肯定被她用什么手段欺骗了,我猜我们今天要白费力气。”
“You will get married with Hermione。”乔茜指着他说。罗恩和赫敏同时脸红了起来,罗恩的脸就快要和他的头发一个颜色了,他们对视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罗恩呐呐着说不出话。哈利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到一旁,竭力表现出对床罩上的斯莱特林旗帜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那哈利呢?”赫敏冷静下来,拍拍自己仍旧在发烫的脸颊问。
“He...呃...will marry Ginny。”
罗恩怒视着哈利,乔茜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扑上去薅光他的头发,并对着他的脸狠狠来上一拳。“你竟然!竟然觊觎我的妹妹!”
“Not now,Ron。”乔茜补充说。
这下三个人都很尴尬了,他们的视线在房间里胡乱转动,尽可能不碰到一块去,等待了十秒钟后,哈利急匆匆地向乔茜说了晚安,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逃窜似的离开了雷古勒斯的房间。直到最后一个人的衣角消失在转弯处,乔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3章
第二天早饭后,韦斯莱夫人组织大家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清洁,乔茜举手请求韦斯莱夫人给自己也安排点什么事情做,这可把韦斯莱夫人难住了——有关神奇生物和魔法物品的活计她没法做,而正常的打扫只需要动动魔杖就能搞定,房子里那么多巫师,还有一个家养老精灵,实在没有乔茜用武之处。韦斯莱夫人只能抱歉地看着乔茜,建议她随便找些不危害健康的事情——比如坐在椅子上听小天狼星发牢骚。乔茜四处张望也没有找到小天狼星的踪迹,只能随便拿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抹布,努力把餐桌擦的干干净净,然后被丢了抹布的克利切疯狂辱骂。
“闭嘴!你这个蠢货!”给巴克比克喂完食物的小天狼星恼火地吼道,“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克利切!”
乔茜不得不停下来,把抹布还给克利切,然后对小天狼星说:“I suggest you should be nice to 克利切,you know,It will help your life。”
“我想那样做我会死得更快。”小天狼星毫不犹豫地说。
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在之后的凤凰社每一次会议邓布利多都会邀请乔茜一同参加,乔茜有幸见到了更多凤凰社成员。虽然他们比较统一地对乔茜表达出不信任以及反感——他们对麻瓜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麻瓜参与巫师会议实在让他们感到费解——这个麻瓜甚至还听不懂英语。
乔茜每次都想认真听成员们的汇报,比如关于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相关政策或者其他物种对此次战争表达出的倾向之类。但是语言障碍加上报告的冗长程度,总让她听到一半就昏昏欲睡。
邓布利多又一次找上她,只有他才会用十足的耐心将复杂词汇转换成小孩子都听得懂的简单语句,再用十分缓慢的声音询问她的意见。
“When Harry's sixth grade, you take harry to 斯拉格霍恩's house , and want to employ him as potions professor.(雇佣他作为魔药课教授)Because you need Harry to get his memory about soul...”魂器怎么说?乔茜一脸期望地看着邓布利多,希望他能明白,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冲她耸耸肩。
她长叹一声,想办法换个角度形容魂器:“Voldemord wants to live forever,so he made something to place his soul。(安放他的灵魂)”
“The Horcrux” 邓布利多的身体下意识向前探,他紧盯着乔茜,等待她接下来的内容。
“Yes,Hor-呃Horcrux,There are seven Horcruxes。You already destroyed one during summer holiday.It was 冈特's ring.”乔茜缓缓道来,尽量让自己说得准确完全:“But because of the...the re-alive stone?”复活石这样形容,罗琳会不会钻进书里面杀了她,“the stone on the ring.And you put on the ring(带上戒指)because you thought of Ariana(阿莉安娜).”
她看到邓布利多的眼神飘渺,透过自己向窗外眺望,湛蓝的眼睛里透露出不知是什么情绪。她下意识放慢了声音。
邓布利多回过神来,“请原谅一位老人偶尔的走神,请继续吧。”
“Although Snape use the potion in time to stop the death curse on the ring ,you still get hurt and only have one year to live.You asked Snape to kill yourself at the last moment.(尽管斯内普用魔药控制住诅咒蔓延,你的生命依然只剩下一年时间,你命令斯内普在最后时刻杀掉自己)”
邓布利多对自己快死了的这件事接受程度良好,甚至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他显然对另外一件事更迫不及待:“你刚刚说魂器一共有七个?都是哪些呢?”
乔茜仔细回想,还掰着手指头数了数:“Tom Riddle's diary ,Slytherin's 挂坠盒,Hufflepuff's golden cup,Ravenclaw's 冠冕,the 冈特's ring ,Nagini beside Voldemort,and Harry himself.”有些不知道的她就直接说的中文,邓布利多那么聪明,一定能结合全文读懂自己的意思。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There is one Horcrux in here right now.”
“是吗?”邓布利多眼睛发亮,脚不受控制地朝门口方向转动,但他还是忍住了:“其他魂器的下落你清楚吗?”
“The golden cup is in 古灵阁,贝拉特里克斯's private library, and the 冠冕 is in the coming and going room in Hogwarts.”原著里小精灵多比将有求必应屋叫做来去屋,她这么翻译也没错吧。
“啊...这样。”邓布利多喃喃自语——“真是有难度。”
“But I think you will find a way,wont you?”乔茜狡黠地说。
邓布利多笑了起来,“乔茜,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该如何回报你呢?”
“It would be nice if you could give me a place to stay.And I would be grateful if you could offer me a job.(如果您能给我提供一份工作,我将不胜感激)”乔茜回答。
“这并不难,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小天狼星也同意,但是——”邓布利多沉吟:“如果你想要得到一份能够停留在巫师界的工作,那我可能要想想办法了。”乔茜也清楚这个要求有些困难,但她目前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打算,“As you know,I am a Muggle,If I leave here , I will never find the way back.(如果我离开这栋房子,我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乔茜的话语中透漏出遗憾,“In my World,Muggles like us all dream of seeing like Hogwarts and Hogsmeade in the wizarding world for real.”(我们这样的麻瓜做梦也想看一看霍格沃茨和霍格莫德村)
邓布利多看样子被触动了,但他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只是说需要好好考虑。
谈话结束后,乔茜将挂坠盒所在位置告诉了邓布利多,他们最后在哈利几人大扫除时打包的一大堆魔法物品里面找到了它。克利切在一旁发出绝望的尖叫:“这是雷古勒斯少爷的东西!都怪克利切!克利切是罪人!克利切没有完成雷古勒斯少爷的命令!”他用尽全力冲向墙壁,被小天狼星及时一脚踹飞,哈利和罗恩急急忙忙扑倒小精灵身上把他压住。
“这跟雷古勒斯什么关系!”克利切还在哭喊,但小天狼星的吼声比克利切还响:“克利切!我命令你回答我!”
克利切没有停止挣扎,他痛苦地哀嚎,“雷古勒斯少爷禁止克利切说出来,禁止克利切告诉任何人!克利切不能说!”
小天狼星大步走过去,攥着克利切的领子把他拎起来,他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怒吼,“克利切!雷古勒斯已经死了!我命令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小精灵的泪水顺着他脸上的沟壑流进张开的嘴巴里,他把潮湿的面孔埋在手掌之间,声音低沉地在房间里回荡。
所有人同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小天狼星握着克利切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在他得知自己的弟弟并不是一个懦夫之后。他慢慢放下小精灵,仿佛突然间失去全部力气,向后退了几步贴着墙缓缓滑落在地,他求助的目光看向邓布利多,看向哈利,甚至看向乔茜,但他们都只是沉默。他好像一下子变得成熟,像一个真正的三十五岁,一个真正的哥哥一样,用哈利从来没有听过的奇怪语调说,“他比我更像一个格兰芬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