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同人)迷离1874[克系/福尔摩斯]——山海十八【完结】
时间:2025-01-21 23:04:50

  整整十分钟,夏洛克一动不动,默默地看着烟丝盒。
  华生等了又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出声:“福尔摩斯先生?”
  对面没反应。
  华生再喊一声,“夏洛克,您还好吗?”
  夏洛克回神,“我当然很好。”
  华生做出请的手势,“您在十分钟前只开了一个头,请问接下去的发展呢?”
  “后来?”
  夏洛克往沙发上一靠,语气轻松地说起旧事。
  “我与K女士醒后进入印斯茅斯。发现小镇的人长相有问题,又发现了旅店油画里藏着的密码。
  先后前往密码指向的教堂地下室,在那里找到离开诡异世界的关键道具——脚链。
  顺着提示抵达一座小岛,把那串脚链投入井口。
  黑夜降临时睡去,如果成功了,睁眼时就是返回了自己的世界。以上,结束。”
  华生:??
  他等了十分钟,难道是为听这几句干巴巴的话?!
  真不知道是该掐自己一把,还是该晃一晃夏洛克的脑袋。
  “稍等我一分钟。”
  华生尽力微笑,起身走向书房。
  他拿着一本薄薄的书走了出来,放到了夏洛克手中。
  “请相信我。我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感受真切,您着实需要它。”
  夏洛克低头。
  这本书是《从入门到精通,手把手教您写小说》,作者:约翰·H·华生。
  夏洛克被逗笑了,真诚感谢:“谢谢您的好意。”
  华生:“您客气了,那么请重新组织一下语句。后来呢?天亮后,怎么样了?”
第10章
  夏洛克提起1874年那一夜的后来。
  “我醒了,身在「史密斯号」三等船舱内,时间是3月31日的22:00:20。”
  华生比出稍等的手势。“等等,让我捋一捋时间线。”
  “您在4月1日上午醒来,发现在前往印斯茅斯的渔船上。等到事情解决,却又回到3月31日夜间?时间倒退了?”
  夏洛克:“很离奇,但发生了,只能推测是不同时空存在时速差异?
  3月31日夜晚十点整,我在「史密斯号」入睡。在印斯茅斯从4月1日待到4月2日。等醒来,现实里却仅仅过去20秒。印斯茅斯的经历宛如一场梦,梦醒后一切几乎如常。”
  华生有点晕,猛地想起了什么。
  “不对啊!如果只是梦,烟丝盒中藏的信,您说它来自K女士,那又要怎么解释?”
  夏洛克没有立刻回答,端起酒杯,饮一口龙舌兰入喉。
  烈酒的凶与冰块的冷冲击感官神经,明明是让人醉的东西,却越喝越清醒。
  正如那场「梦」,每个细节都无比真实。二十年过去了,记忆仍然清晰。
  另外,他在「史密斯号」上醒来后,没有一次梦见过印斯茅斯相关人或事,包括K女士。
  不曾入梦,是幸运还是不幸?
  从远离诡异力量的角度,没有相关梦境无疑是好消息,代表与那个世界的链接被彻底割断。
  夏洛克却无法全心全意地庆幸。把不能庆幸的理由深埋心底,不再言说。
  当下,对华生的疑问,只谈及客观事实的那部分。
  夏洛克:“的确,那不是简单的梦。尽管绝大多数的事没有变化,比如三等客舱的乘客们没发现我入梦的20秒有任何异状。比如我醒来后随身物品几近原封未动。是穿着离开伦敦时的服装,压根不是在印斯茅斯教堂地下室换的看守制服。”
  华生:“但,还是有什么变了。”
  夏洛克:“是的,唯独变的是那三支卷烟。它们表面无异样,但在点燃后没有一丝味道,就像是抽空气。”
  为什么?
  夏洛克无法从科学角度解释。那不仅超出了他的知识体系,更可能会颠覆人类的基础科学。
  “十天后,「史密斯号」在1874年4月10日抵达纽约港。我直奔波士顿,去查证世上是否存在印斯茅斯。结论是没有。不只没有那个地名,更完全不存在那种地貌。
  梦境小镇所处的位置,在这个世界的美国是大西洋的一部分。二十年了,我处理过很多案件,其中不乏古怪离奇元素。但从未见过任何词涉及「印斯茅斯」。”
  夏洛克说到这里,反而笑了。
  “这样很好,我们所在世界的科学观依旧健在,没有被不可名状的力量入侵。您不会看到全球各大报纸的惊悚标题:《物理学不存在了!》。”
  华生越听越背脊发凉,想要收回刚才给夏洛克的写作指导书。
  是自己错了,福尔摩斯先生果然是非常体贴的友人。
  不该用干瘪无味去形容他的叙事语句,那分明是为了照顾听众的情绪而特意言简意赅。
  所以说,请快打住,不必去深思宇宙真相。
  华生不想挑战天才与疯子的距离,必须换个话题。
  转念一想发现不对劲,自己什么时候关心物理学的存在了?只想打听一下K女士的那封信。
  华生立刻拐回正题。“您确定记得我的问题?我问的是您如何收到K女士的信?难道没有见上一面?”
  夏洛克挑眉,“之前我没有说?或是您还没能听出来,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华生目瞪口呆。
  夏洛克波澜不惊地反问:“为什么要惊讶?既然出现了印斯茅斯,那么存在第三个,甚至第N个平行世界也很正常,不是吗?”
  “咳、咳!”
  华生差点被口水呛住。
  面对反问,不知该从哪一点开始回应。绕了半天,可别绕回他不熟悉的物理学。
  夏洛克到底没有为难华生,简略叙述了他好奇的事。
  “1874年十二月,我从美国返回英国过圣诞。圣诞夜23:32,离奇的一幕发生了,我亲眼看到一封信在枕边缓缓显形。
  准确的说是三张满字的纸,没有信封。那是K女士的字迹。纸上,以她的视角叙述了印斯茅斯的事情经过,以及记录了那条脚链的后续。
  K女士醒来后,发现时间仅仅过了15秒。其他不变,唯一改变的是脚链。
  它原先沉在海底百年还保持崭新如初,将被送往实验室进行研究分析。
  那一夜后,再打开盒子,发现脚链变得面目全非。金属部分生锈脆裂,石头吊坠严重风化。
  检测结果显示金属是19世纪首饰常用的银铜合金,石头坠子用料的来源有点冷门,是南极的蜂巢岩。金属与石头都不存异常能量波动。”
  华生发现脚链与卷烟的变化相似,都像被抽离了关键的能量。
  不过,夏洛克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自己想听的不是这些。
  华生:“别的呢?信上没聊点其他的?”
  “您认为还能有什么?”
  夏洛克眨眨眼,一脸不解。“那本就不是一封常规的信。K女士很清楚无法跨时空寄信,只是以信的形式把后续记录下来。亿万分之一的意外,在1874年的圣诞夜,它在我的床头显形。”
  这本是一封永远无法送达的信件。没有收信地址,也不能有邮局派送。
  它的出现是意料之外,成为最特别的圣诞礼物,可一而不可再。
  夏洛克承认对华生隐去了一些内容,比如K女士信末的那段话。
  “S先生,何其幸运,您与我从触摸宇宙真相的险途中全身而退。当我倾听群星,渐渐明白人与人的别离可以变得不足为道。
  宇宙中的原子不会湮灭,而人终会化作尘埃,而飞扬的尘埃终会相遇。这样算来就没有遗憾了,您与我在未来某一刻总会重逢。①”
  夏洛克轻抚烟丝盒。
  没有遗憾吗?只从宇宙的纬度去看,是没有了。
  二十年前,他收到这封写于Dec.1,1998的信,将信珍藏在鎏金烟盒中。
  随着时间流逝,纸上字迹渐渐凭空消失。如今仅剩一个位于落款处的大写字母K。
  只是「K」的墨迹也已黯淡很多,恐怕未来某日也会彻底不见。
  今天,对华生提起那段往事,仅希望当信纸完全空白时,至少还有人能佐证有关印斯茅斯的记忆不是他的个人幻觉。
  夏洛克神色自若地将烟丝盒收回原位,放到胸前内侧口袋。
  华生却没能马上缓过来,追问:“就这样?只有这一次来信?没有第二次?”
  夏洛克摇头。
  华生换个了一个角度,“既然K女士的信被传送来,您没能送出回信?”
  夏洛克再次摇头。
  华生尤不甘心,“有没有试试场景重现?比如重现您收到信时的客观环境。选一个相同天气,一样的枕头摆放姿势,您穿着同一件睡衣,还有……”
  “约翰。”
  夏洛克打断了华生的假设,“能试的,我都试过了。请别忘了,我还有无比智慧的兄长迈克罗夫特提供的支援。然而,后来就是没有后来。”
  华生的嗓子像被大团棉花堵住,一下不知道说什么。那种憋闷不只在喉咙,更是堵在胸口。
  “您怎么这种表情?”
  夏洛克反而劝慰华生,“我们都懂得,过好每一天,活得精彩,也敢于承认有的事力所不能及。这就是人生。”
  “是的,我懂。”
  华生当然明白。
  二十年前的小伙子可能不懂,但转眼四十多岁,该懂或不该懂的都明白了。
  因为懂得,所以能从夏洛克理性到平和的语调中,听出那段往事成了他心底的禁忌。
  夏洛克若无其事地换了话题。
  “旧事不必多提,说明天。最近有新的委托信吗?”
  华生努力转移注意力,不再为听起来干巴巴的往事而哀伤。立刻打开抽屉,取出一摞他整理好的信笺。
  “这些是邀请您办的委托。最近的在伦敦,最远的在罗马。罗马的案子发生在私人展馆,近一个月发生了四起油画消失事件。
  据说是吸血鬼作祟,希望能找外援。我查过了,展馆不只向您发出调查邀请,也向梵蒂冈的教会发出除魔邀请。”
  夏洛克接过一沓委托信,快速又仔细地看完了。
  说实话,这些案子都只能被归类到「无趣」中。从描述就能推导结论,索然无味,乏善可陈。
  这种情况合理又正常。
  老对手犯罪界的「拿破仑」莫里亚蒂死了三年。
  这三年又打击了莫里亚蒂的残党,欧洲恶性案件的数量下降,能引起他兴趣的复杂案件也少得可怜。
  夏洛克挑挑拣拣,选择接受罗马展馆的委托。
  “就这个,明早定船票去法国,然后转道去意大利。”
  华生点头,“好,我去准备。”
  就似从未存在印斯茅斯往事,1894年的贝克街一如往昔。
  *
  2013年12月9日,华盛顿特区天气晴朗。
  柯莎坐在「音乐万花筒咖啡厅」落地窗边。
  手表显示「15:27」,座位旁放着行李箱,她将乘坐今夜的飞机回伦敦。
  这会在等老友奥莉维娅,距离约定的下午茶时间还有三分钟。
  两人最后交接一下托管房屋的钥匙,再请她顺路捎自己去机场。
  一个月前,柯莎辞去FBI的BAU顾问一职,决定开启一段相对安全的新生活。
  她扫了眼椅背上的外套,在内侧口袋里静静躺着一只烟丝盒。
  1998年3月31日,她经历了一场印斯茅斯诡「梦」。
  梦醒后,等比例复刻了S先生的烟盒,以防弹材料制成,足够牢固。
  同年十二月圣诞夜,将一封明知无处可寄的信放入定制烟盒。
  信上,主要叙述了「古怪脚链」的后续。脚链完全失去原本的怪异特性,变成了一件普通饰品。
  柯莎不清楚那封信具体是几点消失的。
  一夜过后,她从枕头下取出烟盒,听出了盒子的声音不对。打开一看,三张信纸无影无踪。
  当时怀揣过期待,希望烟盒是一个特殊的传递通道。
  事实却令人失望,后来的十五年间没有再发生纸张离奇消失,也未收到只言片语的回复。
  不只回信,就连一场印斯茅斯相关梦境也不曾发生。
  理智一遍遍重复这是预料中的结局。
  现实里的每一天,她活得充实,把不可说的旧事尘封心底。
  十五年过去,合金烟盒早有了岁月的痕迹。
  两个多月前,即2013年10月5日,它更添一道最明显的伤痕,因为一个弹坑而扭曲变形。
  如果那天没有随身携带烟盒,把它一如既往地放在胸前口袋,那枚从连环杀手枪里射出的子弹就会穿透心脏。
  “KK,下午好。”
  奥莉薇娅在下午三点半准时赴约。
  两人点单后,柯莎递出门钥匙。
  “具体事宜,之前都说了,我就不再啰嗦。屋里的东西,我全部收拾妥当。接下来几就拜托你,有事随时电话我。”
  “你放心,我都办妥。”
  奥莉薇娅将钥匙放好,照看朋友的房子,这事她很熟练。
  她更关心柯莎的伤势,“右臂的伤都好了?你在华盛顿,我能就近帮忙。可回到伦敦,你就是一个人,行吗?”
  柯莎当然不会煞风景地说有事能雇人去做。因为那与朋友间的相互帮助是完全不同的。
  让奥莉薇娅安心:“放心吧,我真的痊愈了。一般情况下,手臂的子弹穿透伤,养一个月可以康复。中弹距今已经过去两个月,我好的可以再打一头牛。”
  奥莉薇娅连连摇头,“可别,你放过牛吧。”
  说来血腥,两个月前,美国东海岸连续发生针对红色头发人群的连环剥皮案。
  在BAU尚未介入调查前,犯罪团伙居然开始有针对性地猎杀可能前来的调查者。包括柯莎在内,BAU成员四人受伤。
  奥莉薇娅对具体案情所知不多,只了解警方通报出来的那部分。
  但清楚这次BAU成员的伤势,柯莎算是最轻的那一个,被子弹穿透右臂。
  说「算是」,因为差一点柯莎就去见上帝了。幸亏她的胸前口袋放着定制烟盒拦下另一枚子弹。
  奥莉薇娅:“现在我理解人们为什么会佩戴奇奇怪怪的幸运物。不会24小时穿着防弹衣,但会一直携带幸运物。
  十二年前,我们认识时,你已经随身携带那只烟盒。以前一直没敢问,现在方便说说吗?为什么你选择烟盒作为幸运物?”
  柯莎缓缓念着这个词,“它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纪念曾经品尝的一支滋味绝佳的卷烟。”
  奥莉薇娅惊讶,“你以前抽烟?一点也看不出来。”
  两人相识十二年,她完全感觉不到柯莎碰触烟草的迹象。
  印象中,柯莎也甚少喝酒,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理性自持到难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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