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永远不缺相聚与离别的戏码。
随遇赶紧把目光收回来,非礼勿视。
“这才叫接机,知道么?”傅竞帆低沉的声音随着胸腔震动,从上方传了出来。
真逗,接机和接吻是配套服务么?
而且人家一看那就是荷枪实弹的真情侣,就他俩这关系,不在地下停车场悄咪咪接头,就已经显得过于高调了。
随遇挣扎着推开他,还掩耳盗铃地整理了下并不凌乱的衣裳,“我可不行。”
“你哪里不行了?”傅竞帆松开随遇,稍稍退后半步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从上到下。
随遇差点都想本能地抱住胸,感觉他那双桃花眼能透视似的。
她赶紧转移话题,“等你等得我都还没吃饭,不要在这逗留了,赶紧走啊。”
傅竞帆这才放过她,一手环住她的纤腰,一手推着黑色行李箱朝机场停车场走去。
“你是傻子么,怎么不事先吃完晚饭再过来?”他边走边嘲讽道。
“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我想着等你落地一块吃啊。”随遇知道以傅竞帆的矫情样,是不可能吃一口飞机餐的。
哪怕商务舱的飞机餐再可口也不会动。
傅竞帆听她这么一解释,语气便柔和下来几分,“想我就直接说想我,我又不会笑话你。搞这么多隐秘小心机侧面表露,真有意思。”
“……?”随遇真是栓了个大Q!
回程的路上随遇坚持要开车,因为她看出来傅竞帆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很疲惫了。
路虎揽胜行驶在机场高速上,随遇问,“傅少,你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有时候随遇为了调侃傅竞帆就会叫他“傅总”、“傅少”之类的,平时他都不会说什么,今天却面色冷峻diss她,“「傅少」也是你叫的?”
“不然我应该叫你什么?”随遇才不怕他。
有时候他会非常低幼地故意装很冷肃吓唬她,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心下还会不由得一紧,后来被捉弄几次之后,整个人就麻了。
“叫giegie.”傅竞帆疏懒地倚在座椅里偏头看她,眼里一派闲适风流。
变脸比翻书还快。
随遇:“???”
有毛病吧这人!
她真感觉自从傅竞帆换了艾莎公主作为新助理,他整个人都“夹”了不少。
如果此刻不是在开车,随遇可能会尥蹶子狠狠踢他一脚。
没等她想出什么恰当措辞骂他,傅竞帆懒懒道,“就去你们医院附近那个破面馆吃吧。”
都嫌弃破了,还去那里吃,不是找没苦硬吃么?
“怎么忽然想起去那儿了?”随遇十分不解。
第46章 专门回来给你享用
傅竞帆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带顾宴岑去过几次?”
“你问这干什么?”随遇不免抽空看他一眼。
“好好开车,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路啊?”傅竞帆语气矜傲,“让你回答你就回答。”
“有那么个两三次吧,到底怎么了?”随遇问。
傅竞帆从鼻腔里甩出了一声“哼”,然后警告似地宣告:“以后不许带他去。”
“你神经病啊,我爱带谁去带谁去。”随遇故意气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和这个面馆较上了劲,莫名其妙。
“我昨晚做了个梦。”傅竞帆说。
“So?”
“梦见你和顾宴岑背着我在那个面馆里偷情,被我抓了个现行。”傅竞帆沉沉说道。
“……???”
这个“偷情”是偷到怎么个程度呢?
随遇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她是该佩服傅竞帆脑洞大呢,还是该拉他直接去精神病院呢?
“那你现在让我带你去那面馆,是重温昨日梦境么?”随遇神情麻木地说道,“不辣眼睛吗?”
她可能以后都无法正视那家环境简陋但味道一流的小面馆了。
傅竞帆却淡定地给她分析,“这其实是现实中我某种潜意识的投射,不想让我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而顾宴岑是我头号的威胁。啧,从小我就看他不顺眼。”
随遇无情地嘲讽他,“还‘你的女人’?你怎么这么霸道呢?我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你搞搞清楚。而且,你去那面馆是去宣誓主权吗?幼不幼稚啊,傅大总裁?”
没等傅竞帆继续说什么,随遇又恍然大悟似的说,“嗳?你说你昨天做了这么个梦,今天就回来了,该不会是为了抓奸吧?”
这一点,傅竞帆矢口否认,“不是,我是专门回来给你享用的。”
“给我享用?享用什么?”
“我的身体。”傅竞帆大言不惭。
“……”
车子开到了面馆,东北小老板一见是随遇,跟见到失散多年亲人似的热情招呼,“随医生,又是好久没来啦?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想起过来咱家了呢,又开始值夜班了?”
“嗯。”随遇含糊回道,她可没脸把真实原因说出来。
老板也记得傅竞帆,“您也来啦?这次和随医生的CP感就足了很多,你俩正式处对象了?”
随遇:“……”
这一句话却说得傅竞帆龙心大悦,嘴角隐隐牵起,“嗯。”
“快坐快坐~吃点啥就扫码点哈!”老板说着,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和外卖骑手了。
随遇和傅竞帆还在上次来坐的位置坐下了。
“你请客。”傅竞帆说道。
随遇白了他一眼,打开手机扫码,“你想吃什么?”
“你点就行。”傅竞帆脱下了西装外套,像上次一样随意搭在一旁的凳子上。
“刚才老板说咱俩CP感强了不少,你怎么看?”傅竞帆轻械匮锩嘉仕。
随遇不以为意地刷着手机,头都未抬,“可能我偷感没那么强了吧……别人的看法很重要吗?”
傅竞帆看着她云淡风轻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来气,半晌挤出了三个字,“不,重,要。”
“我和宴岑哥在哪个位置偷情的,研究明白了?”
过了会儿,随遇发现傅竞帆又在打量小店环境,于是调侃道。
说破无毒嘛。
傅竞帆冷冷掀眼皮看她,“你还挺好奇?”
随遇点头,“嗯。我好奇你到底有多变态,多神经。”
面上来了,傅竞帆懒得搭理她,闷头吃面。
看得出来,他还挺享受这家面馆的口味。
“你要是喜欢就把这小店买了呗,这老板挺实在的。”随遇建议道,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
傅竞帆抬眸,“可以啊。”
“……”
还来真的啊?
两个人静静地吃完了面,临走时傅竞帆还罕见地冲店老板笑了下,对方受宠若惊的。
之后两个人一路无话地开回了小区,随遇也懒得动嘴皮子撵他回家了,知道这是白费口舌。
路上她余光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这厮想干嘛了。
毕竟,他们确实很久没做了。
傅竞帆的眼神诉说着他很想,她其实也有点,饮食男女嘛,无可厚非。
一到家,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吻在了一起。
傅竞帆身形高大,为了迁就着随遇弯下身来,将她抵在门板后面,排山倒海的专属冷冽气息袭来,让她有点一时招架不住。
“洗……洗澡,先。”即便被情欲冲刷得天昏地暗,随遇也记得提醒他要洗白白再爽羞羞。
“好。”傅竞帆哑着声音回了一句。
浴室里,不断喷洒下来的雨帘作幕,半遮半掩的画面让人脸红心跳。
在机场说自己“不行”的女人,此时正紧紧搂着男人的脖颈,一双修长的玉腿勾着男人劲瘦的腰,完美“复刻”在接机口遇到的那对情侣的招牌动作。
当然,是赤诚相对版。
情到深处难以自持。
随遇微微仰头,喉咙处拉出一个略尖的小弧度,随着她喘气及不自觉地吞咽动作,不知道怎么就让傅竞帆心下一动,他给低头就咬住了,就像猎豹叼住无所遁逃的小羚羊。
他野性爆发,有点发了狠似的啃噬。
她惊呼,“傅竞帆,疼,疼……”
傅竞帆眯着眼,像掌舵者带着他的船员仍旧在风浪中飘荡,声音亦如从遥远的公海飘来一般,“哪里疼?”
这不是废话么?她又不是第一次,当然是上面的喉咙被他咬得疼啊。
“说啊。”见她不答话还不老实地挣扎,傅竞帆只能用更大的风浪侵袭折磨她。
随遇赶紧求饶,“喉咙喉咙,你给我咬死了怎么办?”
控诉的声音掺杂了情欲,变得暧昧不清起来,傅竞帆笑了,“我舍得让你死吗?”
第47章 随医生上火了
接下来,他不再施展花样,而是加速向大海的深渊处航行。
成全怀中人,也成全了自己。
……
第二天随遇的喉咙处竖着排布一片红痕,喉骨尤其惨不忍睹。
她对着镜子内心哀嚎,这时傅竞帆还赤裸着上半身不知死地环上来,和她在镜中目光相对,他低头吻着她白皙的天鹅颈,声线低哑地道了句:“早安”。
安个头啊。
昨晚的旖旎温情全部消失,随遇恶狠狠地掐他,“你看看你给我搞成这样,衣领都遮不住了!”
傅竞帆笑得像一只餍足的猎豹,一脸幸灾乐祸,“那可怎么办呢?”
这是人话?
随遇气急地推开他,“滚,滚出我家,我们以后别这样了。”
傅竞帆丝毫没防备被她差点推一趔趄,他不仅没半分恼怒,还站在那学她刚才的语气、动作和神态,“滚,滚出我家,我们以后别这样了~”
末了,他评价:“多幼稚啊。”
随遇:“……?”
后来她想了一个比较自残的办法,用手指使劲捏了捏嗓子,造成是因为上火捏出来的假象。然后套上蓝白条纹衬衫,敞开两颗扣子,“大大方方”去上班了。
傅竞帆在后面实在憋不住笑,“随医生,你这是上的什么火啊?”
回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敲门声。
来到医院,她嗓子上那一条红紫痕迹自然成为同事们关注的重点,随遇给出统一答案:上火了。
秋高气躁,没人会往其他方面怀疑。
毕竟很少有人的情趣如此“特别”,不热衷在脖子上种草莓,而是在咽喉处下口。
午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中医科的同事还好心地送来了几包中草药,让随遇赶紧热水冲服。
她怎么能拂了别人的善意呢,众目睽睽之下,就着热水就那么水灵灵地喝了下去,巴苦巴苦的。
中医科同事还嘱咐:“晚上也别忘记喝哦,喝上三天情况就会有所改善,医者就是不自医,啧,到时候我来监督你。”
随遇勉强扯出一抹笑,“陈医生,我真心,谢谢你……”
真上火的人,吃败火药会败火;而假上火的人吃败火药,会……拉肚子。
随遇这一天啊,吃尽了生活的苦。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
傅竞帆好像是一整天都没上班,客厅的桌子上散落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平板以及一摞文件,他一身浅灰色家居服,鼻子上架了一副金丝边“二饼”,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喝水。
见她回来,还扯出一个欠扁的笑容,“随医生,回来啦?”
随遇看他就不顺眼,捂着肚子就回房间了。一进房间就换上家居服扑到大床上,长手长脚地占据了大半张床。
傅竞帆象征性敲门进来,走近随遇弯腰拍拍她的头,“怎么这么蔫?身体不舒服?”
随遇的脸埋在床单里,懒得搭理他。
傅竞帆直接把她从床单里挖出来抱在怀里,一脸关切的样子,“真不舒服啊?快和我说说。”
随遇:“你还有脸问?!”
然后秃噜秃噜把今天所遭遇的一切愤恨地叙述出来。
傅竞帆听了差点没憋住笑,“随遇,你平时狠心拒绝我那能耐呢?你这就是典型的没苦硬吃,讨好型人格本格。”
“……”
“晚上那副药呢?我替你同事监督你吃完。”傅竞帆火上浇油。
随遇气得狠狠捶了他好几下,“还不都怪你?你还有脸笑话我?我让你笑话我!”
傅竞帆逮到时机攥住了她挥动的拳头,“你还挺下力,真疼。”
“疼死你。”
傅竞帆:“我怀疑你在打我方面有点天赋异禀。”
随遇:“你就长了一个欠揍的脑型。”
“你就窝里横吧。”傅竞帆无奈地把随遇圈在怀里,温柔地顺时针给她揉肚子。
傅竞帆温热的大手贴上来,手法娴熟。别说,还有点小舒服。
随遇就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傅氏服务,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谁跟你是一窝的?”
傅竞帆回答得干脆,“一个被窝也算一窝。”
他腾出一只手给Elsa拨了个电话,让她给送过来点好消化的白粥和小菜。
随遇闭着眼睛diss他,“下班了也不放过人家,难道是24小时为你服务的吗?”
“嗯。”傅竞帆这声“嗯”充满了资本家的残暴与理所应当,“你知道她一个月薪水有多少吗?”
一个年轻小助理的薪水能有多少啊?随遇不以为意地问,“多少啊?”
傅竞帆报了一个数。
随遇听完,垂死病中惊坐起,“这么多????”
傅竞帆嗤笑,“不然呢?拿高薪就要付出高代价。你以为资本家的钱多好赚呢?”
随遇是觉得她从小到大学习异常努力刻苦,甚至不断加码跳级完成了博士学业,这么多年的全力投入,现在薪水只有人家一半多一丢丢。
隔行如隔山,隔的是金山银山吧?
傅竞帆看她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于是逗她,“不然我把她开掉,你来给我当助理?”
“你认真的吗?”
“嗯。”
“做你助理需要些什么业务能力?”随遇好奇地问。
傅竞帆状似一脸认真地思考,然后道:“你要是当我助理,也不用干别的,陪我睡觉就行,为我的睡眠质量和身体茁壮成长负责。”
就知道他不会好好说话的。还“身体茁壮成长”?他都成年人定型了,那里还能怎么“成长”?
“你好变态啊。”随遇啐他。
“随遇,你这颗脑子里究竟每天在想些什么?你这些肮脏的黄色思想,你同事和你的病人们知道么?”傅竞帆出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