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有喜了——二晓啊
时间:2017-12-13 16:15:38

  “王八蛋,最好躲在你的龟巢里一辈子。”凤鸾之狠狠的骂道, 刚收到的密函被她用力过猛的拇指戳出了一个窟窿。“别让我再见到你!”
  凤翎:“······”
  “安儿, 皇上可是说了什么?”
  “啊?”凤鸾之有些呆愣的抬起头,无辜的面孔, 目光对视上凤翎探究的眼神以及紧蹙的眉心,这才后知后觉的下意识问出:“我说了什么么?”
  莫不是把心里想的话都骂了出来?
  凤翎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你···骂人了!”
  凤鸾之闻言, 脸色唰的一下红了, 她黑漆漆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 尴尬的咧嘴一笑,忙转移话题,问:“皇上说顾祥贺抵死不认, 更有太皇太后威逼着他放人,我们得抓紧回去,他一人在,我不放心。”
  “嗯!”凤翎慢慢站起身, “前日就该走,奈何你脾胃一直痛。我已命人寻了位善做药膳的厨子,一路有他照看你的饮食,我也能放心些。”
  “······”
  那叫一个臊。
  -
  紧赶慢赶,大军行至了整八天,才进了京。
  此时已是夏末,因着京都地处北方,所以夜晚的凉风吹来,撩起车帘子的一角,冷风灌入,竟也冻的哆嗦。
  是时,凤鸾之特别想喝一杯李记豆店的甜豆浆暖暖胃。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吩咐了。
  已经进了城,不怕耽搁这一半刻的功夫了。
  “哥,你尝尝,特别香浓。”凤鸾之将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乳白色豆浆推到了他跟前,脸上的表情亦如这一路来一样的寡淡,看不出是喜是悲。
  凤翎不是个会聊天的人,可瞧见妹妹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甚至有些魂不守舍,便想说些转移她的注意力。
  “安儿,虽然秦王逃到了南晋,但是南晋跟西唐此刻也闹的厉害,怕是一时三刻都无暇东顾,想必他也会安生些时日。”
  “嗯。”
  “朝内诸多秦王派系的老臣,听闻顾祥贺被关入天牢,秦王又逃窜到了南晋,为今只剩下太皇太后一人苦苦相撑,遂都举了白旗,要么解甲归田,要么投靠了父亲。”
  凤鸾之抿了一小口豆浆,点了点头,“好事。”
  见凤鸾之一直兴致不高,凤翎便也不再多说,安安静静的喝完豆浆,准备起身回去之际,不想竟遇到了熟人。
  “沈辞?”凤翎不确定的唤了一声,见来人转过头来正面对着他,一双滟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笑的如沐吹风,不是沈辞还能是谁?
  “还真的是你,不是为了回家成亲连官都不做了么,怎又回来了?”
  沈辞笑眯眯的道:“是要回家成亲的,奈何娇妻说喜爱京城的美食,遂又带她回来了,准备待些时日再回去,反正婚期定在两月后,来得及。”
  站在他身后侧的‘小娇妻’羞答答的垂着头,伸手轻轻扯了扯沈辞的袖子,娇滴滴的唤了声“表哥。”
  离沈辞五步开外的凤鸾之见状,藏于宽袖下的柔荑紧握成拳,半长的涂着樱花粉色的蔻丹指甲深深的扣在掌心之中,似是要撕裂皮肉一般。面上仍旧装作不在意,只是出口的话,明显带着挑衅的成分。
  “哀家是摆设不成,难不成沈大人成了亲,礼数都忘了?”
  沈辞这才将目光看向凤鸾之,一副惊讶状,连忙抱拳,道:“草民不识,来人竟是太后娘娘。”
  不识个鬼,装什么大尾巴狼?
  江夏见状,也随着沈辞一同施礼,小声道:“奴家江夏见过太后娘娘。”随后竟也学着沈辞的模样,不等凤鸾之免礼便也起了身。
  “放肆。”凤鸾之冷喝一声,“你爹你娘你表哥没教过你礼数么?哀家何曾说过让你起身了?”
  凤翎:“······”
  安儿向来不在乎这些虚礼,今儿怎还因此发起脾气了?
  江夏被吓的一抖,愣了一瞬,脑子还算活络,仰头看着凤鸾之,不卑不亢的道:“表哥不是也没得了赦免便起身了。”
  “沈辞有功名在身,是皇上的老师,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与哀家顶嘴?”
  凤鸾之明知不该这般讲话,有失她的身份,也平白让人捡了笑话,奈何脾气怎的都压不住。
  江夏睫毛轻轻颤了颤,可怜兮兮的仰头望向沈辞,娇弱的喊了声:“表哥~”言罢,还将手塞进了沈辞的手中。
  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模样。
  沈辞将目光从凤鸾之的脸上移开,侧眸,看了江夏一眼,虽是眉眼含笑,可双眸中的笑意明显带着几分森寒,他忽而矮身,凑近江夏的耳畔,用只有俩人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道:“别表哥表哥叫的那么亲热,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公子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且还是聪明的女人,你若再敢忤逆我媳妇,气坏了她,公子我便把你大卸八块喂狗,懂否?”
  江夏身子微微一颤,眼泪立刻盈满了眼眶,默默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还未等她下跪施礼,凤鸾之已气哼哼的走了过来,似一阵风,猛的蹿到沈辞跟前,路过他身边时,突然下了黑手,照着他的小腿狠狠的踢了一脚,最后也不管他是不是疼的坐在了地上,掌心带风似的拉开了马车帘子,一个跨步钻了进去。
  “回宫!”
  凤翎:“·······”
  他往沈辞跟前进了一步,摸了摸鼻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道:“有空来家里坐啊!”
  -
  慕凉傾得知凤鸾之回了未央宫,忙扔下手中的卷宗一路小跑了过去。
  也不等人通传,直接闯了进去,张开双臂直奔凤鸾之怀里去。
  “娘~”
  凤鸾之被他撞的险些摔在地上。
  “娘,孩儿好想你啊。”慕凉傾将头埋在她的腰腹上,似撒娇一般小声哼唧着。
  凤鸾之有些错愣,她与慕凉傾的关系,顶多称得上是和平共处,若说关系最好的那一段时日,八成就是逃难的那些日子。
  她疑惑的,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上,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笑着道:“傾儿长高了。”
  “娘~”慕凉傾又喊了一声,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好像哭了似的。
  这倒让凤鸾之更是不解,她推开慕凉傾,随即弯腰,半蹲着,保持着与他一齐的高度,见他红了的眼眶,随即又大颗掉下的泪,不禁有些心疼。
  抬手,替他轻轻擦掉眼泪后,柔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嗯,傾儿不哭。”说罢,兀自抬手蹭了下眼睛。
  凤鸾之拉他到一旁坐下,又倒了杯茶推到他手边,问:“怎的哭了?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跟哀家说说。”
  慕凉傾摇了摇头,小大人似的仰头看着凤鸾之,道:“娘,朕是高兴,高兴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句高兴让凤鸾之压抑在心头十几日的郁结之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轻笑一声,故意逗他,“怎的?不再喊我是妖妇了?”
  慕凉傾耍赖似的努了努嘴,瓮声瓮气的道:“傾儿从前小,不懂事,还望娘亲不要生气,傾儿知道错了。”
  这一切转折的有些快,让凤鸾之无法适应。
  她心下疑惑的问:“不是很讨厌哀家么?又为何突然喜欢了?”
  慕凉傾垂下头,默了半响,才小声道:“老师都说了,娘亲是这个世界上对朕最好的人,帮朕守护江山,帮朕铲除想要伤害朕的人,为了朕,不惜以身犯险,险些丧了命。”说到此,他突然抬起头,眼眶子又红了,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娘亲对朕的好,朕现在都知道了。”
  凤鸾之舒心一笑,身子微微前倾,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眶也微微发热,轻声道:“傾儿乖。”
  “娘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朕身边,朕日后也一定会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什么叫‘不在朕身边’,她又没说要走。
  不过因着凤知名的到来,她也没继续问。
  慕凉傾前脚刚刚踏进含元殿,沈辞随后便到。
  “怎样?可是有帮为师劝说?”沈辞急急问道。
  “哎~”慕凉傾叹了口气,道:“我瞧我娘那架势,八成是没想跟你走。你那法子根本不行,我娘那性格老师又不是不晓得,若真生了气,定是要把你那不知名的小表妹直接弄死,吃什么醋啊。”
  沈辞头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极尽颓废。
  “那怎么办?”
  慕凉傾小大人似的负手在殿内转了几圈,冥思苦想,半响后,突然定住,看着沈辞道:“老师在朕这里可是下了血本,又是帮朕出主意恐吓太皇太后,套出了她给先祖爷与父皇下·毒的事,又是不惜帮朕添补了空缺的国库,还把收集情报及制造奇特武器的高手都留给了朕,还许诺朕未来十年,若是边疆有战事,所需的军资一律全都老师承担,这么大气,朕自然不能不帮忙。”
  沈辞:“所以呢?”
  慕凉傾:“要不,你直接偷人吧?朕就当不知道!定不派人去抓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诶?我的新文为毛没有预收呢?这样让我很恐慌呀!好想哭,怎么破?
 
  ☆、身孕
 
  ‘偷’这事儿, 沈辞不是没想过,甚至把对付凤鸾之的说辞都提前打好了腹稿, 就是那会儿子被追杀的时候。
  他心疼凤鸾之,心疼她小小年纪承担了与之不符的重担,他更喜欢她, 想要把她囚禁在身边一生一世也是真,当然,更知道,凤鸾之不会跟他走。
  所以便生出了直接将人偷走的念头, 等到了吴周城, 成了亲、入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后, 日子久了,兴许凤鸾之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算盘打的好,甚至连这一路长途跋涉所需的衣物粮食都准备妥帖了, 哪成想一路被追杀, 到最后, 竟把人还弄丢了······
  慕凉傾见沈辞久久不言语,也觉这法子不妥,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行, 娘亲出手狠辣,怕是没等老师回到吴周城,就得一命呜呼了。”
  原地转了一圈后,突然‘诶’了一声, 咧嘴一笑,冲着沈辞招手。
  “老师老师你来,朕又有了新主意。”
  -
  凤鸾之哪里知晓自己已被刚刚认定的‘儿子’跟他那‘不着正调’的老师合起伙来卖了她?这会儿正想着怎么替人数钱呢。
  “父亲,回京途中,女儿便已接到西唐王的密函,道是西唐长公主唐柳儿已与那楚王南浔正式和离并已返回了王都,言道:南晋辱他爱女,已结下百年仇怨,他日若是南晋帮着秦王攻我北凉,西唐必出兵相助。”
  凤知名有些不解,按理说,一个王爷,在外有个妾室也不是什么滔天的大罪,两国怎就闹到了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
  凤鸾之弯唇一笑。
  “女儿事后让人给唐柳儿服了个假性怀孕的药,想必南浔回去后,依照唐柳儿的脾气,定然会勃然大怒,南浔早就受够了她的公主脾气,自然不会白白挨打。还手之际,那‘孩儿’自然是保不住了,而前去医治的太医也早被买通,唐柳儿‘流产’后,诊断的结果为,终生不得再孕。”
  剩下的话,凤鸾之不必说,凤知名也自然想得通。
  在他国,没有子嗣便是没了靠山,西唐王怎能允许自己的爱女留在南晋受欺辱,必定会把人带走,这就意味着俩国彻底决裂了。
  凤知名笑呵呵的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一转瞬又拧起了眉头。
  “太皇太后那,安儿准备如何处理?”
  凤鸾之闷声轻轻叹了口气,照理说,她因爱生恨,假借预言一说先是害死了先祖爷,又害死了先皇,若不是凤鸾之发现及时,怕是慕凉傾也躲不过此难。
  虽然顾氏一族因着秦王与顾祥贺私通卖国、朋党结私,那一脉是彻底完了,无人再给她做靠山,怎么处置都好。可说到底,太皇太后也是皇家之人。
  静默了片刻,凤鸾之才开口道:“女儿打算将此事交由皇上自行处理,往后,或许比这更难做的决定会更多,他迟早要学会面对。”
  俩人又聊了下当前朝中局势。秦王谋反不成,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而且又有凤翎镇守京都,这一阵子,就连早朝所议之事,无论大小,文武百官们都积极发言,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生怕慕凉傾一个不开心,再给谁个恩典,送他告老还乡之类。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凤鸾之笑了笑,抬手斟了杯茶递给凤知名,问道:“不知女儿一年前说的话,父亲是否记得?”
  说的自然是那‘十年之约’的期限。
  凤知名接过茶后,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沫,轻呷了一口,才道:“前些时日,你母亲听闻你要回来,高兴的像个孩子。”说到此,凤知名忽而弯了弯嘴角,好像此刻慕白茯就站在他跟前手舞足蹈似的。
  “你母亲说,等这次你回来后,便要带你走,若是为父不许,便要和为父和离,吓的为父两夜都没睡安稳。”
  “母亲逗您呢?”凤鸾之忍不住笑。
  凤知名笑着又道:“当初为父送你入宫时并没得到你母亲的应允,所以她回来后,跟我闹了许久,又是打又是骂的,为父委实遭了家暴啊。”
  这事凤鸾之倒是不晓得,因为与慕白茯闲聊那一次,她并没说过、亦或是表露出要她离开皇宫之类的话,只是说会支持她的决定。
  作为母亲,慕白茯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受到一丝委屈与伤害,也没想过要他们成龙成凤,她的愿望一直很简单,两个孩子,只要平安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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