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无渊点点头，算是同意。
白衣人在路上就已经派人提前一步前来将以前准备好，这时带着诸葛无渊直接去了安排好的院子。
诸葛无渊进了屋，白衣人便准备退下，诸葛无渊又出声叫住了他，“小白，你也去让人查查西周帝后宫吕贞妃的详细事宜，明日本宫主就要。”
“是。”
诸葛长鱼回到小院子里，就看见吕清音一直站在屋口，定定望着大门，见他开门进来，眼底露出一丝喜色，好像生怕他一去不回一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师徒缘尽
抿了抿嘴，上前拉过吕清音冰凉的手带她进屋，边走边道：“外面太冷。”
西周此时也是冬季，虽没有北齐京城那么寒冷，但总归是冬天。
吕清音被诸葛长鱼按到椅子上坐下，静静看着他关门，然后生炉火。
边生炉火，诸葛长鱼边道：“娘，我爹没死是不是？您一直于我说他去世了，但是我自小就不相信。”
吕清音听言，神情一愣，放在椅子扶手上的纤手微微握紧，“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诸葛长鱼动作一顿，声音无波地道：“我知道他是谁，他叫诸葛无渊是不是？”
吕清音听到这个名字，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但也只能轻声道：“不，不是他。”
诸葛长鱼转身看到吕清音的样子，就知道诸葛无渊是。
走到吕清音旁边坐下，诸葛长鱼经过这几天，内心已经可以很平静的说出这件事。
“娘你记不记得七岁那年我与你说，有一人救了我，让我拜他为师。”
吕清音情绪复杂地点点头。
那一年，她早就被削去了月氏圣女的职位，但是月氏还是不肯放过她们母子，他们将他们母子视为耻辱，欲除之而后快，有一次，她们母子就在追杀中走散了。
诸葛长鱼抿了抿嘴，继续道：“他便是诸葛无渊。”
“什么？！”吕清音不敢置信地看向诸葛长鱼。
诸葛长鱼微微点了点头，吕清音的情绪到此刻便是绷不住了。
声音有些哽咽，“他是你父亲，阿鱼，对不起。”
诸葛长鱼摇摇头，道：“娘没有对不起我的，小时候带我东奔西跑，也是为了躲避月氏追杀，之前月妩华用蛊虫控制我们，也出乎了是娘的意料。
要怪只能怪月氏薄情，月妩华狠毒，而且反倒是我的出生，让娘从月氏高高在上的圣女跌落到如今的境地。”
吕清音听诸葛长鱼说完，早就泪流满面，一直不停地摇头，说不出话来。
诸葛长鱼起身，将她揽在怀里继续道：“娘，现在蛊毒已解，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那个男人，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出现，现在也不必再参与进来，以后我与他不再是师徒，南疆于我们也再无关系。
至于月氏，我也会用自己的能力让他们彻底从南疆众氏族中消失。”
许久，诸葛长鱼感受到自己的衣襟染湿了一大片，吕清音的情绪才调整了些，缓声，道：“好。”
对于诸葛无渊，吕清音其实并没有诸葛长鱼般的怨恨，毕竟是月氏先涂灭了诸葛全族，她当初作为月氏之人也是无颜再见诸葛无渊。
而月氏后来的种种行为，让她和诸葛长鱼对月氏，从逐步心寒到痛恨，最后是覆灭。
说完，母子俩还抱了许久，对于二人来说，今日也是第一次彻底相互解开心结。
诸葛长鱼低头再看他娘的时候，吕清音在不知觉中已经睡着了。
诸葛长鱼便只好先将吕清音抱到她房间去，又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再诊了诊她的脉搏，眉心不由微微蹙起。
他娘当初是被月妩华废了整身的内力后，才再被月妩华送到了西周后宫作细作。
普通人之躯，又受蛊虫折磨那么多年，即便如今蛊毒已解，但身体还是比常人虚弱许多。
今日大概是她情绪波动太大，这才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应该是累了。
诸葛长鱼将他娘盖好被子，又关好门，并没有直接回房休息，而是又出了院子。
现在其实也不是很晚，而京都作为西周的帝都，繁华尽显，此时的夜市依旧热闹。
诸葛长鱼先去了制衣铺买了几件换洗的成衣，然后又去药房抓了几味药，这才再次返回小院。
而诸葛长鱼一出现，诸葛无渊派在外面寻找的人，就发现了他，但并未惊动他，而是回去告诉了诸葛无渊。
诸葛无渊此时正呆在自己房间里，望着窗外浓黑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白在外敲了敲门，听到诸葛无渊的声音，这才进屋，对诸葛无渊道：“宫主，我们的人找到二公子了。”
诸葛无渊连忙收了视线，转身往屋外走，“快，带我去。”
“是。”
小白想着也幸亏是今晚有了消息，若是明天白日有消息，宫主这样在外乱跑，实在是对他的身体损耗太大了。
小白跟着诸葛无渊很快就找到吕清音居住的那处小院，但是还未靠近，就被顾庭的人拦了下来。
诸葛无渊看着眼前的人，不由皱皱眉，而小白见这些人都不认识他，就知应该不是诸葛长鱼的人，不由看向诸葛无渊。
诸葛无渊有些担心诸葛长鱼，便淡淡道：“动手吧。”
而诸葛无渊回去刚洗漱好，就感受到了院子外的动静，看了眼房门紧闭的吕清音房间，这才放心飞身出去。
一入目的就是诸葛无渊那道鲜红的身影，和身后的小白与顾庭的这些暗卫对峙着。
顾庭的这些暗卫是认识诸葛长鱼的，此时看到他朝他们挥挥手，又闪身隐匿到了院子附近。
诸葛长鱼面无表情地看着诸葛无渊，“你来干什么？”
诸葛无渊一看见诸葛长鱼就全然没了面对那些暗卫时的凛然霸气，小心翼翼地看向诸葛长鱼：“阿鱼，我……”
诸葛长鱼皱了皱眉，还是道：“你走吧，我们以后再无关系，师徒缘份已尽，多些你那些年的指导与照顾。”
诸葛无渊一听，就知道诸葛长鱼不想承认他这个父亲，现在连他们间的师徒关系也要断绝，不由有些着急。
“阿鱼，我，我会好好弥补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小白在一旁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先是他家二公子要和宫主断绝关系，然后又是现在，他们家傲骨嶙嶙的宫主居然可以用这么卑微的姿态与语气来对一个人。
二公子和宫主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葛长鱼也从未见过诸葛无渊这副姿态，心中微动，微微转开视线，怕再看诸葛无渊，他会心软。
“机会一直都有，你却从未发现。”
他与诸葛无渊师徒一场，对于诸葛无渊实力甚是了解，就凭覆玉宫这般实力，当年想要查到他们母子的事，绝非难事，除非是他不愿意……
☆、第一百七十四章 顾庭来访
诸葛无渊听言，愣在原地，看着诸葛长鱼转身回了小院，没脸再开口。
是啊，机会一直都有，只是他一直在逃避……
小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诸葛无渊一身颓靡的样子，还是劝道：“宫主，二公子不是这般无情之人，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和他解释清楚就好了。”
诸葛无渊摇摇头，“没有误会，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小白不知始末，此时也只好不言语，就陪着诸葛无渊在这儿干站着。
诸葛无渊这一站就是一晚，到了天将要亮之时，才被小白劝着不得不回了自己的院落。
而先前小白让去给顾庭传信的另一白衣人，诸葛无渊唤他大白。
在第二日，顾庭与姬凡也赶回了京都。
大白也是跟着诸葛无渊来了，但是一直在负责信息联络和调查吕清音当年之事。
吕清音的事，如果诸葛无渊在当年查，或许还有些麻烦，毕竟他的人都是从南疆带来的。
但是，那次苍桐之事后，吕相被告是南疆奸细，吕清音的身份也是被姬凡查出来了，虽然未公布，但是若是有心人去查还是能容易查到始末。
而且，吕清音现在在京都就是个死人，这些消息也没什么用了，就更能轻易查探到了。
诸葛无渊回到院子没多久，大白就将吕清音那些事都查好了，送了过去。
诸葛无渊没看多少，就见顾庭一身风尘仆仆地推开门进来。
看到诸葛无渊，第一句话就是，“你想死吗？”
诸葛无渊看了眼顾庭，视线又转回在手上的资料上，淡淡道了句，“你来了啊。”
顾庭一看诸葛无渊，就觉得不对劲，坐到他对面，看见他在查吕清音的事，眸光闪了闪。
“你知道了？”
“嗯？”诸葛无渊抬头又看向顾庭。
“阿鱼是你儿子。”
诸葛无渊身子一僵，看着顾庭，冷道：“你早就知道？”
顾庭冷哼一声，“就比你早一两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顾庭也冷冷看着诸葛无渊，“将死之人，告诉你做什么？”
诸葛无渊不由握了握拳。
是啊，他现在这副破败的身子，又能做什么？
顾庭又看了眼诸葛无渊桌上的资料，才口气缓和道：“好了，不是不告诉你，是他们之前已经是一身麻烦，我怕你知道，一时冲动，给他们带来危险。”
诸葛无渊一听，顿时急了，“什么麻烦，他们到底有什么危险？是不是月氏……”
顾庭抬手打断他的一连串问题，道：“现在都解决了，我本想去寻九香虫与鬼臼后，给你制出解药，再告诉你，哪知你竟提前知道，还跑了那么远到了京都。”
说到后面，顾庭的语气含了些怒气，又继续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的状况？还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你死在了京都最好！他们两母子可以改嫁的改嫁……”
顾庭或没说完，诸葛无渊就豁然起身，道：“我不准！”
顾庭斜睨他一眼，冷道：“不准什么，死人还管得了那么多？”
诸葛无渊张张嘴，不知道如何反驳顾庭。
确实，他现在的行为就和找死差不多……
看着诸葛无渊垂着头，复又坐回位置，顾庭才好好道：“月妩华废了月音华全身修为，又给他们母子俩种下命缘蛊，逼迫月音华入西周后宫作细作，控制阿鱼在身边为她办事。”
诸葛无渊听完，顿时双眼发红，紧握着的手，忍了忍，最后还是一拳砸在了眼前的桌上。
木桌顿时四分五裂，上面的资料扫了一地。
顾庭看着诸葛无渊的样子，抿了抿嘴，继续道：“你知命缘蛊虽不比你身上的破日蛊，也是难解非常，需下蛊之人的心头血。
你当时若是知道，一气之下前来西周，月妩华埋在西周的暗线未消，你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也幸亏凡凡有祓右在手，前几日已经制出解药，他们的蛊毒也解了。”
诸葛无渊听到他们的蛊已经解了，情绪这才有些平复。
地上的那些资料他也不想再看了，顾庭寥寥几句话，已经将一切解释的差不多。
月妩华能对他们做出这些事，可见是月氏背后授意。
诸葛无渊的声音有些沙哑，轻声问顾庭道：“她在哪儿？”
顾庭挑挑眉，暗卫都将哪些人出入过吕清音小院的事告知过他。
“你不是去过了吗？”
诸葛无渊抬头看向顾庭，“那个小院？那些人是你的人？”
顾庭点点头。
诸葛无渊起身，就又要去一趟那个小院。
顾庭拦下他，道：“你以为他们现在会想见你吗？而且月音华武功全废，不可再修，又受蛊虫折磨多年，身体早就亏损，虚弱得很，你此一去，她若是情绪波动过大，你自己想想后果。”
诸葛无渊这才停下脚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顾庭，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顾庭抚了抚额头，又看了眼诸葛无渊房间四周窗门用层层黑纱包着，便道：“你现在这儿住着，我先去替你劝说他们一番。”
诸葛无渊闻言，连连点头，道：“好，你快去。他们要是肯见我，你以后和你那小太女叫我办什么事我都同意。”
顾庭听言，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真的？”
“嗯！”
顾庭这才转身出门，让小白给诸葛无渊的屋子收拾了一下，然后给自己准备了个屋子，梳洗了一番，然后再去了吕清音的那个小院。
此时一大清早的，吕清音与诸葛长鱼也已经起床了。
吕清音神情柔和地坐在桌前，厨房炊烟袅袅，诸葛长鱼在为吕清音做早饭。
吕清音看见顾庭推门进来，便起身打招呼道：“顾相。”
顾庭点点头，“吕姨，阿鱼在吗？”
吕清音看向厨房，顾庭转头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诸葛长鱼，走过去站在门口，道：“阿鱼，不介意师兄来蹭个早饭吧？”
诸葛长鱼看到顾庭微微一愣，便摇摇头，继续手里的事。
顾庭勾勾嘴角，又回到主屋，坐在吕清音的对面，问道：“吕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多谢顾相这几月派人照料。”
顾庭对吕清音笑道：“吕姨不必客气。”
☆、第一百七十五章 劝说想开
等诸葛长鱼将菜都端上来后，这才唤了顾庭声，“师兄。”
顾庭点点，三人开始安静地吃早饭，顾庭也什么都没提。
吃完早饭，等诸葛长鱼将碗筷拿去厨房清洗的时候，顾庭看着吕清音垂眸坐着，似是等自己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