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颖的哭诉让过路人频频侧目,沈庭舟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任凭人们向他们三个人这边,尤其是他身上投来异样目光。
“你了解他?”祁欣心疼他家男人,沈庭舟可以忍着让着余颖,但她不会。
祁欣拢了拢衣领,往前两步站到沈庭舟身前,虽然没用,但依旧试图遮挡那人高马大的身躯,继续咄咄逼人的问:“你知道他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吗?你知道他不吃粉丝和豆角吗?你知道他衣服穿两叉半,裤腰二尺六,鞋号43吗?这还只是表面的,你口口声声说爱他,那你知道他除了工作还爱干什么吗?喜欢什么话题,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运动?家里什么情况,接受你这种性格和条件的概率是多少?你有了解过吗?”
余颖:“……”这丫头哪冒出来的。(⊙…⊙)
沈庭舟看着祁欣的背影,目光如深谭沉渊,看不清,摸不透。
余颖:“我……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祁欣耸耸肩:“有些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是他女朋友,但就连我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不知道,你有资格说爱他吗?难道希望的是他以后能知道你所以的喜好,你理所应当的接受他单方面的所有无微不至的呵护,对吗?”
余颖立刻摇头辩解:“不是,只要他接受我,这些我都可以去了解,我可以……”
“余颖。”祁欣打断她:“你爱他什么?长相?身高?性格好?还是有钱?如果他老了呢?对你发脾气呢?或者生意失败一贫如洗了呢?你做好准备了吗?”
看着余颖有些茫然无措又极力想争辩什么的表情,祁欣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笑意,昂起头睥睨地看着她说:“你根本没资格爱他。”
余颖依旧在挣扎:“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跟沈庭舟又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知道什么?!我爱了他三年,三年……”
“爱一个人跟时间没有关系,可能相伴十几年都会分道扬镳,也可能我在这一刻爱上的人就能携手终生,你那区区三年,有意义吗?”忽然感觉肩膀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那力道让祁欣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上车吧。”沈庭舟声音低沉暗哑,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情愫。
“余颖,最后再听我一次话,回家去,别让你哥哥担心你。”沈庭舟说完,狠了狠心没有再理会还愣在当场的余颖,沈庭舟用手臂揽着祁欣,将她送进车里。
“还说你爱的人不是她,沈庭舟!”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祁欣听到余颖恼羞成怒的吼声。
“别听她胡说。”沈庭舟上车关门,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他上车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余则打了电话,将余颖的情况和位置大致说了一遍后,对余则道:“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她,但是我更不想耽误她,我明里暗里拒绝过她多少次你是知道的……去接她吧,好好劝劝。”
“你应该送她回家的。”祁欣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身影,在瑟瑟寒风显得那么单薄孤寂,挺可怜。
“她需要冷静一下,我什么也给不了她,这么做也是对他哥负责。”沈庭舟拧着眉,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祁欣用手指不停地抠着座椅,心里说不出是激动还是什么,抠的指甲都疼了。
“我特好奇,你喜欢的人是谁,我见过吗?”她强装镇定,语气听上去带着恰到好处的平淡和探究。
沈庭舟紧握着方向盘,咬了咬后槽牙说:“没有的事,我是说给余颖听的。”
“哦。”祁欣噘着嘴应了一声,其实连一个标点符号她都没信。
沈庭舟他还是了解的,如果没有心有所属,他不会这么迅速的,毫不留情的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这人性格大多数情况下是温吞柔软的,总想将所有事情做到完美,但如果这跟他的底线有所冲突的话,那他就会变得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一刻这个男人Man的让她心酥。
可这个人是谁呢?是自己吗?这一个月除了自己,她没发现沈庭舟跟别的女人走的近,甚至连可疑电话都没有,应该,是自己吧。
虽然没有从沈庭舟嘴里亲口证实,但光凭借这些蛛丝马迹就足以让祁欣心花怒放,整个世界就跟披上斑斓彩虹一般,明亮,鲜艳。
算了算了,她家沈叔叔脸皮薄,不说就不说了,领会精神。
沈庭舟拧眉心虚地看着一旁跟个傻子一样嘿嘿嘿的祁欣,问:“你乐什么?”
祁欣瞬间闭嘴绷脸,严肃的说:“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寸?”两个人三天两头凑一堆吃饭,知道忌口喜好无可厚非,可衣服尺寸,尤其是腰围,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外套啊。”祁欣说着拽了拽穿在身上的衣服领子:“你肩膀宽,衣服根据版型有时候是两叉,有时候是三叉,所以准确说应该是两叉半。你的鞋是我特意看过的,别问我为什么,纯属好奇而已,至于腰围……嘻嘻嘻,叔叔你忘了,我抱过你的腰啊。”
祁欣歪头看向他,弯起的眼角眉梢都带着言语无法形容的愉悦和魅惑。
沈庭舟:“……”
犹如远程狙击一枪穿透心脏,精准的,震撼的。
他完了……沈庭舟这么想。
Kelly的回话比祁欣预想的要快,沈庭舟送她回宿舍后就走了,Kelly直接将人又约了出来。
Kelly:“约你出来吃个饭,从我来到现在忙忙叨叨的,咱俩还没聚呢。”
祁欣毫不留情的揭穿她:“是你忙的顾不上我好吧姐姐,还有,我刚吃完饭。”
Kelly丝毫不受打击:“我追男人是正业,不稳定大后方,怎么出来浪。”
祁欣扶额:“我真为老石感到哀伤。”
Kelly发动汽车:“那你先默哀三分钟,我带你去个咖啡馆,咱俩坐坐。”
“你这车是老石的?”车内挂饰不是木头就是果核,画风硬朗,一瞅就不是Kelly这个神经病的风格。
“我车还没买呢,先借他的开两天。”Kelly打方向盘,还随手扒拉了一下车挂饰抱怨:“真土气”
祁欣听出她话里含义,惊讶道:“你打算在这长待?”否则没必要买车。
Kelly语气平淡的说:“我打算跟老石结婚。”
祁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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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谋
离学校隔着两条街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咖啡馆里, 昏暗的灯光透射在每一张桌子上,迷蒙暧昧。
“两杯拿铁谢谢。”Kelly看都没看菜单直接点。
“不好意思, 换一杯热柠檬红茶,谢谢。”祁欣拦住欲要离开的服务员。
看着服务员走开,Kelly挑挑眉:“你家大姨妈又不让你喝咖啡了呗。”
祁欣愁眉苦脸:“今天跟我家沈叔叔出去吃饭, 让它搅和的生鱼片都没敢多吃。说正经的,你真打算跟老石结婚?”
Kelly吃了一口服务员送上来的果盘,点点头:“就老石那样的,要是没有我, 他能让他前妻折腾死。哎你知道么, 她前妻现在竟然还在跟老石要着生活费,更可恨的是, 老石竟然还给了!”说完还特嫌弃的摇摇头:“我跟你说,苍蝇不叮无缝蛋,老石他就是个怂包软蛋, 再这么下去, 一辈子也甩不开这个累赘。”
祁欣惊讶:“不可能吧, 我听沈庭舟说老石特不待见他前妻啊,怎么还给钱呢?”
Kelly呸的吐出几粒西瓜子,愤愤说:“他家的事儿简直了, 跟电视剧似的。几年前他前妻不是跟人跑了么……”Kelly往前倾身,趴在桌子上小声跟祁欣安利老石那乱如棉花套的后院。
整件事情还得从他前妻跟人跑了开始说。
那时候前妻同事跑的干脆,扔下家里男人和老妈不管不问。老石没办法,毕竟老太太是无辜的, 该照顾还得照顾,而老太太也觉得对不起女婿,所以对老石跟对亲儿子似的。
直到两年后前妻回来跟老石离婚,离完婚就又拍拍屁股走了。老石看老太太可怜,索性就把住的房子让给她,自己搬去了店里住。
自那以后,老太太三天两头来送饭,还经常叫老石回家吃饭,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老太太都要大包大揽,真当老石是他儿子那么对,而老石也定期的给老太太生活费。
后来前妻混不好灰溜溜回来了,看老石跟她妈处的好,而且老石的店也盘活了,所以起了要复婚的心思。
最开始老太太坚决反对,直骂自己闺女是白眼狼,负心人,可后来老太太身体愈加不好,最近一年更是直接瘫到了床上,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就顺理成章落进前妻手里。
刚开始还挺矜持,后来就成了明目张胆。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天天被女儿絮叨,哭诉,时间久了心也软了,想着如果闺女真的改邪归正,有老石这么好的男人护着,以后自己也能安心闭眼。
老太太特意叫老石去了趟家里,说的什么没人知道,反正自那以后,前妻就开始走了明路,天天收拾屋子送饭,嘘寒问暖,真跟两口子似的,就是老石那张脸真成了石头,见了她永远都是板着的。
“这么说现在她前妻吃的住的全是老石的?”祁欣喝着红茶听着八卦,嘴里还碎碎念:“怪不得老石的白眼都要翻后脑勺了,她前妻还那么巴巴的跟着,这简直就是饭票啊。”
“啧,人傻钱多。”Kelly总结:“所以我准备去会会她家那个老太太,只要她点头,管他前妻后妻的,能死多远死多远。”
祁欣一把抓住Kelly胳膊:“你可别胡来,她家老太太还瘫着呢。”
“放心,我就是去看看,听老石的意思,那老太太挺通情达理,我就是想把我跟老石结婚的事情告诉她,我觉得她应该能明白。”Kelly说。
“那你……你要跟老石结婚这事儿,老石他自己知道吗?”依着Kelly的尿性,祁欣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多余。
Kelly把水果叉往桌子上一扔,抽了张纸巾擦擦手,说:“没有,我回头会告诉他……你看我干嘛?你什么表情?难道老石会拒绝我?开什么玩笑,我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前凸后翘床技还好,而且我还有钱,除了……个头这种事情,不是还有最萌身高差一说么,他有什么理由不要我?”
祁欣擦了擦额角的汗:“我怎么觉得你把结婚说的跟过家家似的。”
“是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我找到了我的真爱,那我就要跟她结婚,这种事情需要考虑吗?难道你不想跟你爱的人结婚?”Kelly端起咖啡杯靠在椅背上,很优雅地抿了一口。
祁欣竟然觉得无言以对,Kelly似乎也没说错,可是:“你这么冲动,要是以后发现性格不合怎么办,真跟过家家一样草率结婚草率离吗?”
Kelly噗嗤乐了一声,跟看幼稚小姑娘一样看着祁欣,语气调侃但目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欣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交了这么多男朋友都没动过结婚的念头。理念,底线,和价值观,这是我看中的,只要这些合,其余的无论是性格还是生活习惯,那都是可以慢慢磨合的。我爱老石的善良和有担当,虽然有时候太过优柔寡断,比如说他前妻,再比如说他提着裤子从我床上逃跑。不过这都无所谓,他做不了的决定,我会帮他做,你以为过日子就必须得你侬我侬?到底是我天真还是你天真?”
祁欣:“……”她呆呆地看着Kelly,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在她心目中天天醉生梦死的人,原来比她要成熟,比她还要看的透彻,看来这三岁不是白长的。
“你,决定了?”祁欣问。
Kelly耸耸肩:“没什么可犹豫的,像老石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哎,你是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生猛……”Kelly爬到了桌子上,眼珠子放绿光,口水眼瞅着就要流下来了。
祁欣扶额:“……”她就知道,Kelly帅不过三秒必崩人设。
“我让你打听的事呢?”祁欣晃晃空了的杯子,叫来服务生又蓄了一杯。
“记着呢。”Kelly也蓄了一杯,还点了一个黑森林蛋糕:“晚上了,咱俩少吃点,减肥。我跟老石打听了,你家真爱那厂子说是他俩的,其实基本运作全是在那个叫什么,余则成的手里。”
祁欣纠正:“是余则,没成。”
Kelly:“哦哦哦,余则,余则,电视剧看多了。你那真爱就知道埋头雕木头,厂子里的事情过问的很少,所以,那个姓余的肯定有问题。”
祁欣:“所以?哪里来的因果关系就所以了?”
“啧,你怎么这么笨。”此刻服务生走来送上饮料和蛋糕,等他走了Kelly继续说;“谁都不是笨蛋,你家那位沈叔叔最开始肯定不会不问厂子情况,如果是有心人,就会慢慢转移你沈叔叔的注意力,比如让他一心铺在雕刻上,剩下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归他解决,或者称兄道弟讲情义,老石可说了,你那位沈叔叔对于感情方面不是特别理智。”
祁欣:“你是说,余则从一开始就有意转移沈庭舟的工作重心?这事儿老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
Kelly:“最开始谁能看出来,老石也是最近一两年觉得不对劲的,他提醒过沈庭舟,可感觉你家真爱似乎不太当回事。”
“他是甩手掌柜当习惯了。”祁欣说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不行,我得查查这个余则,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祁欣把之前在银行门口看到余则的事情跟Kelly说了一遍,Kelly分析这个余则十有八九是欠高利贷了,至于原因不太好判断。
Kelly:“可能赌了吧,要不然不会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