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行啊,我还要去找宋承琥那个水性杨花的东西!”
正在董漾辰自怨自艾,叹息不止的时候,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顺手抓过,手心一阵灼热,刚松手,就见流光窜进她的汉白玉坠,她本人也即刻晕倒。
☆、穿越重生后迥异的身份
琉璃映彩,金碧辉煌,好一派恢宏壮丽的景色。宫殿林立,参差的金砖碧瓦默默显示它们的嚣张,未散去的晨雾袅袅缠绕着这座奢侈城池,晨光未露,所以此时未散去的空气中透露着旖旎……这里唤作“紫禁城”。
寂静的让人心疼,只听到偶尔的鸟儿展动翅膀的悉索声,在这宁静的城池中,那些尊贵的人原本还在睡梦中,可是如今各宫都是人心浮动,焦躁不安。
代表着后宫权利的坤宁宫尤为寂静,没有人敢有任何动作,所有的宫女太监低着头,难以言说的巨大恐惧弥漫在每个人心头,他们的心中都在颤抖。
就在刚刚,中毒的皇长子-承祜失去了呼吸,坤宁宫上下震动哀伤。
恰逢皇上陪伴太皇太后前往赤城汤泉疗养,已经有太监总管前往赤城报丧。
一直呆愣在床榻边的赫舍里皇后,无神地转过头,眼睛早已肿的不成样子,已经哭不出泪水,声音嘶哑低沉,问:“乌希哈怎么样了?”
“只怕……”赫舍里皇后的贴身大宫女,芷霖红肿着眼睛,欲言又止,“听来人报,前天礼亲王将郑药老的解毒丹送来后,就把小贝勒送到索额图大人府上,王爷带着福晋随后带着和硕小格格出京求医。”
赫舍里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哀伤,“我与福晋情同姐妹,礼亲王是我堂弟,我自小看他长大,彼此依护照料,他们两个不忍我伤心,我又怎忍心他俩悲痛,那颗解毒丹可是能用来救命的,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忍了两天的赫舍里捂着脸嚎啕大哭,宫里的奴才刷刷地跪了一地,“皇后娘娘保重凤体。”
“我的儿,我的承祜!”赫舍里搂着躺在床榻上的孩子哀痛不已。
躺在那儿的小孩子,不过三四岁左右,一张稚嫩的小脸十分精致,眉眼与赫舍里有几分相似,不同于赫舍里的柔美,这孩子的脸有着几分英气,如今脸色发青,没有一丝血色,如同僵硬一般。
正当赫舍里痛哭的时候,孩子的眼皮动了动,原本盯着他的芷霖像被定身似的,也不哭了,直直盯着他,眼皮一眨不眨的。
过了一须臾,见孩子的眼皮又动了动,生怕自己看错的芷霖狠掐了自己一把,真心的疼!
她这才惊呼,激动地话都说不清,“姑娘……娘娘,皇后娘娘,皇长子醒了!皇长子真的醒了!”
赫舍里猛地直起身来,惊疑不定地将手放到孩子脖颈,果然一丝若有若无的跳动从指尖传来,而且越来越强。
“来人,传太医!”赫舍里回头厉喝,转身摸着孩子的小脸,又喜又怕。
候在坤宁宫门外的众太医鱼贯而入,“高太医,你来瞧瞧。”赫舍里扫了众人一眼,将她祖父索尼送来的太医-高端敬召来。
“是,皇后娘娘。”高端敬小步快走近作了一揖,不敢耽搁地上前给皇长子把脉,又看了看瞳孔,听了听呼吸。
心想:刚才明明没了气息,这会儿又好了,真是匪夷所思。另一方面又庆幸,幸好没事,不然皇上回宫后,天子一怒,他们也要遭殃。
“回娘娘,想来是昨日的解毒丹药效发作,解了皇长子的毒,臣等立马着手开个方子,将皇长子体内余毒排净,再休养一些时日,便无事了。”
赫舍里送了一口气,只觉得头昏脑涨,道:“快去吧。”
众太医刚忙拜退,回太医院开方子。
躺着的孩子慢慢清醒,却已经是穿越过来的宋承琥,他微皱眉头,将皇长子原来的记忆慢慢吸收,才弱弱地开口:“皇额涅……”
“承祜!”赫舍里惊喜万分,想要抱着他,又怕他太虚弱不敢折腾,只能小心翼翼地瞧着他。
承祜,也就是宋承琥,慢吞吞地说道:“儿子没事了,额涅别怕!”装乖宝宝,这简直是宋承琥的强项,若他去演戏,估计能得奥斯卡奖。
小时候,为了跟董漾辰待在一起,总是装弱扮萌,赢得了她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
“不过,长大后,这丫头还是把自己当小孩,郁闷啊!”宋承琥心想。
要是这话被戚业听到了,一定会说:“该!就你那生人勿近的冰山脸,谁敢靠近,自己作自己受呗。”
赫舍里看儿子呆呆的,生怕有什么毛病,柔声问:“承祜,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承琥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中毒的那件事。
两日前,赫舍里邀礼亲王福晋带着女儿到宫中小聚,正在“承祜”与那个和硕格格“乌希哈”玩耍时,一个嬷嬷突然拿着匕首刺过来,也许是天生胆大,也不知道这是刺杀,“乌希哈”下意识地护着“承祜”,就被刺了一刀,另外一个宫女也划伤了“承祜”,一切发生在一瞬间,等侍卫飞过来,宫女与嬷嬷当即自杀,而刀上有毒,两个孩子也晕倒了。
再接着就是宋承琥穿越过来,可是董漾辰去哪儿了?
“乌希哈?富察·乌希哈,汉名是……”宋承琥眸中精光一闪,“漾辰!”
“乌希哈”是小星星的意思,可以看得出礼亲王夫妇十分宠爱,又取名“辰”,加上有个算命先生说这孩子五行缺水,便添了“漾”字。
想到她也受伤中毒,宋承琥就有点紧张,转头甜甜地问道:“额涅,乌希哈有没有事啊?”
赫舍里秀眉一蹙,安慰道:“皇儿别担心,礼亲王和福晋已经带着乌希哈去找好大夫了,你快点好就能见到她了。”
宋承琥听出了敷衍之意,却不再说话,唯有胸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玉坠,散发着温热,让他稍有安心。
且说董漾辰迷迷糊糊地晕倒,意识慢慢苏醒,眼睛却睁不开,觉得自己浑身都疼痛难忍,“怎么办?”
忽地听到一个悦耳的男中音在耳畔响起,“润和兄,小女就拜托你了,待我夫人治好病,愚弟马上来接这孩子。”
只听那男子声音一顿,又道:“若我们真的回不来,请兄长把她当自己的女儿,免得孩子再踏入是非,我夫妇二人就算……”
“别说丧气话,”一个稍加洪亮的声音立马打断,“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你放心,还有这些银票你拿回去,再加推辞,以后别踏进我的门。”
“好人呐!”董漾辰感叹一句,终究是身体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就见旁边一个收拾的干净整齐的中年女子在为她诊脉,周围还有几个刚留头的小丫头,两个端庄安静的少妇。
而她自己,躺在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怀里,小姑娘又好奇又担心地看着她,天生柳叶眉,琼鼻丹唇,白嫩的小脸恬淡娇憨,“小妹,你醒了!”
董漾辰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是一个两三岁孩子的记忆几乎没什么内容,只知道,她有漂亮的母亲,俊秀的父亲,还有一个妹控的哥哥。
董漾辰想要和小姑娘说话,却惊觉自己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而在别人看来就像傻了一般。
中年女子叹了口气说:“虽然二姑娘的毒解了,但是伤到了脑袋,看以后能不能恢复。”
小姑娘一听眉头紧皱,小小年纪很有威势道:“那李姑姑要多用心。”
“是。”中年女子应道。
听着对话,董漾辰的心情可想而知,小姑娘却不管她有什么郁闷的心情,笑嘻嘻地看着她说:“我是你的姐姐,知道吗?我叫蕴瑶,董蕴瑶,爹爹说你是我妹妹,你叫董漾辰是不是?”
董漾辰一怔,哟呵,“假名”与自己“本名”重了哎!
“辰儿,你快点好起来就能和我玩儿了,我一个人怎么都不好玩儿。”看着她希冀的眼神,董漾辰觉得挺喜欢这小姑娘的。
生活如此多娇,自己何必为难自己呢?
再说林黛玉被董漾辰推了一把,心中忐忑不安,再一睁眼就看到流苏低垂的帐子,窗上的细纱被风吹起荡在屋子里,看着眼熟又陌生的家具摆设,“我真的活过来了”,黛玉心中默叹。
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蹑手蹑脚地要去关窗,“别关。”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雪雁一跳,转头细声细语地叫了声:“姑娘~”
又道,“我去叫流朱与流彤姐姐。”
林黛玉道:“不用了,你伺候我起来就行了。”
雪雁游移不定地走了过来,主仆二人联手收拾捯饬一番。
黛玉迈步出了房门,初春的空气有些微凉,懒散的阳光透过枝桠落在她身上,微风与草木香气交加,让人闻到生命的气息。
她微微抬头,对着午后的阳光展颜一笑,如同寂寞的花苞突然绽放出最灿烂的花瓣。
雪雁本想提醒小姐注意身体,却被这难得一见的笑容惊住了,好美啊!
“雪雁,你以后改名叫雁归吧,以后跟着流朱她们好好学。”黛玉浅浅一笑说。
雪雁立马点点头,兴奋地说:“谢谢姑娘赐名,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自此,林府只有“雁归”,雁归雁归,归去来兮,大雁都会南归,前世,我是如何痴傻,会觉得贾府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呢?
黛玉吸了口气,有些凉却很真实。
“走吧,我们去瞧瞧朗哥儿。”黛玉说着往正院去。
雁归紧跟在身后,想:姑娘之前不是一直担心老爷太太因为朗哥儿就不喜欢她吗?明明之前那么别扭,今儿是怎么了?不过今天姑娘更让人喜欢呢。
到了正院就有两个大丫鬟白锦与青绣迎了上来,俩人有些惊讶地往后看了看,“姑娘怎么一个人来的?”
“不是还有雁归吗?”黛玉柔声道,“王嬷嬷可能累着了,正在小憩,我就没劳烦她。”
说着就进屋了,白锦与青绣对视了一眼,没做声。见雁归像鹌鹑似的站在那儿,笑道:“去一边玩儿吧,姑娘出来了再叫你。”
雁归摇了摇头,道:“我就在一边等着姑娘,姐姐们进去吧。”
白锦与青绣笑了一下,白锦掏出一把小果子塞给她,“规矩倒不错。”
林黛玉进到东暖阁,只见刚过完满月的弟弟林朗乖乖地躺在塌上,吮吸着自己的嘴唇。
“妈的身体不好,怎么还在做针线?”
坐在塌边的贾敏脸色苍白,却在认真地做着手中的针线,听到黛玉的娃娃音,抬头笑道:“想着抽空给你绣个帕子。”
看着母亲的脸,黛玉的眼睛一下子酸涩起来,却强忍着不落泪,上前撒娇似的倚在贾敏怀里,“妈先养好身体,以后慢慢做。”
说着,又扭头摸摸林朗的小脸蛋,认真地说:“听人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妈,你要好好看着朗哥儿,我不能跟他一起住,你跟我讲讲好不好?”
贾敏一听,脸上就多了几分光彩,她一直怕黛玉心里介意,如今见她这么稀罕朗哥儿,也很开怀。
她抓住机会,扔下手中的针线,抱着黛玉细细讲起这一个月的趣事。
母女俩的笑声从屋内一阵阵传来,屋内的大丫鬟们也喜笑颜开的。
☆、何处飞来“三生石”?
且说董漾辰“痴痴傻傻”地修养了将近一个月,每日“便宜爹爹”和“便宜姐姐”都会来看望她。尤其是董蕴瑶不上学的时候,都会来哄着她玩耍。
为了与董漾辰更好地相处,董大姑娘还特意将董漾辰的院子安排在自己雅兰院旁边的清梅院。
这一日,正是草长莺飞时节,春光正好,春风微醺,曼姑姑将董漾辰抱到庭院里,晒晒阳光。
一时间,董漾辰很是享受地眯上了眼睛,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颈上的玉坠从衣服内滑了出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睁眼就被闪闪发光的玉坠吸引了,自从穿越过来,嘴不能说,手脚不能动,根本来不及打量它。
今儿才有空瞧一瞧到底什么样,只见古朴的汉白玉散发着温润的气息,半月形状,上面雕刻着一只舞动九天的火凤,雕工十分精细,看上去火凤几乎要挣脱桎梏,扑面而来。
也在这一瞬间,董漾辰心意微动,竟然进到一个陌生的空间,而在外界只能看到她睡着了一般。
而进入莫名空间的董漾辰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一座山,心里十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如果只是“金手指”,那这一份鸡汤她就干了。
但是,为嘛山脚下刻着三个大字“三生石”?!真是闪瞎了她三十六尅金的狗眼。
董漾辰略显机械化地抬头看了看“三生石”,“我勒个去,你确定自己不是一座山?”
看过《红楼梦》,自然知道三生石,书中描述“只因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但是作为古风粉一枚,三生石你长这样对得起万千少女心吗?
不知感慨了多久,董漾辰才平复了自己动荡的心情,举步上山,一路上林荫如海,各种稀奇古怪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不过她也不认识是什么树。
继续向上,等到了半山腰,董漾辰的世界观瞬间坍塌,“这么多草药!”
入眼的是一望无际的药田,何首乌,车前草,金银花,人参,马兰,天胡荽,舒筋草,大小蓟,等等,再往上还有灵芝,雪莲,各种草药,而且生长年份都不短,目前看到的生长时间最短的是一株九年份的人参。
这巨大的惊喜让人心惊肉跳,董漾辰一路观察,一面往山顶去,山顶上只见一块玉质大石,大石下一个小水坑,坑中似水非水,带着一层淡淡的光彩。
董漾辰犹豫了一下,用手掬了一捧水,喝了一口,只觉得没什么味道,“真的只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