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虑片刻,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我在心里偷偷道:冷什么冷,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欺负我打不过你吗!
他在我这儿一日不走,我便得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天天自己洗锅抹碗,打扫收拾。清早天不亮就洗衣做饭,大太阳出来了就上山抓野鸡野鸭,摘野果子。
原先还只是我一人去,后来觉得我如今是一个弱女子,独自外出不大安全,就缠着他一同前行。他当然是不愿的,我同他讲了许多保护女子的大道理,又死皮赖脸地在他房里守了一夜,他拗不过我,这才同意日后同我一起去。
唉,想想本上仙享了七万年的福,如今做了什么孽来当个婢女。
当然了,被伺候的大爷也相对收敛了脾气,每天也能同我一起在唯一一张小木桌上吃饭,想来要是他能帮我洗洗锅碗,做做家务那就更好了,刚想开口,看到他古井般的眼睛,心里一哆嗦,算了吧,算了吧!人家有伤在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受到男主角的不对劲了吗?哈哈,只是乌龙啦!小天使们求收藏求评论,爱你们啊!
☆、无不散的宴席
清早起床 ,看到他也从房里出来。和煦的暖风夹杂树木汁液的芬芳,伴随苍松翠柏的生机勃勃,使得我的心情大好,和他熟稔的打了个招呼:“早啊,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他似乎是没料到,脸上浮现一丝愕然,不过很快就掩了下去。
金黄色的阳光掠过他暗金色的眸子,朦朦胧胧的染了一层暖意,我甚至能看清他长而翘的浓密睫毛......这张脸长得真好看,清冷刚毅却又偶尔显温柔,本上仙作为一个女子都自叹不如!
此刻我竟然犯花痴的朝他的脸盘子伸出了手,刚碰到他脸上我立马一个激灵 ,我这么一个一向庄严肃穆,严以律己的上仙现在在调戏人家魔界良家好少年!太可耻了,要是被传回天界,渺芜怎么看我?重烨怎么看我?往日里被我的大道理吓跑的追求者们怎么看我?
我正想收回手,假装只是打了个哈欠,动静大了点,顺带摸到了他一把,没曾想到我这“咸猪手”居然这么不配合,又戳了他的脸两下......
一时间好像没有人说话了,这个鸟怎么也不叫了?
“哈,哈,哈,方才我瞧见有只兔子跑了,我去抓回来红烧啊!”我作势要跑,手腕上的脉门一紧,脸顿时就拉下来了。
“撩完就想跑,嗯?”他用力一拉,就把我拽了回去。
我当真不是故意吃他豆腐的,谁叫他自己长得这么招人呢?当然,这话我不敢对他直说。他现在看上去似乎有点生气了,是气我摸他没有给钱吗?我瞧着话本子上都说,摸完了小姐姐,小哥哥不给他们名分就要给他们钱的。
名分我还暂且给不起,至于钱我倒是有很多......在天宫里,那可怎么办啊?想想快想想,话本子里是怎么教赖账的。突然我融会贯通,福至心灵。
“你这皮肤好好哟,平时都擦得哪些花露啊?”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夸他两句总是没错吧!
他的眼皮子似乎跳了跳。
“哎呦,看在你在我这儿白吃白喝这么些天的份儿上,这钱就两两相抵了,你觉得如何?”我打感情牌,他按我脉门的劲道似乎松了松。
“算起来我还是亏了呢!揩你一次油才几个钱,我在你身上花的银子都能在丽春院叫个姑娘了。”越说我越得意,感觉自己这套路机智的不要不要的。“虽说你这容貌下了山定能当个头牌,但也不带这么讹人的!”
他如见到什么豺狼虎豹一般,猛地退后两步 。
瞧瞧吧,被我说的羞愧难耐,无地自容了吧!所以说啊,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满腹诗书我气自华呀!
“哼,不与你这乡村野妇一般见识”,他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甩了衣袖,大步跨进了房里,看着背影怎么有点狼狈。
我还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债,近几日相处,我是越来越了解对付他的方法了,这男人肯定没看过什么话本子,我只要按照昔日学习的好套路同他掰扯,十有八九他都是气急败坏,落荒而逃。这法子我以前在天宫里从未试过,回去后可以对重烨也拿来试试。
我算是清楚了,眼前这个“七魔王”压根儿就和传言中的不是同一个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说还清高自傲,拽的不行,一天到晚嫌弃这嫌弃那的。先前那点凶残嗜杀全是假把式,也就吓唬吓唬不熟悉的人,遇到我这种套路深的,他这种文盲根本吃不开!
午饭准备的简单,红烧一只打来的兔子,一盘水煮野菜,一份清炒笋干,干净新鲜,鲜甜爽口,我想着也没什么不好,就准备给他端过去,未曾想到这饭菜的气味太好了,十里八乡就又只有我一户人家,竟把这猛虎给引来了。
我转身离开灶台的一瞬间,竟发现一直花斑黄皮的老虎直溜溜的盯着我,张开的大口还不停往下垂着涎,心里一哆嗦:完蛋了完蛋了,这老虎看上去是饿了好几天了,要不然也不会到家里来找吃的。如今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智女流,要是它扑上来还不一口就解决掉我了。妄我修行七万年,竟要死在一个没有半点灵力的凡界畜生手里。
今天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虎视眈眈,两股战战,父君,您在天有灵,保佑保佑我,往日是我对这些词理解的不深刻,回去之后我检讨成吗?
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此刻虽心里慌乱但还不至于乱了阵脚,我把兔肉慢慢放在地上,解释道:“这兔子比我好吃,你吃这个好,吃这个好。”
谁知那畜生半点也不通人性,看我一动以为我要跑,立刻就扑了过来,要换作平时我肯定要夸一句“好一招饿虎扑食啊!”,但现下我自身难保,只能惊叫一声“啊!”手上的肉碗也摔得粉碎!
本以为就要缺胳膊少腿了,突然感觉身上一轻,整个人都被带飞了起来,仔细一看,此刻我正被抱在“袁锁清”的怀里,方才也就是他救了我,躲开了那畜生!
不过我却半点不感激他,他这么好的灵力肯定早就发觉有野兽来了,偏偏还躲在屋子里,看我被吓得屁滚尿流才肯出手,真是可恶至极!
我一时胆子就大了,冲那老虎喊道:“唉,虎大哥,他是我们这方圆十里最好吃的小鲜肉,你来吃他!”说着还不忘用那只空闲的手指一指。
花斑黄皮虎见猎物逃掉了,心有不甘,再次朝我们扑了过来。单手搂着我的“袁锁清”杀气尽显,抬手挥舞宝剑,只一招就把它干掉了。我可是亲眼见到他斩杀碧落的,当然知道这把剑的厉害,只是袁锁清的法器好像不是剑吧?莫非这消息也有误?
他放开了我,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倒是恩将仇报!好心救你还被反咬一口。”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这世间最最忘恩负义之人了,这个帽子我不戴“明明是你见死不救在先!我一个弱女子差点就成了下酒菜了。”
“我亦有伤在身。”他看我卖起了惨,也顺势看了看胸口。
看他学我的套路,我的火气就上来了,双手抱在了胸前,嘲讽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伤都好全了,如今害死赖在这儿不走就是想蹭吃蹭喝,没那么便宜的事儿,明天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他沉了脸,暗金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我毫不示弱地朝他瞪了回去,他转身走进了房间,嘭的关上了,这次似乎真的动怒了!
当天夜里,我睡得极浅,借着朦胧的白月光,我见到一个女人走进了我的院子,走向了他的房门。
魔界的人找过来了?还是个女人,难不成是他的相好?我心中又惊奇又兴奋,今晚他们会不会在那间屋子里干那种事情?哎呦,罪过罪过,我活了这么大,还没听过活的春宫,看话本子里说,干那事儿时女的声音会如黄鹂婉转,带血娇蹄;男的则如黄河灌溉,气势如虹。如今好戏就在隔壁,想想就热血沸腾,面红耳赤。
我竖起耳朵想听的真切,两间房格挡的木板本来就没什么隔音效果,等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也没什么动静传来,出了什么意外?哪怕两个人没有嘿咻嘿咻,那说话声总是要有的吧,莫不是在用“密语传音”?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掀了那层板子去一探究竟,但我不能动弹,一出声音隔壁的两个魔界高手肯定就发现了。
又过了靠一刻钟,那个女人独自走了,隔老远连我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浓浓的哀怨,被拒绝了吗?还是欲求不满?咦,想来魔界女子大多生的魅惑,没有多少男人忍心拒绝,那肯定是欲求不满了!
莫不是这“袁锁清”被碧落还伤到了根骨,以至于哪方面不行了?看起来这碧落也很懂嘛!
第二天,这山头便只剩下我一人了,他昨夜不知何时走了,也算他有良心,收拾干净了才走的,还给我在墙上提了两个字:王炎。什么意思,自己取得新名字吗?看来我得以后写个牌子:不许随意乱涂乱画。
如今天上我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去了,金丹全给旁人吃了,灵力只有自行慢慢恢复,好在这青冥山福泽深厚,是个怡人的好住处,算下来还需半月便能恢复小成灵力,足够我回天上的了。
原本“袁锁清”走了,我是该高兴的,毕竟至少我住了那件空间稍微大点的屋子,伸手伸脚也宽敞了许多,还不用每日装作凡人那样烧菜做饭,睡觉睡到自然醒。只是周围一下子清静了许多有些不大习惯,赶明儿我还是抓只活物回来养养吧!
四月二十八,我回到了阔别许久的樱云殿(其实也就我觉得阔别许久,天上只过了小半天的功夫),见到了那张柔软,宽敞的大床,啊!还有什么是比舒舒服服睡一觉来的更重要的呢?就算现在让我去受飞升的雷劫,我也要说一声:“滚,后边儿排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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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xx大人:听说你还想去套路别人?
我(两腿一跪):怎么可能?我今生今世就套路您老人家了!
xx大人(傲娇脸):谁稀罕你套路我,我要你套住我。
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猜那个王炎是啥玩意儿?嗯?小天使们求收藏求评论,比心
☆、法会
一百年前,我抓碧落失手刚刚回来,在床上屁股还没躺热乎呢,就看见天帝重烨带着一帮人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愣是把我从被窝里给吓了出来。罪魁祸首——渺芜见到我安然无恙的躺在被窝里,满脸的不可置信后顿时热泪盈眶:
“子霁,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真被那碧落给拍死了,我以为自己把你给害死了,你说,那我得造多大的孽啊,到往生海里也洗不清了......”她哭就哭吧,还作势就来抱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可不好意思和她拉拉扯扯的,就自然而然的摆出了一副上仙做派,语重心长的劝慰道:“你莫不是做噩梦了,怎么还劳烦天帝亲自来一趟 ,日后做梦就去找司命解梦,莫再哭哭啼啼的惹人笑话了!”
渺芜一脸愤恨地看着我,我对她使了个同样愤怒的眼色,也不知她有没有瞧见,能不能震慑住她。
看重烨还在一旁站着,我自是不好怠慢,合手请了个安,叫伺候的小仙娥给他奉茶。他摆摆手:“不必了,子霁听说你去凡间杀碧落去了?”
我一听,这渺芜居然真去告密了,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好闺蜜啊!刚想开口继续解释,就听到渺芜挡在了我跟前说:“没有没有没有,天帝恕罪,原先是我记错了,是我前些日子是要邀子霁去看冥界的黄泉碧落的,结果她竟未等我,自己一个人去了,我这不是怕她有危险吗?”
反水反的如此漏洞百出,当真是拼了!我的心里一阵感动,你是个重情义的,也不枉我们打折后十株灵宝珊瑚的交情。
重烨对她的话明显是不信的:“你方才不是还说是她找碧落去了吗?”
“是啊,是碧落啊,黄泉碧落啊,她去冥界看风景了!”渺芜红着个眼睛,泪光闪闪,你不信我就当场哭给你看。
一旁的火神应擎酸溜溜地刺道:“我竟不知看个风景还能看出生命危险!”
他本就与渺芜结下了梁子,一见面总是免不了互相刺几句,我们在场的也都习惯了,天帝也懒得计较什么僭越之罪。
渺芜就不服气了:“怎么没危险啊?你去河边玩儿没危险的?万一那天冥界风大刮个浪把她拍死呢?万一她脑子一抽要下个河游个泳一抽筋淹死了呢?万一脚一滑摔下去爬不出来了呢?”
好,说得好!真姐妹儿啊!我在心里为渺芜加油助威 ,摇旗呐喊,给予精神上的支持鼓励,这一系列的意外就看我死不死了!等等,怎么听着好像是在咒我呢?
“你倒是失足落水一个试试啊?”应擎眉毛一挑,对渺芜的脑洞一脸鄙夷。
“你咋不去试试啊!”
“你才要去试试呢!”
“你试试。”
“你试试。”
就在我庆幸我的问题即将被成功演变为“火神水神谁去失足”时,一旁久立的天帝发话了:“好了,你二人噤声。子霁,朕问你你当真没去凡界抓妖兽?”
我自问之前的行动没留下什么把柄,唯一的目击证人也当场翻供了,就大着胆子抵赖道:“一切正如水神所说,劳天帝费心了。”
重烨的眉头皱着,仔仔细细盯着我看了一遍,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且在这樱云殿里好好住着,莫叫我挂心了。”
我还奇怪他这突如其来的“兄长体贴”,就见他转身带着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彼时的我自然不知道,那一日重烨是抛下了一屋子议事大臣来寻我的。
百年一次的西天法会就快到了,天宫受佛祖之托给各界开始发帖子。说是法会,其实现在早已演变成三界六道的座谈会,无非就是借佛祖这么一个噱头,把大伙儿都叫上来一块吃吃喝喝,聊聊心得。这种既轻松又能够交友的活动,我和渺芜自然是最热衷的支持者。
对于渺芜来说,唯一不顺心的恐怕就是这次的座谈会是由火神应擎筹办的。她和应擎倒真的是应了那句水火不相容。话说渺芜继任水神的那天,在宫中大宴宾客,好生热闹了一番,火神应擎酒后兴起,硬实要给司命星君喷个火把瞧瞧,结果这一喷没控制好力度,烧了整个水神宫。
有胆子小的仙子当场就从座位上摔了下来:“魔界攻上天来了!”边喊边逃的跳出了十三重天,其他的仙友皆纷纷施法灭火,灵力低微的就勉强结个罩子护着自个儿能跑出去。一时间,人仰马翻,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