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艾普里尔医生依旧很是不高兴,但有两个柯基屁股可以轮流摸的众多护士小姐们还是很高兴的。
紧接着,影响护士小姐们工作效率的第三个原因也出现了。
对,没错,说的就是那位把医院纯白到压抑的走廊走出米兰时装男模秀氛围的高个儿帅哥!
大家忙着看帅哥呢,哪有心情去工作!
刚刚从罗莎莉亚的隔壁病房帮病人换完药出来,护士小姐海伦迎面遇上了抱着——贴切的说是举着小柯基实干家的艾普里尔医生。
实干家认的海伦,朝她萌萌哒的“汪”了一声,顿时,刚刚还因为工作忙碌而有点恹恹的海伦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地扑过来了:“我抱我抱!给我抱!”
艾普里尔医生无奈地把实干家递过去:“记得抱完去洗手。”
海伦敷衍地回答她:“知道啦,知道啦!”
“哦对了,抱完你顺便把他抱回家吧。”艾普里尔说着就要转身走,留下海伦在原地兴奋地抱着实干家转圈圈。
艾普里尔处理好了这个多出来的柯基,心情好多了,正准备要回办公室的时候,一转身就见到了弗斯科警官。
刚刚弗斯科警官在医院挂号处打电话跟她说利亚姆·肖尔特的案件有结果了,他想跟罗莎莉亚谈谈,艾普里尔这才来到0507室通知了罗莎莉亚。
没想到他来的还挺快。
艾普里尔正要跟弗斯科警官打招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弗斯科警官身边那人身上去了。
那是一位瘦高个而且特别帅的男警官。他鬓角有一些灰白,脸上有些许岁月无法避免的皱纹,但只要一点笑意出现在那张脸上,浓浓的男人味就会让人特别别不开视线。
瘦高个儿警官与弗斯科警官站在一起,两人同时穿着黑西装,后者还比前者穿得更板正一些,但前者却生生把后者对比成了逗逼。
而事实上,后者的确是一个逗逼。
所以艾普里尔很能理解,为什么以往见到的总是笑眯眯的弗斯科警官这次会苦大仇深地皱着脸了女配空间有点囧。
要是她跟这个高个儿男人是同事,站在一起去看病人的时候也会不自在的。说不定都不能认真工作了。
“医生您好,我是弗斯科警官的搭档,您可以称呼我为斯蒂尔斯警官(ivestills)。”
伴随着几乎是响在喉咙里的说话声,这位英俊迷人的帅警官微微低下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让在解剖死人时也能面无表情的艾普里尔居然忍不住也想向他回一个微笑。
不过好在她顽强坚/挺的笑神经还是抵抗住了斯蒂尔斯警官迷人笑容的进攻,死守着最后的防线,并没有笑出来了。
“您好,斯蒂尔斯警官。”艾普里尔自认矜持脸实则冷漠脸地点点头,“我想您大概已经知道了,我是罗莎莉亚·肖尔特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个孩子在医院治疗静养期间的负责人。”
斯蒂尔斯警官随即一笑:“这些天真是辛苦您了,医生。没有您的努力肖尔特小姐也不会这么快就恢复了视力。”
啊啊这男人真会说话。
听着这人低沉沙哑的声音纵使是艾普里尔也禁不住脸红了:“不耽误你们了,罗莎莉亚就在病房里,去吧。”
斯蒂尔斯警官礼貌地带着笑容点了点头,侧身经过艾普里尔医生,还随手摸了摸一脸“求抚摸”的实干家,走向0507室。
弗斯科警官跟着经过艾普里尔,脸上扮了个鬼脸。这让有点做贼心虚的艾普里尔脸更红了一点。
艾普里尔转头,就见海伦一手抱小柯基一手捂胸口,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
“帅死了!”海伦见艾普里尔看过来,笑声说了一句。
“……”大实话。
在走到0507室隔壁时,病房门打开了。艾普里尔看到另外一位小护士阿曼达装作没注意到的样子,一下子撞到斯蒂尔斯警官的怀里去了。
“很抱歉!”阿曼达脸红红的道歉。
“没关系。”斯蒂尔斯警官大度的扶好她,看着她走开后才继续走。趁这个时机走到他前面去的弗斯科警官已经推开了0507室的门。
弗斯科警官回头撇了撇嘴,斯蒂尔斯警官只是笑着耸耸肩。
等阿曼达走到眼前,海伦一把拉住她:“怎么样怎么样!帅警官的身子摸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阿曼达颇为羞涩:“有的……硬硬的,结实的……羞羞哒!”她个子不高,撞进斯蒂尔斯警官怀里去时,手正好贴着对方的腰。
海伦也脸红了:“啊啊啊——阿曼达你在说什么呀!怪不好意思的……你说我等他出来的时候也去撞一下,试一试硬硬的、结实的……”
艾普里尔医生面无表情:“撞了一下人家的警用配枪有什么好激动的。”
海伦:“警用配枪……医生您要不要这么懂!”
阿曼达捂脸:“羞羞哒!”
艾普里尔:“……我说的配枪是指真的配枪。”
海伦:“矮油,医生真的是好懂~”
阿曼达:“我们还是孩子呀!”
艾普里尔医生:“……”
不懂,这群孩子到底在激动什么她不懂相贱何太急。
但她知道,要让这群孩子接下来正常地工作可能办不到了。
实干家:“呜汪!”
他才是个孩子,他才真的不懂啦。
弗斯科警官先一步进门,斯蒂尔斯警官后一步进门。
罗莎莉亚的梦想家闹了点小性子,赖在她怀里不肯起来,罗莎莉亚几乎全身心地投入到胸前……的柯基身上,她没有注意到斯蒂尔斯警官,直到他开口说话。
“罗莎莉亚·肖尔特小姐?”
全身心看着柯基妮的罗莎莉亚被这突然而来的低沉嗓音吓了一跳。她茫然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微笑着的斯蒂尔斯警官。
“您是……?”她一边问着,一边疑惑地看向弗斯科警官。
她虽然之前没见过弗斯科警官,却知道这个低沉性感的声音绝对不会是这个胖子发出来的。
——真是伤感啊,弗斯科警官。
弗斯科警官不太情愿地说道:“这是我搭档,斯蒂尔斯。”
柯基妮看看他,再看看斯蒂尔斯警官,很能理解他话里那份不情愿。
瘦高帅,胖矮挫。
弗斯科警官怎么这么倒霉的有这样一个搭档?柯基妮既十分同情又很幸灾乐祸。
罗莎莉亚跟刚刚知道怎么称呼的警官打招呼:“您好斯蒂尔斯警官,您这是……?”
斯蒂尔斯警官微笑:“是这样,关于你哥哥利亚姆的案子,犯人已经被抓捕归案。我们听说你恢复了视力——”
罗莎莉亚强调:“恢复了一半视力。”
“抱歉。我们现在是希望由您来确认一下犯人的照片。”斯蒂尔斯警官说着,给了弗斯科警官一个眼神。后者上前,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照片递过去。
罗莎莉亚接过来,直接放在靠右的地方看着。原本不是很清楚她视力恢复了一半意思的斯蒂尔斯警官明白了,现在她只有右眼看得见。
看着照片上那个人,罗莎莉亚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内心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静。
照片上那个人很健壮,很凶悍,一看就知道是个为了钱可以不要命的。罗莎莉亚记得他,在最后那个平安夜里,就是个人一路尾随她和利亚姆。
但是同时她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幕后凶手。
她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她在健身房,莫琳也在,她的猫也在,哥哥被一个戴眼镜的人斯文人纠缠,最后他把那个人推出了门。
然后莫琳说:“你哥哥,最近可能有危险了……”
一周后,利亚姆就在平安夜出车祸死了。
赖在她怀里的柯基妮突然用脑袋蹭了蹭她下巴。
陷入回忆的罗莎莉亚回过神来。
“这个人……还有个老板吧?”罗莎莉亚把照片还回去,等弗斯科警官抓住那张照片时才注意到自己刚刚虽然平静,却依然用长长的指甲抓破了照片穿越成魔镜。
“是的。”弗斯科警官没有在意照片上的抓痕,“但是那个人不好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
“可是凶手不是已经抓住了吗?不能指正他吗?”
弗斯科警官跟斯蒂尔斯警官呼唤一个眼神,最后由斯蒂尔斯警官开口道:“人被抓住了,但是犯人和他的律师死咬着‘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还不断放大你哥哥故意打黒赛来混淆视听,而且我们怀疑陪审团大部分人可能也被收买了……”
“这场审判,犯人很有可能会被判过失杀人。”弗斯科警官补充道。
“过失杀人”一出来,柯基妮下意识地张开两只前腿,像是要给一个拥抱一样抱住了罗莎莉亚。
紧接着,这姑娘的颤抖才延展开来,抖得柯基妮觉得自己的毛发也跟着在抖动。
冷静了姑娘,柯基妮多想跟她说这话。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罗莎莉亚的声音也在抖,以至于这质问的话语缺少了凛冽,反而满是哀戚,“不是故意的利亚姆就死在平安夜里?不是故意的我就躺在床上瞎了半个多月?”
她突然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她的眉骨上有一道她一直在刻意忽略的伤疤。
艾普里尔医生说,这道疤消不去了。
安娜姑妈说,以后你不要再来公司了。
犹豫了一下,弗斯科警官还是开口了:“我不是很想说这话,但毕竟我是警察,所以我还是要说。犯人有拜托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还有他是真的后悔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用钱补偿你——这话可信度先不提,站在警察的立场,我想说你可不能答应他。”
罗莎莉亚笑了笑,没说话。
反正利亚姆人已经死了,她的脸留了道疤,眼瞎了一只,事业也毁掉了。
如果犯人不是真的感觉到后悔,不是真的感觉到歉疚,那么他的道歉与赔偿,再多再多罗莎莉亚也想不要。
“姑娘,这话我说着你可能不太高兴,”弗斯科警官站定了,温温吞吞地说,“你看似已经失去了一切,但还有些什么你还是拥有着的,不是吗?”
拥有着的……
罗莎莉亚默默低下头,与坐在她腿上的柯基妮对上视线。那双神似男神眼睛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像是满满的话要说,却没法开口。
于是对方跳起来,两只前爪扑在她胸上,脑袋一扬,鼻尖擦着她的脸蛋快速划过。
罗莎莉亚意识到,刚刚那是一个吻。
是的,还有些什么她还是拥有着的……比如说她的“导盲犬”,她的梦想家,以及她的梦想。
她还没有全部失去呢。
“谢谢你……”罗莎莉亚突然泪流满面,伸手把给了她一个吻的柯基妮抱住了,“谢谢你……”
看起来她只感谢她的汪。
没有收到感谢的弗斯科警官撇撇嘴。
算了,这姑娘也不是有心要忘了感谢他的,他就当那两声“感谢”里其中一个是给自己的吧。
☆、第32章 【柯基犬⑩】
【我已经到你身边来了。】
【饲主:罗莎莉亚·肖尔特(过气模特)】
在开车撞死利亚姆、撞伤罗莎莉亚的犯人被法庭审判为“过失杀人”,而且被判了时间不算长的有期徒刑那一天,罗莎莉亚出院了。
其实她这一天还不应该出院的。
在圣约翰医院养伤的这一个月以来,罗莎莉亚受伤的腿恢复了不少,起码能够下地走了,身上各处可见的擦伤也都纷纷结痂脱落。
唯有她的眼睛,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只右眼康复了,而另一只却完全没有复明的迹象。
艾普里尔医生多次给她检查后,还找了本医院里、其他医院里的相关专业医生给她看眼睛。
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已经没希望了。
罗莎莉亚扶着门框,轻一脚重一脚,有些不稳地走进了病房里带着的卫生间。一开门就是一块贴在墙上的大镜子,灯打开,镜子里映出了罗莎莉亚消瘦的苍白的脸庞。
只有那双马尔代夫海水蓝的眼睛还熠熠生辉,分不清哪只能感光,哪只不能感光。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后,伸手抚摸着眉骨上的伤疤。
一只眼睛看世界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有些不方便罢了。
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就是靠右的这半边,想看左边的世界她得歪一个大大的弧度。
而如果她想回去走t台,走出一条直线大概不容易了。
让人揪心的事还有很多,比如昂贵的医药费,比如失业后的境遇,比如还是处于失踪状态的她男神。
但是从电视新闻报道中她也能看出来,复联的众人对于寻找她男神这事并不是很热衷。顺便也能就此推测一下,她男神现在的状况或许没那么糟。
或许她男神只是搞出了一个噱头,然后找机会抱着美女去度假了——某种意义上说,这推测没有任何错误。
想到这里罗莎莉亚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好。
说嫉妒吧,她还没资格。
说无奈吧,她又的确有点嫉妒。
这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跟做梦一样。
罗莎莉亚明白了一个道理。
做不到的,也别勉强了骨债。
像是不切实际的梦想,不切实际的男神。
罗莎莉亚对着镜子摆弄摆弄头发,让耳边滑下来的一缕刘海遮住眉骨上的疤痕。
她又整了整衣服,挺胸抬头,嘴角平抿,目光笔直向前,仿佛她眼前就有一条长长的t台,而她正要往上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