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今天对自己这么冷淡,不是因为自己惹到他了,只是因为他担忧爸的伤势,所以才导致心情不好,提不起精神跟她说话。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弯腰将水杯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刚直起身体,突然听见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在一旁缓缓坐下,趴在桌子上看着他,“怎么了?”
傅容止没有看她,但是捏着筷子的手却暗中紧了一些力度,“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跟你妈妈站在了对立面,你会帮谁?”
听见这个问题,薄凉愣了一下,随即快速说道,“你为什么会跟我妈妈站在对立面?妈妈已经知道爸爸的死跟傅家没有关系了,她不会再报复傅家,也不会跟你产生利益冲突,所以这个如果不成立。”
她之所以这么快否决这个问题,就是说明,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傅容止夹了菜到碗里,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果然很难回答。
他不能忍受有人伤害他的父母,如果她也做出这个选择,那么他不能怪她。
啪的一声,筷子被重重放在桌子上,他起身淡漠的说道,“我吃饱了,你走吧!”
这语气并不是在商量,在薄凉听来,竟有几分强制性的意味,似逐客令。
薄凉看着他,眼眸里闪过一丝受伤。
她好心好意买了东西过来,他只吃了几口就说饱了,而且现在还赶她走。
薄凉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好像才一天,他们的关系就疏远了很多,即使她拼命向他跑,也追不上他的速度。
傅容止假装没有看见她的表情,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薄凉咬着唇,站在那里看着他,并没有马上就走,可是见他始终不理,仿若她的空气一般,她跺脚道,“你真要我走?”
“你要不想自己回去,我让殷琛来接你。”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
“傅容止,我才来十分钟都不到你就要我走?”
他忙她完全可以不打扰,以前他忙也从来不见他硬要她离开。
她站在那里等了有好几分钟,可他始终不曾回答她的问题,最后她恼怒不已,拿着自己的东西,愤愤的转身离开,门重重摔上。
可恶的傅容止,她真的生气了!
薄凉走在走廊上,鼻尖酸胀起来,但是她却倔强的没哭。
哼,这次傅容止要是不好好哄她,她一定一定不会理他。
那声摔门声结束后,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里,傅容止停下手中忙碌的动作,心中空荡极了,像什么重要东西被掏走了一样。
他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怕她继续留在这里,他会把对刘锦秀的火气迁怒到她的身上。
而且他也真的很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虽然发生了这些事情,但他并未想过跟薄凉离婚,他在思考,如果到了剑拔弩张那一日,该怎么做才能减少对薄凉的伤害?
薄凉坐在大堂里,她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傅容止会下来追自己,要是他下来,再稍稍说一些好听的话,她就不跟他计较。
可是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也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薄凉原本失落的心这下子变得有些凉了。
她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明明他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怎么突然就变了…
这才是令薄凉最为恼怒和不解的地方,就算是被砍头,至少也要给个罪名,想要分手也要编好一个借口,可是他呢?说变脸就变脸!
薄凉红着眼眶离开华瑞。
傅容止站在窗户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见隔了十五分钟她才走出去,眉头紧蹙。
**
薄凉垂头丧气的回了家,李婶见她独自一人回来,问道,“少夫人,少爷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有事,晚点回来。”
“我煮了一些甜汤,我去给你端一碗出来。”
“不用了,我不想吃。”
薄凉上了楼,走进卧室就将自己扔在床上,脑袋埋在被子里,在心里狠狠把傅容止给骂了一遍。
可是骂着骂着,她就哭了。
而后她起身将卧室从里面反锁上,赌气的想,今晚他别想进来,自己睡客房去!
薄凉越想越窝火,愤愤的捶着床。
可是这么打着,像打在棉花上一点都不解气,薄凉又重新仰面倒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都说女人每个月有几天不正常,她看男的也是。
总之她这次是真的非常非常生气,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
她拉过扔在一旁的包,拿出里面的手机,在按亮之前,她还在心中祈祷,希望那个男人至少发条短信哄哄她,深吸了一口气点开,见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她气得咬牙切齿。
☆、318你敢这么说,不过就是仗着你是薄凉的母亲罢了!
她拉过扔在一旁的包,拿出里面的手机,在按亮之前,她还在心中祈祷,希望那个男人至少发条短信哄哄她,深吸了一口气点开,见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她气得咬牙切齿。
因为心中憋屈睡不着,薄凉又去了医院,薄晓睡着了,刘锦秀正拿着扇子坐在床边给她扇风,一举一动皆透着母爱。
刘锦秀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薄凉站在门口,有些诧异,“薄凉,你怎么来了?”
薄凉沉默不语。
“你哭过?谁欺负你了?”
薄凉听见刘锦秀的话,心里委屈更甚。
刘锦秀忙放下扇子走过去,关切的询问,“你跟容止吵架了?”
“没有。”
他们没有吵架,而是他根本就不理她。
刘锦秀怕吵着薄晓,拉着薄凉走出去,轻轻关上病房的门,两母女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薄凉,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妈妈给你分析一下。”
薄凉垂眸,绞着手指,有些闷闷的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刘锦秀凝视了她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道,“没关系,夫妻之间肯定都有一些摩擦,过几天就好了,别太往心里去,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妈妈看着心疼。”
薄凉依偎着刘锦秀的怀里,手圈着她的腰,“妈,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再扔下我跟薄晓了,行吗?”
听见这话,刘锦秀的鼻子一酸,“不会了,以前都是妈妈做错了。”
以前跟傅容止闹了不开心,她就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但是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了依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扛着。
“傅先生,天黑了,我推您回房间休息。”
“谢谢。”
这时,不远处传来护士清脆的声音,因为这个称呼,薄凉从刘锦秀的怀里抬起头,却见傅衍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过来,她起身站起来,“爸。”
傅衍听见薄凉的声音望过来,可下一秒目光却落在旁边的刘锦秀脸上。
刘锦秀对上傅衍的视线,脸色的情绪并未有太大的起伏,只是移开的很快。
护士将傅衍推进,见他们相熟,便停下。
薄凉上前两步,脸上有着感激,“爸,听说你是为了救我妈妈才出了车祸的,谢谢。”
傅衍将视线从刘锦秀的身上收回来,看着薄凉,淡淡一笑,“我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爸,你快回房间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傅衍微微颌首,不过在临走之前,他又深深看了一眼站在薄凉后方的刘锦秀。
自己没死,她应该很失望吧。
傅衍看着面前长长的走廊,嘴角微微溢出一丝苦涩。
薄凉见他们走远,这才回头看着刘锦秀,不解的道,“妈,刚才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公公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你好歹也说一声谢谢啊,而且当初你还误会了公公……”
薄凉说这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别人救了你,不说感恩戴德,但至少也该有所表示吧,但是刚才妈妈的行为好冷静,甚至有一点点冷漠。
仿若还有一丝的不高兴。
是她想多了吗?
刘锦秀看了薄凉一眼,不作言语,但是那眼神,却让薄凉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现在我跟容止已经结婚了,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不希望两家的气氛还那么僵……”
“我没怪你。”
刘锦秀淡淡的说完这句,也没有再说其他的了。
薄凉这一刻有些看不懂母亲,其实她还想问问当年她跟爸还有公公的事情,但见母亲不太想说话,她只好把那些问题又给咽了回去。
**
次日一早——
傅容止刚走到病房门口,却见范瑾瑜捂着嘴,匆匆从房间里出来,似乎在逃离什么,他握住她的肩膀,低声皱眉询问,“妈,怎么了?”
“没事。”范瑾瑜的声音明显哽咽,拉住傅容止的胳膊,“陪妈妈去花园走走。”
傅容止不解,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锦绣’从病房里传出来,似呓语。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母亲的反常。
妻子辛苦的守在病床边,但是自己的丈夫心里嘴里念的都是其他女人的名字,这种打击可想而知。
范瑾瑜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松开他的胳膊,快步离去。
傅容止缓缓推开病房的门,看着睡得不太安稳的傅衍一眼,冷讽的掀了掀嘴角,而后关上门。
他知道母亲一定又躲在那里偷偷的哭,可四处看了一下,竟都没有找到,而他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就看见刘锦秀提着东西站在他的背后,当即眼眸一眯。
“容止,你……”刘锦秀看见他,率先打了招呼,可是当看见傅容止面色冷峻的朝着她走来的时候,她的话就停了下来。
傅容止站定在她的面前,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要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敢伤害我的家人,新账旧账我会跟你一起算!”
刘锦秀怔了怔,而后说道,“果然是瞒不过你,如果你想要替他报仇,尽管来就是了。”
傅容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眼神,令刘锦秀觉得有些渗人。
“你敢这么说,不过就是仗着你是薄凉的母亲罢了!”
刘锦秀一笑,毫不掩饰,“是。”
“如果你以为我因为爱薄凉,而不敢对你下手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我爱薄凉,但我也同样爱我的家人,不管谁想伤害他们,我都绝对不允许,不信,你大可试试!”
傅容止直直的走过去,狠狠撞开她,刘锦秀身体踉跄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可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护士看见了,忙过来帮忙捡起来,“你的东西掉了。”
刘锦秀骤然回神,“谢谢。”
**
自从那晚在华瑞办公室闹得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两个都没怎么说过话。
即使有时在医院撞见之后,薄凉也因为赌气而率先走开。
☆、319领证的时候,那可是发过誓的,你不能不要我!
即使有时在医院撞见之后,薄凉也因为赌气而率先走开。
其实她一直在等他来哄她,那怕就是说几句软话也行,可是没有,什么表示都没有。
薄凉气恼极了。
心想冷战就冷战,她才不会先低头呢。
可是后面一晃三日,她都没看见过傅容止,遇见范瑾瑜,她就拐着弯的打听了一下,却不想得到的消息却是,傅容止出差去了。
薄凉皱眉,不悦的情绪更加浓烈了,“出差去了?”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范瑾瑜特嫌弃的看着她,“哎哟喂,你是怎么做人家老婆的?”
薄凉有点委屈,大声的说道,“他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啊!”
范瑾瑜双手叉腰,“他没告诉你,你吼我干什么?我可是你婆婆,是你长辈,你还吼我!”
薄凉撇撇嘴,气势弱下来,“我没有吼你,我只是觉得有点生气而已。”
范瑾瑜白了她一眼,“他不告诉你,你不知道打电话问啊?你白痴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教你吗?”
“我不打!”
薄凉赌气的道,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她凭什么还要打电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