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贯中绝对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去的。
傅容止见三张脸都写满了恳求,薄唇微抿,拉着薄凉继续往前走。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薄凉回头冲他们眨了一下眼睛,萧贯中和殷琛忙屁颠屁颠的跟上。
回去的时候,傅霍城已经醒了,正在拿鱼食给鱼投食,薄晓趴边上,听见脚步声回头,见他们回来,眼睛都亮了,露齿一笑,“姐姐,容止哥,你们去那里了?薄晓醒来就没看到你们。”
薄凉替她顺了顺头发,淡淡的说道,“出去走了走。”
萧贯中和殷琛看见傅霍城,忙上前,尊敬的喊了一声,“傅爷爷!”
傅霍城回头,看着两人,审视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容止的朋友?”
“是。”
傅霍城放下鱼食,就要去搬凳子。
萧贯中和殷琛那里敢享受这待遇,忙拦着,“傅爷爷,我们不累,坐了车过来,现在就想站着。”
“你们吃饭没有?”傅霍城问道。
萧贯中摇摇头。
“都六点钟了,我去做饭,你们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傅容止皱眉,“爷爷,你不用去!这事他们去做就行了。”
傅霍城啧了一声,“说的什么话,来者是客,那里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萧贯中憋着一口气,差点笑出声。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训斥的口吻跟咱门傅少爷说话。
殷琛想说没事,可萧贯中死命拉着,而后还摸了摸肚子说道,“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饿了。”
一记冷光朝他们射过去。
却听见傅霍城说道,“容止,赶紧去做饭!”
☆、341只要你肯回头,我可以向容止求情!
一记冷光朝他们射过去。
却听见傅霍城说道,“容止,赶紧去做饭!”
傅容止扯了扯嘴角。
又听见萧贯中不怕死的喊了一句,“那就麻烦傅少爷了。”
殷琛小声的嘀咕,“萧爷,你就别起哄了,还是我去吧。”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平时傅容止那么压榨你,现在能反过来压榨他了,你客气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这可是傅爷爷发号施令,又不是我们逼迫的。”
萧贯中的性子一贯就是先爽了再说,就算要秋后算账,那也是后面的事儿。
“我去吧!”
薄凉迈步就要往厨房走去,傅容止那里可能让她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便拉着她的手道,“我跟你一起。”
“那你就给我打下手!”
“让他们滚去住了酒店,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薄凉看着他一脸不爽又傲娇的表情,笑了出来,“就算他们去住了酒店,我们还是需要做饭,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情,你就别计较了!”
傅容止不情不愿的被薄凉推进厨房。
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两人却配合默契,薄凉毫不客气的使唤着傅容止,忙忙碌碌当中,却显得格外的温馨。
而那些经过薄凉手中的菜全部变得色香味俱全。
突然,他凑近她,捏着她的小脸蛋儿,压低声音同她说道,“老婆,你真的很棒!”
言语间的真诚,以及眼神里的那份真情,让薄凉一下子就动了情,她的心里像被灌满了蜜糖一样。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薄凉假装没听见,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又问了一遍。
傅容止当然看得出来薄凉在同他使坏,无奈不已,不过而后还是又特别认真的说道,“我说我老婆很棒,很厉害!”
薄凉的眼眶被彻底浸湿。
傅容止凝视着薄凉的眼神,灼热的如同火焰一般,将她包裹住,他低下头,凑近她的红唇,“老婆,我爱你!”
薄凉幸福的笑了。
傅容止见她笑颜如花,情不自禁的就要吻下去。
“还有多久吃饭…”
萧贯中大摇大摆的走进厨房,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这一幕,忙遮住眼睛,故意说道,“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跟着后面的殷琛不明所以,偏头一看,当看见两人还保持着暧昧的姿势时,他赶紧挪开视线。
薄凉脸颊红透了,恼羞成怒的道,“什么时候不进来,偏这个时候进来!”
“嫂子,我们马上出去!”萧贯中转身就把锅往殷琛的头上扔,“都怪你,我说不进来吧,你非要进来看看什么时候吃饭!”
殷琛满脸无辜,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
他们在小镇已经待了一个星期,期间殷琛和萧贯中都显得很忙碌,常常早出晚归,一回来三人必定会在房间里开会。
她没有多问一句,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可能已经天翻地覆,硝烟弥漫了,而这里的宁静是傅容止为她修建的安全城堡。
她坐在庭院里发呆,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妈妈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善罢甘休?
是不是非要弄得两败俱伤,甚至连命都搭进去才满意?
她偏头看了一眼那那扇紧闭的门,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她低头叹了一口气,而后起身走出去。
她不知道这场争斗什么时候才结束,而结束时又是什么样的场景,她不敢想,以至于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坐在小镇的小溪旁,她低头看着水面,将一颗石头扔进去,一秒就被吞噬了。
她知道傅容止的人正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她。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人道,“可是少爷吩咐过一旦少夫人出门,必须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放心吧,我不会到处乱跑的,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很快就回去了。”
听见薄凉语气中的烦躁,那人不敢再多言,往一旁走去,离得稍微远一点,不让薄凉看见。
这时,薄凉的手机响起,以为是傅容止开完会没看到她,所以打电话找她,可掏出来一看,却是刘锦秀。
薄凉当即心中一惊,迟疑了片刻才接了起来,“喂…”
“薄凉——”
那边传来刘锦秀哽咽又无助的声音。
她快速站起身来,“妈,你怎么了?”
“妈妈马上就要死了,薄凉,妈妈不怕死,只是妈妈死前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跟薄晓……”
薄凉大哭出声,“妈,你就不要再欺骗我了,如果你舍不得我,又怎么会让人来绑架我。”
刘锦秀在那边流泪满脸的道,“妈妈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傅容止一心想要逼死我,我只能用你牵制住他,不过妈妈都有跟那些人打过招呼,不要伤了你,薄凉,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妈怎么可能不顾你的死活,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薄凉,这次妈妈真的没有骗你。”
“妈,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只要你肯回头,我可以向容止求情!”
“薄凉,妈妈已经回不了头了,与其被抓到判刑,后半辈子在牢里度过,不如从这里跳下去!”
薄凉焦急的询问,“妈,不要做傻事,你现在在那儿?”
“在叶城,你呢?”
“我还在小镇上。”
刘锦秀突然提了一个要求,“薄凉,你那里有荷花吗?那是你爸爸最喜欢的花,如果有,可以拍一张给妈妈看一看吗?妈妈想在死前最后看一眼。”
荷花?
薄凉想了一下,急忙说道,“有,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拍,妈,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只要你诚信悔改,我和薄晓会在外面等你出来的。”
“妈妈罪孽深重,一旦进去,只怕到死都出不来。”
“不会的!呜呜呜呜…”
薄凉一口气跑到一处池塘边,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临近夜幕,荷花已经快完全合起来了。
“妈,我找到荷花了,我马上拍给你看。”
她点开相机,还没来得及拍下,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便传入她的耳朵里——
“薄凉。”
她先是一怔,而后不敢置信的转身,就看见刘锦秀满身狼狈从身后的一处假山走出来,她喉咙一紧,艰难的开口,“妈,你,你不是说你在叶城吗?”
☆、342人群突然分开,傅容止从后面缓缓上前,倨傲的表情犹如俯瞰天下的王者
她先是一怔,而后不敢置信的转身,就看见刘锦秀满身狼狈从身后的一处假山走出来,她喉咙一紧,艰难的开口,“妈,你,你不是说你在叶城吗?”
质问完,薄凉才觉得可笑,说在叶城只是想降低她的防备,什么会跳下去,什么想看荷花,不过是引诱她过来的把戏。
母亲早就计划好想要守株待兔。
刘锦秀走到薄凉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直直的对准她的心脏,“薄凉,你知道吗?这一个星期,傅容止对我处处打压,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生不如死…”
薄凉哭着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不过我还没输,只要有你在手,我还有翻盘的机会,薄凉,最后再帮妈妈一次,我保证只要你乖乖听话,妈妈绝对不会伤及你的性命,现在,跟我走!”
薄凉痛苦的闭上眼睛。
刘锦秀拿绳子将薄凉的手绑上,而后将她带走。
那个原本跟着薄凉的人,站在稍远的地方,想着上次那帮人过来损失惨重,应该不该再过来,便稍稍放松了戒备,拿了一支烟出来抽着,抽完之后他想看一眼薄凉,却发现小溪旁的那个位置上那里还有人影。
他顿时大惊,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忙四处寻找起来。
薄凉被推到后座上,而后刘锦秀拿出一支针管,强行将药水注入到薄凉的身体里,她略微挣扎了一下就发现四肢很是无力,“你给我打了什么?”
“不是毒药,就是一点肌肉松弛剂而已。”
刘锦秀关上门,快速启动车子离去。
薄凉一动不动的倒在后座,苦涩的想,母亲的目的非常的明确,就是用她要挟傅容止,让傅容止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还会趁机伤了他。
她不愿意看到傅容止因为她束手束脚,被人胁迫。
可如果她死了的话,傅容止没有了软肋,母亲就无法在继续任意妄为,到时候,这纠缠了十多年的恩恩怨怨也会随之结束。
这一切都由她来结束吧。
薄凉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缓缓闭上眼睛,脑袋慢慢放空。
她的内心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车一直行驶着,路面不太平坦,车子起起伏伏,而她的脑袋被撞了好几次,有些疼,但她都没什么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才缓缓的停下,薄凉被刘锦秀带出了车子里,因为肌肉无力,她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刘锦秀连忙扶住她。
这是一栋废弃的两层小楼房,常年没人居住,里面长了杂草。
刘锦秀在将薄凉绑在柱子上的时候,不经意对上薄凉的目光,本来以为里面会有怨恨,但是奇异的,只剩下平静,像不起一丝波澜的湖面一样。
两人对视,刘锦秀先不太自然的挪开。
“妈,这些年,你有梦见过爸爸吗?”
刘锦秀睫毛颤抖了一下,撇开头道,“没有。”
“你有!”薄凉肯定的道,“妈,你那么拼命的恨着傅家,其实只是想要减轻你害死爸爸的罪恶感,你不敢面对害死爸爸这个事实…”
刘锦秀排斥的说道,“不要说了!”
“你越是逃避就越是证明我说的都是对的,你不仅不敢面对你害死爸爸这个事实,你也不敢面对爸爸,因为爸爸比谁都清楚他是死在谁的手上的,他临死前说过,他的死跟傅家没有关系……”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刘锦秀激动的狠狠扇了薄凉一巴掌,眼睛赤红,“我不想听这些,你爸爸就是傅衍害死的,就是傅衍!”
“你太懦弱了,一辈子都在自欺欺人,爸爸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安息的。”
刘锦秀拼命捂着耳朵,离她远远的,嘴里念念有词,“我不听,我不听!”
薄凉感觉肌肉在逐渐回力,身上的绳子因为薄凉刚才的一番话,刘锦秀还未来得及绑紧,她看着不远处有些崩溃的刘锦秀,开始不着痕迹的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