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容易根据声音去构思画面。
傅容止看见有些反应的身体,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伸手转换了一下水龙头,原本温热的水变得冰凉,哗啦啦的冲刷在这具精干的身躯上。
薄凉说了半天,见口水都说干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正气恼的时候,浴室的门霍的被打开,傅容止黑着脸瞪着她。
薄凉吓了一跳,“干嘛?”
“你还是女孩子吗?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那你有感觉了吗?”
薄凉的目光不怀好意的往他下身撇。
“薄凉!”
这一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告,眼眸凌厉,“别再胡闹了!”
薄凉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怕他走了,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这一抓才发现,他的身上好冷好冰,可他刚才不是刚洗了澡吗?
按理说,应该很热才对,除非…
“你洗了冷水澡?”
傅容止立刻反射性的挥开她的手。
薄凉直直的看着他,“你有感觉?”
“我是男人!”傅容止转身面对着她,“除非我不举,不然这是很正常的反应,但我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就说明,你对我的吸引力不过如此罢了!”
“我不信。”
薄凉上前一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强行吻他。
傅容止没有阻止也没有动,任由她略显稚嫩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他眼眸始终无波,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似在看一场笑话。
这是一场两人正面的较量。
薄凉自然不认输,格外深情的吻着,但是他就像一块木头一样,真的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应该的。
☆、366较劲
薄凉自然不认输,格外深情的吻着,但是他就像一块木头一样,真的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应该的。
以前她只要稍加主动一点点,傅容止都会兴奋异常,反守为攻。
可现在,他眼神寡欲的像是修行的和尚,而自己就是那个想要勾|引他沉沦的凡人,但他却用高傲又藐视的眼神可悲的凝视着她,觉得她不自量力。
她的动作缓缓停下,他的薄唇被她肆虐的变得红艳起来,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闹够了,那么你可以走了!”
他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修长的背影上是薄凉从未见过的疏远以及陌生。
薄凉现在已经有些懵了,直觉和感觉都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就是她的丈夫傅容止,可是他的行为言语,却异常的陌生。
是不是经过那场事故,他骤然清醒的发现,他不是那么爱她,或者是已经受够她了?
薄凉失魂落魄的从傅容止那里离开,她站在阳光下,却觉得天空都是灰暗的。
不由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那天之后,薄凉都待在韦博,却一直没有接到过那边的电话。
也是,那个男人那么聪明,策划书一眼就能看出那里有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她去解释。
因为错了就是错了,说多了就是辩解。
“薄凉——”
办公室的门打开,苏怀恩伸出一个头喊了一声,“进来一下。”
“噢。”
薄凉慢吞吞的走进去,却见苏怀恩将一份文件推到她的面前,她眉头一挑,“干嘛?”
“伊先生需要,你送过去!”
“我不去。”
苏怀恩听见她拒绝,颇为惊讶,“为什么?你不是一向很积极的嘛!”
薄凉咬了咬唇,可是她不想看见他一张嫌弃的脸。
苏怀恩立刻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袖子恳求道,“薄凉,你行行好,替我送过去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就是半吊子,万一等下伊先生问我一些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影响了融资,那到时候你可要赔偿公司一千万,多不划算啊!”
薄凉内心有些纠结,既想过去,又怕过去。
“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事后我请你吃大餐。”
“行了行了,别来糖衣炮弹了,给我吧!”
苏怀恩大喜,立刻将文件一股脑的塞进她的怀里,顺便还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她,“你别打车了,开我的车去吧!”
薄凉没拒绝,捞起钥匙转身出去。
三天后,当薄凉再次坐电梯上去,内心有点复杂,这次不知道他又会拿什么冷脸面对她。
深吸了一口气敲门,以为开门的会是伊纯,没想到当那扇门缓缓打开,却是露出傅容止那张精致却显得有些面无表情的脸庞。
“有事?”
他并未挪开,似乎并不打算让她进去。
“有些你需要的文件资料,苏经理让我送过来。”
“给我。”
薄凉递给去,傅容止接过,见她还站在那里,剑眉微蹙,“还有事?”
“没事!我走了!”
薄凉干净利索的转身,可是才走两步又顿住,折回去看着他。
傅容止用静静的眼眸凝视着她,似乎想听听她还想说什么。
“我肚子有点疼,可以借厕所用一下吗?”
“酒店大堂一楼有洗手间,不好意思,我这里不是公共厕所。”
说完,他直接关上了门,一丝犹豫都没有。
薄凉气得咬牙切齿,自跺脚。
门内,傅容止修长的身体靠在门板上,低头看着怀中的资料,其实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废纸,没有一点作用,可他偏偏还是让伊纯特意打了那通电话。
因为他知道,来的一定会是她。
傅容止突然自嘲一笑。
现在的这点时间都是借来的,他还在奢望什么?
他抬手放在左胸口,感受着里面的那颗心脏正在跳动着。
忽然,他觉得很是疲惫,困顿袭来,迈动步伐慢慢走进去,将手中的文件随手放下,煮了一杯咖啡。
室内香味弥漫,可是他才喝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五脏六腑巨疼。
漆黑的眼眸久久凝视着那杯咖啡,当热气散去,香味变得浅淡,他将那杯咖啡端起,整杯倒进了洗手槽里。
‘叮叮叮——’
酒店内线响起,他略微偏头,却一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可这电话很是执著,竟久久不挂,觉得实在有些吵,他这才接起。
“喂。”
“您好,请问是伊先生吗?”
“我是。”
“楼下有位客人,看起来很不舒服,她说是您的朋友,要您下来接她,您要下来看一下吗?”
傅容止的眼眸沉了一下,刚想说‘我不认识她’,可到了嘴边的话又一转,清淡的道,“我马上下来。”
电梯门打开,傅容止穿着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外套,以及亚麻色的长裤走出来,低调极了,却令路过的人忍不住侧目。
他在酒店大堂看了一圈,而后便看见她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个工作人员正在照顾她。
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他以为她是装的,毕竟在十五分钟以前,她看起来活蹦乱跳的,所以他不想上这个当。
可是现在,当看见她的脸色真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时候,他心中一紧,大步走过去,但表情依旧保持着毫无波澜。
“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抬头,眼眸里闪过惊艳,可后又赶紧低下头,似藏着害羞。
“伊先生,您朋友刚才差点晕倒在洗手间门口,我们见她不太舒服,便带她过来休息一下。”
傅容止道,“谢谢,我来就可以了,麻烦了。”
“没事,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伊先生,那我先去工作了。”
薄凉知道他来了,但是一直没睁开眼睛,不是刻意装着,而是刚才那股晕眩还没散去,十分难受。
应该是今天没吃饭,再加上刚才蹲太久了,起身着急,所以低血糖反应。
傅容止看见她额头上都是冷汗,下意识的伸手想帮她擦拭掉,可是马上又反应过来,克制了下来。
“薄小姐,你还好吗?”
☆、367她睡在屋内,而他坐在屋外,同处屋檐下。
傅容止看见她额头上都是冷汗,下意识的伸手想帮她擦拭掉,可是马上又反应过来,克制了下来。
“薄小姐,你还好吗?”
薄凉出了汗,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虚脱,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周围有些安静,她不知道他是走了还是依旧站在那里,突然,她感觉身体被腾空抱起,随即便靠进了一结实的胸膛里。
不是熟悉的那个香味,但依旧好闻。
她的脸颊不由自主的往他那边侧了侧,偷偷深吸了一口气。
是傅容止,除了他,没人能给她这种安全感。
那是身体记忆中的感觉,欺骗得了别人,欺骗不了自己。
傅容止稳健的抱着她上了楼,而后将她放进客房里,替她拢好被子,凝视了有几秒钟,这才出去。
他坐在沙发上,难得的开始发呆。
因为他现在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宝贵,所以他每次做事都争分夺秒,一丝懈怠都不能。
可是现在,他却静静的坐在那里,似想好好感受这一刻。
她睡在屋内,而他坐在屋外,同处屋檐下。
隔着一扇门,屋内。
薄凉睡得很沉,脸上有着全然的信任和安心。
中途,那扇门开了三次,每一次的动作都很轻,怕吵醒了她。
可每一次他都只是凝视,没有其他的动作和言语。
见她的脸色在休息当中渐渐恢复正常,唇瓣和脸颊都变得有了颜色,他原本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
伊纯回来,却意外带来一个人。
“先生,萧先生……要见您!”说这话的时候,伊纯的内心有些忐忑,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毕竟这算是她擅作主张。
傅容止抬头,当看见伊纯脖颈上竟有一道伤痕的时候,眼眸微眯,“他伤了你?”
伊纯立刻低头,“是伊纯技不如人。”
本来想阻止他的跟踪,却不想那人实在厉害,怎么都甩不掉,最后他们对峙,自然是她输了。
那个男人看起来流里流气,说话也爱占人便宜,可手上真有功夫。
几个回合,她都被他压制住,难以还击。
他目光凌厉,只重复一句话,“我要见伊泽风!”
打不过又跑不掉,无奈,伊纯只好妥协。
傅容止思索了一下,“带他去酒店会议室,我五分钟后过去。”
“是。”伊纯退下。
傅容止看了客房一眼,迈步离开。
酒店会议室,萧贯中有椅子不坐,偏生坐在桌子上,当看见门打开他走进来的时候,突然扑哧一笑,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
萧贯中抬起修长的手指抹去,嘴里带着别有深意的喊了一声,“伊泽风?”
傅容止从容淡定的坐下,“找我有事?”
“你是伊泽风?”
“我是。”
萧贯中忍不住飚了脏话,“去TMD伊泽风!”
傅容止姿态优雅,双手交握在腿上,淡然的看着近乎要暴走的萧贯中。
萧贯中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平复了情绪,这才转身面对着他,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消失三年?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要不是我得到消息说,最近有个神秘人物空降叶城,我多了一个心眼让人查探了一下,你是不是准备一直不现身?”
他对上萧贯中狂躁的眼神,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我不是傅容止,他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傅容止已经死了,你不是好端端的在我面前吗?”
“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是傅容止。”
萧贯中满脸问号,不敢置信的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打算要我们这些朋友兄弟,甚至连……薄凉也不打算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