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骤然逼近,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里,小白被震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因为猜不透,所以眼眸里出现了害怕和不安。
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在心底冷冷一笑。
即使这双眼睛的轮廓再像,但灵魂不一样,表达出来的神色就会不一样。
终究只是虚有其表。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哗的一下子被拉开,但这一举动并未影响包间里正常的氛围,其中一个人抬头,当看见她的时候,邪恶一笑——
“‘皇城’最近的新花样越来越多了,这是什么款型,邻家小妹妹型的吗?”
说着,那人就起身,似乎打算把她拉到桌子上来。
殷琛不经意的看过去,却吓得从椅子上蓦地站起来。
原本围坐在桌子上的人都怔了一下,纷纷不解的看向殷琛,却见他神色有异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这一下子,薄凉才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但除了傅容止。
他依旧保持着挑起女孩儿下颚的动作,那俯身靠近的气势,会让人以为,下一秒他便会强势的吻上去。
那人没看到殷琛的表情,伸手便要拉薄凉,“新来的吗?走,一起玩游戏,绝对好玩。”
薄凉往旁边躲,那人却不依不饶,竟想趁机抱她。
看见这一幕,殷琛眉头一皱,就要上前。
真是一只不知死活的猪,今儿本来还想用美人计套个圈设计他的,但是现在看来,不用套圈他也死定了!
而且会死得很惨!
薄凉被逼到角落里,本能的向他呼救,“容止,救我…”
殷琛走到半路的步伐一顿,蓦地看向傅容止,却见他先是眉头一蹙,似有些意外会在这里听见她的声音,而后他顺着声音疑惑的望过去,见那只咸猪手就要摸到她的脸时,一声巨响,茶几被重重的踢了一脚,上面的杯子还有酒瓶哗啦啦的滚落,然后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小白吓得抖了一下。
原本涩域熏心的男人听见这一动静回头,当对上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眸时,吓得差点尿裤子。
傅容止缓缓站起身来,表情阴冷,没有半分温度。
包间里一瞬间安静下来,谁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是极为克制的。
殷琛知道自家少爷今天心情不好,特别的不好,这下子,他算的彻底撞在枪口上了。
不过死有余辜,谁能沾染,谁不能沾染都分不清楚,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时间。
傅容止一步步的走过去,越是靠近,那人抖得越是厉害,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知道她是谁吗?”
他猛烈的摇头。
殷琛这时上前一步,恭敬的打着招呼,“少夫人。”
这一称呼一出,所有的人都不敢置信,而那个人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前阵子傅容止结婚的消息传遍了叶城每一个角落,他自然是知晓的,但他却没想到,傅少夫人会是这个小姑娘。
☆、274我跟你万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274我跟你万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前阵子傅容止结婚的消息传遍了叶城每一个角落,他自然是知晓的,但他却没想到,傅少夫人会是这个小姑娘。
一声冷喝从男人的唇内吐出,阴冷极了,“滚!”
那人连滚带爬的打开门出去,其他的人也鱼贯而出,生怕晚走一秒钟就会被殃及池鱼一样。
殷琛走到门口却突然听见那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计划继续…”
“是。”
保证明天一早,商业调查科就会出现在那人的办公室里。
殷琛出去,门关上,偌大的包间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傅容止蹙眉的看着她,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他们相拥的那一幕,而后蓦地转身,醋意在他的眼眸里翻腾咆哮。
他薄唇紧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就是一口喝掉,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滑过,而后又拿起酒瓶倒了一杯,继续喝着。
薄凉看着他,双手不由的紧握,慢慢的走过去。
他身上染着酒味和烟味,还夹杂着一丝丝清淡的檀木香味,尽是说不出的好闻,只是他浑身上下也笼罩着一层寒冰,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薄凉偷偷调整了一下呼吸,在脑海里不停的组织语言,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他衬衣上的红色痕迹上,那是女人口红留下的痕迹……
如果刚才她没出现,他是不是就会亲那个女孩儿?
她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傅容止的余光瞧见她的眼眸盯着自己身上某一处,不着痕迹的垂眸扫视了一眼,当看见白色衬衣上的口红印时,不由蹙了蹙眉。
靠,什么时候染上的!
他略显烦躁的将杯中重重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那剧烈的声响令薄凉一怔,以为他是冲自己发的脾气。
她细微的表情他自是看到了,知道她误会了,但没想解释。
他的身体往后慵懒的一靠,目光平静,睥睨了站在旁边的薄凉一眼,“没话说就走,不要妨碍我喝酒!”
他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但那里面的清冷却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
薄凉鼓起勇气开口去解释,“容止,我跟城尧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今天被那个发疯的病人吓到了,城尧只是想要安抚我的情绪而已,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傅容止眉眼一厉,眼底深处划过一抹锐利的寒光,死死的盯着薄凉,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看透一般。
薄凉被他盯得心中坎坷不已,“你…不相信我吗?”
傅容止的目光依旧犀利,并未变得柔和,“薄凉,如果你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跟那个刚才女孩儿抱在一起,而我跟你解释,我们只是抱着取暖而已,没做任何越轨的事情,你是什么感觉?”
闻言,薄凉脸上原本强挤出的微笑有些撑不住了,她会伤心会难过。
他削薄的唇吐出来的声音,犹如裹上了一层寒冰,“我允许你们见面已经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但今天你们就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薄凉的心尖一疼,“对不起…”
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想听见的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她小心翼翼的问他道,“那……你想听什么?”
傅容止直直的盯着薄凉的眼睛,“我想听见你说,以后永远不会再见厉城尧。”
人心都是贪婪的,默默守护久了,就会滋生出更多的想法和渴望出来。
不然厉城尧明知道可能会被他看见,却还是用那种方式安抚了她。
他心底藏着什么心思,自己一清二楚。
“什么?”她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不愿意?”
薄凉急了,“容止,城尧帮过我很多,我怎么可能永远不再见他,这跟过河拆桥有什么两样….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容止伸手一拽,然后按倒在沙发上,双手被钳制住。
他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间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近乎咬牙切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喜欢你!”
“我…”薄凉喉咙一紧。
傅容止的手掐着她的下颚,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如若他安分一点,知道跟你保持距离,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我要再同意他在你身边,就是往我自己脑袋上扣绿帽子。”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城尧怎么可能跟你戴绿帽子…”
“薄凉,就算你没有这份心,但是厉城尧呢?他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的多,我不可能埋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现在我跟厉城尧,你只可以选择一个人!”
“傅容止,你不能这么逼我。”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我逼你?”傅容止面上瞬间寒冷至极,眼神犹如淬了毒,“难道你想听见我说,我愿意将一个觊觎自己妻子的男人留在你的身边吗?薄凉,我跟你万事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因为他赌不起。
任何可能破坏他们的潜在危险,他都会一一铲除。
而现在厉城尧就是最危险的,他已经潜移默化的在薄凉的心底得到了一块地方,旁人动摇不得。
习惯往往是最可怕的东西。
一旦习惯,就难以戒掉。
薄凉恳求的看着他,“容止,我会跟城尧说清楚,但…永远不见城尧,我做不到,而且薄晓也很依赖城尧,城尧也是真的担心薄晓的病…我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
“所以你还是会让厉城尧继续留在你的身边?”他的声音,彻底的沙哑。
“我可以跟城尧保持距离,我保证,我们以后绝对不会有超越朋友之间的接触。”
城尧帮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如何能狠心的对他说,走吧,永远都不要来了。
她无法想象厉城尧听见这话时会流露出什么表情来。
傅容止凝视了她好久,终于松开手放过她,几乎是没有半分留恋的从她身上离开,脸上恢复成默然,刚才激动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薄凉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刚准备问他,却听见他凉淡的开口,“你走吧。”
“容止…”
“我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亦没有半点温度。
☆、275放手一搏
275放手一搏 “我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亦没有半点温度。
薄凉见他这样,如何能走,她抓住他的胳膊,“容止,不要赶我走!”
他偏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薄凉,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度。”
说完,他毫不留情的掰开她的手,而后起身往门口走去,薄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焦急的喊道,“容止——”
可回应她的,却是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他走的头也不回。
薄凉一个人坐在那里,眼泪从眼眶中滚落。
不要走……
傅容止坐在车子里,双手握拳,重重的敲击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割舍不下厉城尧,可见厉城尧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甚至已经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如果刚才她点头同意说永远不见厉城尧,他或许真的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没有,她告诉自己,她做不到。
这是傅容止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厉城尧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他很有自己的想法,关键是,他对薄凉无怨无悔,而往往默默付出的,才是最令人无法拒绝的。
他继续留厉城尧在薄凉的身旁,就是在给她寻找一条退路。
不,他偏偏要斩断她所有可退之路,只能走向他。
厉城尧喜欢她是不是,那自己就会让厉城尧看看,他的喜欢对薄凉来说是多么沉重的负担和压力。
而现在他只能选择放手一搏了。
思量至此,他眼眸变得凌厉和无情。
薄凉失魂落魄的走出‘皇城’,目光下意识的去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盼望着,他并没有真的离开,他还站在那个角落里等着自己。
可是寻寻觅觅,却不见他的身影,他真的走了。
薄凉像是再也忍不住一样,缓缓蹲下身来,脑袋埋在膝盖里抽泣。
薄凉回去,李婶见薄凉恍惚的厉害,忙关切的询问,“少夫人,你怎么了?”
听见李婶的声音,薄凉缓缓抬头,声音哽咽的厉害,“容止回来了吗?”
“少爷没有回来过。”
薄凉垂下眼眸,慢慢上楼,她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等着,一直等到凌晨两点钟,他始终没有回来,最后她实在撑不住了,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当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她睁开疲惫的眼睛,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是看向床的方向,依旧整洁干净,床单上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整晚都没回来?
薄凉心中五味瓶被打翻,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这还是两人结婚以来,他第一次留宿在外面。
薄凉吃了早饭,让李婶打包了两份提着去了医院,薄晓醒了,但显得特别没有精神,说话都虚弱无力,只能靠坐在床头处。
不过看见薄凉,薄晓还是强打起精神喊了一声,“姐姐。”
厉城尧将病床上的桌子抬起来,推到薄晓方便拿取的位置,然后将薄凉带来的早餐一样一样的摆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