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桑武刚夹了一块肉,听得这话,不觉筷子一松,肉滚落到了炕上:“这两家走得居然这般近?”
叟根笑嘻嘻地揉搓着尼果济:“那是……莽古济最爱在自家姐妹跟前炫耀斗嘴,以前我那便宜继母每次聚会回来都要气上一两天,家里的小丫头可没少听她的抱怨……”
硕托笑得一脸猥亵:“嫩哲姑身边伺候的侍女姿色可都是上乘的,你老实说,你沾了几个的身?”
莫洛浑道:“你该问他有几人没睡过,他这德行,我真心心疼我姐。”
尼果济嗔道:“你心疼你哪个姐?”
叟根拍桌大笑:“莫洛浑,你放心,你两个姐姐我都心疼。”低头凑近尼果济耳边,吸允轻咬着她的耳垂,呼吸加重,“比起尼伦我更疼你呢,心肝儿……”
叟根将尼果济的衣裳扒掉,尼果济发出一声尖叫,含羞带嗔地用手捂在胸口,娇喘:“都是惯会哄我玩的!”
硕托凑上去俯身抱在尼果济大腿,伸手去扯她系裤子的汗巾子,尼果济娇喘吁吁,拿脚踹他。硕托一把抓住她的脚,除了袜子,将那白生生的脚丫握在手心里,手指挠刮着她的脚底心,尼果济笑得眼泪直流,不住的喊:“好阿哥,快松开……”
硕托调笑:“你叫我什么呢?”
尼果济喊:“好人儿,饶了我这回吧。我且都依了你……”
这边厢三人在炕上胡闹着滚作一团,寨桑武推了推莫洛浑,莫洛浑醉眼朦胧的回望他。
寨桑武努嘴指了指对面炕上姿势僵硬,面朝窗,背对着他们,蜷缩得犹如鹌鹑样的布尔吉。
莫洛浑惊愕状:“布尔吉?你想让你妹妹也参上一份?”已被酒水刺激得浑浊的眼眸突然迸出一丝淫笑,“这个……其实我也倒并不太介意呢……不过你妹在床上太过别扭,没有尼果济放得开呀,不太好玩,怕是叟根、硕托他们瞧不上……”
寨桑武在他光溜溜满是汗渍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将他从炕上掀翻滚到地上,
“哎哟。”莫洛浑昏头昏脑地攀着炕沿爬起来,“你干嘛呢。”
寨桑武下了炕,趿起鞋。
莫洛浑本就饮得醉了,这一摔倒将他胃里灌饱的酒水又给颠覆起来,顿时脸色煞白,一阵儿的泛起恶心来。
“啧!”寨桑武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可别弄脏了我的地,出去吐去!”
莫洛浑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了出去。
南炕上,布尔吉捂着耳朵,抱膝而坐。
寨桑武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她的肩,竟将她惊得猛然一抖,全身瑟瑟。
“是我。”寨桑武沉声。
布尔吉闻声转过头来,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无血色,眼中满是惊恐。
寨桑武拍了拍她的肩:“以后要来哥这里,你一个人来,不用跟着莫洛浑来,知道了吗?”
布尔吉眼中含泪,牙齿紧紧咬着唇。
身后传来硕托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哈……寨桑武,我的五堂叔,你在干嘛呢,快些过来!尼果济说我们三人里头,你最不经用呢,哈哈哈……”
布尔吉眼泪簌簌落下。
寨桑武咂咂嘴:“出去吧,你刚刚没吃东西,去厨房找你嫂子要点吃的,她知道你爱吃什么!”
布尔吉急忙点头,一边啜泣一边抖抖索索地下炕穿鞋。
一窗之隔的廊外,传来莫洛浑搜肠刮肚般的呕吐声。
布尔吉听得那声,又是微微一颤,然后在寨桑武的挥手示意中,匆匆快步跑了出去。
硕托叫声不断:“寨桑武——你是不是不行啊,拖拉个什么呢!”
寨桑武转身笑道:“我不行?谁说的?”
叟根喘息着在尼果济身上大动,尼果济哼哼唧唧地告饶声不断。
寨桑武蹬掉鞋子,跃上炕头,抬脚将叟根从尼果济身上踹了下去。
叟根笑骂:“你又熊个什么……”
寨桑武俯下身子,一手摁住光溜溜的尼果济,一手扯着自己的裤带,对硕托和叟根两个勾起唇角邪邪一笑:“你俩好好看看,我行是不行!”尼果济略作挣扎,他随手一巴掌拍在她胸上,直拍得尼果济呼痛惨叫,那两团绵乳如受惊的小兔儿般颤颤,“尼果济,你且说说,我们三个,到底谁最经用?”
第十章
“噗——”岳托被济尔哈朗在背上出其不意地拍了一掌,满口茶水直喷了出去。
济尔哈朗两眼放光,激动地说:“怎么样?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岳托没理会,举着羊皮囊仰天对着嘴重新灌了一口。
“哎呀,别喝了,你那架势搞得你一副豪迈酣畅的样子,你敢把皮囊子的茶水换成酒水吗?”济尔哈朗劈手夺过羊皮囊,“我问你拿主意呢,你倒是说说呀。”
“你还需要我拿主意呀,你主意不都已经拿好了吗?”岳托捡了块比较干净的大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身前二十丈开外,是正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挑夫往来,工匠繁忙。
这座宅院的大致构架已经完成,余下的工程并不多了,预计再过半月便可扫尘入住。这一整个夏天他都耗在界藩山上,赫图阿拉的那个家,能不回就尽量不回了。
“我不是不太方便出面么……”难得济尔哈朗脸上居然露出腼腆羞涩之色。
“你不方便,难道我方便呐?没听说过叔叔要娶小婶子,还让侄子出面说和的。何况你侄儿我,还没个福晋,内宅的事你让我怎么伸手?”
济尔哈朗一听顿时泄气:“你是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有多美多好……唉,这样的格格,叶赫虽是亡了,可我依旧觉得我配不上她。”
“我不知道你看上的那个乌塔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只知道,你若想娶她做福晋,你问过你家琥巴了没?”
济尔哈朗的脸瞬间垮塌,砸了岳托一拳:“真是个扫兴的家伙!不过……”他神情有点儿出神,语气略带怅然,“琥巴应该不会反对我二娶,她……自三年前生了大格格伤了身子,看病吃药不知几何,医官的意思,是她以后子嗣上头可能没什么希望了。你也知道她这个人,以前一直是活泼爱笑的性子,打那以后每天吃药都比吃饭多,还不住地跟我说抱歉,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她把自己的陪嫁丫头全都抬做苏拉格格,若不是我拦着,这会儿我屋子该塞满女人了。她吃药吃了很久,见身子养好的机会越来越小,有回哭得太伤心求我另聘福晋……怕断了我的子嗣。”
“她给你塞女人你不得不接受,和你自己找女人她不得不接受,这可完全是两回事。”岳托凉凉的泼冷水,“这三年她给你塞那么多女人都没一个能怀上,你敢说你没儿子就一定是她不能生的缘故?”
“哈?”济尔哈朗怒笑,“就你能耐,你厉害!”
岳托毫不谦虚:“我有儿子!还有三个女儿——其中一对还是双胞胎!”
“你个臭小子!你就酸我吧!我好歹还有妻有妾的,你呢,你连一个女人都没有!你说说你像话吗?一个大男人,居然给一个妇人守丧三年,你为什么不学那些汉人剃了头发做和尚去!”
“我没女人我不着急,你着的哪门子急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尿了一裤子!”
“你若有福晋,这会儿不就能替我去额尔格勒家探探口风了吗?”
“亏你想得出,你怎么不让琥巴去找额尔格勒的福晋说亲去?”
济尔哈朗无奈极了,苦笑道:“我没这自信,若是其他格格还好说,乌塔娜……整个大金国想求娶她的人太多了。我听说她原和穆图尔贺关系不错的……”
“哦,穆图尔贺那么刚烈的性子,能和她处得来的,性子应该很温柔吧。”
济尔哈朗想着心上人,眼都眯了起来,一副飘飘欲仙的痴迷神情:“何止……她还貌美善良。诶,你知道那个布喜娅玛拉吧,就是你继母的姐姐,听说叶赫所有的格格里头,乌塔娜的同胞姐姐苏泰与布喜娅玛拉最为貌似,可惜,叶赫亡国前为了讨好蒙古,把她送给了察哈尔林丹汗。不知道苏泰究竟什么天香国色,但是乌塔娜在我眼里已是天人之姿,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时,我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以貌取人,你想娶的,原来就是一张脸啊。”岳托不太愿意听叶赫女的事,特别是在听说乌塔娜和穆图尔贺关系不错之后——当年穆图尔贺可是假借怀孕回叶赫住了两年——但是叶赫亡了之后,叶赫的权贵们投降归顺了,为更进一步的向权利中心靠拢,叶赫那拉氏有许多人举家迁到了赫图阿拉。
岳托回想起旧事,心头不禁一阵烦躁。
济尔哈朗被岳托的话激怒了,暴跳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信你放着貌美的不要,会去娶个丑女!”
岳托叹气:“我随口一说罢了,你那么忿忿做什么。”想了想,便又解释,“你知道的,越是貌美的女子我越是谢绝不敏的,我家的事你都不知道,我也从未瞒过你。我阿玛是什么样的,我继母又是什么样的,左右这里头都绕不过那个布喜娅玛拉去。这种以色侍人的女子,我着实无甚好感。”
济尔哈朗怒气稍缓:“叶赫格格貌美,却也不都是品德不良的……唉,不过那个叶赫那拉济兰真是。岳托啊,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别生气,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两只碗叮当响,你那个弟弟啊,也是得好好管管了。这个月你都没怎么回赫图阿拉,大概不知道,你弟吧……”
岳托神色一懍:“他又怎么了?”
“他一直没回家,躲我五哥那厮混度日,前几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和武尔古岱家的阿木沙礼好上了,说要入赘去给武尔古岱当儿子!”
“什么?!”岳托蹭地站起,表情闪过一刹狰狞。
“一开始就是听那么一说,好多人都信以为真了,可是后来莽古济知道了,带着一群奴才把出门遛鸟的硕托在大街上堵了个正着。昨儿个一大早,她带着被揍成猪头样的硕托上了大衙门,差点把正红旗衙门屋顶给掀了,说是硕托造谣滋事,诋毁阿木沙礼清白,要你阿玛给个交代。”
第十章
“硕托这小子……你怎么不早说?”
“要我怎么说?硕托性子是贪玩了点,但也仅限于女色上头没点节制,勾搭的那些妇人哪个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莽古济又是个什么品格端方的好人么,她养出来的女儿我可不信能清白到哪去,早年莫洛浑淫辱我三个妹妹,害得她们一个疯死,一个身残,最后一个尚在稚龄却硬给莽古济仗势逼嫁给了那个混账男人。她们家里有多乌糟还用人说?小姨子爬了姐夫的床,哈达那拉家里出来的就没一个是干净的,偏还要装样子……”济尔哈朗忿忿的,见岳托脸色难看,他却依旧不肯停口,“不是我说你,你要么趁早和硕托撇清关系,要么就好好管教你这个弟弟,否则他迟早拖累死你。”
岳托不耐道:“旁的人随你说,可阿木沙礼……不行。”
济尔哈朗愕然,半晌恍然大悟般用手指着岳托说:“哦……哦,该不会是……你不是吧,憋了三年谁都看不上,结果……你怎么瞧上她了?”他焦躁地转了两圈,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算不算是一种病?当初你阿玛和褚英两兄弟争一个女人,这会儿硕托放话说要娶的女人,偏你也看上了?呵呵!”
“滚蛋!”岳托踹了他一脚,“我看你是不想娶乌塔娜了。”
“哎哟!”济尔哈朗立马转变态度,一脸嬉笑地扑过去,“你有什么好主意?你说!你快说……”
“乌塔娜是额尔格勒的女儿,额尔格勒还有个儿子叫南楮,你知道吧?”
“嗯嗯嗯,南楮……我还知道有个小儿子叫索尔和。”
“攻打叶赫那天,我和南楮……曾经打过交道,有几分交情。”
“啊?啊!”济尔哈朗顿时欢喜起来。岳托这人向来不爱说大话,他口中所说的有几分交情,自然并不真的就仅仅是泛泛之交。“太好了!太好了!”
岳托嘴角上扬:“可我没福晋呀,总不能我直接找上南楮说,我六堂叔看上了你妹妹……”
济尔哈朗吸气:“你行你行!阿木沙礼是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说她任何一句不是。”
“哦。”岳托不为所动。
济尔哈朗咬牙:“我觉得你这新屋的家具,正好需要一个福晋带着嫁妆填满。这真是一举两得,喜上加喜的大好事!武尔古岱是吧?我托我二哥二嫂亲自上门去代你说亲,你觉得可好。”
岳托一本正经地拱手:“多谢六堂叔。”
济尔哈朗翻白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既得了便宜,不妨就卖个乖给你。乌塔娜既是叶赫的格格,你觉得我们大金国身份最高的叶赫妇人是哪一位?”
“身份最高的,应该是大汗的……纳纳昆福晋?”
阿巴亥被休离之后,如今汗宫内务都由纳纳昆代理,乌云珠阿巴盖协理。
“乌塔娜是纳纳昆福晋的侄孙女,若能求得纳纳昆福晋保这个媒,相比这门亲事十之八九是准了的。”
济尔哈朗大喜:“纳纳昆福晋最是信任皇太极,所以,我去求我二哥,你去求你八叔,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他心急如焚,恨不能现下就拉了岳托去办事,“走走走!快跟我回赫图阿拉去!”
岳托却反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