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还在费解。若单纯是被黑泥淋染,Rider的Alter化也未免太超乎情理了,如此切合神话中播撒恐怖的蛇魔身姿,并不能算是反转,只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成长。
Saber阿尔托莉雅的Alter化,是她迷惘和苦痛的、为理想施以暴政的魔龙;Lancer库丘林的Alter化,是将无机质施虐、女王梅芙全心渴求的狂王。两者的共通点,就是与原典的差异,为理想誓以纯洁的阿尔托莉雅不可能成长为Saber Alter,享受战斗乐趣的库丘林也不可能能沦为Lancer Alter。可是,美杜莎,却会向戈尔贡堕落。只要她贪享鲜血,身心就会扭曲成无可救药的魔物,将慕濡的姐姐毫无慈悲吞噬、完全形态的魔兽女王。所以,美杜莎的Alter化,不会是眼前的蛇发女妖。
既然如此,最容易联想到的就是,安徒生的参与,练就了美杜莎的悲剧也是噩梦。在月之海的世界中,安徒生的宝具就有着让杀生院祈荒从血肉之身成长为全知全能的魔性菩萨的可怕效用,而让美杜莎成长为戈尔贡,并非全无可能。
“安徒生,那些反转的Servant,都是出自你的手笔,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咕哒子用的却是笃信的语气。
得知幼童Servant的身份,远坂凛还没来得及猜测他的技能和宝具,就被咕哒子的话语所震住了。
她看向Archer,发现他也皱着眉头。
“真是丑陋,我的故事,竟然诞生了这种怪物。”
没有否认,阴郁在天使般的童颜上,安徒生那辛辣的笑意就是最好的解答。用不痛快的神情,他以和美貌不相符合的成熟声音诉以抱怨,“虽然是工作,但变体成这个样子,恨我也无所谓。”
“凛,虽然只是没有意义的确认,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阻止我吧。”
咕哒子上前一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着一旁的远坂凛苦笑道。
“哼。你刚才向他的质问也就是这个目的吧。”
远坂凛双手环胸冷笑一声,然后扭过头去,用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指示道,“Archer,协助他们,仅限今晚。”
在一个能扭曲Servant意志(以凛的观测角度)的Servant面前,就算是自信如远坂凛都不敢有所放松,即便知晓咕哒子当场向安徒生质问的本意,远坂凛也必须将这位幼童视为本次圣杯战争首屈一指的难敌。
而且……
远坂凛焦躁地咂舌,眼角的余光确认着孩童方才走出的间桐宅。纵使嘴上不说,远坂凛也在担忧着间桐樱的状况。被安徒生控制的Servant,其原先Master的处境会如何,这让她感到不安。
战火再起。
现在已经容不得在意美狄亚Lily缺少攻击魔术和克洛伊与Archer异常相似的事实了,咕哒子果决地向克洛伊下达了进攻指令。因为Archer已经身先士卒和Lancer Alter对决起来,克洛伊就在远程支援着Archer,美狄亚Lily在防守方面做准备。
也就是说,守护在安徒生身边的战斗力,已经消失了。
卡锵一声。
在脑中扣下了扳机,身体内部完全转换,咕哒子以符合魔术师身份的冷酷眼神注视着安徒生。魔术师消灭魔术师是不会犹豫的,这是魔术师的基础。
“抱歉,如果你有遗言,我会尽可能记录下来。”
她稍稍低头,既无慈悲也无憎恶的,钝重的铁拳穿透了童话作家的胸口。
“再见了。”
“哼。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留恋尘世的遗言,我的截稿日早已经结束了。”
胸口残留着触目惊心的空洞,安徒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悔恨,如雪片一样利索地融化成光点。以闪着光芒的双眼,还有牵扯开冷笑的嘴角,倾诉着最后的话语。
“工作结束,这会可不用和屋子里的那个女人申请少得可怜的假期了。”
“屋子……什么屋子?”
咕哒子茫然失措地问道。
难以言喻的恐慌,如同活物一样紧紧压迫着心脏,耳鸣、还有牙齿的颤抖声,在大脑中一起炸裂开来。
“除了你面前那个还有哪里?蠢货。”
毫不留情地斥以训责,眉眼开始碎裂的作家在最后也是讽刺地冷笑着,“我可是一直很好奇,那个脑子坏掉又厚颜无耻的家伙,究竟是怎样忍得住食欲?难道说,你有Servant,自告奋勇地踏入了她的胃袋?”
“快给我回……”
按住手背上的朱红色纹路,似乎在从中汲取勇气,咕哒子准备启动令咒的力量。
在那之前。
在Saber Alter的面前,女魔用异形的爪子解除了黑色的封印。
——瞬间,全都凝结住。
那是在无数魔眼中,也是属于高位的非人之眼。
就连最顶级的水晶工艺都无法模拟出,她那异质的铅灰色眼球。
无法寄宿光线的角膜。
连系外界的方形瞳孔。
虹膜是凝固的,不允许眼睛闭上。打算闭上眼睛时,眼皮已凝固了,要遮住脸部,也动不了手臂了。
举剑的Saber Alter,近距离地、正面地承受了戈尔贡的邪眼的凝视。想要前进讨伐,但其两脚,也已经石化到膝部了。
(糟糕了……石化的魔眼……)
戈尔贡并非只是针对Saber Alter,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魔眼所囚禁。
无法移开视线,血液渐渐凝结。
虽然无从得知身体其他部位是否有发生变化,但是可以感受到对身体的感觉被中断。
在濒临静止的世界中,只有戈尔贡所统御的蛇群是流动的。耳畔缠绕的嘶嘶声几乎让人发狂。
但是,无法移动僵固的脚。
维持着踏不出步的模样,咕哒子眼睁睁地看着蛇群即将把自己吞没。
“万疵必行修补(Pain Breaker)”
“给我滚开!”
危急时刻,美狄亚Lily的宝具解除了咕哒子的石化效果。
而本身具有不俗的对魔力等级的Saber Alter也毫不犹豫地舍弃向戈尔贡的进攻,迈着迟缓的步伐,稳固又执着,Saber Alter罔顾围拢自己的蛇群,用魔剑的黑炎为咕哒子创造了安全的庇护。
“你这家伙!快点给我回来啊,罗宾汉!”
混合着罪恶和后悔的声音,像是要否认一般,尽全力诉说的心情。
没有声嘶力竭,但正是如此,那恍惚而渺远的声音,才如此痛彻心扉。
悔恨和绝望化为泪水夺眶而出,少女遥遥伸出手,想要触碰已经远去的星星。
就像是不祥的预示——铭刻在白皙的手背,少了一划的鲜红刻痕。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结束,更新恢复。
这里,宣传下新文。【综】致远星战况如何?
女主魔改X毛(沉迷帅气小姐姐无法自拔),被穿越者咕哒君(二设)培育长大,以暗(无)杀(双)为信条。男主预计梅林。辛亥战争以七月新番fa为背景。
预计下一章会揭示幕后黑手的身份(目前为止自豪地宣布,没有哪位选手的脑洞大过作者菌),便当从现在起也要开始大量(?)发售。
当然,本文主旨是苏苏苏,甜甜甜,请相信我,没有be(看我正义的眼神)
罗生门开了。(摩拳擦掌)
没有孔明的作者菌只能月明湖无脑怼,哭唧唧。
挺想知道有没有yys和fgo双修的小伙伴,告诉我看到两个游戏的酒吞茨木时是什么感想。
☆、揭晓的谜底
虽然驱使从者使用的是迦勒底的魔力,但是,魔力的连线确实地建立于咕哒子和Servant之间。
突兀断开的连线,冷漠地宣告了,他就是在此消失的事实。
“不介意这把破弓的话就让我奉陪到底吧,Master!”
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既使人产生依赖、又让人不安。
一介凡人,和史诗中的英雄,其中的差异有若天堑。
那个会系着围裙训斥没有洗手就用餐的行为的人,那个会规划理财为Saber Alter的大胃口留下一笔专用经费的人,那个会因Servant对Master的疏忽而大加抱怨的人,真的只是为了自己。
明明一直将不战而胜和幕后工作挂在嘴边,但是,保护重要的自身这件事,他一次也没说过。
虽然答应好了他不要随便哭鼻子,但是站在他离开的地方,咕哒子的眼里闪着泪光。
间桐宅,另一个世界中虫子的饲育箱。罗宾汉就是在这里作战、在这里倒下。
战斗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是以死为前提而争斗,从和他定下契约前就开始体会到了。
既使知道如此还是和他携手合作,他也回应了自己——
咕哒子摇摇头,在悲痛地接受他的死亡,向他告别的时候。
“玛修,我们现在进去。据安徒生交代,幕后黑手就在间桐宅中。”
舍弃了情感,钢铁般坚定的声音。
她没有闭上眼睛捂住耳朵逃离现实,而是直视那赌上性命传来的接力棒,如果不将其连同骨髓都吸收过来的话,实在心中有愧。
“Lily,你留着这里。”
顿了顿,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美狄亚Lily。
美狄亚Lily不赞同地看向咕哒子,但在她毫不动摇的眼神中,最终选择了屈服。
“如果有异常情况,一定要使用令咒。”
如果对手能使用黑泥,由魔力构筑的从者就不是最佳的选择,咕哒子和栗山未来都拥有实体,不至于被污染得太严重。
顺利解决了“远坂以为的幕后黑手”安徒生后,远坂凛就不太可能继续参合进这场史无前例的混战中来。毕竟,论真正实力,Lancer Alter要比Archer强上不少,正是靠着克洛伊的支援和美狄亚Lily的辅助才不落下风。
期待原本就是对手的远坂凛继续协助?咕哒子不至于会做出如此天真的假想。
仰头看着伫立在月影之下的古宅,她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而远坂凛也确实如咕哒子所想,对Archer的继续支援产生了犹豫。
正如先前所说,她和Archer在三方对峙中处于弱势地位,是最有可能被踢出抢椅子游戏的组合。想要回避瞬间落败的结局,最好的方法还是维持平衡。更何况,将有反转之力的敌方Servant消抹也已完成,她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樱……”
她看着紧闭的间桐宅大门,眉头皱的更紧。
明显不对劲的黑化系从者一派姑且不论,就连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咕哒子也会背叛革命(?),在Servant拼杀的时候,让一骑Servant潜入间桐宅偷跑。纵使对自己的胜利有信心,但不得不说,Servant的数量还是更能决定战局。远坂凛对持有如此之多Servant的咕哒子也颇为头疼。
但她不知道,咕哒子就算契约了如此之多的Servant,只能同时容纳两三名展开战斗。激战中的Saber Alter算一个,只是牵制的克洛伊和美狄亚Lily勉强算一个,只是潜行、战斗不一会就结束的罗宾汉不算,咕哒子实际能使用的魔力并不多。
“啊啊,烦死人了,要是Saber在就好了。”
远坂凛苦恼地抓着双马尾。一会看着嘲讽对手的Archer,一会看着间桐宅的方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而在这时,远处传来银铃般清澈的声音。
“凛。”
“Saber!”
金发在黑夜中变得更美,澄澈的绿色瞳孔倒映着忽隐忽现的月亮。
苍银的骑士,在沉睡的街道中疾驰而来。
“你原本,是为击倒间桐宅的Rider而来的吧。”
Saber的身后没有跟随着红发少年,再联想到此刻的夜深人静,远坂凛很快揣测出Saber原先的意图。
她是违反Master的命令而站在这里的。
不──实际上,她并没有背叛Master。这是以她自己的方式,为Master的胜利而思考决定的结果。
“──他太天真了。这样只会让其它Master杀掉罢了。”
Saber承认了。
割舍天真,无情地贯彻任务。
她的这幅姿态,是远坂凛最为熟悉不过的死神威容。
“但是,现在。”
Saber顿了顿,缓缓看向四周。
前方,是漆黑甲胄的骑士和群蛇狂舞的女魔,右方,是红色外套的弓兵和骨刺倒生的狂王。不视的远方,还有两骑Servant活动的行迹。
“Saber,如你所见,现在的局势乱成一团。除了这两骑异常的Servant,剩余的Servant皆是隶属一个阵营。”
和Saber处于结盟状态的远坂凛,无所顾忌地向她介绍着目前的状况。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Saber翠绿的双瞳,“我想请你协助Archer,虽然对方也调拨人手攻击Lancer,但是,我不放心。”
Archer用念话表达了自己的惊诧。他直言,背后辅助的另一名Archer,无论是攻击方式还是魔力波动,都与自己十分类似,在不知道内情的现在,是必须警惕的对象。既然Archer这么坦言,远坂凛怎么会一直让Archer处于最容易沦为靶子的正面战场?
“我知道了,凛。”
略一思索,Saber同意了她的观点。
让盟友孤身于两股异常势力的纠缠中,实在太过危险,而且,Archer自身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与Lancer的战斗就不怎么轻松。在形势尚未明朗的现阶段失去这一盟友对Master不利。
但是,在这种无所顾忌的混战中,一个人出击很容易被重创。最坏的情况下,还可能反而被消灭吧。
不过,无法通过这种难关算什么从者。
支撑从者的是卓越的能力,以及长久养成的,绝对的骄傲──身为英雄的骄傲,同时也是经历许多战场,有着最强能力的自信。
既然身为从神话时代就被崇敬的英灵,不管敌人是谁都不容许失败。不,连想象失败都是不允许的。
正是因为冠上了剑士的名号,她对自己的骄傲是绝不会让步的。
风之结界的气浪在手中翻卷。只要拿着这星之圣剑,就没有可以让她惧怕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