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有小辈在场,拉着华氏左看右看的,眉头皱的:“蓁娘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上次见你的时候比现在还胖点,可是没吃好。”
闻言坐在一边的谭氏,忍不住开口:“娘,您怎么见谁都瘦了,独独觉得媳妇我胖了呢?”
言语间满是委屈,却是让人忍俊不禁。
华老夫人更是笑着呵斥她:“就你最爱斤斤计较,你们又不一样,你胖的刚好,蓁娘和云君太瘦了。”
说完华老夫人看着周盼道:“我的外孙媳妇媳妇也来了,快给她搬个凳子,多放个软垫,我外孙媳妇现在金贵着,你们可都给我伺候好了。”
闻言华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都笑着应声,去给周盼搬来一张椅子。
倒是把周盼弄得很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多的长辈都只是坐在凳子上,却给她搬了张梨花木的太师椅,不由的让她有些局促。
倒是华氏深知华老夫人的性子,对着周盼笑道:“娘既然让你坐,你坐下便是,在这里没什么好顾忌的。”
一旁的元氏见周盼还有些拘谨也是笑着道:“盼儿是几个月的身子了?”
闻言周盼恭敬的开口:“四个月了。”
“四个月已经开始显怀了,不过现在冬天穿的厚也瞧不出来,赶紧坐下仔细好身子。”元氏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周盼坐下。
周盼再不好拒绝,顺着元氏坐了下来。
卫矛则是挨着周盼,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华老夫人见着卫矛,不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位便就是吐蕃的卫矛公主吧,老身这厢有礼了。”
华老夫人说着就要站起身来给卫矛见礼,却被卫矛起身阻止。
“华老夫人不用客气,在华家卫矛只是一个客人,不是什么公主,老夫人千万莫要这般,否则卫矛要不自在了。”
闻言华老夫人看着卫矛和善的笑道:“一直都听说吐蕃的卫矛公主是个心地善良,性格直爽的女子,今日有幸见到,当真是所言非虚啊。”
一句话说的卫矛都忍不住红了脸,小声的跟苏云君嘀咕:“我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怎么没听说呢?”
声音虽然小,却也让一屋子人听了个清。
顿时众人都笑了起来。
华老夫人吩咐丫鬟上了点心茶水,就开始跟华氏闲话起来。
坐了一会起初有吃食卫矛还是能耐住性子的,过一会吃饱了,卫矛再也坐不住了,想要出去逛逛,想要拉着苏云君出去,正巧被坐在对面的华韵和韦玉儿看见了。不由笑着说道:“公主可想要出去走走,我们家后院有个花房,现在里面还开着花呢。”
闻言卫矛顿时来了精神,拉着苏云君道:“云君,你陪我去瞧瞧可好。”
苏云君却是不太想出去,还没开口,就听到韦玉儿笑着说:“云君,你便就陪着公主去转转吧。”
华老夫人听着几个小辈在这说话,也是注意到这边不由开口:“公主既然想要出去走走,你们姐妹几个便就陪着公主出去转转,盼儿你可要也出去走走。”
闻言周盼想了想外面天寒地冻的,自己身子也不方便,摇了摇头:“谢外祖母关心,盼儿还是跟着外祖母在这屋子里蹭点暖气吧。”
华老夫人笑着点点头:“那你就在屋子里待着,玉儿你带着妹妹们,陪着公主去后院花房,当心别磕着碰着了。”
韦玉儿闻言站起身来,笑着应是,随后上前热络的拉着苏云君和卫矛:“走吧,咱们去后院看看。”
苏云君拗不过卫矛只能跟着一起。
华家原本就是有个花房,四周是封死的,只留了两扇小窗户和屋顶用透明的琉璃石建的,里面烧着地龙,就算是冬天花房内也是温暖如春,所以就是现在这正月里,花房内的花早就已经开了。
华老夫人素来爱花,他们不在京城的时候,华氏就一直安排人在打理,这回到京城,便是更重视花房。
所以此刻里面已经是春意盎然。
因为吐蕃天气比陈唐还要冷一些,一到冬日更是早晚寒冷,等到中午才微微有些缓和,却也比京城的早晚还要冷。所以冬日里基本上是别想瞧见什么绿叶,更别提红花。
卫矛在花房里见着华家培育的花这个时候开了,很是惊叹,忍不住道:“日后我也要在府里建一个这样的花房。”
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看着。
正看着,猛地卫矛站起身来,很是警惕的看着窗外,随后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从门口直接冲了出去。
华韵见此很是错愕的看着苏云君,就听到苏云君身边的清明开口:“外面有人。”
说完也跟着出去。
等苏云君跟出去,就发现花房外面卫矛公主已经和一位穿着紫衣的年轻人打在一起,清明想要插手,却是被卫矛喝住:“不用你,我自己来!”
闻言清明看了看卫矛跟紫衣人,转身看了看苏云君,心里也是纳闷,这什么情况。
倒是韦玉儿开口,喃喃道:“这不是张硕张大人么?怎么跟公主打起来了?”
苏云君闻言看着韦玉儿,问道:“张硕?”
“对,就是吏部侍郎张硕。”韦玉儿点点头。“张大人曾是父亲的副将,如今回京任吏部侍郎,今日是来拜见祖父的,怎么在后院跟公主打起来了。”
韦玉儿很不能理解,张硕不在外院怎么到这来了,更不能理解他怎么跟卫矛公主打起来了。
闻言华韵很有些为难的问道:“那要不要拉架啊?还是让他们继续打?”
很明显看着张硕已经无心恋战,可是卫矛却是咄咄逼人,似乎跟张硕有深仇大恨一般。
正说着华文松和华文成走了过来,见着张硕与卫矛大打出手,不由上前将二人挡开:“张大人,怎么回事。”
张硕见着华文松兄弟,停住了手。苏云君和韦玉儿也赶紧上前拦住卫矛:“公主...”
闻言张硕这才看着卫矛,疑惑的问道:“公主?”
苏云君点点头:“张大人,这位乃是吐蕃前来和亲的卫矛公主。”
张硕闻言仔细的看了看卫矛,似乎是完全没有看出半点公主的感觉:“原来是吐蕃公主,臣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言语间客气恭敬,却是有些生硬。
落在卫矛的耳朵里更是讽刺:“来啊,继续啊。今天本公主要是连你都收拾不了,就不叫卫矛!”
说着拨开苏云君和韦玉儿,就是一副要冲上去的架势。
倒是张硕,没有再动手,只是恭敬的说:“刚刚臣不知是公主,还以为华家进了什么宵小之辈,所以才出手,若是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苏云君闻言看着张硕,此人她是有印象的,当初南门大街,安乐公主纵仆惊马,大殿之上便就是张硕直言不讳,让中宗不得不惩处安乐公主。
因为这件事,苏云君对他还特地了解过,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
不由回头看着卫矛公主,就见着她额头红了一片,不由伸手轻抚上:“公主你额头是怎么了?”
闻言还没等她手碰到卫矛的额头,就见着卫矛眼睛都红了,怒气冲冲的看着张硕:“还不是他给打的!今日之仇若是不报,我卫矛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二百一十九章: 你先打我,全都…
说着看着张硕的眼神,恨不能吃了他。
反观张硕则是一脸的无奈:“公主刚刚当真只是个意外,臣从旁边路过,猛地就一个玉佩朝着臣射过来,臣也是出于本能将玉佩打回去,只是没想到会伤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臣也是无心之失。”
卫矛公主哪管这个,她本来在花房里赏花,突然觉得外面有人在偷窥,不由跟着出去。本来只是想用玉佩打他,却没想到被对方打回来,还正中额头,当时就疼的她眼泪花都出来了。
她的脾气,哪里能忍。
所以二话没说,抄起旁边担水的棍子就跟张硕打了起来。
张硕也没想到在华家后宅突然遇到一个女子攻击自己,也只是习惯反应将玉佩打回去,看到打中了一位女子的额头,顿时暗呼不好。刚想要上前赔礼,就见着卫矛不管不顾,从旁边捡起一根木棍,对着他就劈头打了过来。
张硕连闪了三次,见着卫矛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再好的脾气也是生了恼:“姑娘,若再如此,在下也只能无理了。”
闻言卫矛的暴脾气,差点没跳起来:“你打了我难道就想这么算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要欺负我一个女子么。跟你说没门!我家什么都教过我,唯独没教我受了气还得忍着。你刚刚偷窥我们说话,现在伤了我,你还有理了。今日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叫卫矛!”
卫矛说完木棍带风朝着张硕就打了过去,张硕只觉得卫矛的名字很是熟悉,还没来得及想到底是哪里熟悉,棍子已经夹着风朝自己面门打过来。他好歹也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将军,也是有几分血性的,当即闪身抓着卫矛的棍子。
“姑娘还请住手,若是姑娘不住手,在下也就不客气了!”
卫矛哪管这个,棍子被抓住顿时气的,往前一送,随即反手将棍子在手中自转了一圈。张硕没想到卫矛除了力气大,棍子也使得这般好,一个不留神却是没拿住,就被卫矛直接打在手背上。
看着眼前这丫头跟点着的鞭炮一样炸开了锅,张硕心知自己的话她怕是听不进去了,只能先治住再说。
便抬脚直接将卫矛手中的棍子给踢到一边,飞出去老远,震的卫矛虎口生疼。想要伸手将卫矛先治住,等她冷静一下再说。
没了武器,卫矛顿时更是生气,也是不管不顾,双手握拳一招接着一招,只恨今日出来没想着要打一架,没带上自己的鞭子,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
张硕则是一边应付着卫矛,一边思考。对于华家的几个女儿他也都是见过的,这姑娘断然不是华家的女儿,瞧着穿着打扮能在华家后院,也绝非是一般的女子,心中不由纳闷。京城小姐都是以端庄贤淑著称的也没听说谁家姑娘是这般泼辣的,功夫还这般了得,就进城那几个武将家的小姐,也没谁能有这个身手。
倒是有不少人家小姐身边的婢女,是从小习武身手不错,可是看着卫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婢女的样子,不由疑惑这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揍的姑娘到底是谁。
因为前段时间,他刚得了华乾的吩咐,悄悄去潞州办点事,刚从潞州回来,所以也没见过卫矛。自然不会想到跟自己大打出手的乃是吐蕃前来和亲的公主。
卫矛更不会还没打赢就自报家门,说自己的身份,一心只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紫衣男子,让他敢伤自己。
所以等苏云君她们出来,就见着两个人打在一起。
清明想上前帮忙,卫矛哪里能让,这是她的事情,要是清明帮忙赢了岂不是以多欺少很没面子。
她可是个很要面子的公主,所以喝住清明不让她动手,却是把张硕给看愣住了。忍不住在心中想着,这姑娘是虎啊,还是彪啊。
等听了卫矛的话,苏云君看了看一脸无奈的张硕,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主,张大人估计是以为有人偷袭,所以才出手,不是有意要冒犯公主的。你也莫要怪张大人了,毕竟公主出手在先。”
卫矛闻言撇了撇嘴,很显然心里还是知道的,只是气不过,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过也不好意思再冲上去要跟他分个高低了,撅着嘴半晌却是蹦出两个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