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同样的留下了弊端,华乾并没有任何旨意,一旦出现什么事情,华乾必须留下处理。这样一来,于睿宗而言,原本他想要华乾去镇守燕北的主意落了空,也就很有可能会将华文松兄弟替换掉,换成别的身经百战的将军。
很显然设这一出局的人,也就是这个想法。
苏云君脑海中想到陈隆基的那张脸,又觉得哪里不对,若当真是陈隆基出的主意,他又何必表现出一副气急的模样在赵莺莺面前,难道就是为了利用赵莺莺迷惑她的视线。
韦玉儿听到苏云君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只想到是有人故意要害苏子衿,还以为苏子衿会不会是得罪了谁。却万万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些事情,不由很是担心的说:“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闻言就是苏云君也没有说话,现在如何是好她也不知道。
苏云君想着吩咐清明:“你去找王爷,让王爷想办法查清卢家二少夫人的底细,到底是谁让她去撺掇阿姐的。”
必须顺腾摸瓜先弄清楚,如果当真是临淄王那还好,谁欠的债找谁收便是。怕就怕,这背后除了临淄王还有旁人在算计苏家,若当真如此,她只是一味的针对临淄王,到时候反到让旁人钻了空子。
清明点头领命,当即出了华家的门。
就在这时,里间的两位太医走了出来,瞧着面色除了疲惫还多了一丝无奈。
华氏见此忙站起身来,却是因为太过伤心,都有些站不稳了:“太医,我女儿怎么样了?”
闻言老太医看了看华氏,摇摇头:“苏夫人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卢少夫人因为一直心神不宁,胎位不是很稳,此次又是受伤太重。还请苏夫人和卢少爷节哀顺变。”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猛地劈在华氏的脑子里,华氏当场昏厥了过去。
华老夫人见此也是痛心疾首,吩咐丫鬟现将华氏扶下去休息,这才转身带着大夫人二夫人韦玉儿一起进了里间
丫鬟已经将房间收拾了一下,虽然瞧不见入眼的猩红,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非常浓郁的,一直在提醒着众人刚刚发生的事情。
苏子衿躺在床上此刻已经是气息奄奄,看着有人进来,挣扎着动了动嘴角却是唤了声:“夫君...”
卢远谨远远地看着苏子衿开口,知道她是在叫他,缓步走到床前,牵着苏子衿的手:“你现在怎么样,可还疼么?”
闻言苏子衿却是笑了起来,看着卢远谨很是高兴的模样:“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夫君对不起,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对不起。”
一字一句,却是让满屋子的人碎了心,无论苏子衿做错了什么,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是没错的,她只是太爱这个人,才会成了现在的模样。
瞧着苏子衿苍白的脸,苏云君藏在袖子中的手,不由捏紧了,指甲都快要把掌心掐破,她却是丝毫都不觉得疼一般。
因为前世苏子衿的惨死,所以这辈子,无论苏子衿如何对她她都没有半句怨言,只希望阿姐能幸福,能开心顺遂。却未想到,最终她还是成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苏云君见着苏子衿如今的模样,心中暗自发誓,绝不会让那些设计背后作祟的人好过。
像是感受到了苏云君的视线,苏子衿喃喃的念了一声:“云君。”
闻言卢远谨不由看向苏云君,苏云君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
就见着苏子衿的眼神已经慢慢的失了光泽,沾着血渍的手,拉着苏云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以为我等得的,我以为我能成功,却没想到这就是命,是违背不了的。云君,我知道我要死了,欠你的也都该还你了,只是还有一个心愿,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苏云君闻言轻声道:“阿姐,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就见着苏子衿面色突然有些扭曲不知道是疼,还是因为什么,看着苏云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你不要嫁给宋王了,嫁给松乔哥哥吧,他一直都爱着你,他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替我照顾好松乔哥哥,云君这是我最后一个心愿了,求你了,一定要答应我。”
众人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苏子衿竟然提出的是这样的要求。
就是元氏和谭氏也是变了脸色,哪有姐姐临终前让妹妹退了婚约,给姐夫续弦的。若说苏子衿留下一儿半女,怕受人欺辱,妹妹并无婚约还好说,可是苏子衿并未留下子嗣,苏云君也是婚期将至。
就是韦玉儿都觉得此事有些荒唐的过份了,看着苏子衿想要开口,却看到苏子衿这最后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华老夫人直接吩咐苏云君:“去看看你娘怎么样了,别都窝在这里。”
苏云君闻言看了苏子衿一眼,再没半点留恋直接站起身来,若是苏子衿的心愿,是让她替她报仇,她能答应。就算她不说她也会去做,可是这件事她不能答应。
苏子衿看着苏云君要走,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直接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苏云君的背影道:“云君,你若是不答应,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韦玉儿怕苏云君留下来只会更不好,对着卫矛使了个眼色,一左一右拉着苏云君直接出了客房。
在她们身后,苏子衿看着苏云君没有止步,终于是失望的闭上双眼,失去重力倒在床上。
眼角一丝泪痕划过,视线落在面无表情的卢远谨身上,她放不下他。奈何最后一口气终究是咽了下去,苏子衿心中再是不甘,也只得闭上双眼。
华老夫人看着苏子衿闭上眼,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吩咐元氏安排一下,将苏子衿送回卢家。
她现在是卢家的少夫人,总归也是要回到卢家的。
苏云君跟着韦玉儿卫矛出了客房,闻着外面沁凉的空气,心中只觉得松了口气,那种笼罩在自己心头的阴鸷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韦玉儿看着苏云君的脸色,忍不住问道:“云君,你可还好?”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直接去了华氏的院子。
华氏整整昏睡了一个半时辰,等她醒过来,苏子衿的身子早已经凉掉了。华家的人将苏子衿重新穿戴好,找了马车要将她送回卢家。
华氏看到苏子衿苍白的面容,双眼紧闭,顿时哭的肝肠寸断。还是苏广涛和苏邦彦亲自到华家,才将华氏给接了回去。
华府门前的事情,不过半日整个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苏老夫人得到消息,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登时就两眼一闭,百合芍药忙派人去通知苏岩砚。
等苏云君和周盼回到苏家,就见着苏家已经是乱作一团,把华氏安顿好,又去了苏老夫人的院子,好在苏思妍得了消息不放心苏老夫人,便直接守在留香居,才及早的将苏老夫人安顿好。
苏云君看着华氏和苏老夫人相继倒下,冷着脸回到梨苑。
清明已经回来了,只是面色不是很好,见着苏云君沉声说道:“乡君,卢家二少夫人跑了。我们的人到卢家的时候,卢家二少夫人已经没了踪影。”
闻言苏云君的眉眼中顿时射出一丝寒芒:“她跑了!卢家二少爷呢!”
“卢家二少爷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二少夫人是范阳的卢三爷做主娶的,是个言情书网的次女,原本两个人过日子,卢二少爷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就在今日大姑奶奶前脚从卢家出门去了华家,后脚二少夫人就带着丫鬟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去哪了。”清明一五一十将得到的消息告诉苏云君。
就见着苏云君面色已经冰寒,看着她道:“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若是卢二少夫人不逃,她还能说就是看不惯苏云君和苏子衿的关系,可是现在她逃了,便就坐实了她的罪名,就是为了要离间苏子衿,所以才到京城的。
二百二十二章: 彻查此案,太平…
卢二少夫人嫁进卢家不过三个月,还没有身子,现如今能抛弃卢家这般好的夫家。那个命她办事的人,到底是给了她多少的好处,又或者拿了她多少的把柄,才让她能舍弃卢家这么好的靠山。
清明实在想不通,却还是恭敬的应声:“奴婢已经命人安排下去了,京城内外都加紧人马在搜寻,绝对不会让她逃脱。”
苏云君点点头,目光中透出一股寒意。
现如今苏子衿的死,无意成了这件事最大的变故。
陈隆基在临淄王府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中极喜,忍不住对着张暐和韩凝礼道:“真是天命难违,这个时候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华乾现在即便再想去燕北怕也是不可能的。韩先生,赶紧安排放出风去,说是有人刻意谋害卢少夫人,本王要华乾必须留在京中。”
闻言韩凝礼却是眉头深皱。
陈隆基见此不由疑惑的问道:“韩先生怎么了?”
韩凝礼闻言答道:“王爷切莫高兴的太早了,王爷试想一下,这件事最终的受益者是谁?”
“当然是本王,卢少夫人死在华家门前,华乾不得不留在京中查清此事,华家便就不能带兵前去燕北。”陈隆基说着自己也是猛地反应过来:“韩先生的意思,受益的是本王,那他们也会觉得这件事是本王做的。”
韩凝礼点点头:“现在只怕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是王爷所为,王爷现在当务之急到不是要留住华乾等人,而是让华文松兄弟离开京城,这样才能撇清王爷的关系。如果在这个关头,华家和宋王都觉得此事是王爷所为,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由他们去燕北,否则只怕会得不偿失。”
陈隆基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沉默不语,这是多好的机会,如果当真现在放华文松兄弟带兵去幽州,即便没有华乾,也算是养虎为患了。
韩凝礼心知陈隆基怕是不愿意放过华家,不由接着道:“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应该担心一下,这背后设计之人就究竟是在打什么注意,到底是敌是友,还是要嫁祸给王爷,要王爷和宋王互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啊。”
可谓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陈隆基闻言顿时心中一惊。
“韩先生,本王知道该如何去做了,马上命人协助华家彻查此事,若是华乾查到临淄王府,韩先生让王府上下配合便是,本王现在就入宫。”陈隆基说着看了眼韩凝礼和张暐,他万不能被人利用。
而另一边上午事情刚发生,华乾就立马进宫请旨,让睿宗彻查此事,毕竟马尾上的伤口实在是太过扎眼,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伤马,让马撞上卢家的马车。
不管目的是什么,自己的外孙女死在自己门口,华乾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理。跑到睿宗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求睿宗让他彻查此事。
睿宗也没想到在华家门口出现了这样的事情,那华乾自然是不能再去幽州了,即便心中再不乐意,也只得批准华乾彻查此事。
韦安石等老臣也在宫中,谁也都没想到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大家是心知肚明的。那便就是有人不想让华乾离京。
睿宗看着韦安石:“韦公,你看此事到底是谁所为?”
闻言韦安石沉声道:“老臣不知,但愿最好不是蛮夷安插在京中的探子,若是那样只怕幽州危险啊。”
睿宗原本还想着这件事会不会跟临淄王有关,听到韦安石的话,顿时心头一跳。
的确韦安石说的不无可能,华乾原本驻守幽州之时,华家铁骑便就让燕北蛮夷闻风丧胆。现在,时隔十几年睿宗刚要派华乾回到幽州,京城就出了事。很有可能是蛮夷不想让华乾回到燕北,若当真如此,那说明幽州的形势只怕比他们想的还要严峻。
睿宗闻言不由剑眉紧锁:“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启禀圣上,依臣之愚见,当下最好不要让晋国公留在京中,应当让晋国公按原定的前往燕北。不管旁人用的什么心思,总之现在目的只有一个,便就是阻止晋国公前往燕北。”姚崇见睿宗心中动摇,不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