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相——黑猴兔
时间:2017-12-23 15:47:14

 
    卢夫人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忙点头应是:“媳妇知道了。”
 
    而苏子衿脑子里却依旧回荡着黄炳堂的那句话,等进了屋子,桐华将门关上。苏子衿的眼中才终于落下泪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个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绿乔看着心疼,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劝慰着:“小姐,怎么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莫要伤了身子。”
 
    闻言苏子衿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喃喃道:“是啊,哪怕是为了我和松乔哥哥的孩子,我也不能这般伤心。日子还长着呢,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是怎样的,但是至少我已经是松乔哥哥的妻子,任谁也休想将他从我身边抢走。”
 
    绿乔看着苏子衿擦了眼泪,终是放下心来,现在不管小姐怎么想,只要她好好的别伤了身子就好。
 
    这么一来原本该是三日回门的,怕是要回不了了,苏子衿也派人回苏家说了。可是没想到的是,第三天,卢远谨竟是挣扎着起来穿了一身新衣,坚持要陪苏子衿回门。
 
    卢家的人都不是傻的,卢远谨这般是为了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不过是想借着回门的功夫去看看苏云君罢了。
 
    苏子衿看着卢远谨身子虚弱着还想要回苏家,终是忍不住了,跪在卢远谨的面前:“松乔哥哥,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无论你是再喜欢云君,你们终究是不可能了。算我求求你,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卢远谨只是站着目光看着远方,半晌轻轻的说出一句话,却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般:“你明知道我的心,明知道这一切,又是何苦呢。”
 
    说完不顾苏子衿双眼通红已经哭成了泪人,吩咐身边的小厮安排下去,去苏家回门。
 
    卢远谨坚持,苏子衿即便不想他再见到苏子衿,却也不愿意违逆他的意思,便只能让绿乔安排一下,去请示卢夫人。
 
    卢夫人早得了信,知道卢远谨坚持要回门,看着苏子衿过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心里心疼却也是无奈的很,只能嘱咐她路上当心点。
 
    因着早上那一闹,等卢远谨和苏子衿回到苏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苏云君带着丫鬟出去,并不在府上。
 
    就在苏岩砚把苏思妍领回来的时候,苏云君看过苏思妍,便带着清明和明茶去了永安寺。
 
    苏子衿回来的时候听说苏云君不在府上,却是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身边的卢远谨似是失望似是松了口气,苏子衿心里说不上的难受。
 
    一起去见过华氏和老夫人,听说苏思妍回来,便领着丫鬟去看望苏思妍。
 
    因着沈清音失踪,沈清心也被送到外面庄子上去了,西苑彻底空下来。老夫人便命人将西苑收拾好,想说等日后苏思妍回来就可以住在西苑,却没想到她说的还真是灵验了。苏思妍不但回来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老夫人见到苏思妍的时候差点没昏厥过去。
 
    所以听到苏子衿要去看苏思妍,只是抹了抹眼:“你去看看也好,你姑姑刚醒过来,受不得刺激,你好生跟她说说话,也省的她胡思乱想。”
 
    苏子衿点头应是,带着绿乔和桐华去了西苑,卢远谨则是去了外院见苏广涛。
 
    西苑里,苏思妍刚服了药,因着身子不好又被囚禁月余,很是虚弱,看见苏子衿进来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吩咐丫鬟:“还不快给大小姐搬个凳子。”
 
    话应刚落,她却是笑了下:“倒是我说错了,现在该叫姑奶奶了。”
 
    苏子衿笑着在苏思妍身边坐下,关切的问道:“姑姑现在怎么样?身上可还疼?”
 
    闻言苏思妍微微笑了下:“不过是皮外伤已经不疼了。”
 
    说着仿佛是触景生情一般,自顾自的说道:“跟心上的伤比起来,身上的伤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些皮肉的感觉罢了。不过一念,十载年华,害了自己也害了旁人。”
 
    苏子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想着苏思妍这般肯定是在成郡王府出了事的。
 
    刚准备开口,就见着苏思妍猛地抓住她的手,那力道大的竟是让她有些吃疼:“姑姑你怎么了?”
 
    苏思妍却不接话,只是紧盯着苏子衿的双眼:“子衿,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的,莫要做了伤人伤己的事情,到最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苏子衿见此,眉头微皱:“姑姑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闻言苏思妍却是笑了起来,松开苏子衿的手:“云君的聪明在于她冷静沉着对大事有远见,你的聪明在于心思缜密感情细腻。我们苏家的姑娘又有哪个是傻的,松乔虽不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是瞧着你们一起玩的,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子衿,你现在不承认,但是迟早你是会明白的,绑住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时间改变不了一切,只会由爱生恨。思而不得,乱了人的心智,到时候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子衿看着苏思妍意有所指,顿时眼睛微红,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苏思妍知道她是听明白了的,很有些心疼的摸着苏子衿的头。
 
    现在的苏子衿,就像极了当初的她,因为感情做了最傻的事情。可是事情从来都没有可以后悔的机会,一旦开始了,便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这些原来她是不懂的,这几日却也教她想明白了,或许这便就是天意吧。
 
    看着苏子衿伏在被子上,身子都在颤抖,苏思妍轻叹了一声:“这许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苏子衿哭了好久,算是把这几日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而此刻苏云君却是带着明茶清明在前往永安寺的马车上,明茶看着苏云君眉头紧锁,满目愁思,忍不住开口:“现在老太爷已经解除危机,乡君是为了今日大姑奶奶的话烦心么?”
 
 一百四十五章: 韦玄贞之死
 
    闻言苏云君看向明茶,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
 
    今日本该是她姐姐三朝回门的日子,苏云君也并非急着要到永安寺来,按常理她该是在家中等着姐姐回来才是。
 
    可是她去西苑看苏思妍的时候,苏思妍拉着她语重心长的说:“许是你平日并不在意,但是我要告诉你,从小松乔中意的便就是你,如今却是娶了子衿,他心中定是接受不了的。姑姑是过来人,如若你希望你姐姐能好过些,日后莫要再见松乔,只有不见,他也许还能放下你好好跟你姐姐过日子。”
 
    苏云君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听到苏思妍的话愣在当场。
 
    华氏也在,华氏没想到自己的小姑子,竟然跟女儿说这种话,顿时恼怒:“思妍莫要胡说。”
 
    苏思妍闻言看着华氏,却是留下两行清泪:“嫂子,如今事已成定局,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与其让孩子都过不好,倒不如尽量去让她们过好一些。”
 
    华氏又怎么会不知道苏思妍的心思,再想开口,却是半天无话可说。
 
    苏云君这才跟华氏说了,要到永安寺来替姑姑祈福。
 
    在明茶来看,这一切都与自家乡君没什么关系,最后却是要乡君担着这些事,心里难免觉得不平。
 
    只是苏云君一路沉默不语,她也不好说什么。
 
    等马车到了永安寺的山门外,早有僧人在此等候。见着苏家马车到了,立马迎上去:“可是广昌乡君?”
 
    明茶挑开车帘,恭敬的还以佛礼:“有劳师父在此恭候。”
 
    说完扶着苏云君下车,僧人恭敬道:“普润师叔已经在禅房恭候乡君,乡君请随我来。”
 
    说着领着苏云君朝着永安寺后院的禅房走去。
 
    僧人走到一处院子,推开门,已是初秋的时节,树上的叶子已经微微有些泛黄,苏云君就看着陈景恒坐在树下,仿若他当初要离京时候一般。
 
    看着苏云君站在门口发呆,陈景恒笑着道:“怎么难道是因为本王太过于俊美,尽是让乡君为本王失神了。”
 
    闻言苏云君反应过来,也不说话径直走过去,在陈景恒对面坐下:“小师父告诉我说是普润大师在此等我,没想到未曾见到普润大师,却是见到寿春郡王,微微有些错愕罢了。”
 
    旁边的僧人闻言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原本是普润师叔在此的,想必是有事离开了,可不是小僧欺骗施主。”
 
    苏云君没想到这小师父这么耿直,当即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陈景恒的着机会就开口:“广昌乡君,你好歹也是个乡君,跟人家小师父置什么气。这样有失身份。”
 
    说完不待苏云君开口,转头对着小僧说道:“你先下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闻言小僧这才领命出去了。
 
    陈景恒这才看着苏云君:“现在事情都解决了,陈林这次下狱,怕是出不来了。”
 
    听到陈景恒的话,苏云君心思一动看着他:“你派人动手了?”
 
    “哪里需要我去动手,他在朝堂上指证韦祯,如果真查下去,韦祯韦皇后怕是一个都跑不了,所以想要他死在刑部大牢的人何其多。用不着我出手,他也活不过今晚了。”陈景恒笑着说道。
 
    苏云君却是没有他那般轻松,毕竟陈林会这么做,是为了要给他妻儿报仇,这是苏家欠他的。却没想到,最终赌上的却是他自己的性命。
 
    若说起来,这是苏家对不起陈林,却也是陈林自己的错。若说当初他真心爱着那个女子,大可以一走了之,只是他放不下成郡王府的爵位,放不下荣华富贵,所以才选择迎娶苏思妍。口口声声说是苏家欠他的,不过是给自己的贪心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陈景恒看着苏云君沉默不语,只当她是为自己亲姑父竟然会对苏家下手,在感伤,温柔的劝慰道:“世事无常,人心难测,终究我们料不准身边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所以与其优柔寡断去感叹人生,倒不如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闻言苏云君抬头看着陈景恒,却是见他眼中难得出现的温柔,竟是微微错愕。一直以来她看到的陈景恒,都是一副戏谑的模样,总是让人忍不住腹诽。现在这般,倒是叫她不知道怎么回话。
 
    眼睛闪躲着避开陈景恒的目光,苏云君看着一边,胡乱扯了一个话题:“陈林是与韦祯合谋的,现如今祖父已不在政事堂,为何韦皇后还如此咄咄逼人抓着祖父和苏家不放。”
 
    闻言陈景恒顿时笑了起来:“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怎么说?”苏云君只是胡乱找的话题,却没想到陈景恒竟然知道,不由追问道。
 
    陈景恒看着苏云君微笑着道:“这个事情还要从当初我皇祖母在世的时候说起了,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几岁。当时皇叔初登皇位,便很是倚重岳丈韦玄贞。皇祖母那时候正在想法子,想要名正言顺的掌权,偏巧皇叔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什么话?”
 
    “当时群臣不满皇叔对韦玄贞太过倚重,便上奏让他莫要重养外戚,结果皇叔大怒,说就把这天下给韦玄贞又如何。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有几位老臣在场,恰巧你祖父苏岩砚也是在场的。于是几位老臣便觉得皇叔如此昏庸,这陈唐江山怕是要毁在他的手上,便奏明皇祖母。皇祖母当时正愁找不到机会,结果借着这个机会,将皇叔废掉,改立我父王。将皇叔发配到边疆软禁起来,同时也因为皇叔在的时候助长了韦家,皇祖母便将韦家斩杀的七七八八。韦玄贞便是死在那个时候。”陈景恒说着看向苏云君。
 
    随后道:“当初的老臣现在只剩下你外祖父一人了,韦玄贞是韦皇后的生父,想必韦皇后觉得若不是你祖父,她父亲断不会死。所以想要苏家满门给韦玄贞和韦家惨死的人陪葬吧。”
 
    听到这里,苏云君顿时哑然,又是复仇。
 
 一百四十六章: 我有字据
 
    若说陈林要找苏岩砚复仇,是为了自己的妻儿,也确实是因为苏思妍和苏岩砚他的妻儿才死的。这一点苏云君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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