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尔是个爽利人,从不矫情,她说用不着,文玉儿也不强求,问她想去什么地方,阿莉尔就欢快的道,天水的食物样样精致,如果可以的话,带她上街吃吃美食,最好能吃遍安阳城所有的美食。
于是,文玉儿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带着她走遍了安阳城的大街小巷,直接导致的后果是,小蛮腰足足粗了一圈。
害得她如今不得不花招百出的减肥。
第一招,节食,只饿了两顿,就头晕眼花的吃不消了,减肥失败。
第二招,运动,早晨起来去花园跑一圈,计划定的很好,可第二天起床,一打开门寒气扑面,漫天雪花飞舞……,还没执行,就中途夭折了。
第三招……
第四招……
第五招……
所有的招数均告流产之后,文玉儿想起了最后一大绝招,咱有任务奖励呀!
可恨的是坑货系统,无情的拒绝了她兑换减肥药的要求,那货竟然说没有,前不久还刚说自己是百宝箱,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拿不出的东西,转头就自己打自己的脸面。
搞得文玉儿有理由相信,这坑货不是没有,只怕是不想给才是真的。
双手托着下巴,叹了无数口气之后,拿起桌上烫金的帖子,翻了翻又丢到桌上,没过多久又悄悄地瞄上一眼。
锦杌上坐着做针线的溪竹,瞧她这样翻来覆去的不由道,“娘子不想于郡主、魏小娘子一起玩么?”
墨菊正好拿着一包银丝炭,掀开厚厚的门帘,把银炭添进火盆,抿嘴笑了笑,才接口道,“娘子哪里是不想去,分明是怕管不住嘴巴,回头长肉又要后悔。”
文玉儿笑着就要拧她的耳朵,“偏你又知道,小心我记仇,不给你带银丝卷儿”
墨菊喜欢吃银丝卷,瑞王府从江南请来的厨子,做的银丝卷,那叫一绝,连皇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
溪竹捂了嘴直笑,“如今她可不受娘子你的威胁,有人老早就交代了珍珠,什么点心不要,单这银丝卷儿不能少啰。”
墨菊脸上臊得慌,作势扑上去要打溪竹,“你这没羞没臊的小蹄子,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溪竹和墨菊,是“宋玉”屋里的丫鬟,自然不能跟着文玉儿陪嫁去王府,前些日子珍珠娘求到文玉儿面前,要讨了墨菊去。
文玉儿虽嫁去秦王府,“宋玉”却还是要做官的,她不在的时候,这府里还要管事娘子管着,珍珠和墨菊,她一个月不打算放出去。
文玉和珍珠娘挑明了自己的意思,要人可以只两条,第一,人还是要回来的,她这里缺不得管事娘子,第二,这同不同意的,她说了不算,得问墨菊自己的意思。
文玉儿面前拢共三个得力的丫鬟,溪竹和墨菊必须留在宋府,珍珠肯定要跟着文玉儿过府的,珍珠娘,老早就把自己一家子,看成了文玉儿的人。
儿子娶了墨菊,墨菊回宋府当管事娘子,自然是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当下满口答应。
文玉儿问墨菊的意思,墨菊一家和珍珠一家子,都是文府的家生子,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的隔壁邻居,同珍珠兄妹俩一同进府当差,墨菊和珍珠分在了文玉儿处。
珍珠的兄长在外院书房伺候,十三岁以后才跟在文管家身后,进了铺子学习,人很聪明机灵,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是一家铺子的掌柜了。
墨菊与他也算青梅竹马,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这丫头可比不得文玉儿,脸皮比城墙还厚,只红着脸说一切由娘子作主。
墨菊不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墨菊娘老子也很高兴,墨菊都十九了,他们俩口子早就瞧中了隔壁的小伙子,只是文玉儿这主子还没着落,他们也不敢提墨菊的亲子,生生的憋到今日,总算皆大欢喜。
文玉儿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丫鬟嬉闹,也不阻止,等她们闹够了,才慢悠悠道,“我记得溪竹只比墨菊小两个月罢?这墨菊有了着落,你呢?相中了谁?我于你作主。”
把溪竹闹了个脸红脖子粗,绣花针差点扎着手,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园子里的梅花开得好,奴婢去给您折了插瓶。”
说着急惶惶的起身,差点踢倒了屋里的绣凳,外头下着雪,竟然连雨过天青伞都忘了打。
文玉儿瞧着貌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扯扯墨菊的衣袖,“这丫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有黑幕啊,有黑幕!
墨菊是个厚道的丫头,实话实说,“有没有内情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晓得,王爷每回过来,那个叫高风的侍卫,总要给溪竹塞点东西,一包张记的点心啦,或者东大街李记的炒货啦,就连奴婢也沾光,吃了不少。”
“好啊!”文玉儿,从罗汉床上蹦起来,“两人偷偷吃了那么几个好吃的,也不留点给我。”
墨菊:“……”,为什么娘子的脑回路跟她们不一样?这是重点吗?
“走,陪我去厨房,做几样点心给她们带过去。”
系统里的积分后来跟着一长串的零,自觉十分富裕的某人,又兑换了几样点心方子,兑换了两亩地的冰草种子,专程在城外的庄子上,搞了一个大大的暖房,算算日子,冰草也可以食用了。
“回头你跟元宵说一声,让庄子上明日送二十斤,不三十斤冰草过来。”
只她一个人吃肥了怎么行?
主仆两人手捧暖炉走在抄手游廊上,兜头撞上了折梅回来的墨菊。
人未走进,暗香浮动。
只是抱着大捧梅枝的人儿,脸色却不大好,隐隐的透着苍白。
文玉儿眉头弯弯,“叫你出门不穿斗篷,该!还不快回屋暖暖。”
“大,大人……奴婢犯错了!”墨菊说着垂下了头。
然后文玉儿就见她的身后,一个眼熟的黑脑袋冒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知晓
那脑袋从墨菊身后探了出来,顶着个花苞头,蹦蹦跳跳的上来抓住青衣长袍的文玉儿。
“三姑姑!”然后又吐了吐舌头,“不对,是宋叔父才对!”声音清脆婉转,犹如清晨枝头的黄鹂鸟。
九岁的琪姐儿,继承了文家人的优良基因,稍显稚嫩的脸庞,已经有了美少女的雏形。
“大……大人,雪下的这么大,奴婢猜着寒梅阁那边不会有人……”
要说梅花,宋府里头的那几株梅树,与一墙之隔的文府那片梅林,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既然插瓶,自然要去那边挑几种好的,没想到却是遇到了,收集梅上雪水的琪姐儿。
“三,宋叔父,”琪姐儿睁着一对雾气蒙蒙的眼睛,撒娇般的摇着她的衣袖,“您别怪墨菊姑姑,是我自己要跟着来的……,那个,琪儿不告诉任何人,连福姐儿都不说。”
两姐妹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文玉儿听说晚上睡觉,两人都头拼着头钻一个被窝。
瞧她信誓旦旦,急切的保证着,为墨菊求情,文玉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感觉自己像童话故事里,欺负灰姑娘的恶继母。
小姑娘见文玉儿不声不响,急得脑门子上的汗都出来了,文玉儿就有意逗逗她,蹲下身,平视着她清澈如溪的眼睛,“那琪姐儿告诉宋叔父,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罚墨菊。”
“真的?”小姑娘的眼睛瞬间一亮。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信咱们俩拉钩!”
文玉儿伸出雪白细长的手指,勾了勾琪姐儿刚刚褪去婴儿肥的小指。
小姑娘歪了歪头,神情狡黠,“我猜的!”
文玉儿:“……”,让小屁孩给涮了,好想杀人怎么办?
“宋叔父,你们这是准备上哪呢?”小姑娘见某人面色不善,又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开始卖萌。
“哦,去厨房做些点心,琪姐儿要不要一起?”
小姑娘眨眨眼,穿这一身进厨房揉面做点心,还好意思问她是怎么发现的,这三姑姑可真有意思,不过呢发她才不会告诉发她,不然以后她就没有可口的点心吃了。
点心出炉后,文玉儿叫琪姐儿给文府那边各带了一份,本着教育小屁孩以身作则的心理,破例给文老太太也带了一份。
古代讲究孝道,文玉儿不想把琪姐儿给带歪了,太离经叛道在这个世界生活不下去的。
文老太太自察克给了她那一瓶子药,就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的,神不知鬼不觉得给文玉儿下药。
对于文老太太来说,近水楼台的下药是件很容易的事,毕竟防谁也不会防着自己家里人,这就是老辈所说的家贼难防啊。
下药容易,可下药之后怎么把人弄到后院的小屋,那就难办,别说她如今已是垂垂老暮的老妪,就是再年青个二十,养尊处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她,也没力气把文玉儿给扛到小屋去。
把人骗过去再下药,就更没可能了,这文府上下,有谁真正尊她为‘老太太’的?
不要她怎么会冒险找上鞑子做交易?
说到鞑子,文老太太的肠子都悔青了,那就是一条毒蛇,缠上了想脱身比登天还难,原本听到鞑子离开她还挺高兴,觉着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搬开了,鞑子走了那瓶子药大抵是用不上了。
哪曾想昨个夜里,那鞑子皇子的侍卫,像鬼一样站在她的床头,“主子让我提醒你,可别忘了十日之约。”
说着小几上那粉彩的茶盅,就变成一堆破碎片,从他的掌手落下……
想到这里,文老太太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禁,明明屋里烧着温暖的炭盆,却觉得比冰窖还要冷上三分。
这时厚厚的门帘一动,文老太太吓了一跳,定晴一瞧,原来穿着墨绿比甲的丫鬟,抬脚走了进来。
“你个死蹄子,老身不是说过没有批准,不能随便进我的屋子吗?耳朵长哪去了?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
那丫鬟撇撇嘴,还真把自己当成颗葱了,要不是琪姐儿来了,谁爱来她的内室?整日里神神叨叨,门窗捂得紧紧的也不开了通通风,把个好好的屋子,捂出了一股子怪味。
“老太太!”丫鬟敷衍的福了福,“琪姐儿来看您了,在厅里候着呢,你赶紧去吧,天气怪冷的,别让琪姐儿干等。”
文老太太怒,瞧瞧这说话的口气到底谁才是主子?
凭什么那小屁孩来了,她就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招待?不该是她来给自己请安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年不节的,这小屁孩过来干什么?
杨青娘离开了安阳城,文老太太失去了“奋斗”的目标,身子越发的疲软,也不去上房那边折腾,宋氏乐的养个废人,除了过年过节,带着府上老小过来象征性的请个安,平时就当这人不存在。
这小屁孩突然跑过来,一定有阴谋,老太太自己心思不正,以己度人,觉得别人也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屋里来回转了两圈,披了件斗篷,在丫鬟的一再催促下,抱上暖炉去见琪姐儿。
“曾祖母!”正在品茗的琪姐儿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里的茶盅,中规中距的,给一脚踏进门槛的文老太太行礼。
琪姐儿是个早慧的孩子,自然明白文府一门,都不待见文老太太,并且文老太太的,所作所为也不值得她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