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莫风流
时间:2017-12-25 15:27:04

 
    “给了。”沈湛沉声,“他既说给他时间,那就委屈您再多等两日。”
 
    卢老爷子勉强点头,又当着推官的面告状:“不过侯爷,老朽愚昧,这事儿就算不是衙门做的,可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您是不知道,早前可有人来我这里讹银子了,五百两呢,够老朽吃喝好些年了。知道您刚正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所以就没有敢告诉您。”
 
    “岂有此理!”沈湛怒喝,像个脾气暴躁的莽夫,一把提起推官的衣领,瞪着对方,“吃了狗胆还是豹子胆,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怎么着,以为老子去了应天就没权没势了。”
 
    推官腿踩不到地上,吓的脸色煞白,都快要晕过去了。都说沈湛凶恶,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一身铁血的煞气,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不敢,不敢哪。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又哀求的看着卢老爷子,“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来您这里闹事,回去我一定查,给您一个交代,您帮我和侯爷解释解释。”
 
    “老子有眼睛看!”沈湛一把将推官丢在地上,“告诉你们鲁大人,天黑前没有答案,叫他提头拉见我。莫要以为盐井老子见不得光你们就敢黑吃黑。这世上想黑吃黑老子的人,还没有出生!”
 
    推官噗通一声倒地,吓的脑袋嗡嗡的响着,明明想说,可口齿已经不清楚了,支支吾吾的点着头,连滚带爬的出去。
 
    沈湛活脱脱就是个兵痞兵匪,他们小看他了。
 
    “侯爷。”卢老爷子朝外头看了看,低声道:“您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因为太突然了,这四周又没有什么大势力,他们也没有去和谁交集来往,这班人就像凭空出现,闹了一通事就消失了。
 
    “不急。”沈湛给卢老爷子倒了茶,“人做事总有所求,等此事了,必然有人来认这个功。”
 
    卢老爷子觉得有道理,点着头道:“也许,济宁附近还有我们没有察觉的势力。”
 
    沈湛正要说话,忽然青柳踏着黑幕冲了进来,“爷!”
 
    沈湛沉了眸色,周身的气息冷冽的让人害怕,他转身看向青柳。
 
    青柳急着回道:“爷,姑娘她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沈湛的视线从眼底深处迸了出来,像把利剑,连青柳都受不住了,“奴婢四周都找了,没有姑娘的身影。”
 
    沈湛眯了眯眼睛,拂开青柳,一声不响的出了门,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走啊。”闵望拉着青柳,指着她道:“你看你,什么事都办不好!”
 
    青柳也很委屈,怒着回道:“我也没有想到”两人也上马而去。
 
    棚子里,卢老爷子和一众人都一脸的不解,明明白天还在的人,怎么晚上就不见了?
 
    一个女人,大半夜能去哪里?
 
    “莫不是被人抢了?”卢老爷子蹭的一下坐起来,“岂有此理,居然敢打我们夫人的主意。”
 
    闵望转头过来问青柳,“你没有守在姑娘身边吗?她出门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见姑娘歇下了,就泡了一壶茶在隔壁喝着。也不知怎么了就睡着了,等醒过来时,姑娘人已经没有了。”青柳简直想杀了自己,明明知道姑娘狡猾,诡计多端的,她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一定是姑娘这几日太安分乖巧了,才让她觉得,姑娘是铁了心的要跟着爷一起去京城成亲了。
 
    “你是被人下药了。”闵望沉声道:“现在倒希望是姑娘自己逃走的,否则,这事儿就难办了。”
 
    不是苏婉如自己逃走的,那就是有人虏她的,谁虏的,目的又是什么?
 
    青柳嘴角抖了抖,她喝的茶是自己泡的,连茶叶都是带来的,什么人能有机会在她的茶壶下药?难道是姑娘自己?应该不会,她根本没有来找她
 
    她想不明白,可事实已经摆着,姑娘不见了。
 
    沈湛快马加鞭,将马丢给门口的小厮,大步去了后院,院门是开着的,苏婉如的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他几乎是小跑着上前,猛然推开门,喊道:“小丫头!”
 
    门推开,灯是亮着的的,但是没有苏婉如的身影。
 
    他气的拳头攥的咯吱响,搜了房里的东西,苏婉如的东西都不见了,他气的垂在桌子上,喝道:“混账东西!”
 
    他就说今天晚上的事这么蹊跷,莫名其妙来了一伙人,在盐井闹了一通事,然后就消失了。
 
    正好给了他机会发作鲁大人。
 
    他还在想对方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要给他送梯子。
 
    现在终于终于明白了,这事儿没别人,就是那只小兔崽子做的,用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手,装作土匪在他的盐井边走一圈这事她确实办的很巧,既抓住了鲁大人的把柄,又将他和闵望引去了盐场。
 
    就算青柳发觉她逃走了,赶过去报信,一来一回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这一个时辰,足够她快马加鞭跑出济宁府了。
 
    “你给爷等着。”沈湛踹倒了房门,霹雳啪哒木制的墙倒在了地上,他气的负手出门,和闵望和青柳撞上,闵望问道:“爷,我们是不是要去追姑娘。”
 
    “不追。去把她那群狐朋狗友给端了。”沈湛哼了一声,大步出门。她当他瞒的好呢,装模作样的送特长回应天,找了个什么如月镖局,和那个郑当家的眉来眼去。
 
    他又不瞎,什么看不出来。
 
    他没查出来对方的来路,但是左右和后宋和苏季脱不了干系。
 
    “就这点本事,爷动动手就能捏死你,小白眼狼!”沈湛气的不行,他都说有一不会有二,可偏偏又栽在那丫头手里了,他面子往哪里放。
 
    闵望跟了过来,三个人踏着夜色直奔如月镖局,到了门前沈湛忽然停了下来,闵望低声问道:“可要调人过来,如果真是他们帮姑娘逃走的,那把这些人抓了,姑娘一定会回来。”
 
    沈湛没有说话,负手立着看着如月镖局的牌匾,盛怒之气慢慢平复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道:“算了!”
 
    小白眼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让她信任的人,他要是这么冲过去,把她老底兜了,她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她就真的恨上他了。
 
    他原地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道:“那个梅大夫还在不在?”
 
    “今天下午还在的,但现在就不知道了,要不属下去看一看?”闵望道。
 
    沈湛微微颔首,道:“你去看看,顺便再看看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还在不在。”杜舟在济宁的事他一清二楚,只是他没在苏婉如跟前碍他眼,他就不计较了。
 
    他很清楚,他瞧着不顺眼,可对于苏婉如来说,却都是至关重要的人。
 
    这个分寸他还是有的。
 
    他要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把她逼到墙角,让她不得不委身于他。
 
    这和他的初衷是相悖的。
 
    虽他很想把她强了,栓根绳子吊在身上。
 
    沈湛又重新回了客栈,苏婉如的房门还是开着的,他看也不看推门自己的房门进去,一进门他就愣了一下,桌子边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摆着锅,他蹙眉走过去揭了锅盖,就看到锅里正温着四个馒头一碗腊八粥。
 
    “混账东西!”他气的抓了个馒头咬了一口,顿时噎住,又灌了口水,“以为做几个破馒头,就能让爷不生你的气!”
 
    他坐下来,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喝了一大碗粥,一个人坐在房里生闷气。
 
    青柳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缩手缩脚的贴墙站着。
 
    姑娘两次走,都是从她手里走的,她很想和沈湛说,把她调到别处去吧,哪怕是跟着卢老爷子也愿意。
 
    自从姑娘来了,她就没有好过的时候。
 
    沈湛靠在椅子上,馒头还在肚子里消化着,似乎那口恶气也随着一起消化掉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她走可比上次好多了,上次她实实在在的坑了他一趟,要不是他应变,保不齐就被一班乌合之众弄死在凤阳了。
 
    这一回却不一样,她走了还暗中帮了他,虽然他不需要,可是她的心却已经向着他了。
 
    沈湛闭着眼睛笑了起来,馒头也不错,大冬天她连手指都不想伸出去的懒丫头,居然兴师动众的给他做了两回馒头。
 
    看在这事儿的份上,等捞着她人了,得收拾的轻点。
 
    “爷!”闵望匆匆回来,道:“梅子青和杜舟还在济宁,没什么动静。”
 
    沈湛几乎可以肯定,苏婉如是如月镖局的人送走的,“想办法去查一查,如月镖局到底什么来历。”又道:“还有厨房打杂的那婆子,不要打草惊蛇。”
 
    闵望应是。
 
    此刻的苏婉如已经离济宁府近百里,她一个人冲在夜色里,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样,让她不由想起上次和沈湛一起骑马
 
    “那人笨死了,不会不知道乘势对姓鲁的发难吧?”苏婉如有点后悔,她给他做什么馒头,做什么腊八粥,丢封信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做。
 
    “不管了。”她自言自语,唾弃自己,“管的真宽,人家可是个手握重兵的侯爷。你活脱脱就是个逃犯,身份都不能让人知道,还担心他!”
 
    苏婉如想着,拢了龙衣襟,拍马接着赶路。
 
    四周黑漆漆的,官道上连只野狗都没有,她双手冻的没了知觉,只能换着手握缰绳,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碰到了一间客栈,她进去梳洗后倒头就睡,两个时辰后起来吃了东西,备了干粮接着赶路,到了下午她就进了济南城。
 
    进了城中人多起来,她就暗暗松了口气,找个馆子吃饭,想起来郑当家送她走时给的银票,她当时有些急乱没有细数,现在打开一看,足有一两千两。
 
    “得存起来才好,带这么多银子在路上不安全。”她说着,结了帐问人找到了通天票号,掌事的迎过来,问道:“姑娘是要取银子,还是存?”
 
    “我开个户头存钱。”苏婉如将苏瑾的印章拿出来,“用这个。”
 
    掌事点头应是,捧着印章请苏婉如去后面的雅间喝茶,他则拿着章去办事,苏婉如从不在外面随意喝茶,便干坐着等,过了一刻掌事捧着一碟子点心,笑盈盈的进来,道:“姑娘,您在咱们票号已经有户头了,现在只要直接将手中的银票存进去就好了。”
 
    “有了?”苏婉如扬眉,问道:“什么时候开的?”她前些时候穷的叮当响,哪有可能开户头存银子。
 
    掌事就道:“您稍等。”过了一会儿就提了个小小的铁箱子过来,“姑娘的钥匙可在手里?”
 
    苏婉如摇头。
 
    “那您稍等,我去和我们其他两个掌事说一声,三个人的钥匙才能开一个箱子。”他说着又出去,忙忙叨叨的请了两个人过来,各自压了手印,开了写了苏瑾名字的箱子。
 
    苏婉如和好奇,起身朝箱子里去看,就看到里面放了一个账簿,账簿很厚,掌事拿出来递给她,“这箱子只有钱数大的户头才有,姑娘您看看,里面的钱数可对。”
 
    苏婉如莫名其妙开了账簿,就见里面一页一页的列着何时进账以及数目。
 
    翻到最后一页,最近一笔是十多天前存进去的,一共六万零十二两,而她的账户里已经足足有五十多万两。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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