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李暮夕
时间:2017-12-27 16:24:48

  方辞:“……”
  丫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
  她一脸便秘的表情让他失笑,方戒北起身,俯身按住了她还扒拉着遥控不放的手,想要把这东西拿过来。
  方辞连忙紧紧攥住,警惕地瞅着他:“嘛呢?”
  “都大半夜了,你还想看到天亮啊?”
  她就爱跟他唱反调:“我偏要看呢。”
  方戒北说:“把手松开。”
  方辞摇头:“我就要看,看到明天早上。”
  “真不给?”
  方辞认真点头:“不给。”
  她仰着头,他低着头,两个人的目光在这狭窄的地方交接,就这么对着看了很久。方戒北点了点头:“好,你不给。”
  下一秒就按住她的肩膀,单手抵着压到沙发里,另一只手去夺那遥控。
  方辞敏捷地翻了个身,连人带遥控紧紧地裹到被子里,一直缩到沙发的最里面。
  方戒北也恼了,抓了一个被角就给它掀开。方辞整个人,就这么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像只煮熟的虾子似的弓着身子,紧紧缩在沙发里面。
  他长臂一伸就按住了沙发靠背,在头顶跟她商量:“真最后一次机会了,你交不交出来?”
  方辞就是不给。
  她这个人,说白了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哪怕自己不好过,也不让你好过。
  方戒北也懒得跟她废话,提着她的衣领子就给拽了出来,单手揽着她腰,空出一手一把夺过了那遥控。
  方辞落败,挫败地滚在沙发里,心情郁结。
  方戒北把电视机关了,用被子裹了她去了卧室。这一次,没给她挣扎的机会,把人扔床上,房门一关,窗帘一落,他就站在床头对她说:“我看着你睡,直到你睡着为止。”
  方辞:“……”
  ……
  第二天醒来,方辞的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
  方戒北一早就走了,桌上给她留了早饭,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简单的几个字:有事,等我回来。
  真当她是静待他临幸的宠妃啊?他这脑子是不是吹了四年风沙吹傻了?
  方辞抓起那纸就揉成了团,不屑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其实,方戒北是真的有事,这会儿正赶在前往京西干休所的路上。
  ……
  看完方进之后,叶培林一行人又赶着去照料方老爷子了。
  自从生了病以后,方修贤就搬去了京山西南的一处别馆。这儿背靠山麓,冬暖夏凉,因为地理特殊,在半山腰形成了一处天然的温泉,内中花团锦簇,一年四季气候如春,很适合老人家疗养。
  民国时,这儿是东北某位巡阅使得力干将的行辕,到了八十年代初,改成了对英友好使馆,后来使馆改迁,这地方风水好,荒废了又可惜,就改成了如今的干休所。
  在山脚下作了相应登记后,一行人按照规矩,弃车换了岗哨那边的专车,开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馆内。
  这是坐北朝南、带庭院的建筑群。接待他们的是个中/校,脸黝黑黝黑的,笑起来很实诚,带着他们绕过假山游廊,又穿过两个花厅,到了东南角的一座二层洋楼前。
  “老首长就在上面,几位上去吧。”
  叶培林连忙道谢,跟着一个老阿姨上了楼。
  二楼四壁的门窗都敞开着,没开空调却感觉到一阵阴凉和舒爽。方老爷子还是没什么精神气,恹恹地靠在榻上。
  有个背影高瘦挺拔的年轻人蹲跪在榻前给他换拖鞋,起身时见了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叶培林认出这个人就是那日在司令部大院里见了一面的方首长的小儿子,也对他笑了笑:“老首长的身体怎么样?”
  方戒北说:“已经好多了。”
  叶培林过去给方修贤把了脉,问了一堆话,弄得老爷子烦不胜烦。
  叶培林也不生气,和方戒北一起到了屋外。
  “还是吃不下饭,晚上怎么也睡不着?”
  方戒北点头:“已经开始服用镇定类的药物了,可是收效甚微。”
  叶培林忙道:“千万不能使用镇定药物!这样,虽然可以解一时燃眉之急,但是老人家毕竟年岁大了,这种药物太伤身,对他的身体不好。而且,长久服用会产生抗药性,那时候,真是药石无灵了。”
  “教授可有什么办法?”
  叶培林沉默了会儿。这个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方老爷子这个病,直白点说,就是心病。
  想了想,他说:“保持屋里的阴凉清爽,切记不要开空调,另外,多给他喝绿豆汤之类的清热降火的食物,多听音乐,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老爷子这个病,多少还是自己整出来的,说明白点,那就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对了,他有什么特别内疚和挂念的人吗?”
  方戒北沉默下来。过了会儿,他语调沉稳:“我会尽力的。”
  叶培林回头。这个年轻人阴影里一张俊极无俦的面孔让尽管阅人无数的他都感到惊叹,上帝的偏心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与同龄人所不同的气度,斯文却不失英气,桀骜却又谦逊,还有眉宇间自然流露的那一份难能可贵的沉稳与智慧。
  再看他那几个徒孙,浮躁又蠢笨,眉毛一挑他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还总是自以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两相对比,他看这个年轻人就更加顺眼了。
  后来,方戒北在西院的敞轩里给他煮了一壶茶。
  两人聊了聊家常,渐渐话题广阔起来,从时政时事聊到各地的风土人情和感悟,有交流,也多有驳论。
  叶教授自诩学识渊博,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年轻人的见地与他不相伯仲,甚至还在他之上。就如渊海,难以探测他的深浅。
  渐渐的,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深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离开的时候,他佯装无意地问了老阿姨关于这位方首长小儿子的事情,得知这位小公子从小就爱读书,头脑灵活,自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大学读的是导弹研究的相关专业,后来却因为一些事情,调去西北当了兵,回来后在仪仗队走过几场演习,现在调回了总参中警局。
  叶培林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年轻人,文武双全,性情和经历也颇对他胃口,不由大感惊奇。
  之后他回了昔年在燕京东城的故居,逢人就说,方家那位小儿子,是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在他平生遇到过的小辈里,没有人能与之相比。
  ……
  方辞实在不想待在那个屋子里等方戒北回来,想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给樊真打了电话,又赖去了她那儿。
  “你那个医馆,打算怎么办?”樊真问她。
  方辞提起这个事儿就心烦:“我怎么知道?再说吧。”
  樊真见她可怜,心有不忍,摸摸她的脑袋说:“别气,别气,晚上带你出去玩玩吧。瞧瞧你,这几天都瘦了。你只要不乱花钱,我养上一年半载还是没问题的。”
  方辞回头抱住了她,像只树袋熊似的蹭在她身上。
  “靠,你别乱蹭好不!”
  作者有话要说:
  ***
  方老爷子:想看孙媳妇儿~
  方戒北:您先吃药。
  方老爷子:不吃,找不回孙媳妇儿,你就给我滚。
  方戒北:……
  **
  下章放男二~
 
 
第012章 徐阳
  虽然吃的住的都有樊真顶着,可樊真说到底只是一个二三线小艺人,性子还倔,毕业后就没跟家里要一分钱。方辞真不忍心白花这妞的钱,想来想去,过两日就去找了个兼职。
  打给老朋友实在太丢人了,想来想去,她还是联系了以前在燕京大的导师。
  彼时杨教授正在办公室里办公,听到她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方辞说明了来意,脸一阵火烧火燎。
  杨教授笑起来,和蔼地说:“我这边正缺一个中草药课程的讲师,你要不嫌弃,就过来帮衬一把。”
  方辞千恩万谢,隔日就背着包包屁颠颠过去了。
  她今天还特地拾掇了一下,换了件宝蓝色V领的撞色针织衫,下边搭了条阔腿裤。
  开车到燕京大医学院的时候,车在校区里兜了一圈都没找到停车的地方。方辞有些懊恼,兜来兜去折腾了十几分钟,终于在11号楼东南角的槐树底下找到了一个好位置。她心情激动,连忙打转方向盘往那边扭。
  就在她即将逼近这绝佳的停车位时,一辆银色的奥迪从斜刺里冲出来,先她一步,在她面前划了一个半圆形的大圈,笔直插进了那位置。
  方辞在原地愣了两秒,怒火中烧,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大步过去,就在那厮的车窗上拍起来。
  “出来!你这人有没有公德心啊,懂不懂先来后到的道理?我跟你说……”
  车窗没开,车门开了,下来个穿浅绿色军衬的青年,高大清俊,手里还夹着一份文件,对她扬眉一笑。一张俊美斯文的脸,鼻梁上驾着副窄边眼镜。
  方辞一下子就哑声了,隔了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老徐……”
  徐阳饶有兴致地打量她:“还以为你要打我呢。”
  方辞“呸”了一声:“殴打现役军/官,我找死啊?”
  过了会儿,她后知后觉地又想起来,脸色又沉了:“你抢我车位是几个意思啊?你知道我兜了一上午才找着这么一个地方吗?你个败类!”她抡起拳头就打他肩上。
  被她实打实在肩上捶了两下,徐阳苦笑,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好脾气道:“我这是公办,有急事儿,停远了不方便。而且,我刚刚也没瞧见你啊。方大小姐,您就担待一点吧。”
  方辞不依不饶:“方便了你,我怎么办?”
  徐阳抬手往南边一指:“绕过那地片绿化带就是体育馆了,后边是个废弃的篮球场,那边可以停。”
  “是不是真的啊?”方辞狐疑地望向他。
  徐阳无奈,摊开手掌,食指勾一勾。
  方辞会意,从善如流地把车钥匙递到他掌心。
  她手过来的时候,他还故意抓了一下,笑得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靡靡一笑:“挺滑的。”
  “找死啊你!”方辞作势抬脚要踢他。
  徐阳拿起车钥匙跳上了车,利落地把她的小车子往南边开去了。方辞倒个半个小时都不一定停好的车,他几分钟就给搞定了。
  回来后,把车钥匙递给她:“你来这儿干嘛?复读?”
  “呸!”方辞啐了他一声,“我是特聘的讲师!”临时的。
  徐阳笑着点点头,一面往楼里走一面跟她说:“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去就下来。”
  “只等你五分钟哦。”
  徐阳是打小一块儿在大院里长大的,方戒北也认识,关系很好,之前奉命一直在国外一所知名军校研究交流军备军械,前几年才调回来,在装备部做了几年的工程师助理,刚刚扶正了,调去了装备部下面的一个研究所,挂在陆工大下面,手里带着几个国防研究生。
  他这人看着儒雅,骨子里却是个很玩得开的,跟方辞更是臭味相投。方戒北不屑于去玩的,不屑于陪她去玩的,他都会陪她去疯。
  只是一会儿工夫,徐阳就下来了:“走,带你兜风去。”
  好久没见了,方辞也有很多话要和他说,闻言也不忸怩,三两步爬上了副驾驶座。
  等她上去,徐阳给她关好门,绕到了另一边。
  车子发动,出了校园,很快就汇入了车流。跟方戒北一样,这人喜欢开快车,车技也是很稳当的。他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辞说:“就这两天。”
  “回过院里了?”
  “还没。”
  “为什么不回去啊?还跟小北赌气呢?”
  “别提那个王八蛋!”
  她说得咬牙切齿,徐阳都笑了,回头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语气挺无可奈何的:“小北总说你三岁半,我看哪,这话贴切得很。”
  他语气里那点儿宠溺,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方戒北摸她头的时候,还遮掩点,至少嘴上不说,徐阳这厮是彻彻底底地表露出来,就差没说“宝宝你今年成年了没”?
  方辞说:“别来惹我啊,我最近心情很不好。”
  “怎么回事儿啊?”
  “我那医馆,樊真跟你说过的吧?”
  “当然。”要不是他,她那医馆能那么轻易就给盘下来?当然,这些话他也懒得跟她提,说了,显得他狭恩图报似的。徐阳看着温和,骨子里也是很傲的,这种事儿,不屑干。
  那会儿她一个人在国外,群里也不冒泡,私信也不回,他是真担心。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脾气又对他胃口,小时候磕了碰了他都得心疼老半天,一个人闷声不响去了外边,哪里能放心了?
  而且她又是这急三火四的脾气,不懂得圆滑做人,指不定一出去就要挨人揍。
  刚刚知道她走的时候,他是真气啊,要不是还在基地里做一个重要研究,真恨不得飞出去把她给抓回来,狠狠揍上一顿。他给她打了两个电话,结果这小妞看都不看,直接给按了。徐阳都快气死了,那几天跟樊真私底下骂她,害得方辞在柏林连连打喷嚏,睡觉都不敢合眼。
  方辞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她确实不敢接电话。她怕,她那时候是真怕,怕自己一接就想起来婚礼上的狼狈,还有被人评头论足的羞耻。她只想离那些事儿远一点,离那些熟人远一点,让自己学会忘却。
  后来,徐阳似乎也懂了,不再打她的电话,可心底里到底还是有个疙瘩。
  爱之深恨之切,要不是出于担心,他会给一个女人接连不断打电话?女朋友都没这待遇。
  方辞想起什么,问道:“你跟那个女博士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徐阳轻轻地嗤了一声:“早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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