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舟看着她,眸光黯淡,他松开了手,轻声说:“她不懂,你也不懂。”
柳舒茵看着他的脸色变化,顿了一下,音量提高了许多,“什么懂不懂的,我只知道你这样不行,你想以后得职业病吗?看着人高马大,要是以后生病了,我怎么办?你想让我难过想让我哭吗?!”
叶鸣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好了。”他声音低沉,“别说了。”
“卧槽叶鸣舟你什么意思啊?我不管,跟你说好话你还不听了还?听不听我的?”她跳起来想扯他耳朵,却一下子被他抱了起来,“我听,在听。”
他说着,将柳舒茵抱着走到了门口,伸手开了门,将她抱了出去,放下,“去上课,别迟到,晚上回来再说。”他看着她,说完,不等柳舒茵反应过来,转身进了屋子,“啪”地一声轻响,他关上了门。
“卧槽?叶鸣舟!!你居然赶我!!!!”柳舒茵回过神来,用力地拍着门,大声地喊。
“先去学校,回来再说。”叶鸣舟极富辨识度的声音在门的那一边响起。
“………………”真是反了!柳舒茵恨恨地踢了一下门,“回来个屁,我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老叶也很苦的哈哈哈哈哈哈
☆、NO.76回家
柳舒茵想到叶鸣舟将自己赶出门就生气, 她还从来没有被他赶过!生气!晚上还回来什么啊!她不回来了!
柳舒茵气鼓鼓地往学校走, 到学校的时候其实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想了想之前的对话, 叶鸣舟说她不懂, 她不懂什么啊,就算不懂, 他也可以和自己说啊, 但是他完全没有和自己说过,就算有什么内情,她不懂也是很正常的啊……不管了, 先不想这件事情,反正明天周末, 她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冷一冷叶鸣舟,让他赶她!
学校的管理其实不怎么严,柳舒茵很轻松地进了学校, 回宿舍去拿上课的书本。
她寝室里的人都很不错,柳舒茵和她们的关系都可以,想着有人可能没吃早餐,还跑了食堂给她们买了几份早餐。
到了宿舍里, 果然还有几个人是睡着的,柳舒茵喊了一声,将早餐放到了桌子上,“你们快点起来啊, 早餐会冷掉。”
宿舍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叫周雯,她站在镜子面前扎头发,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你还特地给他们买什么早餐,橙子和雅雅他们不到课点,才不会起床。”
柳舒茵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半上课,她爬到自己床上,叹了一口气,“这周末我不回家了。”
周雯有些惊讶,“不回家?怎么了?”
柳舒茵说:“吵架了。”
“和你男朋友?”周雯问。
柳舒茵抠着自己的手机,说:“也不算吵架吧,反正周末我不回去了。”
周雯也没有去追问,“既然不回去的话,周六我们一起聚餐,一起玩吧?”
“好啊,周六好好玩玩,这个你和雅雅他们说了没有?”柳舒茵问。
“都说好了,周六聚餐吃饭爬山然后再包个KTV唱一通宵,本来以为你不去,所以就没和你说。”周雯说。
柳舒茵也没有在意,自己的确寝室里的活动都基本不参加,但凡有时间,都去做兼职和往家里跑了,哪里会有什么时间和她们一块儿玩。
周六的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这大夏天的,上课也比较浮躁,学校虽然好,但是也抠门,一个大教室里面只有几个风扇,根本毛用都没有,柳舒茵这一天下来,也都心不在焉的,她想着叶鸣舟会不会给她打电话。
这一天下来,她都没有接到叶鸣舟的电话,其实当面有些不好说的话,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说啊,电话里还不好说的话,也可以短信说,但是他没有。
柳舒茵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怄气,晚上她忍住了回家的冲动,她说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的!哼!
周五晚上,大家要熄灯睡觉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喊声,有经验的雅雅马上就说:“又来一个表白的,宿管阿姨给力一点,把人轰走,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就晚上表白有意思是吧?”
柳舒茵还没见过这个场景,不禁有些好奇,“胆子好大啊。”她说着,穿着睡裙从床上爬下来,跑到窗户那里去看,这一看,就看见了楼下的水泥地上被摆了一圈心形的蜡烛,一个男生抱着一束玫瑰花在下面喊着女生的名字,周围围绕了一些男生,看起来是他寝室的人。
周雯说:“别看了,没一会儿就会被宿管阿姨赶走。”
叶澄趴在床上忽然说:“说起来,咱寝室就柳舒茵一个人脱单了。”
“是啊,舒茵,有什么脱单的经验跟我们说说嘛?”
周雯:“其实蛮好奇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别看了,来跟我们聊聊。”
柳舒茵看着楼下的,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宿管阿姨已经被招了过来,估计很快男生的蜡烛就要被当成垃圾扫掉了,所以转身回到了床上。
寝室里的风扇哗啦啦地吹着,柳舒茵躺在冰凉的凉席上,心情也格外的平静,“没什么好说的,就这么认识了,然后就在一起了,不过他就是个活体闷骚男,特闷特骚的那种。”
周雯对这个好奇起来了,“闷骚啊?这个属性了不得,具体说说呗?”
柳舒茵也无聊,看她们催促的样子,兴致上来了,就说了起来,说着说着,她停了下来,忽然叹了一口气,“我和他都三年了,到现在都不是很了解他的想法,他又不和我说,闷骚这个属性也不见得都是好的,他什么想法都是放在心里,不会和我说。”
这是真话,她的确感觉自己不是很了解他,她所了解的叶鸣舟,都是现在他想让她看见的样子,过去他是什么样的,她的了解是少得可怜的,即使从他姑姑那里知道了一些他的过往,但她都没有什么真实感,感觉是在听别人的故事那样,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因为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和他姑姑说的,完全是两个人啊,一点重合都没有。
她心底忽然有一种挫败感,她知道她又要矫情了,人一旦有了依靠,就容易变得软弱,变得矫情,变得容易多想,其实她应该满足的,谁都有秘密啊,她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和叶鸣舟说嘛?她因为羞耻,对叶鸣舟隐瞒的事情也有,而且不少,叶鸣舟如果也有什么隐情的话,不和她说也是正常的,柳舒茵想到这里,忽然很想去联系叶鸣舟了,然而她最后还是没有打出那个电话。
周六的时候,寝室聚餐柳舒茵跟着去了,大学生活在一开始是轻松的,周六周日都是放假,课时也少,作业也是几天交一次,很轻松,不过已经有人开始准备各种等级考试了,柳舒茵对这个还不急,她想过以后的事情,,来考汉语言也是因为她想好了未来的路,考个教师资格证,然后去做老师,虽然王争说做老师多么累多么累,她还是一心想往扎进老师这个行业里,不为别的,有寒暑假啊,能和叶鸣舟在一起的时间也会有很多。
这个暂且不提,柳舒茵寝室里的妹子都是会玩的,对周六周日的流程已经很清楚了,聚完餐,他们去爬了山,从山上下来也已经是傍晚四五点了,他们去吃了晚饭,就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KTV,期间有人提议去酒吧玩,被大家一票否决了,酒吧就算是清吧,六个女孩子去终究有些不方便。
这么一天下来,柳舒茵彻底将叶鸣舟忘到了脑后。
她唱了一轮,回到座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她看到叶鸣舟的名字,心里高兴起来,她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就跑到外面回拨了电话。
“喂。”电话很快就被叶鸣舟接通了。
柳舒茵踢着墙角,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问:“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今天不回来?”
柳舒茵忍不住笑了,她忍了忍,假装平静地说:“我不是说了不回来吗?”
“…………”
柳舒茵心情愉悦起来,“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干啥,想让我回来?”
“我到你学校了,你不在寝室。”叶鸣舟顿了一下,“你现在在哪里?”
柳舒茵心口跳了一下,说:“你现在在学校哪儿?”
叶鸣舟说:“在学校门口。”
柳舒茵抠着墙壁,声音放轻了,“那我过来,你等我。”
叶鸣舟:“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柳舒茵想了想,“市中心这儿,你有车?”
“嗯。到了再给你打电话。”叶鸣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柳舒茵看着手机,嘴唇抿着笑了,她回到了包厢,对周雯说:“有人过来接我,我要走啦!你们好好玩啊,我就先走了。”
周雯看她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了然地问:“男朋友?”
“哈哈哈,是啊。”柳舒茵说。
其他几个人也听见了,歌也不唱了,闹着要过去见她男朋友,柳舒茵说:“下次再说啦,哪天请你们吃饭,今天我们有事,不方便。”
听她这么说,其他人也就没说什么了,柳舒茵拿好东西,就往外面跑。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市中心正是热闹的时候,柳舒茵怕他找不到人,特意跑到了市中心步行街出来的公交车站台上,给叶鸣舟打了个电话,他没接,挂掉了,柳舒茵也没继续打,放好手机耐心地等待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看见了叶鸣舟的身影,他的样子太好认了,他坐着一辆黑色的电动车过来,在她面前停下,柳舒茵拢紧裙子,抓着他的手臂坐了上去,“这车子哪里来的啊?”
“借的。”叶鸣舟说。
柳舒茵坐上车,就抱紧了叶鸣舟的腰,她的脸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鼻子里闻到了一些烟味,忍不住问:“你抽烟了?”
“嗯,一点。”叶鸣舟说。
柳舒茵说:“你之前可不抽烟的,怎么了?”
叶鸣舟避而不答,说:“回去说。”
“好吧。”柳舒茵说着,抱紧了他的腰,“叶大大,感觉你胖了。”
“…………”
“真的,腰粗了一圈。”柳舒茵继续说。
“…………”
“不过还是硬邦邦的,不是肥肉。”柳舒茵说。
“…………”
“所以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柳舒茵问。
“回去说。”叶鸣舟并没有在车上说什么的兴致。
“好吧。”柳舒茵的脸埋在了他背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嘴唇弯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叶:下一章轮到我卖惨了吗?不,不会的(?ω?)
☆、NO.77生孩子吧
柳舒茵和叶鸣舟回到了家, 一路上柳舒茵都在想叶鸣舟会和她说什么, 可能是妥协的声音,也可能是别的, 其实她单纯的说为了他好, 不让他干这个干那个会招反感的吧,如果现在的工作是他热爱的, 割舍不下的东西, 听不进去她的话也是正常的,无可指责,想通了这一点, 柳舒茵对他想说的话也有了充分的准备。
回到了家,叶鸣舟将灯打开, 客厅的灯泡已经被他换掉了, 变得很明亮,他们在这种光线下,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看的很清楚, 柳舒茵察觉叶鸣舟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她有点忐忑地坐到了沙发上,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叶鸣舟的表情有点僵硬,他在柳舒茵身边坐下, 声音低沉,“我不会再去参加比赛,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你说的那种情况。”实际上, 他很早就已经没有去参加各种拳击比赛了,他的身体状况其实他心里清楚,自从几年前去追王争的金毛犬,他手臂受伤开始,就已经渐渐地对训练有些力不从心起来了,这也不是关键,关键就是他退缩了,他害怕了,从他父母去世,他已经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无所畏惧,在拳击的战场上,他有种好像在擂台上死了都无所谓的狠劲,这种狠劲与近乎冷漠的无畏让他在这个领域上所向披靡,从来都没有输过,但是三年前遇上她之后,他有了软肋,他开始瞻前顾后,恐惧未来,甚至安于现状,这是一个拳击手不该有的心理状态,这好像就跟一只猛兽失去了能够撕咬敌人的利齿,气势都变得柔软,叶鸣舟想到这里,看向柳舒茵的眼神带上了淡淡的温柔,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柔和,“工作也不用担心,我现在只是看场子,不会下场,没什么危险。”
他从二十一岁开始,都在浑浑噩噩地活着,找不到方向目标,看似自律克制,其实都是无所谓,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他苛责自己,只是因为愧疚,他有什么资格过的好,他时常在想,他是没有资格的,但现在,他不想想那么多,想那么复杂了,叶猛说的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该放下了,是他的错,等到死后他再去和爸妈道歉,他已经31岁了,不该跟个小孩一样任性,那样只会伤害他身边的人,现在他有她,以后也会有孩子,虽然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计划过的事情,但并不妨碍他现在去规划自己的未来。
“真的?”柳舒茵抱有怀疑的态度,问。
“真的。”叶鸣舟说。
“那你之前为什么说我不懂,难道你是有什么苦衷?”顿了顿,“你很爱拳击吗?”柳舒茵问。
“嗯。”叶鸣舟说,他看着柳舒茵,没想过跟她说什么。
“很爱的话,也适当吧,和其他人玩玩可以,别下场子就行。”柳舒茵犹豫了一下,说。
“嗯。”
“那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也不怪你赶我了。”柳舒茵一拍胸口,大度地说。
“嗯。”叶鸣舟顿了一下,淡淡地笑了。
叶鸣舟说的也就只是这件事情而已,柳舒茵却已经满足了,她的要求其实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