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很乖巧,不会像有些小孩子,见什么都要,不给买就大哭大闹。苏小蛮亲亲他的小脸蛋,这小家伙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逗的她笑个不停。
买好了她们回到指定的地点,看到吉叔还没到就放下东西坐在一旁等。突然不远处围满了人,不时传来吵闹声。
她□□芽看着东西,拉着苏萌凑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看到人群中,站着两个男人在对峙。她只看到一个,一身灰布麻衣的少年,一脸的倔强和愤恨,嘴角还带着血丝,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我并没撞到你,只是衣服碰到了你,你为何就动手打人?”
另外一个,一身藏蓝棉布衣的男子,坐在地上狠狠的朝旁边碎了一口痰。
“我就说老子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买什么都输钱,敢情今天会遇到你这个倒霉的臭仵作。我不管,这腿就是被你撞断的,你要陪我五百文铜钱。”
苏小蛮咂舌,碰瓷这个职业还真是悠远流长,五百文也真敢要,不过,显然这人演技不行。她感觉到周围的人,明显一下子嫌恶的纷纷后退,居然全部鄙夷地看向灰衣少年。
什么情况!怎么受害人反倒被嫌弃,地上的藏蓝衣男子嘿嘿的笑了声。仵作,在之玥国是最下贱,最晦气的差事,穷苦人家宁可要饭,饿肚子,也不愿做这份差事。
灰衣少年被他气的,不知道如何还嘴。只能原地愤恨的指着他,不停重复你你你。
苏小蛮转身把苏萌送回春芽身边,在回来拨开人群,径直走过去。看了眼蹲在地上的男子,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地痞。
“我是大夫,不如让我来看看,你的腿断没断。”
刑震看到有个女子出声。抬头看去,这不是住在他家隔壁的苏娘子,她从不和他说话,也没和他家有过任何交集。今日为何要帮他?
地上男子听到她说自己是大夫,马上起身跛着脚看着她,哼了声。
“小娘子莫要多管闲事,他可是个仵作,小心沾染了晦气。”
苏小蛮一脸不认同的对他摇摇食指。
“你输钱,和他是不是仵作,是没关系的。不就是想讹他钱吗!人分三六九等没办法,天注定的。吃饭的营生还要分三六九等,我就不乐意了。仵作怎么了?他吃你大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要被人瞧不起,再说了,我认为仵作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差事。”
陆七好像听到什么惊天的笑话,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向前走了几步。
“你这小娘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刑震愣了下,看着面前的少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除了父亲以外,其他人说这句话。心里瞬间有些热血沸腾,但是看到周遭人冷漠的表情,心又跌倒了谷底。
苏小蛮看着他的腿。
“这不是走路挺好,哪断了?”
陆七凶神恶煞的狠瞪她一眼。
“你敢诈小爷!”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苏小蛮不屑的笑了笑。
“我没诈你,我的确是医者,仵作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差事,他能为这世上枉死的人伸冤,你能吗?你也就装瘸讹别人钱。”
陆七被苏小蛮激怒,恼羞成怒的抬手就要一把掌扇过去,苏小蛮抱住头紧闭双眼,预想中的疼痛没有。睁开一只眼,抬头看到陆七的手被另一个人钳住了,头顶传来熟悉的笑声。
“刚才还大义凌然的,现在怎么就不知道跑,傻站在这受打。苏娘子这次可别想在装傻充愣,这么多人看着呢,这回可是本郎君给你解的围。”
说完扭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刑震。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她因为帮你出头要挨打,你怎么不知道出手相帮。”
又低头看向苏小蛮,一脸玩味的笑。
“还是本郎君对你好吧。”
刚才在茶楼上,他就看见她的身影了,他以为自己早就把这小娘子忘记了,可是听到声音还是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刑震被说的面红耳赤,他倒是想帮,可是这人明显比他快一步出手了。
她看着他如三月春风般的笑容,暖了她的心,仿佛吹开了什么,她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越子期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的,红红的脸蛋很好看,细长入弯柳的眉毛,衬上那双灵动的双眼,还有那粉嘟嘟的红唇,好想亲一口。等等!他在想什么?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浮,尴尬的忙用另外一只手把她的脸转向一边。
“你....你把脸转到一边去。”
☆、突然的怦然心动
苏小蛮被这突然的一转,脖子差点抽筋,这人发什么神经病。好好的为什么要推开她的脸?
越子期松开手,陆七重重跌落在地,疼的他龇牙咧嘴,狠厉的看着他。
“小子!你哪条道上的?敢惹我陆七,也不打听打听,你七爷我在这福源镇的威望!”
越子期简直就快要笑出声了,这是有多久没听到这么大言不惭的自夸,所以他一定要很给这位七爷面子,好好的配合下。
想着,抬脚猛的踩在陆七的小腿上,苏小蛮好像听到咔嚓一声,估摸着这会是真的断了,陆七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
这声音响彻整条街,不少商贩都纷纷从铺子内探头出来看,越子期抬起脚,弯腰看着他有些惊恐的脸。
“讹人也不知道下点本钱,这样才是真断了。一个大男人,还想动手打女人。这镇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四九!等会陪本郎君去找县太爷,喝喝茶聊聊天顺便问问,这福源镇什么时候姓陆了?”
陆七疼的脑门青筋都突出来,满头大汗,抱着小腿在地上打滚,叫喊个不停。
这人下手太狠,他瞄到越子期把玩腰间的玉牌,脑子嗡的一下,他是越家的人!陆七咬紧牙关,看来这亏,只能打碎银牙咽到肚子里去。
县太爷可是很罩这小子,越子期把手伸到四九面前,四九马上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把钱袋放在他手心,他掂了掂钱袋,笑着扔在陆七脚下。
那笑荣让陆七如芒在背,不敢直视。
“别说我越家欺负人,五百文拿去 。”
陆七看到钱袋瞪大眼睛,疼痛感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拿起钱袋连声道谢,瘸着一只脚快速的离开了。他深知在不见好就收,就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苏小蛮看他心里暗叹,这家伙是多有钱,五百文就这么给人了?
话说拿钱砸人的感觉好威风,但是她关注的还是那五百文,差点就没节操的问他,可不可以打断她的腿也给个五百文。
发现自己有这种想法,她马上惊恐的摇头,苏小蛮!苏小蛮!你怎么能这么堕落。
周围的人看没热闹在看,就一哄而散。越子期走到她面前双手环胸挑眉看着她。
“这次准备怎么报答我?嗯!”
看着这小丫头气鼓鼓的样子,他就想动手捏捏她的脸,不过她个子还真矮。
用手比了比,才到他下巴。但在女子的身高中,她也算是高的了,苏小蛮有些恼怒的打掉他的手。
“我没钱!”
他听到这句话,噗的一声笑起来。身后的四九也紧随其后笑出声,他家郎君会要钱?越家缺什么也不会缺钱。
“我不缺钱。”
不缺钱?哪他想要什么,以身相许!可是他不是喜欢男人?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越子期看着她皱眉头的样子,忍不住轻弹下她的额头。
苏小蛮瞪他一眼,气鼓鼓的转头不看他,他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的看着她笑。
“不如这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好,不犯法也不会让你为难,可好?”
她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问题,钱他不需要,色吗?他也不好她这口,其他那些可能性也不成立,她索性就点点头应承了。
“娘子!我们该回去了!”
春芽对她招手呼喊。苏小蛮也不在和他废话,转头就走,因为每次接触那家伙的眼神和笑容,她都混身不自在。
越子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四九在一旁看着自家郎君的表情,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郎君可是对那小娘子动了春心?”
越子期扭头一扇子敲在四九的头上,四九委屈的撇嘴,郎君这是把他的头当木鱼敲了。
“敢拿我寻开心,你哪看出我动春心了?”
四九马上坏坏一笑,仿佛他早已洞悉了一切。
“四九看郎君见到那小娘子笑的特别开心,而且看她眼神也比平时亮!”
他双手环胸想了想,动春心?怎么可能!他才见她两次,哪来的春心?
再说他见谁都笑眯眯的,眼神,他看金子的时候更亮。
四九这家伙肯定是脑子又不灵光了,想着就摇头摆摆手向前走去。
“郎君这是去哪?”
“当然回府!”
出来悠闲一天了,该回家了。不然母亲又要念叨了,生怕他又跑去风月馆。给他定了规矩,天黑之前必须回府。
四九赶紧麻溜的跟在后头,天黑透了这二人才到府,回到紫月阁,推开房门就闻到浓烈的香气,他向来不喜欢这些脂粉味,闻久了头疼。
走到塌前,用折扇挑开帘子,果然!一个身段玲珑有致的女子,只身着肚兜和解裤斜躺在塌上,妩媚的看着自己。
女子长相艳丽,仿佛这世上的男人,只要看她一眼就会沉沦。虽然眼神看似害羞带怯,却是极尽挑逗 。他坐在床边认真的看着她搔首弄姿。
“新来的?”
映兰娇羞的点点头,她今天刚入越府,外面都说这里是块肥的流油的地方,下人的月钱是外面的数倍,而且这家夫人似乎很着急儿子的婚事。
听说眼前这人是龙阳之好,长得这样俊逸洒脱可惜了。不过等会一杯黄酒下肚,保证他雷打不动,到时候有没有发生关系,还不是她说的算。
什么见鬼的宁为管家妾不为商户妻,说出这种话的,都是那些自命清高迂腐不堪的读书人。这世上有钱才能活着。
她轻轻的靠在越子期身上,手掌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移。
“郎君怎知奴婢是新来的?”
越子期嘴角坏笑低头看着她,一只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慢慢转身看着她,另外一只手拂过她的肩膀。
嗯!手感还不错,皮肤白皙嫩滑,吹弹可破,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魄,还时不时的对他轻咬下唇。母亲的眼光向来不错。
“只有新来的才会这么大胆,直接爬本郎君的床。你可知,这地方多久没人上来过了?”
说完放开她的手,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让他很反感 。
“脸红个给本郎君看看。”
越子期一脸期待的看着床上的人。
映兰显然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这郎君莫不是脑子还有问题,美色当前,还能问这些奇怪的话题。但是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害羞,脸红,懂不懂?”
映兰忙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意思,她忙照做。
“抬头看着我!”
越子期声音有些不耐烦,映兰慢慢抬头。他叹口气,起身理了理衣袍,头也不回的对床上人说到。
“出去吧。”
“郎君这是?奴婢是哪里做错了。”
她眼含泪光委屈巴巴的看向他,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开始说,开始做,就要让她走,说完不依不饶的直接从后面抱住他。
“我给你留着体面,最好现在穿好衣服自己出去,越府你尚可留。如果等我叫人进来,你就只能这样衣不蔽体的被扔出越府!”
感觉到身上的手,有些许松动,他轻蔑的扬了扬唇角,掰开她的手,转身眼神低沉的看着她。
“金宝,银宝!应该只和你说了本郎君脾气好,确没说我生气起来来会是什么样子?这两个也该好好罚罚。”
门外偷听的金宝银宝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吐舌调皮一笑,到底还是被郎君发现了。
“还不进来,等着我打你们两个板子。”
两人马上笑嘻嘻的推开房门。
“郎君!”
越子期走到踏椅旁悠闲的躺下,胳膊枕在头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闭上眼。
“给我处理好,这一天天就会给我添堵。把床褥一并扔了,全部换新的。”
映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辱,眼里蓄满泪水,愤恨的看着屋内的那两个婢女,原来她们早就知道不会成功,所以早早躲在外面看她的笑话。
她抓紧胸前的外衣,看向塌上的男子,早晚有一天,她会让他拜倒自己脚下,让他偿还今日的羞辱之痛。还有那两个贱婢,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金宝银宝收拾好一切,退出房内,轻轻的把门带好。
快步离开,夫人那边还等着听消息。她们两以为这次能行,毕竟这个婢女,算是这么多人中让郎君说话最多的。
往日郎君就二字,出去。要么直接叫她们进来轰人,看来郎君,可能真的看上风月馆的那个教琴先生了。
听到关门声,越子期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伸了个懒腰,手掌摸挲着下巴眉头紧锁,不对!不对!感觉不对。
刚才那婢女,论容貌身段样样都比她好。为什么他就不会对这婢女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都是脸红的表情,为什么见到那个苏娘子,他就觉得自己莫名的开心,心里也异常兴奋。
天兰院内越母在房内闭目养神,看到金宝银宝进来,忙起身一脸期待。这次拖的时间似乎比较长,难道这次有戏了!
“成了?”
金宝银宝摇摇头。
“没成!”
越母叹口气,愁容满面的坐回椅子上。
“唉!怎么又没成!我还以这次会水到渠成。成不了怎么还拖沓那么久。”
两人乖巧的上前给越母捏肩捶腿,金宝还在想郎君刚才说的那些话,要不要告诉夫人?银宝就先开口了。
“今日郎君怪怪的,让那个婢女做害羞脸红的样子给他看。”
越母愣了下,难道自己搞错方向了?儿子喜欢娇羞矜持的女子?好像以前也有过,不见他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