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向机场。
大概一两个小时。
上了车之后黎乐照旧话不多,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就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秦二公子开车开得十分憋屈,再独自憋屈了二十分钟后终于伸手摘掉了黎乐的耳机:“你还真当我是司机啊?!”
耳机突然被人摘掉,黎乐表情蒙蒙的:“啊?你不是司机么?”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已经送出啦,祝过节的姑娘们永远都被宠着爱着,不过节的姑娘们今年就能找到那个能帮你剥橙子的人O(∩_∩)O~
☆、第58喵
司机……司你妹!
秦勋干脆直接把车停在了路旁边。
“下车下车, 你自己过去,别想老子送你!”
黎乐见对方开始发脾气,她将耳机线收了收,放进包里,耳边秦勋的催促还在绵绵不断的响着。
她倒是耐心,收好了耳机后问:“秦先生, 你是想让我陪你聊聊么?”
一句“秦先生”, 秦勋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尊敬的称呼啊。
他似乎还真没怎么从黎乐这朵食人花嘴里听过几次。
“……开车有点无聊。”秦二公子给自己找了一个更无聊的理由。
被秦勋这么一闹, 一路下去黎乐就开始不停地讲话了。
她从非洲大草原开始讲起, 各种动物各种习性,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讲到车开到了机场。
“你车在这儿停一下就好了。”
“这里不许停车。”
“不许长时间停车, 停一下是可以的,我就在这里下去就行了, 我自己进去就好啦。”
装起乖巧来, 真的没人比得过黎乐。
秦勋默了一下, 车停在了黎乐说的地方。
只不过还没停稳, 又嗖——一下开了出去。
“不把你送进去,我哥骂我怎么办?”
车进车库,下车。
秦勋将后备箱里的箱子取了出来。
黎乐已经站在旁边等着了。
她又客气了好几下, 非要自己进去,最后秦勋一个眼神瞪过去:“不装,我们还是朋友。”
“我就是怕麻烦你。”
“你麻烦的还少?”
“就是麻烦已经够多了,所以不想再麻烦你了啊。”
“走了别再回来了, 就不会再麻烦我了。”
可是少女黎这么努力的装乖巧,被秦勋这么一瞪一怼,只能破功。
进了机场她就开始指挥着秦勋买这个买那个,嘴里还唠叨着:“中国特产啊!以后我就见不到了啊!怎么能不买?”
最后秦勋推着箱子还有各种礼盒袋子,站在机场中间暴怒:“想要你以后回来不就行了,买这么多不正宗的东西干嘛?冤大头啊!”
黎乐正在挑一双筷子,她在两个颜色之间犹豫,听到秦勋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盒子差点儿没抓住,她将视线从精美的筷子身上转移到炸毛的秦勋脸上:“你不是说让我别回来了嘛。”
秦勋吊儿郎当道:“我让你不回来你就不回来,这么乖?”
黎乐:“嗯。”
秦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黎乐的飞机确实是半夜的。
买完一堆东西后取票,将所有东西都办理了托运。
然后他们就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开始等着时间。
“你可以先回去的,还有好几个小时。”
“别介,我得亲自看着你上飞机,不然万一你最后又没走,我今晚还得睡酒店。”
黎乐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你是不是早就想让我走了?”
“嗯啊。”
黎乐终于不说话了。
她又变回那个安安静静的少女黎。
黎乐不说话之后,好几个小时就这么干坐着,秦勋觉得有点尴尬,又过了半小时后,他干脆拉着黎乐在机场的电影院里看了一场电影。
有点文艺有点伤感的电影。
秦勋是没get到伤感的点在哪里啦,只不过他出去上一趟卫生间的功夫,回来的时候发现黎乐满脸的晶莹剔透,哭湿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
他左右张望了几下,也没见谁哭的。
这丫头的哭点是不是太低了?
秦勋没了法子,伸手摸了摸,表示安慰。
“电影嘛,都是骗骗你们这种小姑娘的。”
黎乐拽着秦勋伸过来的手臂,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秦勋听到了。
假装没听到。
最后还是送走了黎乐,过安检之前,黎乐站在那里问他:“要是再给你选一次,你是不是那天晚上根本不会跟着你哥去沈绎心的大学玩?这样就不会被我拉着看动物世界了哈哈。”
“再选一次……?肯定不会去。”
黎乐笑着低下了头。
几乎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输了。”
过了安检,就是电梯。
黎乐站在电梯上,回头看向秦勋的方向。
秦勋已经开始朝着机场外面走了。
双手插头,抬头挺胸,步伐有点快。
还没等电梯到顶上面,黎乐就看不见秦勋的身影了。
大概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
黎乐想。
·
沈绎心这几天试了好几家餐厅,中餐、西餐、日餐、法餐、东南亚菜都尝了一遍,最后还是回到了中餐上。
西餐固然浪漫,法餐氛围极佳,但是传统的中餐厅却更能给人一种稳定、祥和的感觉。
就是中餐比较麻烦,不好藏戒指啊!
沈绎心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先生,明天地面要撒上花瓣么?”
“其他地方撒上,空出一条小道出来走路。”沈绎心回了一句。
“沈先生这么认真准备求婚,女朋友一定非常幸福!”
“是我幸福啊。”
经理刚打算再说什么,外面有个人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
来人是个扫兴的。
“老沈老沈——!”
离八百米远,沈绎心都听出来这个声音是谁了。
市局的赵队,人称小陀螺。
工作起来的强度,绝对不逊于陶嘉月同学。目前沈绎心在市局里主要的合作对象就是他,帮忙做犯人心理分析、人物侧写,以及逻辑判断等。
不过大概是由于老阎王的关系,目前沈绎心的工作基本上还是和容和大学的一些学术研究挂钩,对一些以定罪犯人的基本分析,同时还作为容和大学的一项研究的学术代表。
总之,是个笔杆子工作,没暴力没危险。
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来,踩着工作人员刚开始铺的花瓣,一脚一个泥泞走过来,经理的脸色都变了。
偏偏男人不自觉,直接忽略掉所有人投过来的目光,直接快步走到沈绎心面前。
“赵队,这么巧啊。”
“巧什么巧!我专门定位来找你的!”
“这下班时间找我干嘛?喝酒?”
“我们这种为人民服务的,哪里分什么上班下班!”说完赵队伸手就抓住沈绎心的胳膊,“走走走!有个案子我是真没法子了!”
赵队抓了一个犯人,刑警队蹲点蹲了好几天认定就是这个人,结果这人咬死说他们抓错人了,指纹和数据库一比对,还真不是!
这把赵队给急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就把一群兔崽子骂了个遍!
眼看时限到了,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就得放人,蹲了这么多天才抓到手的肉,哪里甘愿就这么放了。
这不赵队想来想去,把这市局里的专家“请”了过来。
沈绎心被塞进车里的时候,拔凉拔凉。
“赵队,我家猫还没喂呢……”
“喂什么猫!人民重要还是猫重要!”
“猫。”
“……”赵队没想到对方的思想觉悟这么低,他清了一下嗓子,“我相信你们家猫的觉悟一定比你高!”
沈绎心不说话了。
他可没赵队那么自信。
眼看着加班是跑不掉了的,沈绎心只好打电话请陶嘉月过去喂一下中秋。
·
陶嘉月刚好下班,走了一趟超市,接着去了沈绎心家。
她记得上次去沈绎心家,冰箱里快要空了。她挑了一些沈绎心喜欢吃的菜、水果、饮料等等,一大袋子的东西,进了沈绎心的家门。
一进门,就在一片白茫茫中和中秋对了一眼。
显然双方都不知道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它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飞也似得跑了。
大概是因为……中秋同学的思想觉悟,比沈绎心的预想还要低上几分。
它将沙发上的靠垫用爪子挠啊挠啊挠,成功的挠坏了,棉絮从中间飞出来,中秋伸着爪子去抓,顿时发现了新大陆新游戏,这可开心坏了!
于是中秋同学疯狂的将剩下来的几个靠垫都挠开来了,这还不够,干脆将卧室的枕头也脱了出来,然后制造了一场“猫工降雪”!
陶嘉月面对满屋棉絮羽毛横飞,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现将食物倒在盘子里,喊了几声中秋。
中秋从拐角处探出一个脑袋,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人类的陷阱,想要诱惑它出去“投案自首”。
陶嘉月怕吓着它,没等中秋过来进食,她就先将买回来的储备粮塞进了冰箱。
看着满满的冰箱,十分有成就感。
而中秋殿下对自己的晚餐也很满意。
它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铲屎官的女票站在沙发旁清理棉絮与羽毛。
女票真无趣,这么好玩的东西,清理掉不就可惜了?
果然,两脚兽的世界都能无聊。
评价完毕,中秋殿下继续与食物拥抱。
陶嘉月在清理沙发的时候,发现茶几上的东西也被弄散弄乱。
几本随手放在那儿的杂志肯定是不能要了的,被划的惨惨。
钱包也散落开来,里面有几张红票票都不能幸免于难。
陶嘉月蹲在地上,从一堆废墟中找出来还能用的东西,一一整理好。
尤其是钱包,除了红票票外,还有几张银行卡,幸好中秋没有划银|行|卡的习惯。
陶嘉月想到这儿又笑了会,但是当目光落在其中一张银|行|卡上的时候,顿住了。
这个卡号……
她太熟悉了!
怎么会是……沈绎心?!
☆、第59喵
陶嘉月通过boss租的房子, 房主大约常年在国外,反正陶嘉月没有机会见过他。
每年或者每半年通过银行卡给对方打房租,根据自己的经济状况决定。
银|行|卡号对应的名字是一个英文名,卡也是国外的卡。
但是这个卡怎么会……是沈绎心?
陶嘉月又迅速回忆了一遍,确认记忆没有错。
在过去的几年里,自己确确实实除了在警局那么一眼以外, 自己和这个人没有过一点联系。
所以, 怎么会是他?
如果是沈绎心, 去过这么多次自己家里, 不可能不知道她住的房子是他租出去的吧?如果知道,却从来没有说过……又是为什么?
或者,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在第一次来陶嘉月住所的时候,才半点惊讶也没有。
或者, 是故意隐瞒?
陶嘉月突然想起来上次沈绎心问她是不是最近房租到期了?
当时还没多想, 现在想想, 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中秋进食完毕, 它看见铲屎官的女友蹲在地上盯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卡片看。
真是没眼光,有我这么美得天使喵在同一屋檐下,竟然不看?!
中秋正犹豫着要不要放下自己的一点小尊严, 走过去让两脚兽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审美的时候,就看见两脚兽蹭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向门口,拎起包就出了门!
动作快的中秋站在原地都傻眼了。
·
陶嘉月从沈绎心家里出来, 就打车去了boss家。
以前在boss手下的时候,陶嘉月几天就要跑一趟boss家里,要么拿文件、要么送文件,这路就差没自己家熟了。
后来陶嘉月成为了独立律师,再也不用做这些跑腿的活,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竟然还有些想念那段挤地铁就怕去晚了被骂的日子。
时间不算晚,boss刚刚吃完晚饭,被师娘拉着去公园跳广场舞。
刚出门,就看到爬楼梯的陶嘉月。
“哎?这不是嘉月么?”师娘眼儿尖,就算好几年没见过陶嘉月都能一眼认出来。
想当年陶嘉月做她家老头子的小跟班的时候,师娘就看上了这个小女娃,给陶嘉月安排了一场相亲,是师娘姐夫家的姐姐家的儿子。
那时候陶嘉月刚毕业,顶头上司又是个残暴君主,为了生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场相亲。
当然,最后没相成。
对方嫌弃陶嘉月没情趣。
对此,连着两个月师娘见到陶嘉月都是闭着走,感觉自己万分对不起人家小姑娘。
“师娘好。”陶嘉月在有些时候,嘴巴甜得要命。
师娘堆着满脸笑容,刚准备出门的动作立马改成了进门:“快快快进来,好久不来玩了啊!师娘可想死你了!”
“不用了,我就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师傅,就一会儿,不打扰你们去公园。”
“怎么能是打扰呢!”师娘严正了脸色。
陶嘉月又说了几句,师娘怎么也不接受不进门这个选项,拉着陶嘉月就进去了。
不过师娘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他们这些做律师的,有些事总是偷偷摸摸的讲,所以上完茶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进厨房去了。
陶嘉月端着带这些许年龄的青花瓷茶杯,就像是民国电视剧里花纹,莫名就觉得心中一片祥和。
boss可就没师娘那么高兴了。
他皱着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八百年也不见这么迟来一趟,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可能?!
他仔细地想了想陶嘉月目前手里的各个案子以及一些法律文书什么,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是哪一个出了问题。
“师傅。”陶嘉月开了个头,手指尖磨蹭着那个青花瓷杯子。
虽然对着师娘嘴巴甜甜,但是对着boss这个称呼真的是很多年都没有用过了。
陶嘉月本来就是高分进的政法大学,再高分毕业进入事务所,虽然说事务所里精英很多,比陶嘉月聪明的也有不少,但是比陶嘉月勤奋的,真就找不出一个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