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笑,范二无奈点头:“行,阴郎中此话有理,在下同意不打脸。”
“第二,不能打要害部位,令狐副郎助身份不同,你可千万不能把他打伤了,具体原因就不用我说了吧。”
范二懵了,拱手道:“不知阴郎中所讲的要害部位是指哪些部位?”
阴九渔赶紧掰指头道:“自然是胸口处,心房处,两勒下,背部,肚子,胯部,膝盖,哦对了,还有脖子,脑袋,肩膀,这些都算。”
范二一脸懵圈:“那敢问在下还能打什么地方?”
“除这些外的地方你都可以攻击啊。”
“哈哈哈……”众人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传播谣言的人得意地大声问他们,“看到了吧,我说什么来着,是事实吧?”
范二一脸苦逼地拱手:“阴郎中,不比了,在下认输。”
阴九渔赶紧道:“是你自己说不比,是你自己认输的啊,本官可没逼你。”
范二冲她拱拱手赶紧溜进了队伍里。
令狐珏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里又甜又羞,俊脸都红了。
士兵中有人故意大声叫道:“娘啊,您怎么就不把儿这张脸生得好看点呢,要是有人令狐副郎助一半儿好看,儿也不用过得这么苦啊。”
顿时又引起哄笑声。
阴九渔知道他们是故意,也不避嫌,反而指着他们警告道:“知道就好,谁再敢欺负我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有人掐到字眼,又大声问:“咦,在下没听错吧,阴郎中刚刚说的是我的人,敢问阴郎中,真是你的人了?”
“废话!当然是我的人,我的男人!”阴九渔根本不羞地回答,转身一步跳起来搂住令狐珏的脖子,当众就是一吻。
笑声戛然而止,一群男人目瞪口呆。
阴九渔牵起令狐珏的手,得意地又说:“哼,想看本官的笑话,窗户都没有,也不打听打听本官是什么人。走,我们回部里去甜蜜,别白白便宜他们的眼睛。”
一众糙汉子看着他们手牵手的背影,半晌才重新发出哄笑声。这个阴郎中,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不远处,左庭方背着手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这么大胆这么与众不同的姑娘,实在是世间罕见,唉,若是能跟这样的姑娘在一起,这淡如水的日子该多有趣味。
阴九渔和令狐珏这番公开后,感情也是再度升温,连令狐珏都觉得自己就是她的男人了。
这么一来,尽管每天上班都能见着,可还是觉得不够。每天下班都依依不舍。不过阴九渔也时刻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被甜蜜冲昏了头脑,还是要注意保持一个度。要知道,物极必反。
再则,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细水才能长流啊。
终于,第一个月假就要来了。
朝廷实行的是轮休月假制,每个月可以休三天假,哪三天休各部门自己协调安排。当然除此外,事假和病假也是可以请的。
而令狐珏居然一次事假和病假也没请过,连令狐家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日就要休一连三天的月假了,这对其他人来说是大喜事,可对正在热恋中的阴九渔和令狐珏来说简直是痛苦的煎熬。
还没到下班时间,两人就再没心思上班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这几天怎么安排。
“要不,你明日到我那玩,你放心,我那没有长辈全是同辈,就是你认识的芙雅、昭雪,还有顾冲布常,然后有一个你没见过的小姑娘叫小七,大家都是同龄人,有趣得很。去不去?”阴九渔小声问他。
令狐珏叹口气:“唉,我走哪瑶妹和二胥妹都要跟着,到时候肯定会跟过来的。她们三个都不喜欢你,而且有她们在我们也不方便吧。”
“那倒是。”阴九渔点头。
然后两人托着腮思索怎么办。
“阴妹妹,到点了,回去吗。”顾冲从门口进来通知他们说。
阴九渔摆摆手:“哦,你们先回吧,我等会儿再回来。”
“那行,明日不必来应卯,等会儿回去的路上我和布常去买些酒肉,咱们今夜一醉方休如何?”顾冲兴冲冲地说。
“行啊,这个我完全赞成!”阴九渔也高兴地回道。
令狐珏立马撅噘嘴:“你还跟他们喝酒啊。”
“对啊,都是好兄弟,偶尔喝喝也无妨吧,要不,今晚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喝。”趁机邀请道。
令狐珏一脸心动的样子,想了想却忽然又摇摇头叹气说:“我是想跟你们一块儿喝,可我晚上迟迟不回去的话爹和娘会担心的。”
“你就不能跟他们说你在我那边玩吗?”
令狐珏又叹口气:“唉,那到时候再说吧。”
嘀咕了一阵,两人手牵手走出兵部,因为不想分开,所以干脆在大街上闲逛。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叫“阴妹妹”。
阴九渔纳闷地循声望去,竟然看到一个老熟人。
“菡鹊!”阴九渔认出她,拉着令狐珏走过去。
菡鹊正收拾了小摊准备去找丈夫寇大郎,冷不防却看到逛街的阴九渔。
视线落在旁边的令狐珏身上,菡鹊心里一怔,看令狐珏这衣着长相就知道必定是京城富家子弟。再看她们握在一起的手,也明白了两人不一般的关系。菡鹊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羡慕。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阴九渔自然也主动介绍起来:“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菡鹊姐,我刚到擎天的时候在她家住过,是我在擎天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这个是她小女儿,叫小婉,她还有一个孩子叫小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拿起跟令狐珏握在一起的手说,“他叫令狐珏,是我男人。”
令狐珏立马翻白眼,甜蜜地斥道:“不害臊。”
阴九渔却不依地看向他:“那你说说我该怎么介绍你才合适,不说你是我男人那说你是什么人?不是我男人能跟我手牵手逛大街么?”
“行了行,你还来劲了,你说是你男人就你男人呗,我又没反对。”令狐珏投降道。
阴九渔看向他笑,令狐珏也看着她一脸充满爱意的样子。
此时此刻,菡鹊心里莫名地失落不已。
忙说:“阴妹妹,我还要去找小婉她爹,就不耽搁你们了,有空去我家坐坐吧,小雪还经常念着你呢。”
“行,有空去那边我一定去看小雪,你路上小心。”
“嗯,那我先走了。”
菡鹊说罢牵着小婉走了。
阴九渔目送她们母子走进人群中,才拉着令狐珏继续一起闲逛。
走了一阵,竟然又被叫住了。
一辆马车停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走到他们跟前,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咦,桂长青,你怎么在这里?”令狐珏纳闷地看着他说,正是他的死党之一桂长青。而且就是那日被阴九渔扔进水缸的倒霉鬼之一。
桂长青终于目瞪口呆完,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令狐珏道:“你是令狐珏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令狐珏立马趁机拧他耳朵说:“看看你是不是在做梦?”
“啊啊,放开我快放开我!”桂长青立即捂着耳朵叫起来,终于让令狐珏放开了,委屈地揉着耳朵说:“既然我没做梦,怎么可能看到你与敌人化敌为友了呢?”看看阴九渔,这可是他们的死敌啊。
说到这事令狐珏还是有点尴尬,主要是觉得背叛了他们。想当时大家对阴九渔都是多么深恶痛绝。
阴九渔对他俩无语,故意说:“对啊,就是化敌为友了,而且还打算联姻呢。”
桂长青顿时吓得咬手,不敢相信地看向令狐珏,小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快就投敌了?”
令狐珏被说得尴尬,反骂道:“投你个头,哥这叫不打不相识好吗。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做功课去吧,现在哥不在可没人借功课给你抄。”
说到这事,桂长青立马浑身泄气的样子,垮着肩膀道:“对啊,自从你离开国子监到兵部供职后,我都不知道被先生骂多少回了。我也不想上学了,可我爹非要逼我继续上学考取功名,令狐兄,我现在简直是度日如年,我好羡慕你啊!”说着就要上来抱着令狐珏痛哭一场。
令狐珏赶紧往后退嫌弃地推开他,“行了行了,光天化日之下谁跟你搂搂抱抱,你也不嫌丢人。”
阴九渔趁机走过去一把抱起令狐珏:“对,要抱也是跟我抱,你还是靠一边去吧。”说罢抱着令狐珏就跑了。剩后面的桂长青又一脸目瞪口呆。
☆、打是心痛骂是爱
这边,阴九渔抱着令狐珏在大街上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令狐珏又羞又觉得新鲜。
两人跑到巷子口才停下,阴九渔把人放下说:“今儿怎么回事,一老在大街上遇到熟人,我看我们还是别再逛了,去我那吃饭吧。”
令狐珏想着也是,点点头说:“好吧。”
“可我刚才抱了你这会儿累着了,你是不是应该背我?”阴九渔居然说。
令狐珏一怔,转瞬又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阴九渔,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想出来。转身背对着她说:“上来吧。”
阴九渔一喜,赶紧爬到他背上。
“哎呀沉死了,这么沉中午还吃那么多,我看你别叫阴九渔了,你叫阴肥婆吧。”令狐珏一个劲地抱怨。
阴九渔却乐得嘿嘿笑,还拿脸在他脸上蹭。
令狐珏心里也乐死了,嘴上却一个劲地骂她。果真是打是心痛骂是爱。
不过走了一会儿,令狐珏走不动了,把她扔了下来。又换了阴九渔把他背上。
两人就这样你背我我背你,嘻嘻哈哈地往住所走。
走到住处时,刚好夜幕降临,芙雅她们的饭菜也做好了。
他们没想到令狐珏会来,也是又惊又喜。
尤其是小七,大呼小叫地喊:“哎呀妈呀,今儿总算见到传说中的绝世美男了,我小七连墙都不扶了,就服我渔姐!”
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令狐珏是第一次来她家,还是有些局促,规矩矩地扮安静美男。
过了一会儿,阴九渔就拉他一起上桌吃饭。
“来来来,咱们一起敬渔姐和令狐公子一杯,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小七端起酒杯说。
这说的什么啊,其余四人低头暗笑。令狐珏也一脸尴尬。
阴九渔起身一拍小七肩膀:“这话说得好,我喜欢,来,干了!”
几人被逗笑,起身举杯一起干杯。
一杯酒下肚,气氛顿时融洽,小七机灵地赶紧给每人都满上。阴九渔又提议大家一起来划拳助兴。
“这样,我们分组对抗。”阴九渔起身主持道,“我们现在有七个人,小七还是孩子就不参加了,专门负责倒酒。剩下六人分成两组,我和我男人自然是一组,剩下你们四人,你们看是男女组合还是朋友组合?”
没想到她还搞些新花样,众人也是瞬间被提起了兴致。
四人微微商议了一下,芙雅忙说:“就朋友组合吧,我和昭雪还一组。”
阴九渔看向她们:“可你们不怕你们都是女孩子势力比较单薄吗?”
芙雅掩嘴笑:“仅仅是行酒令的话,也无所谓男女吧,只要不是打架斗诗文就好。”
“那行,那就这么分吧。小七,倒酒!”阴九渔一挥手豪气地道。令狐珏看着她这个样子,真是又爱又好笑,哪里有这样的姑娘家,不过也确实有趣得紧。
分好队后,游戏立即开始。
三个队先每队派出一人参战,剩下一人准备喝酒受罚。
阴九渔和令狐珏一组,阴九渔出场;顾冲和布常一组,顾冲上场;芙雅和昭雪一组,芙雅上场。
“来来来,赶紧的开始开始。”阴九渔挽起袖子迫不及待地说。
顾冲也把袖子挽上。
两人一只脚往自己凳子上一踩,立马划起来。
“哥俩好呀!五魁首呀!六六六呀!八匹马呀!”
“输了输了!阴妹妹你输了!”顾冲突然激动地叫起来。
阴九渔看看自己比错的手指,心虚地看令狐珏一眼。
“笨死了,死女人。”令狐珏气得骂,一口把酒喝了,“下一局换我来!”
阴九渔灰溜溜地默默坐下。
而这边,顾冲和芙雅继续对决。
两人越说越快,手指也不停变化,看得阴九渔目瞪口呆,妈呀,原来芙雅才是真正的高手啊!此时也反应过来,她之前在大户人家里做过丫鬟,对行酒令这种事肯定是司空见惯的,难怪刚才她要跟昭雪一组,反而怕跟别人一组被拖累了吧。
顾冲果然输了,布常无奈地喝了一杯。
第二局开始,换芙雅和令狐珏先对决。
令狐珏之前身为一个纨绔,对这些东西也是颇有了解,而且他反应快,又正是斗志昂扬。芙雅跟他精彩对决一阵,终于败下阵来。害昭雪喝了一杯。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阴九渔激动,一把把令狐珏抱了起来。
令狐珏也得意极了,两人简直夫唱妇随羡煞旁人。
接下来令狐珏又跟布常对决。
却不想布常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两人一番厮杀,令狐珏居然输了。
“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喝!”阴九渔一边安慰令狐珏,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么一来,每一组也算旗鼓相当,越战越精彩。
连令狐珏都流连忘返,舍不得走了。
玩到最后,人已经有些微醉时,却不想家里竟派人找来了。
来的是一个跟令狐珏年龄相仿的小厮,叫福安。是令狐府上管家的儿子,从小跟令狐珏一块儿长大。
看到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说:“我的大少爷,可算找到您了,您不知道家里都急成什么样了,还以为您……赶紧跟小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