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谋——南墨离
时间:2017-12-29 15:42:09

    小赵氏被叶氏扯了个趔趄,忙扶着床柱稳住身形,止了哭声阴了叶氏一句:“大嫂,青染这眼见着要不行了,你这还瞒着老夫人不说,要不是我见着玉瑶匆匆往府外去了,打发了桂嬷嬷跟着去看,难道这侯府的大小姐没了,你倒要瞒着不发,竟要老夫人连孙女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不成!”
 
    这红口白牙的,一张嘴就刻薄得厉害。
 
    “你…”叶氏给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洛文嫣见她娘被扯开,也不哭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大伯母,大姐要不行了我们都知道您伤心得很,我们也是心痛难忍,只是我娘说得对,如今这种情况,怕还是要先安排好身后事才是要紧的啊。”
 
    老夫人赵氏这时候走上前去挥开叶氏,自己往洛青染床边走去,边走边道:“老大家的,我知你素来疼青染,命根子一样守着,难道我这个当奶奶的就不心疼她了?青染要不好了,你不派人去通知我,在这里瞒着是何意!”
 
    这赵氏平时就多不喜叶氏。
 
    当初她大儿子洛峥袭爵,本来赵氏给他相看了好几户高门贵女,谁知他竟执意娶了个儒师的女儿!所以母子两个就因为这件事有了嫌隙。
 
    待到二儿子洛昇娶亲,她精挑细选后选了她表弟,即吏部尚书赵光的女儿,名唤琴书的小赵氏,虽是庶出,但他表弟并无嫡女,是以小赵氏在家里很得她表弟喜爱,当成嫡女一样养大的。
 
    所以这小赵氏平时多得老夫人偏宠。
 
    叶氏听老夫人又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信了小赵氏的话,心里难免发苦,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洛青染见老夫人进来了,忙吩咐半夏取了云纹暗花靠背椅伺候赵氏坐下,才让半夏扶她坐起来。
 
    然后深深俯身柔声道:“孙女请祖母安,愿祖母福寿绵长,长乐未央。”
 
    语罢,才慢慢直起身来,余光里见到小赵氏母女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心中暗嗤一声。
 
    想到上一世自己死前洛文嫣那副得意的面孔,洛青染死死攥住拳头,才没让自己扑上去狠狠地掐死她!只在心里再给小赵氏母女记下一笔,待将来一并清算才好。
 
    赵氏一坐下,随侍在她身后的赵嬷嬷就赶紧把手里的汤婆子放到她膝上。
 
    赵氏这才仔细打量起洛青染来,见洛青染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明显还不错,怎么看也不像小赵氏说的要死了!
 
    心里暗暗骂了小赵氏一声,面上却不显,只道:“青染啊,祖母听说你昨儿摔了一跤,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今儿雪停了,赶紧要来看看你。”
 
    洛青染心知赵氏这面上的慈爱并不全是真心,但她现在也没必要得罪这个老太太,一来她本就偏心二房,二来父亲又不在家,遂就顺着她的话头附和了。
 
    “劳祖母挂心了,是孙女不孝,本该孙女去远香堂给您请安的,现在却累了祖母寒天里移步孙女这潇湘居来,孙女实在心里不安。”语罢,就轻声啜泣起来,做出一副心里难受的样子。
 
    赵氏见了忙拉过她的手好一顿哄劝,洛青染才堪堪破涕而笑。
 
    “祖母,孙女昨儿不小心摔伤了腿,怕是好些日子难去给您请安了,您可别怪罪孙女啊。”
 
    “你且好好养着身子,这几日天冷,你母亲又要照顾你,便也不必每日里去请安了,只隔个三五日去瞧一眼我就罢了。”赵氏深有长辈风范地说道。
 
    然后又拉着她细细嘱咐了些养伤时要注意的事,这才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了。
 
    洛青染分明看见,老夫人路过小赵氏身边的时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连小赵氏想搀着她的手都被她拂开了。
 
    呵!真好,她就是要让她们两个一点点离了心,这样才好打压对付小赵氏么!
 
    人都走了,叶氏才噙着泪回来了。
 
    洛青染见她这个样子轻叹一声,转过头吩咐半夏:“你去看看安嬷嬷可回来了?若回来了教她进来。”
 
    半夏出去见安嬷嬷正候在外间,忙叫了她一起去内室里。
 
    安氏刚才在外间一切都听了个清楚明白,再结合自己看到的,早就明白了洛青染的意思,遂不等洛青染问话就自答道:
 
    “大小姐,您叫我盯着花莹,奴婢跟着她,果然见夫人这边刚走,您院里的绯红就到了花莹屋里,奴婢躲在墙根儿底下听着分明说什么小姐不好了,快去通知二夫人,然后花莹果真就去了二夫人院里,过了一会就出来了,二夫人就去请了老夫人一起过来了。”
 
    洛青染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过头看着明显被惊得不轻的叶氏,问她,“娘,这回您可明白了女儿为何要骗您?”
 
    叶氏听完她们说的,便是再天真的性子也明白过来了,这花莹当初是小赵氏送给她的,没想到竟是个眼线?
 
    洛青染见叶氏是有些明白了,这才拉过她的手,细细给她解释了:
 
    “当初二婶送这个花莹来,是说她很擅长制香,娘您素日又爱香,这才寻了送给您的。所以您平日里待她不薄,很多事也不避着她,却没想到她居然是二婶安插到我们身边的眼线,可母亲想过二婶平白安插个人到我们身边干什么呢?”说完这些不待叶氏反应,又下了一剂重药,“而且您可知女儿根本不是脚滑才摔了的?”
 
    “什么!”叶氏听到此处再不能安坐,惊的站了起来叫道。
 
    洛青染又拉了拉她,见她又坐下了才接着道:“昨日突降大雪,女儿去老夫人那请安回来本想赶紧回来,谁知经过东霜亭碰见二堂妹,非拉着女儿说要赏梅,又打发了女儿身边的人去下边园子里摘梅,接着就从身后把女儿推了下去!您刚才听到了嬷嬷说的了,也见到二婶与二堂妹的样子,何以得了消息就赶紧说动老夫人来了呢?怕是巴不得女儿真死了才好!”
 
    叶氏这才想到,这些年,洛青染总是大大小小受伤无数,且每次都跟二房那里脱不开关系,可侯爷待他亲弟素来亲厚,从不许短了什么,所以她即使有时疑心些许也并未全然相信。
 
    她总以为不争就没事,现如今看来到底是她蠢钝,竟害的女儿受了这些罪。越想越气,一时忍不住抱住女儿痛哭起来。
 
    她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她们要害女儿性命,她是断断不能忍了!
 
    安嬷嬷跟半夏听叶氏哭的伤心,也都跟着流下泪来。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颇为压抑。
 
 第四章:“哭丧”母女
 
    小赵氏母女回到自己院儿里发了好一通脾气,直骂花莹办事不靠谱。
 
    集英堂这边,正院垂花门外,玉瑶接到了洛钟带来的人,就赶紧带着人往潇湘居里去了。
 
    而洛钟恐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也没敢回去,遂也一起跟着了。
 
    待三人到了潇湘居,玉瑶先让他二人等在外间的堂厅里,自己先拐到内室回话。
 
    只是她刚到了内室,还没来得及掀开珠帘进去,就听屋里主子丫鬟婆子都哭的正伤心,登时吓得腿都软了,以为洛青染真的不行了,还是安氏见听见声响,忙止了哭让她赶紧进来,玉瑶这才拖着两条发软的腿掀了珠帘进去了。
 
    到了近前见洛青染好好的坐着呢,这才舒了口气,找叶氏回话说,大夫和洛钟已经来了,正在外间候着呢。
 
    叶氏听罢忙让她去请那二人进来,又让半夏赶紧把洛青染床边挂着的纱帐放下来。
 
    洛青染却抬手阻了半夏,道:“事从轻重,钟叔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娘您安排请来的大夫想也不是旁的不相干的人,不必这样。”
 
    叶氏看她颇为坚持,想着那二人确实也不是别的不知根底的人,就随了她了。
 
    说话间玉瑶已经请了人进来。
 
    洛青染举目望去,只见在洛钟身后正跟着一个身量高挑,面容冷峻的男子,乌发束着白色挑青丝带,腰上系着绿绦长结穗,上挂一块羊脂玉,尽管只穿着天青色的暗纹棉袍,却难掩其气质。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黄花梨提式药箱,进了内室也不左右乱看,一派光明大方的样子。
 
    洛青染心道好个清朗疏阔的冷面美大叔!
 
    怔愣间听叶氏叫了一声“师兄”,就见那大夫微微点了点头。
 
    叶氏这才忙起身迎了过去,搭着那男子袖口竟然是难得的亲近情状,直将他拽到洛青染床前,指着女儿道:“这是小女青染。”
 
    见那男子点了点头,又对女儿道:“这是你外祖早年的学生上官隐,后来出门学了医,医术学问颇通。娘一直当他是自己的亲兄长,只是他常年在外,并不多在华京城内,所以你没见过,如今见了,你且唤他一声舅舅吧。”
 
    洛青染听罢赶紧恭敬的叫了一声“舅舅安好”。
 
    上官隐这才面色微微缓和,似乎还勾了勾嘴角笑了一下,尔后从袖袋里拽出一块温润的暖玉,递给洛青染,道:“今日初次见你,身上并无什么妥帖的礼物可送,这是我多年前养的一块药玉,你且收了放进荷包里贴身戴着,与身体很好。”
 
    洛青染心想,药玉啊!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养身好物,于是忙伸手接了,道了谢,然后拿帕子好生裹了放在枕下,又命半夏赶紧拿凳子给上官隐坐。
 
    上官隐这才坐下,将药箱放在矮几上,拿出青瓷脉枕让洛青染垫着,又让半夏取了纱绢盖在洛青染腕上,才开始诊脉。
 
    少顷,上官隐收回了手,问道:“最近可是时常浑身乏力,偶有晕眩恶心之感?”
 
    洛青染想了想回答确实有这种感觉。
 
    上官隐遂道:“那就是了。”
 
    叶氏见此忙问:“师兄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妥?”
 
    上官隐看着叶氏欲言又止,叶氏知他顾虑什么,忙道:“师兄放心,这里皆是可以信任之人,师兄但说无妨。”
 
    上官隐遂道:“刚才我进了这屋子隐约闻得似有梦冬花籽燃烧的气味,只是气味幽微,刚诊了青染的脉,明明虚浮微弱,却偶有劲脉滑出,方才确定了。这梦冬花结的籽,焚烧后会产生毒气,初使闻到的人晕眩无力,重了就会使人昏迷,且长期闻此味道会使人上瘾,三五年后就要精神衰弱而死。”
 
    说到此处,上官隐眉头愈发紧皱,“只是这梦冬花只长在西南一带,你们这里怎么会有?还拿来焚烧?”
 
    洛青染心中略一思量,招过半夏叫她去柜子上把前几日花莹送过来的沉露香取来交给上官隐,半夏应声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半夏取来一个精致的红漆雕花匣子,交给了上官隐。
 
    洛青染道:“舅舅打开看看,可是这香的问题?”
 
    上官隐接过匣子,打开后捻出一小段香饵,凑近鼻尖细细的闻了,才道:“这香里确实添了梦冬花籽,只不过此物在北方并不多见,寻常人不识得,遂也不知其效用。”
 
    叶氏听完上官隐之言,气得身子都晃了一晃,好容易稳住后恨声道:“我从不曾防备揣测她们,她们竟如此挖空心思害我母女!”
 
    上官隐见此先将手中盛香的匣子放下了,又去搭身侧站着的叶氏的腕,诊了好一会才放开,眉头皱的更紧:“你平时是否多焚此香?”
 
    叶氏面色惨白,轻轻点了点头,道:“你知我一直喜香。去年起我总是夜不安眠,手底下有个擅长制香的丫头就制了这个香献给我,我每日睡前焚上一会儿,真的就睡得好了,哪里知道竟是这等害人之物!”说完神色里亦带出了几分惊惶。
 
    上官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自你嫁到这侯府,我为避嫌,已许久不与你联系,本以为你与侯爷两情相悦,侯爷连妾室都不曾纳过,想你并不会受什么委屈,哪知在这府里竟有人要害你性命!”
 
    叶氏听他这样说心里酸楚又被勾了起来,不禁簌簌地流下泪来。
 
    洛青染见母亲又哭起来忙安慰道:“娘您快别哭了,要叫舅舅笑话,咱们既然知道这东西不好,以后不用就罢了。”然后又打趣道:“且来日方长,现在有了舅舅这个神医在,还怕她们再拿这些毒物害咱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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