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究竟做什么去了?”不赞同的声音,一杯茶水递了过来,戚晓蛮愣愣抬头,“咳咳咳……”
这人,不给她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一给她水,反而呛到她了。呜呜呜,这个冤家。
背上伸过来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脊背,戚晓蛮咳得厉害,背上那冰冷的手和澹台璧的气息笼罩过来,她气闷了。这个冤家啊!反手一把将人摁到床上,戚晓蛮恶狠狠道:“澹台璧,你这冤家。咳咳咳……你故意的!”若不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她还真发现不了,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是故意要看她笑话。
狐狸。
丫的,以为本小姐看上你,你就能够为所欲为算计本小姐了,是不?
个蛋的!
澹台璧,你丫找虐!
“你……放开……”戚晓蛮的声音太有侵略性,她那气场太过强大,这丫头,不去做悍匪真是浪费了人才。若是她做悍匪……想归想,却是不敢说出来。
狐狸丞相本就处于劣势,被她这样一压制,有些不安。堂堂一国丞相,此时的模样,竟像个被土匪抢了的良家妇女……戚晓蛮,你这悍匪。
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即便他不良于行,但是也是个男人啊!这丫头,这是在挑战他的夫纲吗?
“哼!”放开澹台璧,戚晓蛮红着脸颊跳离床边,回到小桌上开始继续吃东西,边吃边埋怨:“你这狐狸,本小姐不过抱了你一下,立刻就来找回你的大男子主义。小气的男人又**的男人!”
夹了笋片往嘴里塞,戚晓蛮吃得慢了一些。澹台璧也不理会她的埋怨,搬回一局,才不管她说什么呢!手上的书并不怎么好看,一些儿女情长的文字,此时,他也看得起劲。
三下两下吃饱了,瞟了眼沙漏,已经一更天了!麻溜的收拾了下,戚晓蛮站在床前踌躇着,眼皮却已经开始打架,困意越来越深,眼前的澹台璧都成了重影。
“上来吧,傻站着做什么?”
瞅着戚晓蛮委屈至极的困顿模样,澹台璧心内柔软得不像话,这丫头啊!掀开里面的被子,澹台璧轻声对戚晓蛮道。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即便他有什么不对劲,相信戚晓蛮也理会不了了,因为她真的太困了。
戚晓蛮点点头,麻溜的上床,拖着最后一丝理智挥手灭了灯火,钻进被子里睡了。
不到片刻,那翻身上床的丫头竟没了动静,轻微的,浅浅的,馨香的呼吸响在耳畔。就这样,就睡了吗?小元宝,不是很渴望我那?流鼻血的你是什么模样?可惜,我没有看到。
不过,却能够想象到。一定很可爱。
小元宝,你这个小色女。
紧张的心跳平复了些。
本来还想……是你自己睡着的,不关我的事啊!说什么我是你的冤家,小元宝。你才是我的克星呢!黑夜,并不能阻止他的视线,脑袋边睡着的人此时像个孩子。
甜甜的,馨香的味道,一个劲往鼻腔里钻进去。慢慢的,轻轻的挪动自己的身体,那睡着的身子竟动了动,澹台璧身子一僵,再不敢动。
像只小虫子一样,蠕动着,滚过来,嘟嚷着,不一会儿人就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腰间多了一双纤细的手,光洁的胸膛上多了一张脸,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某只还在不怕死的蹭啊蹭……轰!热气上涌,双腿间沉睡的小龙逐渐清醒,澹台璧清冽深邃的双眸更加暗沉,呼吸重了。
原以为会醒过来的人,却并没有醒过来。抱着他的腰,咂巴咂巴红唇,像拥住了全世界一般,再次睡了过去,甚至,还将一条细腿直接搭到了他的腿上。
该死的!戚晓蛮,你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吧?瞪着胸前睡得香甜,没心没肺的小脸,澹台璧恼怒了。然而,那安静的,香甜的笑颜,那依恋的模样,却开始一点一点柔软了他的心。
伸手,对这黑洞洞的空气中做了几个手势,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黑影便开始往麒麟居外蹿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百零四 吻痕
哼!敢觊觎他的人,楚胥阎,看来你真的是太清闲了些!
做完这一切,澹台璧才缓缓低头,凌厉眉目消失了。
小元宝,再也不会想着要放开你了。你早已经被我拉进了这诡谲地狱,所以,即便放开,你也没有活路。那么,为了能够让你好好的活下去,我在也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优柔寡断。
早就已经冷血无情了,我便要冷血无情到底。
小元宝,为了你,为了风云家的冤屈,为了这双被废的双腿,为了这一身的毒……再也不能畏首畏尾,谨小慎微了。
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变了,变得可怕,变得让你恐惧。请你相信,即便我杀尽天下人,也绝不会伤你一丝一毫,这样掏心掏肺为我的你,即便我会飞灰湮灭,不得好死,也绝不会伤害你。
澹台璧自己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那看着戚晓蛮的双眸,柔得能滴出水来,手轻轻扣上她的柳腰,将她更紧的搂进怀抱,更紧的贴近自己,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唇缓缓凑近她粉嫩水润的唇瓣,轻轻的浅浅的一吻,浅尝辄止,不敢深入。明明,他下面涨的发疼,明明他浑身的血液和细胞都叫嚣着要吃了她,狠狠的,将她吃掉。
但是……
咬牙,叹息。尽管有些惋惜,澹台璧依旧满足的喂叹:哎!罢了罢了!你这家伙,是吃定了我吧!叹息着,他在甜蜜和痛苦中闭上眼睛,艰难的捱着,只希望天快些亮。
夜,还很长呢!
夜,确实还很长。
以至于,今夜好多的人都没能睡。
而那挑起一切祸端的罪魁祸首,也同样搂着心爱的人儿,煎熬着。
一觉睡到大天亮,戚晓蛮醒过来的时候,床侧已经没人了。只是,那凹下去的弧度已经冰冷,轻轻凑近嗅一口,清冽药香,属于澹台璧的味道瞬间充斥进了她的鼻腔。
澹台璧……
不是做梦,他真的与她睡了一宿。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刺痛传来,白皙的手臂立刻出现一个深深的牙印。痛,不是梦,竟然是真的呢!
“嘿嘿……”乐坏了,缩进被子里,戚晓蛮像个小皮猴似的乱滚乱翻。太好了!太好了!咦!不对,亏大了!亏大了!送上门来的美男子,该死的,她竟然睡着了!
“呜呜呜……戚晓蛮,你丫的,怎么这么猪啊!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端着水进来,戚婕一把上去掀开戚晓蛮的被子,冷得她哆嗦,戚婕笑得前仰后合:“呵呵,小姐,你这样兴奋,可是得了什么好啊?怎么样,昨夜该是得偿所愿了吧?”
戚婕那眼,色迷迷的,那表情,也是有够夸张的。戚晓蛮躲开她伸过来的魔爪,越发的难过了,扁扁嘴,戚晓蛮扑进戚婕怀里,嘟嚷:“婕儿啊!本小姐不活了呢!本小姐猪油蒙了心,送上门来的老公都没吃!呜呜呜……天啊!快来个雷劈死我吧!……”
“诶!诶!诶!”小心的拉起戚晓蛮,戚婕蹙眉,“怎么回事啊?你这要死不活的,快给我说说吧,你没吃肉啊?”跟着戚晓蛮太久,戚婕这人也习惯性的心直口快,说话这方式,也从来泼辣大胆。
“呜呜呜……不活了不活了……”粉拳轻锤着戚婕,戚晓蛮真是要呕死了。“这不是天冷那?本小姐怕相爷挨冻了,所以跑到深山里逮了一只狼狐。想要给他做一件狐裘,这样也保暖些。谁知道,回来竟被他抓了个现行……呜呜呜……都快我,太累了……”
“哦!”理理戚晓蛮散乱的长发,戚婕研丽的小脸一片深沉,“你离开三日,都是为了那狼狐?怪不得啊!你离开洋场只说有事要办,我们回来之后,你不在府里,相爷担忧你,每晚都会等你,昨夜你回来的时候,相府的侍卫又说是楚胥阎送你回来的”
“什么?”猛地抬头,戚晓蛮惊呼。“原来,他真的知道了?怪不得”垂头,戚晓蛮有些无奈的耷拉下脑袋,抓着自己的长发狠狠的扯啊扯。身子一松,戚晓蛮直接倒在了床上,“他那么生气。”
“相爷那是在乎你。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转身拧了布巾过来,要给戚晓蛮擦脸,伺候她起床。
“哎!我也知道啊”声音嘎然而止,戚晓蛮瞪着双眼放光的戚婕,厉喝:“戚婕,你这丫头,看什么看?敢用眼睛吃本小姐豆腐,本小姐宰了你!喂,你拉我干什么?去哪儿啊?”
镜子里的自己,长长的墨发,一脸的恼怒是对戚婕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接着,那清澈的双眸一点点暗沉,一点一点深邃。大脑还来不及,手已经飞快的拨开了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
莹白的肌肤吹弹可破,修长完美的脖劲和玉白丰腴的胸口晕开了朵朵红梅,在银色的**称托下,更加研丽而羞人。
她不喜欢穿肚兜,特别是睡觉的时候。平日里着装,都是用的束胸将胸部束好,长年习武,她特别懂得女性特征太过明确的危险。
然而,昨晚洗完澡之后,她自然而然的只穿了一件**,就连亵裤也没穿。她当时脑袋里浆糊着,累的。
她刚刚还在懊恼到嘴的美味飞了,原来……
呵呵,即便没有如愿以偿,但是喝了汤也是好的。而且,这汤还是某人自己留下的。
“哎哟喂!我的小姐,拜托不要笑得这么猥琐好吗?”将某只乐傻的家伙拎起来,去给她换衣服,戚婕内心也为她家小姐高兴。“咱们好歹是良家妇女,矜持,矜持懂不?”
嘴上却是不客气的调侃她。这时候,哪怕戚婕说屎是香的,戚晓蛮也不会反驳她。太幸福了,澹台璧,怎么办,有些想你呢!
戚婕怒气不争的在那儿数落她,一边伺候戚晓蛮起身,戚晓蛮却一个劲的傻乐,丝毫不知道,此时的朝堂之上,都已经要炸开锅了。
☆、第一百零五章 失常
楚胥阎现在很暴躁。
兴冲冲回府准备着,本打算趁着这几日去钦州,到时候借康郡王世子妃这件事情给澹台璧点礼物的,但是现在,他走不了了。
不仅走不了,而且还摊上了大事。
那个该死的蒙挚,半夜三更不睡觉竟然发疯。发疯就算了,不仅打伤了父皇派去将军府的侍卫,大闹禁宫,甚至妖言惑众,污蔑他的母妃。
简直是岂有此理!
害得他三更天不到,便被父皇唤到了皇宫。这个该死的蒙挚,若只是个有勇无谋,只会逞匹夫之勇的莽汉便罢了。关键是,这人的头脑,也是戍国出类拔萃的标杆人物。
如今,他不知发的什么疯,竟然冲出大将军府,杀上了禁宫,闹得满城皆知。
蒙挚武功高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戍国朝堂,能够与之比肩的人物实在是屈指可数,然而,凑巧的是他们现在都不在琉璃城中。自然,能够降住蒙挚的人,便是少之又少。
琉璃城中大部分护卫都出动了,一夜时辰也没能擒下蒙挚,反而被他所伤。那些人顾忌他精神失常,不敢下杀手,更何况他一直嚷嚷着要见楚皇,言有要事禀告。
蒙挚在禁宫之中嚷嚷着太多诡异的讯息,而这些讯息竟然基本上都与他的母后婷贵妃鸢婷婷有关系。如果真的是子虚乌有,相信父皇也不会那么快的让他进宫去。
而且,禁宫门前人山人海的琉璃城百姓们齐齐聚拢在那儿,楚皇即便有些为鸢婷婷遮掩,也无济于事。何况,蒙挚手下旧部,还未撤离琉璃城,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后患无穷。
暗杀、爱而杀、阴谋、细作、风云家的亡魂、蒙挚的大将军的从前的风云家闹鬼……
一切的一切,早在蒙挚闯进禁宫之时,他便嚷嚷的到处都能听到了。禁宫门前围着彻夜不眠的百姓,九门提督、大理寺……密密麻麻的人,那本应该早朝才来的臣子,一大堆人。
这般骑虎难下之局,更加逼得楚皇头大,再加上一听到消息就跑到他宫里哭诉的鸢婷婷,楚皇现在简直是要崩溃了。
不断的有蒙挚发狂打死,杀死的禁宫侍卫人数被报上来,不断的有蒙挚手下的人在各地闹事……
坏消息,不停的传进楚皇的耳朵里,楚胥阎更是因为自己母妃此时摊上的事情而挪不开手来处理那些暴动的蒙挚旧部。
然而,更加令楚胥阎和楚皇觉得奇怪的是,蒙挚怎么也不肯听他们的话立刻进宫,非得等到早朝时间,才肯进宫觐见楚皇。
整整一夜,皇宫禁卫死的死,伤的伤,发狂的蒙挚根本没几人能够制住。好不容易到了上朝时间,禁宫门大开之后,重臣们与琉璃城百姓们,便在禁宫门前见到这血腥的一幕。
蒙挚挺拔的身子僵硬的跪在地上,身上只着了一件素衣长袍,那一身素袍破烂不堪,嫣红的鲜血浸染了那件素袍,那件素色的血袍。太多的伤口,蒙挚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有太多狰狞的伤口,都是不久前的,因为血迹还没有干涸。
他发丝凌乱,整个人憔悴不堪,然而那双锐利的双眼却依旧清明去刀锋,光芒四射。
太多的血,那件血染的素袍承载不了太多的血,滴滴答答的打在他跪着的身下,一滩滩快要汇成一个个小水洼。清洁干净的禁宫地面,光洁的青石板,此时此刻躺着死伤不计的一大片人,有尸体,有来不及处理的伤患……还有,猩红的鲜血,和一些斑驳的不全的四肢,内脏……
被蒙挚打开的禁宫大门外,一些胆小的乡民趴在一侧吐的脸色发白,身子不听哆嗦,养尊处优的大臣公卿更是忍不住白了脸,趴在一侧哇哇哇吐得昏天黑地。
不说那一地的浪迹,单是那空气里浓烈的血腥,都令人蹙眉难以忍受。
静坐轮椅之上,从始至终,澹台璧只是把玩着他手腕上的金色蚕丝线,并不抬头。
三更之时,被大理寺寺卿派人来唤醒,他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好。
该死的,虽然他是快要忍不住将怀里乱动的人吃干抹净。但是,自己忍住是一回事,被硬生生打断,是另外一回事。
竟然拿他设的局来打扰他的好事,今日若是不能成功,岂不是对不起离开那温香软玉的身子,来这里吹冷风?
大理寺寺卿,很好,本相记住你了。你那新娶的小姨太很漂亮吧?不知道看得见吃不着会不会很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