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下一句话,三人的心又瞬间放松了下来。“买不起别进来”,看起来,姑娘是不想让这人知晓这店面就是她开的呀!
看她那张牙舞爪的,上来就冤枉姑娘的样子,三人心里明了,两人的关系怕是不怎么好呢!
果然,沈梦园毫不让步的开口了:“我买不起你就能买得起了么?沈嘉园,这香料是用什么换来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扭头,攥着香料就要走人,“我要回去告诉祖母去,你为了这么一小瓶的香料,就和人私相授受,不知廉耻!”
明絮和水叶愕然的瞪大了眸子,齐齐的望向沈嘉园。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姐姐呢?这什么事情都没闹清楚的就胡乱冤枉姑娘?
许倏也是瞪大了眼睛,只不过他是气愤的:“姑娘可莫要在此胡言乱语的毁人青白!”
“呵呵,是我胡言乱语么?”她扬了扬手中的玉瓶子,“刚刚我进来,用尽了法子的你都不给我一瓶,这一会儿,你们倒是给了她了呀,而且,我刚刚看过的,这个的价格是二百两的吧?你们可别告诉我,沈嘉园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她冷哼了一声,走到许倏的跟前,“刚刚我也看到了,你带着她进了那里边,你敢对天发誓说,你和她没一点关系?”
见许倏气的脸色发青,沈嘉园伸手拽着沈梦园就进了隔间,明絮和水叶正想着要不要跟上去,就听着里头“啪”的传来了一声响声。
沈梦园捂着了脸颊,难以置信的望了沈嘉园:“沈嘉园,你个小贱蹄子,你做错事情了,竟然还敢打我?”她气的跳脚,扬手,就要朝沈嘉园脸上挥去。
沈嘉园比沈梦园略微高些,占了身高的优势,伸手,一把就拽着了沈梦园的手腕:“我看你是被浆糊糊了脑子吧?这是什么地方?大庭广众,人来人往的,不怕有心人看到了,回头去告诉祖母去,你堂堂伯府的姑娘,竟然口出秽言,而且还意图勾搭许先生?”
沈梦园被攥的手腕发疼,使劲的挣脱了一下,见挣不开,她瞪着眼睛道:“到底是我勾许先生了,还是你勾了,沈嘉园你这个不要脸的!”
“啪”的一声,沈嘉园扬手就又给了沈梦园一个巴掌,“还说!”
沈梦园气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本来就是么!沈嘉园,要不然凭什么人给你那么一瓶贵重的香料?你有那么多钱?”
沈嘉园冷冷的望了她一眼
沈梦园大叫:“你说不出话来了吧?沈嘉园,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了,明明就是下贱的……”看着沈嘉园再度扬起来的手掌,沈梦园住了口,恨恨的跺了一下脚,她道:“敢做不敢承认的孬种!”
沈嘉园猛地甩开了沈梦园的手,“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沈梦园踉跄着撞在了桌子上,手肘被磕了一下,她“嘶”的轻声叫唤一声,顺势跌坐在了凳子上。抬眼,面前正好看到沈嘉园的画像。她像是抓着什么把柄似的,也不顾的手肘上的痛了,抬脚就冲到了那画跟前:“这是什么,沈嘉园,这就是证据!”她说着,伸手想要去摘下来那副画像。
沈嘉园抿了抿唇,刚才她怕沈梦园在店里胡言乱语会让人看笑话,情急之下才拖着她到了这儿的。却忘记这儿还挂着陆演画的那副画像了!
沈嘉园一时有些语塞起来,但那是陆演给她做的画,她不想让沈梦园碰!
想着,抬脚,她就朝着那画走了过去:“给我放开!”
沈梦园拽着那画的一角,横眉冷对沈嘉园:“你休想,沈嘉园,这画一看就是男子做的吧?是不是那个许倏画的,你来这里就是跟人相会来了。”沈梦园越发的笃定了她之前心中的猜测。
许倏此刻已经站在了隔间的门口,“那姑娘还真是高看在下了。在下除了算盘打得叮当响之外,其他的却是什么都不会的。”
沈梦园瞪了眼睛:“我不信,你肯定就是在撒谎的!”她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然的,你一个账房先生,过来这边干什么?肯定是怕我教训沈嘉园教训狠了,对不对?”沈梦园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情。
把那画摘了下来,她拿在手中就要卷起来:“我要把这幅画拿回家里去,让祖母和夫人看看,你沈嘉园骨子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下贱不堪!”
沈嘉园抬眼,隔着帘子望了许倏一眼,许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却是突地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什么人,如此侮辱嘉园?”
天!沈嘉园觉得她今天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要不然,怎么碰到的尽是一些不愿意看到之人呢!
这隔间是她的地方,沈嘉园不想袁佩余沾染分毫。
想也没想的,她扭头就朝外走了出去:“袁公子还真是好兴致,这十里飘可是女子们常来的地方,你一个男子也过来,就不怕旁人笑话么?”
侧身,她对着明絮使了一个眼色。
明絮进去把沈梦园拦着在屋子里:“姑娘把手中的画放下来吧。那画可是表少爷画下来的,你若是不嫌惹了庞公子,那咱们这会儿就叫人请庞公子过来一趟。”
表少爷,庞公子!沈梦园气的浑身哆嗦:“那表少爷还真是有闲情逸致的,做什么不好,做一副沈嘉园的画像,莫非,他和沈嘉园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沈梦园几乎是从牙缝中说出这两句话的。
不就是有一个家世好的外祖家么!沈嘉园本身有什么可以和她比较的?
沈梦园在那和明絮僵持了一会儿,到底不敢惹庞家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中的画卷“啪”的一声扔到桌子上,她挑帘急忙走了出来。
沈嘉园正和袁佩余面对面站着,袁佩余满脸的担忧:“嘉园你还好吧?”
“我好的很,袁公子,这里是香料店,你确定要一直站在这儿么?”要脸不要脸,他就不怕旁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么?
沈嘉园听着周围人的话,心中一个激灵。旁人说他的同时也会说她的!
这个袁佩余,真是讨厌极了!
抬脚,沈嘉园急急的就往店门口走去,沈梦园却是伸手拦着在了她的身前,一副不屑的模样:“沈嘉园,你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种呢,怎么的,一边享受着表少爷的疼爱,一边还要勾搭袁公子么?”
看着沈嘉园脸色微变,沈梦园高扬了一下头颅,扭头直视向了袁佩余:“公子,我劝您还是把眼睛擦亮一点,这个沈嘉园,可不是你看上去的那般高洁呢,她背地里不知道和几个男子勾勾搭搭的了呢!”一边说着,眼神还朝着许倏瞟了一眼,“这儿的账房先生她都没舍得放过呢!”
她说着还楚楚可怜的抬手捂了一下脸颊:“我不过是劝说了她两句,她竟然就把我拖进那隔间里使劲的打了一顿!真真是歹毒之极了呀。”沈梦园眼眶微微发红,有几滴泪珠也在其中来回滚动起来。
沈嘉园气的抬头望了一下天,“沉香,你说这天是不是该下雪了?”这么冤枉她!
沉香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沈梦园:“奴婢倒是觉得不是该下雪了,是该响雷了。有些人红口白牙的胡言乱语,早该让雷公雷母一个霹雳的把她劈死的!”
“你!”沈梦园气的伸手指着了沉香,“你个死贱婢胡说什么呢?”沈梦园看了一旁的袁佩余,微微收敛了一些即将要爆发的情感,转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了袁佩余:“公子,你看看,沈嘉园她们主仆多欺负人。”
“呵呵。”沈嘉园冷笑。是她们欺负人了?还是她沈梦园欺负人了?“怎么的,沈梦园,你这是承认沉香口中的人就是你了?”
“你!”沈梦园哑口无言,身形剧烈踉跄两下,她摇摇欲坠的向袁佩余轻靠了一下。抬手,轻轻扶着额头,她脸色微微发白的道:“真是没有天理了,沈嘉园,我再怎么的也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
沈嘉园冷嗤一声:“这会儿知道是我姐姐了?那会儿胡言乱语的中伤我,欲要毁我名声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起你是我姐姐呢?”沈嘉园看她一副柔软无骨的靠在袁佩余的肩膀头上,心里恶心,转身,拉过沉香就要走人。
幸好明絮和水叶的眼色好,见她出来,早已经把店里的顾客先都清场了。要不然,就这么一会儿,她的名声真是不要了!
偏头,对明絮轻轻点了点头,心里的气稍微消散了一些。
第一百一十章马下惊魂
袁佩余见沈嘉园要离开,连忙伸手推开了靠着他的沈梦园:“都是一家姐妹,说话做事的也该注意点分寸。”他低眸说了一句,赶忙的抬脚朝着沈嘉园走去。
“勾三搭四的,小贱人!”沈梦园使劲的低吼了一声,随即,伸手从绿蔓缠绕间的架子上,顺手拿走了一瓶香料。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店肯定是庞家的店!她名义上也要唤庞慎行一声表哥的,拿走一瓶香料,他也不应该那么小气的吧?
沈梦园想着,冷眼扫了一下上前来的明絮,随即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冲着许倏道:“本姑娘在你们店里受了这么大的气,告诉你们家老板,这就当作是给本姑娘的补偿了!”她说完,轻撩了一下裙子,就愤愤然的出了十里飘的店门。
明絮与许倏愕然的面面对视一眼:“这样也行?”这行事做派也太强盗了一些吧?
明絮摇了摇头:“这同样都是建安伯府的姑娘,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许倏摇头晃脑的坐在了凳子上,“噼里啪啦”的拨打起了算盘,一边算账一边道:“唉,人都说龙生九子,个个不同的。如今,我可总算是明白了,姑娘有这么一个姐姐,可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了!”
“谁说不是呢?”明絮叹了一口气,转身也忙去了。
而十里飘的门口,袁佩余又再度不要脸的跟在了沈嘉园的身边。
沈嘉园正要上马车,原本是不想理会袁佩余的,却不想,他却是紧跟着到了马车跟前:“嘉园,你这是要回书院么?还是想要去转转?”
沈嘉园单脚跳上了马车,没有理他。
袁佩余丝毫不气馁,轻轻一笑,他道:“你再怎么的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逛街有诸多不便。不若,我就陪你一道儿吧,遇事了也好帮衬着一点。”
沈嘉园紧紧拧了眉头,把手中撩着的车帘狠狠放下,她冷声拒绝:“不劳公子费心!”看着他那张脸,便想起前世他的种种来,沈嘉园便觉得心中的恨意再度从心底升了起来,周身缓缓都萦绕了一层冰冷的仇恨!
沉香有些诧异的望了沈嘉园一眼,随即吩咐外头的车夫:“赶紧的回去吧!”
“唉,好嘞!”那车夫看了一眼袁佩余,随即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赶起了车。
袁佩余的神色微微暗淡了几分,眯着眼睛见那马车真要离开,他伸手牵起一旁的马匹,“哒哒”的跟着在了马车的一旁。
那亦步亦趋的模样,似乎,他袁佩余真是沈嘉园的护卫一样。
沉香撩帘看了外边一眼,眉头间带了几分不解:“姑娘,这袁公子还当真的跟着在了马车旁边。”
沈嘉园微微闭了眼睛,双手搁置在膝盖上,手指轻轻颤抖了两下,声音冰凉:“甭管他,他想怎么着怎么着!”她就奇了怪了,她到底是那点入了他袁佩余的眼睛,至于他这般拉下身价的来讨好她?
讨好?沈嘉园眉头拧的更加厉害了。袁佩余是未来板上钉钉的广恩候,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伯府的姑娘,有什么值得他袁佩余这般做的?
说他对她一见钟情?沈嘉园轻轻摇了摇头,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袁佩余这人特别善于隐藏心事,便是上一世的时候,与他夫妻几年,她都摸不透他到底是如何想的!一直以为,他曾经也是有感情的,可后来,她才发现,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