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处于痛苦之中的风暖儿也是一愣,甚至连哭泣都忘记了,瞪着一双通红的眼不明所以地望着靳寻毅,然后,她没控制住自己竟是下意识地弯起嘴角。
……
靳寻毅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再敢笑一下试试?”
瞬间风暖儿双唇抿成一条线,心中竟是无比地感谢起外边砸门的人。
哪里看不懂她的小心思,靳寻毅恨得牙根痒痒,翻身下榻穿好衣衫便向着门口走去,“吱嘎”一声将门拉开,对上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原本被打断好事就很烦躁了,一下这看到这样一张脸,更难受了。
“你是不是聋?本王在做什么你听不到吗?”靳寻毅提起顾许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
……
此时顾许无比感谢脸上能有这几块假疮,能够遮住她脸上的尴尬之色。
“可是…公主吩咐后厨…若是吃食好了,第一时间来通传…”
“公主用膳难道比本王的好事还重要吗?”靳寻毅冷冷地说道,声音比冰碴还冻人。
顾许只觉得那只扯着她衣领的手,越收越紧,心中叫苦不迭。阿宣…为了救…你妹妹,我可是损失太大了,说不定一会儿小命就要交代了。
第145顾许的怀疑
突然,靳寻毅松开顾许的衣领,大手一扬抓住一颗鹌鹑蛋般大小的石子,对着虚空冷声说道:“什么人,别躲躲藏藏的,有本事扔暗器,没本事现身吗?”
他的话音落下后不久,一个人影翻身而落,凌厉的掌风地向着他的面门袭来。
提起臂一挡,那掌正好打在他的小臂上,震得靳寻毅连连倒退了两步。瞬间,整个小臂开始发麻,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人武功在他之上!
没等他缓过起来,又一掌袭来,速度奇快,由不得她多想,连连躲闪,只防不攻。
十几招下来,靳寻毅心中在想,这人是不是和他有仇,招招狠毒,全都往他身上致命的地方打,若不是他躲闪的快,怕是这条命都要交代一半了。
看着两人疾如风的身影,顾许却有些出神,为何那个黑衣人的身影如此熟悉,竟是有点像……
不过,这怎么可能,阿宣他已经疯傻了啊。
心中有了疑惑,顾许便愈发认真地观察起这人的一招一式,结果越看心中越惊讶,招式也很像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
穿好衣裙的风暖儿也跑了出来,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尽是一道一道的痕迹。
顾许的目光瞬间转到了风暖儿的身上,心底一震,这才多长时间,暖儿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是瘦了这么多,而且那红肿的脸颊无声地宣告着,她遭到怎样的对待。
心中很是气愤,顾许这才看向靳寻毅。男人一身普通的玄色绸衫,身量很高而且体格健壮,五官深刻,却给人一种侵略感。他的冷和阿宣的冷差别很大,这个人的冷漠可以渗入骨子里。
突然,他左手轻凹,顾许暗道不妙,喊道:“小心,他要放暗器!”
几乎是同时,她的话音刚落,靳寻毅手中的暗器便飞了出来,那黑衣人迅速地原地旋身,暗器擦着他额前的碎发而过,然后狠狠地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靳寻毅眸光阴寒地望着顾许,沉声说道:“多事!”
顾许退了几步,藏在祁重的身后,躲开靳寻毅的目光。
祁重:“……”
就在众人的目光纠结在靳寻毅身的时候,黑衣人利落地翻身离开。
脑中浮现出熟悉的画面,顾许撒腿便向着卧房跑去,心中不停地祈祷着,希望如她猜测的一样。
“哐啷!”推开房门,目光落到床榻上,眸中的光瞬间黯淡了。
风绝宣身着白色的里衣仰躺在榻上,双手还不忘记抱着被子,好像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嘴巴微微地咧着,晶莹的口水还挂在嘴角,欲掉不掉的。
关上门走到榻边,脱下鞋子躺在榻上,顾许往风绝宣的身边靠了靠。
末了,好似还嫌不够,侧过身伸出左臂搂着他,手下的触感令她一愣,眼中闪过一抹一样,脑中不停地回想着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若真是她想的那样,他一定是认出了她!
一想到那种可能,顾许瞬间觉得牙根痒痒,缓缓地移动双手放到他的腰际,白皙的手指一扭,狠狠地掐住他腰间的软肉。
三、二、一……
身旁的人依然一点反应的都有,仍是香甜地睡着。
顾许不由得开始犯嘀咕,难道说不是她想的那样,可那身形和招式应该怎么解释,还有他身上这微凉的触感,分明是在外边待了许久才会如此,不应该啊。
心中疑惑越来越大,微凉的小手开始在他的身上乱摸起来,一会儿戳戳这儿,一会儿揉揉那儿。
“阿宣,你是不是还醒着啊?”试探着问了一声。
静默…静默…
许是折腾一天也累了,那只小手摸着摸着便停了下来,不久,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顾许遂见周公去了。
这时,她身侧的人缓缓地睁开双眼,眸中尽是隐忍,他的一只手按住躁动不安的地方,心中叫苦不迭。接下来该如何,若是这样的试探再来几次,他怕是要露馅了。
到时候许儿还不得劈死他!
风暖儿房中
靳寻毅双手环胸靠在窗边,低头沉思不语,脑中不停地回想着刚刚的事情。
须臾,突然开口问道:“暖儿,你王兄可有徒弟?”
徒弟?风暖儿一愣,随即摇头,“我没嫁到东阳国之前,王兄没收过什么徒弟,但我走之后这五年,哦不是六年,他收没收徒弟,我便不知道了。”
靳寻毅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她记时间记得还真确切,难道说跟他在一起的日子竟如此难熬,要数着日子来过?
两日后
王府中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和灯笼,所有的家仆和婢女都忙碌着。
由于众所周知,捡来的乞丐没有“娘家”,所以就在王府直接出嫁。只不过,需要她和王爷一起进宫行成亲大礼而已。
这日清晨,顾许被安排到单独的房间,由着丫鬟为她上妆更衣。
望着镜中的自己,心中不由得感叹,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身穿嫁衣与人成亲的一天。上一次穿嫁衣,她还是顾许,偷偷在娘亲的房中试过嫁衣,那时她只觉得穿女儿家的衣服比较新奇。
但现在不同了,她要穿着这身火红的衣衫嫁给最喜欢的阿宣,想着马上就要成为风绝宣的妻,顾许心中忐忑,反而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之前她和阿宣可以像兄弟一样把酒言欢,甚至是比试武功。
可是成亲之后,她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他呢?
正出神间
一名年过花甲的老嬷嬷推门而入。
老嬷嬷趾高气昂地走到顾许面前,轻嗤了一声,嫌弃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说道:“老奴是皇上派来教王妃规矩和一些房中事宜的。”
顾许故作懦弱地出声,“敢问怎么称呼嬷嬷?”
“老奴夫家姓冯,你唤老奴冯嬷嬷便可。”话落也不等顾许开口,自己寻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嘴角一抽,顾许也不做声,等着她开口。
冯嬷嬷双手相交搭在膝盖上,抬头四处观赏起来,嘴里啧啧有声,“你啊,就是有个好命,摔个跟头竟然摔成了战王妃,真是祖上百辈烧高香了。”
“……”
待她念叨完,随手拿起矮桌上的糕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末了还说道:“…唔…味道真是不错,没想到这战王傻了,皇上待他还如此好,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皇上真是个仁君。”
顾许面色微冷,轻哼了一声,这样对自己皇叔还算是个仁君?
“啪!”
冯嬷嬷狠狠地拍了下桌面,大声道:“你这下贱的货色哼什么哼,叫你一声王妃,还真以自己是那枝头上的凤凰啊?也不照照铜镜看看自己的德行,看着令人作呕。”
赞同地点了下头,顾许不以为然,她这易容后的效果是有点惊悚。
见她并未还口,冯嬷嬷满意地点了下头。
“那王妃可要听好了,首先老奴说的便是,这入宫后见到皇上和太后应该行的大礼,你且看着。”
话落,冯嬷嬷起身站直,双手轻搭放于左侧,缓缓地走了两步,双膝跪地,交叠的双手放到地上,然后俯身叩首,以额碰触自己的手背,轻声地说道:“民女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须臾冯嬷嬷站起身,问道:“刚刚老奴那一套动作和说词,王妃可是记住了?”
顾许摇头,气得冯嬷嬷扬起了手。
随即想到了面前丑女的身份,冯嬷嬷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将那只僵在半空中苍老的手收了回来,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王妃可要看清楚了,老奴再做一遍。”
“冯嬷嬷您做,这次我一定好好看。”顾许很是“乖巧”地点头。
稍顷
冯嬷嬷起身开口,“这次你可有看…”
话还未说完,她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那丑女竟是盘坐在软垫之上揉搓着双眼,哪里在看她。
“娘娘!老奴再给你示范最后一次,若是你依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奴使一些手段了。”
“好。”
第146洞房得学
顾许倒是没有走神,而是“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整个流程。
冯嬷嬷这次也吃一堑长一智,一边做着动作,一边时不时地瞄着顾许,见她一直在看着自己,才一步一步地示范着动作要领,甚至比前两次还要细致。
起身后坐到靠椅上,阴阳怪气地说道:“王妃既然看明白了,那便做一遍给老奴看看吧。”
谁知,她竟然看到顾许猛摇头,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又是怎么了?这次不是看得很清楚吗?”咬牙切齿地开口。
顾许一双好看的大眼睛转了又转,说道:“我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嬷嬷。”
“何事?”
“我嫁给王爷之后便是王妃,那也就是皇上的婶娘,太后的弟妹。这跪太后我还能理解,毕竟长嫂如母,可是跪皇上,怕是有点不妥,他可是晚辈。”话落伸手不停地挠着后脑勺以示她的不解。
“……”
冯嬷嬷险些气绝,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蠢笨之人,难怪会被赐给傻王爷,蠢货配傻子,真是绝配。
看着冯嬷嬷脸上鄙夷的神情,顾许心底冷笑,真是个捧高踩贱的墙头草,皇上派她来也没什么好事,估计又要算计自家的阿宣。
“王妃可能没弄清楚一件事,皇上是天子,上天授命之子,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纵然王爷是皇上的皇叔,那也是臣,该跪还是要跪的,你可听明白了?”说罢双手环胸二郎腿翘起。
也是这话茬赶的好,冯嬷嬷光顾着讲皇上的地位多高,竟是忘了让顾许学跪礼这件事儿。
待她吧啦吧啦又说了一长串儿,方才停下,拿起手边的茶杯豪饮起来。
顾许嘴角一抽,这老嬷嬷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不过,这老妇人的眼界可真是窄,难道她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北风国地界以外还有其他的国家,这皇帝怎么就成了天下之主了呢?
东阳国、西丘国、还有南宣…不过她一直没把廖阉人当过皇帝看待。
就在她愣神间,突觉手背一痛,竟是被人拿东西抽了一下,这才痛到回神。
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这冯嬷嬷手中竟是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此刻正面色严肃地看着她。
“……”这鸡毛掸子她是怎么变出来的!
“王妃还真是顽劣,老奴接下来要与你说的东西极为重要,你可要认真地听着。”
话音落下,冯嬷嬷从袖中拿出一本薄薄的小书递到顾许面前,微抬下巴示意她先行翻看。
顾许只当是一些规矩女戒什么的,想也没想便“哗”地将书翻开,但当第一页上的画面映入眼中的时候,她“啪”地一声将书合上,热着脸问道:“冯嬷嬷,你…你这给我看的是什么书?”
冯嬷嬷嗤笑一声说道:“就知道你会是这反应,嬷嬷我教导过那么多大家千金和宫中妃嫔美人,十有八九都是这反应。”
顾许嘴角一抽,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可是说了半天你也没解释这是在做什么。
冯嬷嬷也不指望顾许能够自己将这书翻完,遂将书夺了回来,翻开一页开口说起来,“老奴这是在教王妃如何度过你的洞房花烛夜,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
听她这样一说,顾许不由得向着书页上瞄了一眼,上面的男女身上未着寸缕,女子双腿蜷起,男子跪在她的腿边,那处很是明显。
原来是这样,此刻顾许无比地感谢脸上能够那几块疮,否则这脸红的怕是没法看了。
半个时辰后
絮絮叨叨的冯嬷嬷终于走了,走之前还塞了一包药在顾许手中,嘱咐她在洞房之前下在风绝宣的茶水中。
说什么战王爷傻了之后未必会懂男女之事,这药能帮上他大忙。
顾许冷笑着将药包丢到铜盆中烧了个一干二净,谁知道这是不是穿肠毒药。
冯嬷嬷回到宫中直奔皇帝的寝宫。
“老奴参见皇上。”
“起身吧,吩咐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风肆骁垂眸问道。
“回皇上的话,该教的规矩老奴都教了,那包药老奴也交给了王妃。还有,老奴故意将水喷到她的脖子上,然后用浸过药水的手帕去帮她擦拭,若是战王亲吻她的脖子,定会中招。”越说到后来,老嬷嬷眼中的光芒越盛。
风肆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嬷嬷你做的很好,朕必有重赏。”
“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