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景然那句“我们今天讲清楚。”
路占占瞬间怒火中烧,眼泪顺着鼻梁的轮廓淌下,源源不断,“你委屈,就你委屈,你委屈个什么劲儿啊!我都还没说自己委屈呢,被你蒙在鼓里这么久,你以为把我宠成不知世事的小公举就行了……”言语淹没在哽咽和啜泣声中。
饶是见多识广身经百战的周景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也没了主意。
无奈地上前轻柔地把路占占揽进怀里,一手搁在腰间,一手抚在背上,轻轻地拍打抚慰。任由她拳打脚踢,任由她的泪水沾湿了外套,贴在脖颈处,寒风瑟瑟,冷到了心坎上。
良久,路占占好似是哭累了,亦或是打累了,再或是没有收到回应觉得自己的无理取闹很可悲,心累了。她不再动弹,就这样,伏在周景然的怀抱里。
“我发现女孩子真的好麻烦。嘴硬心软,明明心里还是想着我念着我的,却偏偏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任我自己乱猜。”周景然叹了口气,如是说道。结果胸口砰地挨了怀中人一拳。
“说谁呢!”嗡嗡的声响,浓重的鼻音。
周景然控制住她的手,不让她有所动作。
“听我说完。”周景然咳嗽了一声,声音愈发嘶哑,“我是真的好委屈。明明是你不理我,对我实施冷暴力,已经两个星期没说话了,上哪儿都要避开我。”
“我没有!你胡说。”哽咽中的路占占也不忘嘴硬为自己争取微薄的优势。
“前两周在校门口对面左边那家奶茶店,我眼睁睁看着你缩进桌子下面的,还敢抵赖!”
路占占用已经糊住的脑袋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那又怎么样?本半仙就是不想见你!”
周景然猛地一低头,封住了狡辩的路占占的双唇,看着她气成河豚般的脸颊,良久才一开,哀怨凄婉的声音。“明明都是你先来撩我的。然后,得到我了,就不懂得珍惜了。”
正当路占占又打算反咬一口时,周景然又故技重施,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路占占,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一点都不怕我把你拐跑了,知道我是那么坏那么恶毒的一个人还要心疼我。”周景然用手指撩开被泪水打湿黏在路占占面上的发丝,温柔地问道“你还敢说没有撩我。”
路占占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不准说自己坏!”嗓音混合着哽咽哭腔吐字已经不太清楚,面上又一本正经装着强势严肃,特别可爱。
周景然见状,面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如三月春风,吹绿了一树杨柳,手上把她揽得更紧,“你还是疼我的对不对,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路占占嘴唇动了两下,似乎想要反驳,但是看见他脸上如同孩童一般的欢欣笑意突然舍不得了,其实,用情至深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路站站也是。
为什么那么多个小哥哥她只为周景然哭过,不是因为他碰巧不在家,而是,年少风流的路占占心里只念着他。这个小哥哥坏,但是他只对别人坏,对路占占,是说不出的温柔体贴。
“我想听听小时候的事情。”路占占最后选择不理会他的问题。
周景然看着这事儿马上就要翻篇了开始得意忘形卖惨,“小时候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一个负心汉趁着青梅竹马不在家和别的男人跑了。”路占占趁着周景然去医院看病和她爸回家了,说得好像都挺有道理的,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可惜现在的路占占脑子转不过弯了,无法反驳。
“然后再见面就翻脸不认人。”
???闻言路占占满脸问号,“什么意思。”
“开学考的时候你是不是没认出我。”周景然的语气幽怨,说不出的委屈。
路占占无力反驳,点头称是。
“当时我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可悲,把一个女孩子放在心上十年,可是她却早就把我忘记了。”
“那一定是你小时候欺负我太多了,我才选择性遗忘了你。”
“怎么会,我小时候对你好还来不及,你那时候都不太搭理我,总是和周……”周景然在这里顿下,看了看路占占梨花带雨的小脸上并无异色。
“怎么不继续说了?周启言对不对?”
这回轮到周景然吓了一跳,他眉头一皱,表示不满,“你怎么记得他不记得我。”
“启言哥哥前段日子问大姨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我们最近都有在联系呀。”路占占为了赶紧摆脱那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一切都如实交代了,岂料越抹越黑。
“什么叫做最近都有在联系?你的意思是你一边和我冷战一边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为什么是启言哥哥?你干嘛叫这么亲热”周景然的脸色越来越暗沉,就差在脸上写出不开心三个大字了。
“小时候就叫启言哥哥的,现在还这么叫有什么问题吗?还有你怎么这么说话?打情骂俏说出来多难听呀。”路占占觉得不能让他太得脸了,自己却落了下乘,偏偏要和他嘴硬,启言哥哥这几个字当着本人的面她念出来觉得尴尬,但是和周景然怄气的时候就不这么觉得了。
不过就路占占这点道行,周景然怎么会看不出来,也不与她斗嘴,直接堵住这总是说出惹人生气的话的嫣红小嘴,吮吸,纠缠。
路占占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捶他的胸口,周景然虽然病弱但是男女的体力差异还是摆在那儿的,就是不依不饶,不放过她。
“叫声好哥哥就放过你。”沙哑的声音在耳朵旁低低作响,寒风吹得冷静的小耳朵,瞬间从上往下呈渐变的方式晕染开来,娇艳欲滴,周景然见此放过了她的嘴唇,转移目标到圆润娇小的耳垂上,轻轻舔舐,隔着厚重的校服外套,也能感受到路占占的轻微颤动。
“怎么样,叫不叫?”他甚至用上了牙齿,在上面辗转碾磨,人明明还是那个人,给路占占的感觉却大为不同了,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周景然,妖冶惑人,低靡风流,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路占占觉得自己丧失了语言功能。
但是在周景然看来这似乎就是不愿,他的手开始不规矩的游移,南方的寒冬是衣物抵挡不住的寒冷,路占占惧寒,穿了重重叠叠好几层,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他温热的手掌在不断的下移,撩起了她的校服、毛衣、保暖内衣……风从下方灌入,吹得她瑟瑟发抖,激得路占占更往他怀里紧了紧。
“投怀送抱吗?占占?”周景然的语速缓慢,似是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路占占埋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却又分明看到了因为轻吻而沾染了水渍的红唇,嫣红的舌头和中间隔着着的一排玲珑齿,交缠,磋磨,平添三分妩媚,三分妖娆,三分□□。
如此佳人在怀,路占占都快忘记了周身的寒冷,沉浸在这声色、美色当中,好在她还有几分清醒,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望着周景然迷蒙的双眼,她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好冷。”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双手交叉搂住自己。
闻言,周景然低低沉沉地笑起来,沙哑嗓音更是惑人,“恩,那靠近一点。”
两人就这样搂着,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周景然才叹了一口气,“占占,刚刚好想就在这里办了你。”
路占占脸颊臊得通红,抿住嘴不回话。
半响才推了推他,“好晚了,赶紧回去吧。”
两人因为这一出闹剧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第一节晚自习都要结束了。
路占占捂着一张通红的脸颊回到教室的时候,姜暮雨才算是把放下了悬起的一颗心。
“我的天,路半仙你这是去哪个山沟沟里把脸冻成这样子了?”
路占占以为自己是皮肤龟裂了,用手指随意抚摸了一下脸颊,“哪儿呢?”
姜暮雨递过自己新买的花镜子放在她面前,反问,“皮肤这么红难道不是冻坏的?”
路占占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知不觉,脸上的红晕又浓重了几分。
这哪里是冻坏的,分明是羞坏的。
“说说吧,你去打探八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老张头都查了好几次了!要不是我反应机敏足智多谋你现在应该在走廊吹冷风。”
“是是是,您最能干最聪明了。”路占占勾住她的手臂,赞美的话不要钱一般的往外吐。
“傅大美人那儿是怎么回事?”
路占占被周景然的甜言蜜语灌了一头,早就把正经事不知道忘到哪儿去了。
她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干咳两声,“咳咳,交际花送傅矜宝贝儿去医务室了。”
“嗯。”姜暮雨见迟迟不说话以为是在等自己的反应,眼里全是对八卦的期待和好奇,干干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姜暮雨:???
她猛地敲了一下路占占的脑袋,以泄心中之愤,“欺骗我的感情!合着你出去这么久,就这么一句话?结果呢?结果呢?”
路占占心虚地不敢看她,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碰见周景然并且发生了不可为人知的事情的告诉她。
“占占。”温润和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路占占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思人情切,刚刚分开没一会儿又想他了。
知道姜暮雨轻轻拧了一下她的手背。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幽怨地看她,“好疼的。”
姜暮雨没空理会她戏瘾又上来了,眼角往身后瞥了瞥。
路占占这才发现一个挺拔削瘦的人影站在窗边,微微笑着看她,那眼里好像粹了烟火,灿烂如华。
怪不得明明是下课时间周围却没了声响。
路占占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女生,眼珠子钉在周景然身上都不会动。
男朋友太优秀好像也不太好QUQ
好像把这些小妖精的眼珠子都剜出来。
当然,路占占这怂货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连打个针都晕血的人怎么可能看得到那么血腥的画面。
她裹着笨重的外套急急忙忙往外跑,狭窄的过道几次容不下她庞大的身躯,差点碰翻了其它同学的东西。
她笑嘻嘻地匆忙道歉,没有诚意。
然后拐弯扑进了周景然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周景然吓了一跳,急忙护住。
“怎么这么莽撞。”似嗔似怪。
路占占不理他,镜子反问道,“你怎么又来了?”这语气好像是在嫌弃他的出现,可是脸上浓郁的笑容却骗不了人。
周景然低头看她,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不想我?”
她故作沉思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答道,“唔,刚刚才见过,有点审美疲劳了。”
周景然闻言轻轻一笑,把她推到两扇窗户中间的视觉死角。
这下子教室里的人就看不见了,看不见他们在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路占占好奇他的行为,还未开口,就感受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暖意后身后钻进了她的脊背。
她面上一惊,一边推搡着周景然,一边四处张望来来往往的人群。
“在这里不行的!会被人看见的?”
“会被看见什么?”周景然本就雾气朦胧不辨神色的桃花眼在昏暗地走廊更是看不清情绪,此时无辜地反问,仿若无知的孩童。
路占占欲言又止,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天真。
周景然的掌心柔软,在细腻的皮肤上游移,时轻时重,时急时缓。
这铁定是故意的无疑了。
可惜路占占在这温柔攻击里已经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眼神迷蒙,整个人摇摇晃晃,全靠周景然圈着才不至于摔落在地。
周景然突然在她细嫩的脖颈边深呼吸了两口,淡淡的体香。
“都是你不好。”
路占占是没见过这种占了便宜还倒打一耙的人,什么叫做她不好?
要不是此时被周景然磋磨地浑身无力,她早就半仙脾气上来了。
“快点说想我了。”周景然居然还得寸进尺。
路占占有心要惩罚他一下,嘴里含糊不清,“唔,我想小哥哥了。”
表意不明?哪个小哥哥?这是在求欢还是求爱?
周景然感受到原本宽大的校裤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呼吸又粗重了几分,把头埋在路占占的脖子里不说话,真是个妖精。
细碎的短发在没有衣物遮掩的皮肤上扫来扫去,路占占又是敏感的身子,这会儿匆忙抬手推开他,嘴里忍不住咯咯直笑,“好痒,痒死了。”
软绵绵地声音引人犯罪。
周景然非但没有从她白皙如玉的脖颈上离开,反而变本加厉,伸出唇舌在上面轻轻撕咬。
真是折磨人。
路占占咬紧了嘴巴,不张口,生怕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两栋楼之间的楼道上有人缓步前来,将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
路占占赶紧推开他,羞怒道,“有人来了。”
可惜这柔若无骨的力道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上课铃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
周景然却如同食髓知味一般久久不肯离开。
良久,他才把被自己掀起的衣服,一件一件收整好,塞回裤子中。
凉薄的指尖扫过路占占的尾椎骨,弄得她一个激灵,身子抖了两抖。
周景然见状又是止不住的笑意,轻轻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占占怎么这么敏感?”
路占占作势捶了他两下,急忙掩面回了教室。
留下周景然一人在原地。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在空荡寂静的走廊上令人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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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前后连接不上请回顾楔子
明后天请假QUQ
蠢作者需要收拾心情准备开新文,别太想我~~
☆、第三十五章
周景然的脸色也从方才的戏谑愉悦变成冷若冰霜。
那人的指尖夹着烟火。
厚重的镜片和金丝镜框纤薄的材质行程鲜明的对比,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寒凉的冬日却只着一身单薄的正装,领带倒是打得一丝不苟。
周景然皱了皱眉,凉凉开口,“一中的门卫现在这么敷衍了事了吗?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这你就说得不对了,小乔。”他用指尖弹了弹手中的烟火,零零散散掉落一地的灰尘。
“我可是一中的投资方啊,出了这么多钱给它建房子,总要有些特权的吧。”
正装男人总算抬头,玻璃折射出的光芒挡住了神色,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外面的寒风大了一些,吹得本就四散零落的树叶又掉落几片。
周景然好像察觉到这寒冷,把手霜插进了校裤的口袋。
抿着嘴不说话,似乎等待他说明意图。
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