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宁襄也想体验下这种乘坐私家传送阵的感觉,非常顺从地闭上了眼,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下一刻,只感觉眼前一阵漆黑,身后男人紧紧抱住了她,她能感觉有法诀罩在了身上,罩得严严实实的。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但只是一刹那,压力就散去了,再睁开眼,她已经落在了地面上。快得不可思议。
这么快就到了天极修界?
洪宁襄环顾一眼四周,还没看清这是什么地方,石定峰已经拥着她,飞下了阵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棘手的问题
这座阵台竟然建在一座泉池边,泉池在一座花园里,正是初春时节,万木复苏,树木开始抽出新芽,花园里景色宜人。洪宁襄刚走下阵台,抬眼就看到右前方一株参天的枫树,棕色的枝条尽情地舒展,叶片青中泛红,可以想象得到秋季时的枫叶,定是如火如荼的景致。
枫树下设了一个木廊,廊下有长椅,靠着木廊是一个青藤搭的棚子,棚子里搭着一个秋千。
看到这个场景,洪宁襄一时呆住了,这地方瞬间勾起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令她情不自禁飞奔了过去。她穿过泉池,踏过草地,走到了枫树下,手指沿着树干的纹理,一直摸到最底部。居然真的摸到了一个树洞,树洞上方还有她稚嫩的字迹,上面写着古体的“洪”字,歪歪扭扭,笨拙稚嫩,那还是她初识字时,哥哥洪宁川教她习字后,她拿着小刀刻的。
奇怪了,这株古枫不是在她家院子里吗?难道这里是红枫谷?可是旁边怎会有石府的秋千架?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看到系着秋千的两根绳子,原本是褐色的细麻绳,有一次她荡秋千时摔落下来,石定峰就让人给换成了另外一种结实的绳子,她嫌那绳子颜色难看,还拿染料涂成了红蓝黄三色。她涂完后,把自己的脸弄成了花脸猫,事后还被石定峰讥笑了一番。
洪宁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时想起了诸多往事,悲喜交加,心绪起伏难平。她转身想问石定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就见他大步走了过来。他牵着她的手,径直走到了木廊下,拥着她坐了下来,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石定峰看了眼头顶的古枫说:“这里是我的别院,枫宁苑。在石心岛的最南部。你们家院子里的那棵古枫是我着人移过来的,这秋千架也是从石府里移过来的。怎么样,喜欢吗?”
古枫和秋千上的痕迹,即便过了上百年。也保存得这样完好无损,这男人肯定花了不少心思让人照料了。洪宁襄眼圈一红,几乎不知该说什么了。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良久,低声道:“九爷。对不起。”他把他们之间的记忆全都封存了起来,他独自一人在原地等着她,等了那么多年,而她却一次又一次狠心地把他推开,她太坏,太狠,太残忍,一句道歉都不足以洗刷她对他造成的伤害。
石定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眼角:“不是说扯平了?怎么又跟我客气。”
洪宁襄点头“嗯”了声,她拿起他的衣角擦了擦眼睛,笑了起来:“好。不客气,我再也不会客气!”
木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洪宁襄整了下衣裳,坐正身子,抬眼看到一个身穿靛蓝袍子的中年男子带着两名家丁,疾步走了过来,看到石定峰,中年男子带着家丁一齐拜道:“老奴见过九爷。前面屋子收拾好了,就等着主子过去喝杯热茶,好好歇一歇。老奴也有些事禀报。”
九爷才刚回来。这个管家模样的人就来谈公事,好没眼色。不过看石定峰的表情并无不悦,想来这位管家在枫宁苑颇得他器重,只听石定峰点头说:“我等会去前厅。杜老。你再派些人,把湘夫人的屋子打扫干净,我们要在这儿住上几日。”
杜老带着家丁退下了,洪宁襄听到石定峰强调了“湘夫人”三个字,心中一暖,他这是特意向这些下人提示她的身份呢。洪宁襄跟着石定峰去了前厅。杜老来了后有些踌躇,似是不知该不该当着湘夫人的面儿说事,洪宁襄借口累了要回房歇息想开溜,却被石定峰叫住了,石定峰对杜老说:“这里没有外人,杜老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前些日子,六爷从魔界回来后,特意传信给老奴,说如果九爷回来了,让我知会他一声。老奴不敢贸然做主,又担心六爷那边有什么要紧事,所以就想问问九爷,要不要把您回来的消息通知给他。”杜永安知道石府里面人事复杂,六爷和九爷之前有些龃龉,他可不敢自作主张,随便泄漏九爷的行踪。
“我回来枫宁苑,只是暂住几日,不必同石府的人说,也不必对外声张。”石定峰皱了下眉头,“除了这个,六爷还跟你交代别的没有?”
“回九爷,还有一封信,是前两日六爷着人送来的。”
石定峰接过杜永安呈上来的一封密函,撕开了封口的禁制,抽出信纸,细细看起来。
等杜老走了后,洪宁襄立刻给石定峰的杯子续上热茶,然后端到他面前,一脸讨好地问:“九爷,信上写的什么啊,这么神秘?!”
石定峰十分受用地啜了一口热茶,将那封信递到了她面前,“你自己看看。”
洪宁襄没想到他这么大方,毫不客气地接过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是说,石定江把谢骊君的真身从南天柱底下带回了天极修界,可因为谢骊君被镇压了二十年,修为丧失,根基全毁,和废人无异,加上谢骊君神魂虚弱,一直不曾苏醒。此事被谢骊君的母亲郑氏知道了,郑氏从石定江那里了解了女儿当年算计暗害洪宁襄的事情后,虽然表示可以不计较石定峰的过错,但石定江玷污了她的女儿,必须要给女儿一个名分。
石定江已有正妻莫云妍,自是不可能再娶谢骊君,双方僵持了数日,最后郑氏同意,给谢骊君一个侍妾的身份,让她嫁入了石府。现如今,谢骊君就住在石府。此事过后不久,郑氏又反悔,认为石定峰害得自己女儿成为一个废人,要石家给一个交代,石家必须设法让谢骊君身体复原,否则谢郑两家都不会放过石家。
洪宁襄看完这封信,久久无语。
九爷没有杀了谢骊君,就已是他忍让的极限了。谢骊君虽然成了废人,好歹还活着,谢郑两家不但不为谢骊君做的那些事向石定峰道歉,反倒还要石家给一个交代,真是脸皮厚到极致。
洪宁襄见石定峰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不成他有什么好主意了?如果真的让谢骊君身体复原,谁知那个女人会不会又出来害人?但如果不理会郑氏的无理要求,石家怕是难以躲过他们的追究。无论怎么选择,都很棘手。
她瞅着他问:“九爷,你打算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解决
“襄儿,你相信世上有不付出代价,就轻易得到好处的事情吗?”石定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冲着她意味不明的笑。
洪宁襄很少见他笑,这男人不笑时像严峻的高山,生人勿近,笑的时候却像旭日东升,整个大厅都暖洋洋的,让人放松又舒服。
她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郑氏的无理要求,但他也有办法不会给石家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她把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眼珠一转,笑道:“九爷,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办法让谢骊君的身体复原,但是要她付出一定的代价,我猜的对吗?”
“不错。”石定峰似是很高兴她猜出了他的想法,果然与他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坐到这儿来,我慢慢跟你说。”
“……”洪宁襄面上一红,朝四处看了一眼,大厅外不时有下人走动,若是让下人看到了多难为情,“这不太好吧?九爷——”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把她抱到了怀里,大手搂着她的腰,低声道,“怕什么?这里是我的别院,你将来是要做夫人的,离我那么远,别人还会以为你不受宠,随意轻慢你。你不怕别人看轻你?”
“什么夫人,什么受宠?你把我当什么了?”洪宁襄捶了他一下,她才与他和好了多久,他就开始得寸进尺了,不分场合地秀恩爱,也不体谅下她的心情。
“怎么,你不想做我的夫人?还是说,你希望我娶别人?”
石定峰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摩挲着,双手环着她的腰,闭着眼,轻嗅着她丝上的清香。
这里是天极修界,是石心岛,是枫宁苑,是他的别院,是他的家。他现在抱着她,才真正感觉到了踏实,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极度喜悦。这一刻他盼了很久,想了很久。那种心情太复杂,他无法形容,他只有抱着她,摸着她,他才能克制心底翻腾的情绪。
“你敢!”洪宁襄侧过头瞪他一眼。对上他的眼神才觉上当了,她真是太不自信了,竟然还担心他被别人抢走。不行,她得找回面子。她撅起嘴哼道,“可你也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做你的夫人。”
“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还需要问?!”石定峰同样哼了一声。
“你——不可理喻!”洪宁襄被他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才骂了一句,嘴唇就被他捉住了。
他火热的舌尖抵着她的唇舌来回扫荡。洪宁襄生怕有人进来撞见这一幕,两只手握成拳紧张地抵在他的胸前,却被他的双手钳子般抓住。一直将她吻得面红耳赤、浑身瘫软,他才松开了她。
石定峰伸手抚着她嫣红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哑声说,“襄儿,我要你知道,我心里除了你之外,从不曾容下过任何女人。谢骊君因我成为废人,她母亲要我给一个交代。我不可能置之不理。不过,不管我怎么做,我希望襄儿你知道,我不是对她心存怜悯。她在我眼里。死不足惜。我可以让她活着,但我要她无法再伤你一分一毫。”
“嗯,我相信你。”洪宁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不知为何,她眼眶湿润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相信你。”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
其实即便他真的让谢骊君身体复原了,她也不惧怕那个女人,因为她手里还握有她一缕神魂。
洪宁襄在枫宁苑住了半个月,石定峰一直外出忙着寻找两样宝贝,他没有说是什么宝贝,但她知道定是与谢骊君的事有关,既然她说了相信他,自然不再插手此事。半个月后,石定峰才去了趟石府,洪宁襄虽相信他有办法处置谢骊君的事,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知石府和郑氏那边好不好对付。
第二日傍晚,石定峰才回来,洪宁襄见他神色疲惫,没有多问,石定峰怕她担心,倒是主动说了和石定江见面的经过。
“我给了六哥两样宝贝。一个是塑脉用的五蕴灵木,这种灵木可以修复谢骊君的废脉,让她身体复原,不过施法过程中,极其疼痛,如果不服用一种特制的麻.药,人会疼死过去。那第二样宝贝就是我找到的一种珍品麻.药,名为极乐灵散,服下后会麻痹人的神经,减轻**上的痛苦,但是也有副作用,会让人丧失全部的记忆,智力也会下降到如同一个孩童。”
“也就是说,到时候,谢骊君身体复原了,却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洪宁襄仔细思考其中利害,原来他说的那个不会让谢骊君再害她的方法,就是把谢骊君变成一个失去记忆的幼童?她点了点头说,“这法子对谢骊君来说,算是个不小的惩罚了,虽然失去记忆,但身体复原了,倒也便宜了她。不过,六爷同意吗?她母亲同意吗?”
“六哥本就亏欠于我,他有什么不答应的。我也看出来了,他是舍不得谢骊君再为情所苦,与其让她为过去的事烦恼,不如让她都忘了好。”石定峰淡淡地说,“至于郑氏那边,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已经按她的要求,找到了救治谢骊君的法子,如果她再不同意,那就是她不知好歹了。谢郑两家如果真的要联合起来对付石家,尽管放马过来,我也不惧她什么。”
“好了,既然事情解决了,咱们就不提这个了。”洪宁襄见他神情疲惫,把他拉到桌子边坐下来,“你看你回来这么久,天天在外面跑,人都瘦了一圈。我特意熬了点滋补的药粥,快趁热喝了吧。”
桌上放着一只青瓷碗,碗中的药粥是黑色的,看上去很苦。
石定峰没说什么,拿起汤勺,慢慢吃了起来。
洪宁襄托着腮,盯着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嗯,男人长得帅不管做什么都好看,就连吃药的动作也这么优雅,迷人。
“你熬的粥?”
冷不丁,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