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烦，很烦。
为什么曾经无数次站在聚光灯下的自己如今会如此紧张？
乔昭阳气息有些不稳。
不——
这不是前世，自己再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余光瞥向台下，果然在前面几排中见到了妈妈和哥哥的身影，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这一世，父母还在，乔海他们的阴谋还未成形，哥哥是自己的依靠，还有娄禹——那样一个美好的少年。
这些，都是她誓死保护的人！
很快稳定住了情绪，继续全心全意投入到演奏中。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注意力收回后，乔妈妈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在与她说些什么，随后乔妈妈脸色一变，叮嘱乔夏洋了几声，匆匆离开了。
——
前排本是只准备关心柳舒雪的表现的亨利·欧德，在乔昭阳小提琴出现的那一刹那，突然身子前倾，像是在接受着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
“怎么了？师傅？”坐在后排的苏芸见亨利·欧德这样的反应，心生好奇，也将实现放到了乔昭阳身上。
在眼神接触到乔昭阳手上的琴时，表情也像亨利·欧德一般，变了变。
“那不是师姐的琴吗？”
舞台灯光就在一瞬间打到乔昭阳身上，强光让人看不清舞台中央女孩子的模样，只觉得那人气质绝佳。
“她，是谁？”亨利·欧德猛然回头，像是万年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满是激动，就这样直直望着苏芸。
“她叫乔昭阳，江城的名人呢，每年竞赛都能得奖，学习非常好的一个女孩子，如果说家世的话……好像是乔家大小姐？”
因为乔昭阳平日低调，再加上乔家一直将乔昭阳保护的很好，学校里的同学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乔昭阳是乔家那个神秘的大小姐，甚至提起乔家，许多人只会想到那个惊才绝艳的乔家大少爷，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丝毫不逊色的妹妹，就是那位从小被称为神童的乔昭阳。
“乔家？”亨利·欧德露出怀疑的表情。
苏芸此刻回想着乔昭阳的模样，这细细一想，才发现乔昭阳竟和她的世界有着好几分的相像之处！
亨利·欧德此刻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台上。
两位少女表现出彩，赢得了一阵又一阵掌声。
“不错，竟然能和舒雪那丫头有的一拼。”眼中是满满的赞赏。
苏芸心中一动，轻轻补了一句。
“和师姐当时比起来也有的一拼呢。”
亨利·欧德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的演奏完美落幕！
这时亨利·欧德望着台上携手鞠躬的两位少女，突然站了起来，向着后台走去。
后面的苏芸有些疑惑：“是去找柳舒雪吗？”
“不，我去找找那个叫乔昭阳的姑娘。”
大步走到后台，迎面就撞上了向这边走来，身上穿着礼服，妆已经卸好了的乔昭阳。
她在表演结束的时候就瞧见了亨利·欧德起身，向这边走过来，赶忙回到后台火速卸妆，急匆匆走过来，正是为了偶遇他。
她不知道他是来见柳舒雪还是自己还是有其他事情的，如果不是来找自己的，那么自己就有任务失败的危险！
她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她也不敢就这样等着告知一个既定的结果！
她喜欢，在一切还没有成为定局之前，亲手将她变成自己想要的结局。
亨利·欧德停住脚步，带着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素净的脸颊没有上妆后那么光彩夺目，却有一种舒服的感觉，更多了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拥有的纯净与恬淡，精致的五官一眼望去就像洋娃娃，脸上喻着笑，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只是看似不经意的脚步，已经把自己前去后台的路堵了一大半，也就是说，要走，也要经过乔昭阳的退让。
这……
亨利·欧德眉毛一挑，对这个不过十岁的女孩更多了一丝兴趣。
“冒昧地请问一下欧德老师，您觉得我演奏的如何？”
“不错。”
不过简单两个字，乔昭阳便笑开了来，要知道，想要得到这位大师一个肯定，那是相当的不容易！
并且人们都知道亨利·欧德有个怪癖，他不关注的一般都懒得评价一句话，所关注的，定是要狠狠批评一番，但也是一针见血，虽然不中听，但却极有益处。
“不过……”亨利·欧德话锋一转，乔昭阳立马收起笑容，准备迎接批评。
却不曾想过了一会儿，亨利·欧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生生转移了话题。
“你这把琴……是谁给的？”
乔昭阳摸了摸身后的小提琴包，笑道：“我告诉您的话，您收我为徒好不好？”
她这下明白了，亨利·欧德就是专程来找她的！
既然节目一结束就急急慌慌来找自己，那这小提琴肯定有什么重要之处，既然如此，抓紧这个机会完成任务也许不错。
亨利·欧德一愣：“你知道，这五年来我已经没有再收徒了。”
乔昭阳将琴从包中拿出来，有些散漫地摩挲着：“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介意破例一个，当你这五年来唯一一个新收的徒弟。”
“你……”亨利·欧德被这略显不要脸的话噎得一时语塞，看着乔昭阳笑的跟狐狸一样狡黠，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被猜到了。
这琴的确对他来说很特殊，并且这在他的徒弟们心中，这琴所意味着的更是特殊。
这么多年来自己苦苦寻求这把琴的下落，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执念，更是因为自己徒弟们的苦苦哀求。
想到十多年前发生的事，亨利·欧德心中就有了浓浓的失落。
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女娃还挺有灵性，竟然能和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一争上下。
既然这样，不如就遂她的愿，也算是各生欢喜了。
“真没办法，破例真的就只此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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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又是离别（二更！）
“任务完成……”乔昭阳只是听到提示音的响起，就笑开了，如同鲜花初绽般青春美丽。
迎着亨利·欧德希冀的目光，乔昭阳轻笑着道：“我只能说是我的一位亲人送我的，但是我的亲人也是从别人那里拿到的，这来源可就不可知悉了。”
她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虽说答应了亨利·欧德，但是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他的目的会不会对自家人有害，这消息半真半假，也总不能说她说谎。
就这样继续往前走着，与亨利·欧德擦肩而过，乔昭阳又转头，对亨利·欧德眨了眨眼睛。
“师傅，我也不需要您把我带到帝城去，我在这边还有事情没做，您对我远程教学就好！”
亨利·欧德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到乔昭阳脸上。
刚刚的紧张气氛霎时间消失无影。
这丫头！
果然这次是自己太心急了，一见到这琴就乱了阵脚，竟然如此轻易地答应了乔昭阳。
想到乔昭阳临走时还刻意提醒了自己是她的“师傅”这一身份，亨利·欧德就气的眉毛紧皱，双目紧紧盯着乔昭阳的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乔昭阳这样子看起来并没有认真学习的意思，那为什么要拜他为师？
如果只是单纯炫耀，那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这个女孩子，双目澄净，任他怎么想都觉得不会是那样一个贪慕虚荣的人啊。
有些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没办法，现在也不能砸了自己“一诺千金”的招牌。
只能指望这半路认下的徒弟不要太过棘手。
突然，亨利·欧德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因着刚才的事，他有些不耐地接起了电话，却只听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亨利·欧德的脸上就满是惊讶，随即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你说，找到了？”
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有些不稳，待听到电话那边的肯定答复的时候，亨利·欧德已经快步向观众席那边的苏芸走了过去。
——
乔昭阳离开亨利·欧德后就直奔教学楼后方，她可没有忘记娄禹还在那里等她。
想到娄禹当时的语气，乔昭阳已经猜到了事情绝对不会是好事，同时心里已经将娄禹接下来可能要告诉她的内容都罗列了一遍。
当她走到教学楼后面的时候，果不其然娄禹早已在那里等着她了。
脚下是水泥地，略带有跟的小皮鞋随着乔昭阳一步一步向前走，叩击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略显安静的这一方小天地中有些突兀。
娄禹只是站在那，望着乔昭阳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不声不响，前额有些略长的碎刘海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乔昭阳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乔昭阳心中一紧，自从她和娄禹认识开始，娄禹已经在她的影响下很久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状态了。
“怎么了？”更加快了脚步上前，心中的一个猜测也越来越清晰。
娄禹过了许久，才轻轻说了一句：“你来了。”
“没错，我在这里，娄哥哥你怎么了？”
因着身高原因，乔昭阳在娄禹身边还是太过娇小，此刻乔昭阳也只能抬头望着娄禹，有些心疼的问道。
又是沉默。
乔昭阳也只能无言地等着娄禹开口。
“我要走了。”娄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灯，语气仿佛波澜不惊。
乔昭阳已经设想过这个可能，此刻却依然怔愣了一下，瞧着娄禹的表情，脑内已经想好的话却怎么也搜索不着，只能干巴巴挤出一个“嗯”字。
“这也是我们家族的传统了，娄家继承人要在初中毕业后十八岁前回到帝城本家参与历练，我已经拖得太久。”
“是这样啊。”乔昭阳点点头。
娄禹深吸一口气，一把抱住乔昭阳，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
“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轻叹一声，与四年前略显稚嫩的少年音相比，成熟了不少。
乔昭阳这才意识到，已经四年了。
她与娄禹，已经认识了四年了。
“让我抱一会儿吧。”
“别这样，娄哥哥。”乔昭阳虽然这样说，双手却已经反抱住了娄禹。
感受到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少年轻轻颤抖了一下，乔昭阳继续开口：
“娄哥哥，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止住脚步。”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稳定住这个少年的情绪，她也不想让自己变成娄禹的负担。
趁着娄禹怔愣的那一瞬间，乔昭阳脱离了娄禹的怀抱。
巨大的失落感传来，娄禹有些不解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略带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坚定，刚才的不舍似乎已经没了踪影。
“你这是……什么意思？”
“娄哥哥要去便去，千万不要因为舍不得而抗拒，你也明白的吧，这对你来说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转折点。”
声音清亮，一字一字皆打在了娄禹心底。
“不必舍不得我，我如果那时候成长的足够优秀，自然会来帝城找你。”
娄禹内心豁然开朗，同时心里也有些暗暗笑自己，竟然都没有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想的透彻。
要是别的与乔昭阳同龄的女孩，此时的反应该是大哭大闹不要他走吧？
乔昭阳见娄禹终于想通了，这才嫣然一笑，收起了略带严肃的表情。
“况且娄哥哥也说过的吧，会等我。”
“是啊……”娄禹终于也笑了起来，脑中浮现出四年前，小姑娘小心翼翼躲在灌木丛中的样子，真是令人忍俊不禁又不忍当场拆穿。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已经长大那么多了。
“我会努力。”
在乔昭阳转身离开前，娄禹缓缓说出了这四个字，乔昭阳听后，轻轻一笑。
这已经是娄禹对她的话最大的认可了。
今日一别，你我不过是各自在不同的地方，不断向前罢了。
她之所以不向他诉说她的不舍，是因为她明白，他从来不可能囿于这小小的江城，他的将来存在于往更广阔的天地。
她也会想象着，这五年后，昔日的少年会成长成怎样一番惊才绝艳的模样。
所以她期待——
期待着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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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掉了好多收……啾有些难过
男主要消失一段时间啦，我怀疑收藏又要蹭蹭的掉~
存稿彻底没了，最后弱弱求个收藏吧客官~
第十七章 请你闭嘴（二千五！）
而乔昭阳和娄禹二人都未注意到，楼上教室里，有两个女孩的身影。
“该死，竟然是这样……”莫雨贞低声咒骂着。
她还真是天真，这么多年撞见娄禹和乔昭阳走在一起还真的简单的认为他们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还以为自己真的有机会！
如今做了四年的梦被打碎，她实在是不甘心！
脸上的表情满是阴狠，双手紧紧握着窗台边缘。
“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什么歪主意。”这时候，莫雨贞身后的女子懒洋洋地开口。
莫雨贞脸一白，回头就见艾红叶正一脸痞气地抱着手站在她身后几米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雨贞此刻再没有刚才那副阴狠的模样，眼中满是被发现的慌张。
艾红叶，莫雨贞和娄禹三人高中幸运地被再次分在一个班级，这艾红叶也是奇怪，自从知道了莫雨贞她对娄禹总是有意无意的示好的时候，就会对自己冷嘲热讽一般，让自己吃瘪。
“你说呢？”作为如今江城一中高中部大姐大，艾红叶笑的恶劣，几步靠近莫雨贞，在她耳边道：
“她乔昭阳，不是你能动的。”
艾红叶冷笑几声，见莫雨贞已经双腿发软，满意的回头离开。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对一个曾经是情敌的小女孩那样喜欢，甚至到了在暗地里偷偷警告对娄禹有心思的女孩的地步。
也许是那天的她就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她的心吧。
昭阳，朝阳。
莫雨贞蹲在地上良久，双目无神，眼泪就在那一瞬间扑簌簌流下。
她的梦，她念了四年的梦，就这样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