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后,廉肃小心翼翼的为齐蓁穿上衣裳,他动作仍不算熟练,倒比第一回 强多了,穿好衣裳后,齐蓁下了地,看着桌子下头那件儿大红色的抹胸裙,上头好大一块儿深色印子,她脸上不由有些发烧。
到了晚饭时分,廉伯元跟廉仲琪也下了学,廉伯元过年之后,个子又蹿高了些,竟然比齐蓁都高出了半头多,站在齐蓁面前,俊秀的脸绷着,十分儒雅斯文,看起来就跟当年的廉肃似的。
齐蓁回忆起自己初次见着廉肃时,还真以为这男人是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谁曾想剥了身上的一层皮,廉肃比禽兽还禽兽,她当年还真是瞎了眼。
一家人正吃着晚饭呢,老管家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亲家母来了。”
齐蓁眉头一皱,直接放下筷子,廉家三个男人早就知道齐蓁有多不待见齐家人了,想到齐乐曾经做出的那档事儿,廉肃道:“你妹妹是不是再过几日就要嫁给赵恒了?”
廉肃不提,齐蓁还真没想起这茬儿来,她冲着老管家道:“把人带到大堂里。”
转头看着廉家两小,齐蓁笑了笑,说:“我去看看,你们先吃就成,不必等我。”
“我陪你。”齐蓁刚站起身,廉肃拄着拐,跟在齐蓁身边。
女人想了想,记得廉肃好歹是正三品大员,身份与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可谓是云泥之别,更何况这男人根本不是个善茬儿,有他在一边看着,齐家人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小夫妻两人携手走到正堂,堂中坐着的正是齐母与齐乐。
齐蓁看着自己的四妹,发现齐乐最近皮肤白了不少,但却苍白没有血色,不像是用了玉颜坊的香膏香露之后的模样。
眼珠一转,齐蓁忽然想到,齐乐这不是用了如意粉膏吧?
她紧紧皱眉,上前几步,走到齐乐面前,拔下头上戴着的银钗,在齐乐脸上划了一道。
“啊!你干什么?”齐乐尖叫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生怕齐蓁毁了自己的脸,她肯定是觉得自己比她这个老女人生得好,这才下狠手的。
看着齐乐脸上多出了一条灰黑的痕迹,正是含了不少铅粉还会出现的症状,齐蓁见状,威胁开口:“以后不许再用如意粉膏,否则你要是毁了容,到时候都没地儿哭去。”
齐蓁怎么知道她用了如意粉膏?那东西一盒足足五十两银子,金贵的很,要不是马上就要嫁给赵侍卫了,以齐乐抠门的程度,自然舍不得。
“好啊,你个贱蹄子,竟然还有银子去买什么如意粉膏,赶紧把钱叫出来?”
齐母不知道如意粉膏值多少钱,但只要想着齐乐背着她藏了私房钱,齐母心里头就不痛快,一边拧着齐乐的耳朵,一边骂她小贱蹄子。
齐蓁知道齐母的性格,当下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那一盒如意粉膏足足要五十两银子,看妹妹这幅样子,应该用了没多少,退回铺子里好歹还能换二十五两银子……”
听了这话,齐母扬手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打在了齐乐脸上,她是做惯粗活儿的,手上又一把力气,齐乐生的细胳膊细腿儿,被扇了两下之后,耳朵嗡嗡的响,脑袋也成了一团浆糊,在齐母的逼迫之下,把藏在怀里的如意粉膏叫了出去。
正文 第54章 齐乐出嫁
齐母伸手颠了颠如意粉膏,想到这巴掌大的玩意就能值五十两银子,她心里头就直窝火,反手又甩了齐乐一耳光,嘴里骂骂咧咧的,什么脏字儿都往外吐,齐乐被打的两颊又红又肿,捂着脸痛哭着,只可惜房里的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怜悯她的,齐母转头看着齐蓁,舔着脸道:
“你妹妹再有三天就要出嫁了,你身为姐姐总得给一点添妆的东西,毕竟是正三品大员的小姨子,要是穷的叮当响,恐怕也会影响女婿的名声……”齐母蜡黄的脸上浮起涨红,大概是有些激动,她竟然直接拉住齐蓁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
齐蓁皱了皱眉,也没有拒绝齐母的要求,她身为姐姐给自己妹妹两件添妆的东西,合情合理,冲着她们点头,齐蓁道:“母亲跟乐乐先回去,待会我就让小厮往家里头送东西。”
听到这话,齐乐也顾不上哭了,她眼珠子骨碌碌转,想着怎么从齐蓁这里多划拉一点好东西,否则她嫁到赵家之后,腰杆子怎么挺得起来?
“姐,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能不能多给点陪嫁,赵恒毕竟是大内侍卫,要是嫁妆太寒酸的话,他肯定会瞧不起我。”
活了两辈子,齐蓁怎么会看不出齐乐打得什么主意,她指着大门道:“你再多说一句,我一分钱都不给。”
听了这话,齐乐跟齐母两个人都紧紧闭上嘴巴,齐蓁这个身为姐姐的,就按京城里一般富户的标准,来给齐乐添妆,拿出了五百两银子送到了水牛村,至于这五百两银子到底有多少能进齐乐的口袋,就不管齐蓁的事儿了。
齐母痛心疾首的瞪了齐蓁一眼,抹泪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们都是你的亲人,现在竟然对娘家人如此无情,真是丧尽天良……”
廉肃早就清楚齐家人是什么德行,现在听见齐蓁被骂,登时冷了脸,他身为锦衣卫指挥史,居于高位,身上自然带着一种气势,狠狠瞪着齐母,声音好像从牙缝儿里逼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
齐母打了个哆嗦,还真没胆子再多说什么,拉着齐乐灰溜溜的从廉府离开,之后就直接去了花想容,把剩下的大半盒儿如意粉膏退了,本来花想容的小厮不乐意给齐母退钱,偏偏齐母是个不顾脸面的,坐在花想容门口大哭大闹,一副泼妇模样,最后还是夏氏出来了,不愿意听齐母闹腾,拿了二十五两银子把这对母女给打发了。
即使有齐家母女闹停一通,掺了不少铅粉的如意粉膏在京城里卖的依旧不错,不过还是有许多玉颜坊的老顾客信得过齐蓁,没有用花想容的东西。
齐母带着齐乐回了水牛村,转眼又过三天,赵家人就去迎亲了。
虽然赵家人看不上齐家,但赵恒都占了齐乐的清白,即使这苍蝇再恶心,赵恒都得硬着头皮吃下去。
成婚这日,迎亲的队伍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就连吹唢呐放炮仗的声音都不大,好在村里人大多都没见过京城人娶妻,一时间也没挑出什么毛病,只看着新娘子被送到了喜轿上,之后往京城去了。
齐乐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手中握着一个大红苹果,脸上涂了厚厚一层脂粉,虽然齐蓁不让她用如意粉膏,但之前齐乐手里头还剩下一些玉颜坊的脂粉,现在正好派上用场,齐乐在打扮上有些天赋,这么一捯饬,模样还挺漂亮的。
况且用了几日如意粉膏之后,齐乐的皮肤已经比之前白皙不少,现在上了妆后,与亲姐姐齐蓁足足有七分相似,且她年轻,身段儿虽不饱满,但那股子生嫩劲儿却是男人喜欢的,等到喜轿到了赵府后,齐乐坐在喜床上,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官夫人了,她又羞涩又欢喜。
嫁给赵恒之后,她就不用整日里下地干农活,还得吃糠咽菜,让毒辣的太阳把自己晒得像是块黑炭似的,看京里头的那些小姐夫人,哪个不长的水灵灵的?现在她自己也能过上好日子,仔细收拾收拾,肯定不比她们差。
赵恒此刻正在前院中敬酒,他根本不想娶齐乐,但现在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家中也来了不少宾客,出于礼节赵恒也得好好招待这些人。
男人生的高大健壮,容貌也称得上俊朗,今日又穿了一身大红色喜袍,更衬的赵恒神采奕奕。
陪着自己同僚喝了不知多少酒,赵恒未尝没有借酒消愁的意思,好在赵恒大哥是个明白人,见兄弟要喝高了,就拦在赵恒面前挡酒,来到赵府的宾客也都知道赵恒今晚是要小登科的,万一把人给喝趴下,让新娘子一人独守空房,可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一个个都消停点儿,赵二哥还得去陪嫂子呢!”同是大内侍卫的一个汉子喊了一句,听到这话,赵恒心里更不痛快了,掰开赵家大哥的手,口中喊着:“别拦我,我还能喝!”
“喝个屁!”赵家大哥一巴掌拍在赵恒后脑勺上,叫了两个小厮将人扶到了新房里。
齐乐正坐在喜床上,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心跳加速,小脸儿酡红。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赵恒踉跄着走到床边,连掀开盖头的意思都没有,就倒在大床上。
齐乐两手死死握拳,尖锐的指甲用力抠着掌心,皮肉都被她给抠破了,疼的厉害,可是身体再疼也比不过心里难受,明明姓赵的已经把自己给娶进门了,现在竟然如此羞辱她,是不是还惦记着齐蓁那个贱人?
一旁站着的喜婆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试探着叫了一声:“二少爷,您得先跟少奶奶喝交杯酒。”
赵恒不耐的皱了皱眉头,伸手揉了揉脸,满脸不耐的坐起身,没拿喜称,直接用手把喜帕给揭了开。
新房内的灯光本就有些昏暗,齐乐今日画的妆容也厚重了些,加上赵恒喝多了,看着齐乐就好像看到了齐蓁似的,他愣了愣神,从丫鬟那拿过酒杯,往齐乐手里塞了一只酒杯,勾着女人纤细的手臂,一口将交杯酒给喝了下去。
赵恒喝的痛快,但齐乐却根本没沾过酒,再加上交杯酒后劲儿足,火辣辣的直呛嗓子,她不住的呛咳着,咳得满脸通红,赵恒见状,伸手轻轻拍着女人的后背,瞧着倒像是个爱惜媳妇的。
喜婆有眼力见儿,识趣的带着小丫鬟退出新房,新房里只剩下赵恒跟齐蓁之后,男人的本性就现出来了。
这段时间,因为要准备婚事的缘故,赵恒已经很久没去自己买下来的小院儿了,自然跟廖玉儿见不着面,他又不是个甘心凑合的,素了好一段日子,现在身边有个长得不差的女人,又跟他心心念念的齐蓁足足有七分相似,赵恒哪能忍得了?
血气方刚的男人一把将新娘子推倒在床上,男人手劲儿大,狠狠一用力,齐乐身上的布料就如同雪片似的,纷纷往下落。
齐乐被赵恒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心中却有些羞涩,她轻轻闭上眼,两手主动环住男人的脖颈,觉得赵恒心里还是有她的,否则为什么会这么亲热的对她?
女人如此主动,赵恒更加不会客气,等到齐乐浑身如同待宰羔羊般一丝不挂时,他眼中划过一丝狠色,对着齐乐的身子狠狠掐着,齐乐不像齐蓁那么会保养自己,身子自然算不得光滑,不过她到底年轻,皮肤柔嫩,此刻疼的低低叫唤。
只可惜齐乐在赵恒眼里,就是个不知廉耻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罢了,他甚至还被这个女人给算计了,不得不娶了一个村妇,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想到此,赵恒怎会对齐乐有半点怜惜?手上的动作越发狠了,高高抬起女人的一条腿儿,竟然直直闯了进去。
即使齐乐之前在廉府就失了清白,与赵恒做了几次,但她到底有些生嫩,哪里受得住男人这般大力征伐,没几下就被撞得连翻白眼,痛苦的叫唤着。
拉高齐乐的膀子,赵恒不断动作着,脑海中却浮现出齐蓁的脸,想到齐蓁丰满的身段儿,低头再看到齐乐这平板一片的模样,赵恒心里更气,怒火全都发泄在齐乐身上,动作更快,直接完事了。
与此同时,齐乐终于承受不住了,低叫一声,竟然昏迷了过去。
赵恒旷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不会一回就满足了,他将昏倒在床上的女人背过身子,不去看齐乐那张倒胃口的脸,从后面又入了一回,这才累的筋疲力尽,也没有叫丫鬟送水,满身汗渍的睡了过去。
赵府发生的事情,齐蓁自然不清楚,她也没这个心思打听,虽然齐乐是她妹妹,但姐妹亲情根本没有多少,她又何必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进了五月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齐蓁吃了一块用井水浸过的西瓜,身旁的翠琏轻轻扇着扇子,但齐蓁仍闷出了一身热汗,只觉得浑身黏黏腻腻的,难受的很。
正文 第55章 回大湾村
天一热齐蓁心里头就觉得烦得慌,她是个苦夏的身子,平日里吃的东西本就不多,等到入夏之后,胃口小,用的饭就更少了,本就纤细的小腰儿有细了几分,昨晚廉肃用手丈量着,还颇带着几分不满,说她不应该折腾他媳妇……
齐蓁哪里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现在她是廉肃明媒正娶的夫人,是廉家的主子,这些丫鬟即使瞧不起她的出身,也得忍着,如此一来,齐蓁自然痛快的很。
勾了勾嫣红的唇,女人直接开口道:“备水。”
听了这话,翠琏明白主子的意思,知道她是想洗个澡,便赶忙将扇子塞给红岚,往屏风后的木桶中倒了水,调好水温后,这才将齐蓁叫了进来。
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只分量不轻的瓷瓶儿,这里头装着的并不是鲜花汁子,而是齐蓁之前提炼出来的茶油。
掀开盖子,瓷瓶里的茶油颜色隐隐发绿,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辣味,有些刺鼻,看起来跟普通炒菜用的菜籽油没什么分别,但放在洗澡水里,却能让皮肤变得十分清爽,还不会长痱子,齐蓁去年夏天身上就长了不少红点,偶然用了茶油后,红点就消了,所以齐蓁天气一热,齐蓁就会用茶油来沐浴。
倒了两勺茶油在热水里,齐蓁吩咐丫鬟们都下去,自己将身体沉在热水中,用手揉着有些酸软的腰,低头一看,她浑身好像剥了壳的荔枝一样的皮肤上,满布星星点点的红痕,如同被毒蚊子给狠狠咬了一般,实在是惹人心疼。
想到廉肃那混账东西在床榻之间能折腾人的那股劲儿,齐蓁又是一阵脸热,她身子并不脏,只是有些汗意罢了,在水里泡了一会儿,等水温降下去之后,齐蓁更不愿意从木桶中爬出去,毕竟外头闷热的很,廉肃又不会在五月里用冰盆子,泡在水里还能舒服些。
泡了不知多久,齐蓁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正好赶上廉肃从北镇抚司回来,推开主卧的门,廉肃并没有看到齐蓁,眉头一皱,就往屏风后找去。
远远扫见木桶里一片软玉温香,廉肃鹰眸颜色越发深沉,昂首阔步的走到了女人面前,也没有惊动齐蓁,直接将湿淋淋的娇儿打横抱起,伸手捞了一块巾子,擦干齐蓁身上的水渍,才将人放到床上。
这么一番动作,齐蓁又不是死人,哪里还睡得着?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一见着廉肃板着脸站在床边,齐蓁吓得一机灵,猛地坐起身子,杏眼中满是迷茫,问:“夫君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这么看着我?”
刚醒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齐蓁平日里的娇柔完全不同,廉肃听在耳中,心里一动,坐在床头轻抚着女人冰凉滑腻的小脸儿,在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亲了亲。
齐蓁顺从的张开嘴,与廉肃唇舌交缠,一股淡淡的酒味儿顺着廉肃的口传了进来,齐蓁有些诧异,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会在青天白日的喝酒,不过今日廉肃的动作要比往日放肆不少,女人两手攥紧薄被,十指拧成白玉小结,将丝滑的锦缎都给捏皱了,男人才放过她。
齐蓁满脸涨红,就跟沾了露水的牡丹花瓣似的,颜色柔嫩,口中还带着淡淡花香,正是因为她常年吃素,又爱喝花茶的缘故。
一边喘着粗气,齐蓁一边看着廉肃,微微皱起柳叶眉,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男人下颚紧绷,眼底发青,这幅模样让齐蓁不免有些担心。
“无事。”廉肃深吸一口气,粗糙的手指缠绕着女人的墨发,余光扫过厚重不透光的床帐时,英挺的剑眉皱了皱,站起身子扯了两下,大红色锦缎的床帐就被拽下来了。